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小姐,還是沒有任何線索。”
暹毅遲韶去換衣袍的短暫空隙期間,云風前來,面上神情極其沉重。
“還是沒有找到竹先生。”
雖然云霽和蘇嬈皆猜測竹先生是否被云凌藏起,可云凌未醒,他們就不能只憑借著猜測行事,不再尋了竹先生,所以這幾日間,蕭沐白還是一直在暗中查探著竹先生的行蹤。
只是查探的結果不盡人意,依舊無果,雖他們埋在澹梁的其他暗探也沒有查到竹先生已被抓了的消息,但是卻查到竹先生所盜走那顆丹藥而今已然回到丁老手中,拿回去了。
竹先生雖未被抓,可丹藥又落入丁老手中,如此形勢對他們極其不利。
此外還有另一事,云穆越還沒有找到。
不知轉移到何處。
云穆越和歡娘與慕廉被關在容宮地牢中這事,蘇嬈和云霽也已查知著,只是因歡娘和慕廉被挑斷手腳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很難,所以他們不能輕舉妄動,否則若打草驚蛇,反而會累及歡娘他們安危。
而云穆越,在歡娘和慕廉那場刺殺失敗之后,云穆越就被澹梁皇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去,至此刻還是沒有找到關押地,不知他被轉移到何處。
“若小八出了何事兒,小爺定要拆了那容宮。”
蘇五氣急,粗怒氣息,一拳砸在桌面上,震的桌案上杯盞都哐的一聲。
茶水濺出。
蘇嬈和云霽一時皆看過去。
知蘇五是擔心云穆越安危,云霽便寬慰一句。
八皇子目前應是無大礙。
容恪性子最為謹慎的一點,就是他從來會給自己留有后手,無論他的計劃有多么周密,即便是萬無一失,他也會給自己留下保命的重要籌碼。
無論是讓云皇后控制衛皇從而來脅迫暹毅遲韶,還有當初抓蘇嬈意圖威脅寒漠塵,以及派人抓蘇五和云穆越以此來威脅蘇嬈和圖謀云瑯國,和以藥控制暹木亞玲,都是慣用手段。
既然現在歡娘和慕廉都還有活著,那么云穆越這個比歡娘和慕廉更為重要的云瑯國皇子,不到最后時刻,容恪舍不得動他,動這個保命符。
有云穆越在手,就可以以此威脅到云老王爺。
“五哥,別擔心,都說傻人有傻福,云穆越就是個傻子,命大著呢。”
蘇嬈走過來,也一聲寬慰。
蘇五氣急的表情這才稍息,頷首。
嗯,小八定會沒事的。
隨后,云霽又吩咐云風,讓蕭沐白繼續找尋竹先生,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了竹先生,確保竹先生安然無恙。
再傳話告知蘇二和云穆靖,若是在最后時刻還是沒有找到著竹先生,那一切就按照此前所商榷計劃進行。
“諾。”
云風頷首,明白,轉身就要離開蘇嬈的宿殿,殿外卻一時傳來蘇崔的通稟聲,去換了衣袍的暹毅遲韶來了。
暹毅遲韶識得云風,若讓他看見云風,就必定會猜測云霽是否活著。
即便他們可以以云老王爺來搪塞過去,可云霽遲早要褪去這一身黑暗,屆時,暹毅遲韶也會知他被騙。
一時,云風停住腳步,又看向云霽和蘇嬈。
“主子,小姐,屬下可要現在離開。”
他現在離開并不合時宜,以暹毅遲韶的敏銳聽覺,必會有所察覺的。
若因此而造成合作失利…
“見過毅親王之后再走吧。”
云霽與蘇嬈一眼對視,沒有多做思忖想著繼續隱瞞,若為暹毅遲韶察覺,便就察覺吧,云霽本就活著,到而今也已無須隱藏身份,已沒必要了。
且雙方合作,貴在坦誠,若讓暹毅遲韶覺得蘇嬈他們還私下另有一手,若因此心有多思,不利于雙方合作。
這不是說蘇嬈和云霽他們不信暹毅遲韶,而是出于對合作伙伴坦誠。
所以,當暹毅遲韶剛一進來殿中,第一眼便見著了云風,他的腳步也明顯就頓住了一下,可卻也就這么一下,隨后,他若無其事走過來落座。
對于云風在此,他并沒有問及何話。
云風也就拱手,對暹毅遲韶無聲問候了一下,又與蘇嬈和云霽拱手告退。
隨后,離開。
“榮華郡主在信中道及,讓本王將隊伍留于城外,屆時會有蘇二公子和漠鷹聯絡如何行事,長樂之命乃你們所救,今本王所為只為還此恩。”
云風這剛一離開,暹毅遲韶便開了口。
“至于現在,這澹梁國最后的歸屬究竟會如何,本王還是那個要求,本王要澹梁皇室,澹梁可歸云瑯,這是本王和云瑯新皇合作的前提,除此外,本王不接受其他任何條件。”
這一刻的暹毅遲韶,沒有一點私情在內,不會因為蘇嬈是他所喜愛女子,就更改他的要求,他要用澹梁皇室的頭顱祭奠他皇兄的在天之靈,以及長樂這些日來所受那番罪。
“暹毅遲韶,我知你的痛。”
答話的是蘇嬈。
云霽就安靜坐在蘇嬈身旁,既然暹毅遲韶不曾有探究他究竟是何人,那在此刻時刻下也不必刻意告知。
“我可以把容恪的頭給你,澹梁其他皇室,參與者,隨你怎么去殺,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本就天經地義。
其他不知情者,我也不會阻撓你,若你心中可過意的去,那隨你如何,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抉擇。”
理智的言辭,蘇嬈再不曾被仇恨蒙蔽了心,她理解暹毅遲韶,理解他心中此刻的恨意,就如曾經的她,可以為報仇雪恨,意圖覆滅天下,不惜一切也要拿整個天下來陪葬。
“但云皇后和丁家人,我要他們,得把他們留給我。”
這是蘇嬈的要求,是蘇嬈與云霽商榷后的唯一要求。
雖然容恪更加可憎可恨,但是容驍和容恪之間終究是有著無法抹除的血脈牽連,雖容恪完全沒有資格為一個父親,但若不弒父,蘇嬈還是希望云霽能不要沾染了此人的血,太腌臜,即便想想都讓他們覺得惡心。
“成交。”
暹毅遲韶也就思忖一息,便同意的痛快,雖他此時還不知蘇嬈為何要云皇后和丁家,但想來必與她的仇脫不開關系,他皇兄已逝,解藥與他已是無用,丁家對他來說已無用處。
至于云皇后,她和云老王爺之間父女關系,云老王爺和云穆靖又與蘇嬈之間有何交易,還是因其他何緣故,這是蘇嬈自己的事,是云瑯國的事,暹毅遲韶并無何興趣去探究。
雙方的合作,達成的是極其和諧,蘇嬈拿起來手邊杯盞,以茶代酒。
“合作愉快。”
暹毅遲韶亦如此。
一盞茶入腹,這才將目光投向蘇嬈身旁的云霽身上一眼,也就只一眼。
雖他與寒漠塵也就在諸暹楓葉林時只那么一次見面,且時刻極其短暫,可是今日在剛抵達城門,在瞧見蘇嬈身旁跟隨的云霽時,暹毅遲韶就已敏銳的感覺到,并不是同一人。
而此刻這種感覺更甚,又加之剛剛所見云風,暹毅遲韶心中已有答案。
“小姐,來人了。”
蘇嬈與云霽和暹毅遲韶剛說完話不過一剎,蘇崔敲門而入,云伯著人傳來話,御前總管前來了主客司。
將至。
裴侍郎已先去了門口,可拖住一時。
“果然…”
蘇嬈一聲冷笑。
來的倒是夠快,就怕她會多疑嗎。
暹毅遲韶也就起身告辭。
心中有答案歸有答案,他亦沒有多探究,既早已決定放手,就要放的干凈利落,絕不走上皇兄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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