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陽光正足，冰雪平原在陽光照射下白的刺眼。
放眼看過去，都是一片雪白。
此時北極洲正處在極晝狀態，沒有夜晚。尤其是白天，陽光特別強烈。
普通人要是沒有墨鏡，在這里用不了多久就會得雪盲癥。
高玄不怕得雪盲癥，但他還是戴了墨鏡。他身上還是穿著輕薄休閑裝，和冰天雪地的環境格格不入。
一旁的云清裳就很自覺穿上圣堂銀色戰斗全身甲，這種生化戰甲雖然是制式的，卻非常好用。而且外觀華美。
哪怕是普通人，穿著圣堂制式生化戰甲，也能適應各種惡劣環境。
北極洲北昆冰原，極晝環境下平均溫度在零下三十度。
北昆冰原寒風一年到頭不停，寒風平均都有五級以上。
如此寒冷的環境，第一重要是防風。因為風會讓的體溫迅速流失。
云清裳煉成了橫練之體，體質強橫之極。像北昆冰原這樣惡劣的自然環境對她沒有絲毫影響。但她依然武裝生化戰甲。
在這方面云清裳一向謹慎，從不浪費一絲的力量。
高玄卻嘆氣，“你包裹的那么嚴實，完全體會不到冰原風雪的氣息。”
“我不需要體驗。”
云清裳對北昆冰原沒任何興趣，雖然她是在這里長大的。
在這片冰原上，她獵殺過冰熊，獵殺過同伴。她對這里的記憶都是寒冷和殺戮。
她不會刻意回避這些記憶，卻沒興趣去翻看這些記憶，更不想在這些記憶中尋找什么。
對她來說，少年時的訓練就是一場噩夢。沒有任何值得回味的價值。
高玄卻對這里充滿興趣，他騎著很原始的雪地摩托，碾壓著冰雪一路前行。
這種原始雪地摩托，也只有北昆冰原這種地方才有，完全是為了滿足旅客的需要。
畢竟，來冰原就是為了看冰雪。乘坐懸浮汽車一掠而過那有什么意思。
高玄騎著雪地摩托迎風疾馳，他身后的云清裳有些無奈摟著高玄的腰。
這是高玄強烈要求的，云清裳可不覺得這有什么趣味。
雪地摩托在冰原上又飛馳了兩個小時，高玄終于停下了。
云清裳也看清楚，前面有一個很大的深坑。這個深坑直徑足有五六千米，中間明顯凹陷下去。
大坑深處雖然覆蓋著厚厚冰雪，還是隱隱能看到一些建筑殘骸凸起的線條。
云清裳默然，這里就是把他們訓練成殺手的秘密地下基地了。
時隔二十多年，再看到基地的殘骸，她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高玄也看著基地若有所思。當初他埋下幾枚的核彈威力非常大，基地整體架構被徹底摧毀。
當然，這樣巨大基地肯定還保存著一些東西。
高玄是天龍瞳，雖然有源力限制，他卻能看到更多東西。這也是云清裳比不了的。
這座地下基地被核彈摧毀以后，又被多次探索清理過。隔著積雪，高玄都能看到這些清理的痕跡。
最近一次清理，應該是三年前的事情。
這一點很容易分辨，只看積雪的厚度，自然就能做出估算。
一個被炸毀的基地，不會有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何況，基地位置如此偏遠。
這么多人對基地感興趣，不用說，都是奔著他來的。
他出身飛馬星，這不是秘密。至于他的那套說辭，當時還能蒙騙過關。
到了現在，他的敵人已經變成了幾大邪神和各大世家。
這群家伙的能量太大了。他當初的說辭，肯定要被挖出來反復的去考察驗證。
敵人很自然就能發現這套說辭里的破綻。
走過必然會留下各種痕跡。當時的天網，也留下了眾多數據。
敵人想要查出他真正出身并不太難。只是查到他出身也沒什么意義了。他以力量制霸聯盟，道德層面的譴責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就算是如此，敵人也忍不住三番五次來探索基地，試圖挖掘出更多的東西。
高玄只是看著基地的遺址，就能看到很多很多。他甚至能看到通過基地蔓延出一條條無線光線，一直連接到遠方。
這是對方在地下基地遺址留下的源力氣息。雖然時隔很久了，他的天龍瞳還是能看到這些源力印記。
如果他愿意的的話，甚至能按照這些源力印記追蹤過去，一直找到進入基地的那些人員。
不過，高玄可不準備這樣做。沒有多大意義，而且浪費時間。
還不如直接在這釣魚，對方自然就會冒出來。
高玄對云清裳上說：“在這宿營吧。找個避風的地方。”
云清裳行動能力很強，她在大坑旁邊找了處避風的地方，在地上挖出一米深雪坑，在里面搭了個小帳篷。
她有一個特殊空間奇物，可以隨身攜帶很多東西。
帳篷，碳火烤爐，睡囊，飲水，各種食物等等，一應俱全。
這都是高玄的要求，他覺得出來主要是度假散心，各種東西用具當然要帶齊了。
云清裳覺得無聊，但她不會違背高玄的意思。
等所有東西擺好，高玄帶著云清裳坐在帳篷里，一面擺弄著碳火爐子。
這個爐子不大，卻能烤肉，甚至可以煮飯熬湯。
高玄興致很高，拿著腌制好牛肉不斷翻烤。密封帳篷里雖然有抽煙的設備，濃烈烤肉香氣還是占據了帳篷每個角落。
“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高玄給云清裳夾了兩塊肉，他感嘆的說：“你還記得么，我們十四歲那年，就是在這冰原夜宿，我弄的冰熊肉烤著吃。那肉又柴又腥，真他么的難吃呀……
“當時我在心里下定決心，等我以后發達了，一定在這弄一頓上好的烤肉，帶著你！”
云清裳對此本來沒什么印象了，高玄一說她卻想起來了。
那時候高玄戰斗力不行，就是對危險有著超乎尋常的直覺。兩人互相扶持，這才熬到畢業。
云清裳吃掉兩塊烤肉，她評價說：“是比當年烤的好吃。”
“哈哈哈哈……”
高玄滿足了少年時的愿望，他心情也特別好。
“那個時候我最大愿望就是做個普通人，找個安分老實女孩子結婚生子。那時候我還想著你不錯，話少脾氣好……”
云清裳也沒說話，她知道高玄并不需要她搭茬。
高玄說著長長嘆口氣，“那時候還真是天真。”
他話鋒一轉又說：“不過，現在我們過的還是挺爽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想打誰打誰！”
云清裳點點頭：“你說的對。”
“你這也太敷衍了，一點誠意都沒有……”
高玄抹了吧油汪汪的嘴，“算了，吃飽了睡覺。”
他鉆進睡囊后又對云清裳說：“好好睡覺，敵人將在三個小時后到達。”
云清裳默默點頭，卻沒有睡覺的意思。她相信高玄的判斷，但她不愿意冒險。
高玄也不強迫，他閉上眼睛躺了一會，嘴里忍不住又問了一句：“我這睡囊好舒服，你要不要一起來睡睡。”
“你很需要么？”云清裳淡然問道。
“呃，我就是隨便問問。”
高玄閉上了眼睛，真的進入了沉睡狀態。
雖然六翼天蟬也被重創了，但他到底是正式進入神級。他對于和自己相關的未來，都會生出感應。
這次敵人很強，越是如此，他的感應越清楚。
回到少年生活的故地，回想少年生活的種種，高玄整個人也進入了一種放松狀態。
這一睡，真就是睡著了。
看著安睡的高玄，云清裳精神也慢慢放松下來。在高玄身邊，她的心就會安定平靜，不會有任何憂慮不安。哪怕她力量強大到稱霸聯盟，這一點依舊沒有任何改變。
等高玄再睜開眼睛，時間剛好過去三個小時。
高玄把爐子上燒的熱水倒出來，擦臉凈手，換上了天罡劍衣。
雖然源力受限制，以天罡劍氣凝結劍衣還是沒問題的。
高玄從帳篷中出來，遠方太陽已經落到冰原下方。
極晝的太陽也會轉圈，只是太陽很快就會轉回來。最黑暗的時候，北昆冰原也就是黎明時的狀態。
看不到太陽，天空卻是一片通明。
對于北昆冰原來說，這會已經進入了黑夜。
高玄迎著撲面而來的寒風深吸了口氣，嗯，非常的清爽。
他輕輕揉了下臉，昏睡醒來那一點昏沉徹底消失，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他對著前方虛空說道：“兩位既然來了，何必鬼鬼祟祟的。”
高玄話音未落，空氣微微蕩漾，出現了一紅一黑兩道身影。
紅色身影身材高大，通體一片赤紅，五官也一片模糊，只有赤紅雙眼如同焰火般閃耀不定。
黑色身影則像是一團黑色煙氣，站在那身體飄幻不定，似乎隨時都可能隨風飄散。
這兩道身影，也看不出男女。或者說只具備基本的人類形態，卻沒有具體特征。
“血腥之主，暗影之主。”
高玄笑了：“你們兩個膽子不小，敢在我面前出現。”
這兩道身影正是血腥之主和暗影之主。而且身上神力濃郁，就算不是本體，也是特別重要分身。
他們一出現，天空就暗下來了。白茫茫的冰原都變成了灰色。就好像一層黑紗遮住天，蓋住冰原，讓雪白明亮的冰原變得非常晦暗。
迎面的寒風，也陡然多了幾分直刺神魂的血腥氣。
“真身降臨，你們還真有勇氣。”
高玄的天龍瞳非常厲害，一眼就看出兩個邪神都是真身降臨。
正常情況下，神祇只會用意識投影進入正宇宙空間。意識投影不論被毀滅多少次，都不會對神祇造成真正傷害。
但是，神祇真身降臨卻不一樣。一旦真身被殺，神祇都有可能被徹底毀滅。
云清裳眼中露出濃重戒備之色，兩位神祇雖然也不可避免的受到源力法則限制，可他們身上神力反應特殊又強大。
在飛馬星這種環境里面，都能生出異象改變天地。不愧是強大的邪神。
出于強者直覺，云清裳在兩位神祇身上感應到的了極其強烈的危險。
毫無疑問，這兩位神祇都有殺死她的能力。
當然，她也有機會殺死對方。這是一場異常危險的戰斗。稍有不慎，她和高玄就會葬身于此。
血腥之主只是看了云清裳一眼，他目光就重新落在高玄身上。
“果然是絕世強者……”
血腥之主語氣森冷，有著神祇獨有的高高在上，言語中卻滿是對高玄的欣賞。
“你只差一步就能封神，我們可以引領你進入神國。”
暗影之主的聲音飄忽如煙，若遠若近，若高若低，若聚若散。他明明就站在那不動，卻有種讓人難以捉摸的詭異虛幻。
暗影之主最后說道：“我們只有一個要求，聯盟劃分區域，各不干涉。”
“我給你們個機會，你們就說這些？我說你們能不能好好想想臺詞。簡直浪費我的感情。你們這邪神當的，太low了點。”
血腥之主和暗影之主的說法很無趣，這也讓高玄失去的耐性：“一群躲在下水道的老鼠害蟲，還引領我，什么玩意。”
高玄說著已經催發斬神劍，血色劍光募然閃耀，直刺血腥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