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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試結束三日后。
考院門前的街道，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從街頭到結尾，一眼望去，盡是攢動的人頭。
今日是文試張榜之日，因為武試的成績，只做參考，不影響科舉結果，因此文試的排名，就是科舉的最終排名。
考院之外的大陣，會在午時張榜之后散去。
為了保證閱卷的公正，過去的這三日里，沒有人能進入考院，也沒有人能從考院中走出來，朝中官員，哪怕是女皇陛下，也不知科舉結果。
距離午時張榜還有一刻鐘，眾人聚在大陣之外，議論紛紛。
“不知道這次的文試狀元會是誰？”
“若能拿到文試狀元，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這還用猜嗎，狀元必定是那三位中的其中一位，還有誰能從他們手中拔得頭籌？”
文試榜單雖然還沒有公布，但對于狀元人選，眾人已經有了猜測。
周氏兄弟，南王世子，在各自的書院，都是最優秀的學子，文才出眾，修為也能稱得上當世天驕，作為大周未來儲君的有力人選，他們所接受的教育，以及能享受的資源，是大周頂級的豪門子弟，也遠遠比不上的。
不出意外，文試狀元，必定會在三人中誕生。
周正，周豐，南王世子，也在人群之中。
他們本不用親自前來，即便是待在府中，考院大陣打開的第一時間，他們也會知道結果，但這次的結果，對他們非常重要，若是能在萬眾矚目之下，拿到文試狀元之位，對他們的未來，大有裨益。
天下的百姓，當然希望大周出現一個更有才能的皇帝，這會成為他們競爭儲君的過程中，無形的籌碼，以及登基之后的佳話。
三人神色淡然的望著考院大門，但內心深處，卻并沒有表現的這么平靜。
考院之外的學子們，大都與他們一樣忐忑。
嗡……
午時剛到，考院之中，忽然傳來一聲鐘鳴。
鐘聲過后，緊閉了三日的考院大門，緩緩打開。
無數官員，從中走出來。
禮部尚書走到大陣之前，手中掐了一個法決，大陣散去。
他望著前方的眾多考生，說道：“時辰已到，張榜。”
禮部尚書的聲音洪亮，傳遍四方，他話音落下不久，考院之中，有百道金光，沖天而起。
這些金光沖上天空，便直接炸裂開來，形成一個個金色的大字，漂浮在虛空中，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那是通過科舉的考生的名字。
一百個名字的最前方，是《青云榜》三個大字。
青云榜，取“平步青云”之意，暗喻上榜之人，日后在仕途上，能青云直上。
此刻，整個神都，都看到了天空中的異象。
這一手虛空凝字，是通過大神通施展，從神都各個方向，都能清楚的看到青云榜，且在他們眼中，始終正對榜單。
青云榜已出，無數考生，立刻便將視線投了上去。
青云榜上，榜首位置的第一個名字，字體比之后所有名字更大，更亮。
那是屬于文試狀元的殊榮。
“李慕”二字，清晰的映入所有人眼簾。
短暫的寂靜之后，神都各處，就爆發出無數驚呼。
考院外，眾多考生一臉難以置信。
“怎么又是他！”
“這怎么可能？”
“他既是武試狀元，又是文試狀元？”
三天前的武試，不少考生都見識到了李慕和考官肉搏的場面。
讀書人追求一個“雅”字，修行者更擅長神通術法，也會盡量避免和人近身肉搏，武試之后，眾人對他的印象，大概是莽夫，斯文禽獸……
然而，三日之后，李慕就在他們面前，展現出了他的另一面。
文試眾人都考過，知道題目是何等之難，能在文試中，取得第一，沒有真才實學是不可能的。
以前他們只知李慕勇猛無畏，現在才知，原來他是文武雙全。
與此同時，神都的各個角落，充滿了百姓驚喜的呼聲。
“是李捕頭！”
“李捕頭是科舉狀元！”
“武狀元是他，文狀元也是他，還有什么是李捕頭不會的……”
“以后不能叫李捕頭了，要叫狀元郎！”
“哎，老夫悔啊，李捕頭尚未婚配，這次肯定有很多人都想把女兒嫁給他，老夫家里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怕是沒希望了……”
在神都，李慕就是百姓的守護神，無數百姓，由衷的為他感到高興。
考院前，周氏兄弟，南王世子看著天空那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只覺得刺眼異常。
武狀元也就罷了，居然連文狀元也被李慕搶了，這讓三人顏面全無。
他們從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享用的也是最好的資源，論文韜，論武略，他們不輸給任何同輩甚至是長輩，卻輸給了一個幾個月前，他們還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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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于驕傲的三人來說，是難以接受的現實。
但事已至此，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好在李慕之名，神都皆知，他又是女皇最寵愛的臣子，若他是一個庸才，豈不是說明女皇識人不準？
李慕名聲早就在外，輸給他，也還好一些，若是輸給什么名不見經傳的張三李四，那才是真正的丟人。
文狀元是不用奢求了，就看文試第二，落于誰手。
三人的目光左移，文試狀元的左邊，就是文試第二的名字。
下一刻，三人的臉上，就同時出現了極度的愕然。
還真他媽的是李肆！
看著青云榜上第二個金光閃閃的名字，三人呆立當場。
李慕也就罷了，這個李肆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和周氏兄弟，南王世子有同樣疑惑的，還有考院前的考生，以及神都百姓。
和文試狀元相比，文試第二的名字，實在是太過陌生，也太過普通。
李肆這個名字，說是神都街頭的狗都有人信，作為文試第二，總覺得差了些格調。
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不管是在場還是神都百姓，從來沒有人聽說過他的名字。
李肆之后，排名就沒有什么懸念了。
文試第三，周家周正。
文試第四，南王世子蕭宇。
文試第五，周家周豐。
這對于其他人來說，是能夠光宗耀祖的好成績，但對于這三人，無異于羞辱，三人很快離開，余下之人，則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我的名字在上面！”
“我排名七十三！”
“哎，我沒有……”
“我也沒有，看來得下次再考了。”
“那個李肆究竟是何人，在不在場，可否現身一見？”
人群最后面，一道身影緩緩的離開，來此北苑的一處府邸，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李慕，李肆站在門口，說道：“恭喜你啊，文武雙狀元。”
李慕將他請進來，說道：“你也不差。”
李肆能夠取得文試第二的成績，是李慕意想不到的。
禮部早就給出了考生們所考的書籍，李慕雖然給李肆劃了些重點，但也并不是全部，能夠讓他通過科舉，而考到文試第二，百分之九十以上，靠的還是他自己的努力。
李慕很了解李肆，他平日里看起來吊兒郎當的，自由散漫，三天兩頭的出入青樓，毫無自制力。
但只要他決心要做的事情，他的毅力和定力，連李慕都自愧不如。
從每天夜宿青樓，到路過青樓時，連余光都不掃一眼，只是他一個念頭的事情。
他決定參加科舉，就將自己關在客棧里，兩個月不出客棧大門，捫心自問，李慕也做不到。
他雖然修為不高，卻總是給李慕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李慕走進院子，目光一掃，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問道：“家里有客人？”
女皇正在修建花園里的花枝，李慕輕咳一聲，說道：“那位是周姑娘，我的一個朋友。”
李肆看了一眼花園的方向，目中露出了然之色，隨后道：“我就是恭喜你一聲，沒其他事情，我先回去了，科舉成績已出，我得傳信給岳父大人。”
李慕送他走出去，走到門口，李肆問道：“她就是你那個朋友的朋友吧？”
李慕點了點頭。
李肆意味深長的看著他，說道：“你那個朋友，好福氣啊。”
李慕疑惑道：“此話怎講？”
李肆望著前方，說道：“看的出來，她很高傲，這種高傲，從骨子里透出來，不是豪門貴女，沒有這樣的氣質。”
李慕點了點頭，以前的女皇，就是豪門貴女，現在的她，自己就是最大的豪門，她在任何人面前，都有高傲的資本。
李肆繼續說道：“她很高傲，也很孤獨，這種孤獨，甚至超越了高傲。”
李慕也想和李肆學這一手，他和女皇相處日久，才一點點的了解到她的孤獨，李肆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能看出這些東西，這是任法術神通都無法做到的。
李肆最后看了李慕一眼，說道：“如此孤獨，她的身邊應該沒有親人朋友，這種女子，更渴望情感的滋潤，你對她一分好，她會還你十分，甚至更多，這種女子，追求起來，最容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