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太子前往蘇家也是沒什么驚奇的,可七皇子與蘇二公子那可是一見面就開打,現在七皇子居然去蘇家,那蘇家豈不是更要熱鬧…”
“可不是嘛,你說七皇子怎會去了蘇家,太子去蘇家,那是為七公主與蘇四公子大婚之事,七皇子去做什么,不會是故意去搞什么破壞的吧…”
此話,是瑯京坊間在今日傳開的低聲八卦語。
只因今日早間,太子前腳剛至大將軍王府,未過一刻,七皇子便至。
大將軍王府,在外看去,沒有任何異樣,反倒因七公主和蘇四的婚事,丫鬟與仆從皆來來回回忙忙碌碌。
可當進去府中,就會發現,那些來來回回的仆從,一個個目光皆犀利,非是蘇家仆從,而是皇宮禁衛軍。
“蘇將軍多擔待,父皇和本殿皆是絕對相信蘇家的,只是人言可畏,待榮華郡主回來后,一切便可清楚明曉。
此事若乃他人誣告,故意陷害蘇家,本殿必定一五一十的上報父皇,絕不會無辜讓蘇家受此等不白之冤。”
廳間內,太子上座,溫和而謙禮,雖然蘇家一家皆被看守,但太子對其態度謙和,一點別樣心思都未曾露出。
“三皇兄,父皇御案上怎會平白無故出現那樣一封暗信?到底會是何人告的蘇家?三皇兄難道一點不好奇?”
云穆靖也開口。
他可極其好奇。
“本皇子和蘇昱陌不對付這么多年,本皇子尚未做什么,居然有人比本皇子先出手,會是何人竟有如此膽魄,本皇子定要好好的見上一見…”
此言,幸災樂禍之感,脾性竟覺與真正的蘇嬈有那么一份相似之處。
眸子落在蘇昱陌身上,眸底方才一抹擔憂。
蘇二這才抬起眸,看了一眼云穆靖。
漠感目光,面色寡淡,只是同樣的,眸底才有一抹波動。
蘇家如此窘境,自蘇老將軍被宣詔入宮那日,晚間蘇老將軍未曾回來,只蘇伯一人回來,不過片刻時,禁衛軍出現,奉旨前來護蘇家安穩。
因為有人密告,奩閣乃蘇家私開,一為掌控云霽經濟命脈,二為拉攏朝臣后宅,其心不軌。
瑜皇自是相信蘇家的,只是憂心怕是有人要對蘇家做什么,所以便讓太子帶兵來守衛。
又未免百姓恐慌,也恐其他與蘇家不和大臣也乘此時機生事,對蘇家名聲造成不利,所有禁衛軍皆仆從裝扮。
而蘇伯的前來,也是安定蘇家人的心,蘇老將軍讓蘇伯回來,告訴蘇家其他人,都穩著,皇上只是留他幾日商榷軍中事宜,過幾天就回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本打的蘇家人皆措手不及,可也就那么一時半刻。
有蘇伯帶來的蘇老將軍的那番傳話,蘇二便已明白。
是太子他們暗中做了什么,發覺了蘇家與奩閣之間關系,而今以此做局,怕是一為削弱他蘇家在朝堂中根基,二為試探云穆靖與他蘇家…
“云…穆…靖…”
漠感聲色,帶著寒怒,好似是被云穆靖那樣幸災樂禍的冷笑又惹怒。
一陣掌風驟然起,蘇二直接對云穆靖出手,其招式之殺伐,毫無心軟。
蘇家被如此‘護’在家中,行動受限制,可對蘇二卻沒有一點影響,太子在此,蘇二竟也直接這么出手。
云穆靖忙閃身避開,一聲寒笑起:
“你蘇家都落得如此狼狽境地了,還敢對本皇子如此不敬,又想打架…”
也欺身而動,當即與蘇二纏在一起。
“本皇子奉陪到底。”
兩人打架,一招一式皆不手軟,與以往每次都一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皆是真打。
兩人就這么打起來,直接躍出廳內去了院中。
“我蘇家非何人就可輕易撼動得了,此事必為太子他們所為,云穆靖,你不該來此,把自己牽扯進來。
你既然選擇要韜光養晦,那就別來插手我蘇家之事,記住你我之間的約定,我蘇家可沒這么輕易就倒…”
低聲言,手下勁道不減,掌風直擦云穆靖耳邊過去,墨發飛揚而動。
“我知道。”
云穆靖手下動作也凌厲,同樣低聲:
“只是此事到底怎么回事?我們這邊沒有披露,太子他們并沒有異常舉動,那就只能是哥那邊出的問題。
阿嬈又怎么會是蕭公子,這事又怎么會被太子他們知曉,必是姚葉庭那兒,只是哥不該會生出如此疏忽…”
“七皇弟,簡直胡鬧,還不住手。”
追出來的太子,怒目,一聲制止。
蘇父與蘇三叔他們一幫人也出去廳內。
同樣讓蘇二停下,怎能與七皇子動手。
兩邊都在阻止,可蘇二和云穆靖完全置之不理。
太子當即讓禁衛軍上前將兩人拉開。
只是蘇二和云穆靖兩人周身三尺之內禁衛軍根本靠近不了,更別說去拉開,尚未靠近,就已被所過內力震開。
蘇二和云穆靖這又開打,不過短短一刻,便傳入瑜皇和蘇老將軍耳中。
云宸殿內。
一盤棋局,以棋盤為戰場,棋子為戰士,一來一往之間,風云變幻。
“老將軍用兵如神,朕實乃甘拜下風。”
白子完全被圍,已困死,前后毫無退路可言。
瑜皇放下手中已再難落下的白子。
一聲溫笑:
“朕相信蘇家忠心,更相信蘇老將軍忠心,只是姚卿畢竟乃朕之丞相,又乃太子外祖父,朕還是要裝裝樣子的,只能先委屈老將軍在宮中些許時日。”
瑜皇此言,如此直白的將姚丞相那番暗告皆告知于蘇老將軍,對蘇老將軍似乎極其信任,將蘇老將軍留于宮內,也不過是做給姚丞相看的。
“至于昱清與菱兒的婚約,朕那女兒什么樣,朕清楚,刁蠻任性又驕縱跋扈,這些年來都被朕與貴妃給慣壞了。
更是見著榮華就惹出事來,朕說什么也不能讓她嫁到蘇家,不然頭疼的可就不止老將軍一人了,待此事了,朕便尋個由頭解除他們的婚約。”
“讓皇上費心了,七公主下嫁老成蘇家,本乃老臣蘇家福氣,但老臣家那個囡囡,她那臭脾氣,到時還真會雞飛狗跳,老臣這寶貝胡子都不夠她揪的。”
蘇老將軍也豪邁笑話,摸著他那寶貝的大胡子,對于瑜皇的如此安排,皆聽旨行事,毫無半分抗旨不從之意。
對瑜皇更也直言直語,也毫無在家之時對兒孫們所表露的那種矍鑠心思。
完全就是一個毫無一點心思的粗獷老將軍。
也唯有在這盤棋局之上,方才能看出點滴蘇老將軍這粗獷之下的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