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列國志傳第四十四回 重耳寓秦受懷嬴 重耳夏國殺懷公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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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重耳寓秦受懷嬴 重耳夏國殺懷公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毛兒怪  分類: 歷史 | 軍事 | 歷史軍事 | 毛兒怪 | 春秋列國志傳 
第四十四回重耳寓秦受懷嬴重耳夏國殺懷公

楚成王聞重耳至,使今尹子文出城迎之。重耳與從者來見成王曰:重耳遭國家內亂,亡奔列國,遍告諸侯,無與重耳謀者。今大王一戰敗宋,名震東方,愿乞一旅之師,送吾歸國,佩德不忘。成王曰:姑容商議!重耳退,成王問群臣何如?子文曰:晉乃大國,楚方得志,不如興兵送重耳歸國,然后晉楚連兵,必成霸業矣!楚子然之。忽一人自階下出曰:臣觀晉重耳,狀貌驍雄,更有趙狐令賈,皆經世之才,如送其返國,必得志于天下,而奪楚霸,不如殺之,以絕其患!

成王視之,乃大夫得臣也。王笑曰:子玉差矣!天意助晉,故生重耳,必欲殺之,以成我伯,則冀州晉都之士,豈無令君乎?遂不聽。

次日,宴重耳于金殿。重耳將赴宴,趙衰、狐偃、賈它、臼季等寬衣大帶,從行于左;狐毛、子推、魏犨、顛頡輩操戈仗劍,侍立于右。成王見其君臣慷慨,文武雙全,默然嘆之曰:重耳君臣如此,何患大位不至。酒將闌,忽報秦使至,言:晉惠公死,子圉逃歸而立,秦伯大怒,故遣臣迎公子到秦,商議以伐子圉。楚王謂重耳曰:孤正欲奉公子歸國,今秦伯欲謀迎公子伐晉,大事必成,公子可承其命。重耳然之。成王命取良馬十乘,金帛各十車,親送出城。謂重耳曰:公子得返晉國,將何以報楚?重耳對曰:子女玉帛則君有之,羽毛齒革則君地生焉,其波及于晉國者,皆君之余唾,重耳將何以報?若賴大王之庇,得返晉國,他日晉楚治兵,遇于中原,我當避王三舍之地;如不能返,則與王執鞭引轡,周馳天下!成王大喜,曰:公子之志,廣而儉,文而有禮,歸國得位,何難之有?行上數里,重耳告別,成王回駕。

重耳與使者入秦。秦伯聞其至,親自出城迎入。各敘禮畢,遂以五有愛女侍重耳,懷嬴亦在其內。重耳既受,及歸醉甚,欲盥手就睡,懷嬴捧匜樁中,侍于身旁,重耳細觀五女,懷嬴姣媚,但不知為子圉妻子也。既盥之后,以水灑懷嬴之合,曰:子貌如花承露,令人可愛。懷嬴怒曰:秦與晉匹偶也,子何輕我?重耳曰:侍妾安敢如此?贏曰:吾非妾女,乃君侄子圉之舊配也!何得辱我?重耳聞之大驚,出外問于臼季曰:子圉奪君之位,視君為途人,今娶其所妻,以濟大事,不亦可乎?又問狐偃,偃曰:欲奪其位,何避其妻也,從秦命,方能濟事。又問趙衰,衰曰:欲人愛己,必先愛人;欲人從己,必先從人。今欲以秦勢而圖國,若不從秦之婚,臣不知其可否也!重耳感三子之言,遂受懷嬴為妻。后人有詩云:三子文公大霸臣,經綸事業甚分明,奈何不識人倫義,啟納懷嬴喪本心。

又一絕云:人臣以義格君心,邪道閉閑善道陳,三子謀猷直俊杰,何愁失國啟奸淫。

又一律云:重耳之于晉子國,倫班叔侄豈容迷,侄虧天敘據尊位,叔讀閨門陷侄妻,只見家齊能治國,未見身失會家齊,人主難求備,三子英豪忍啟之。

次日,穆公召重耳赴宴,重耳與眾從者皆至。公謂重耳曰:孤聞公子德義高于兄侄,故欲送汝歸國,汝意何如?重耳對曰:臣遭內亂,久亡外鎮,賢侯如念孤窮,使重耳得一棲身之所,佩德難忘!穆公大喜,自引《六月》之詩,以贈公子。詩曰:六月棲棲,戎車既飭。王子出征,以匡王室。

歌罷,越衰告重耳曰:此昔人美周宣王中興之詩,今秦侯歌贈公子,亦望公子能中興晉國,公子何不拜謝?重耳遂再拜稽首,穆公降階謂重耳曰:公子有此能臣,何優晉為不中興?遂命公孫支為先鋒,大發精兵十二萬護送重耳返國,至蒲州黃河界扎寨。是夜狐偃見天空月朗星明,出游寨外,遙聞滄浪,河心有歌數聲曰:名利羈人勝污塵,人生聚散若浮萍,浮萍散亂難收跡,爭似漁家出污塵。

狐偃聞其聲韻清雅,漸近岸口,正欲泛其舟而用之,漁舟遂去波心,又歌之曰:百尺系綸釣渭湄,吾漁惟愿獲蛟螭,蛟螭既獲吾漁手,盡把絲綸棄渭湄。

狐僵聽罷,長嘆曰:吾何汲汲,與人執鞭負紲,以求富貴哉?次日,大軍將渡河,狐偃保駕,及登西岸,重耳令棄所帶邊豆茵席,狐偃聞之大哭,解所佩之璧,奉與重耳。重耳訝之曰:吾亡于外一十九年,今將返國,舅氏不喜而哭何也?莫非不欲吾之返國耶!偃曰:臣負羈翼與公子亡外,十有九年,父死不能歸葬,臣自知罪,但以公子不得歸國,故不念父子之恩也!今絳州咫尺,公子不日復位,臣尚何從?且籩豆茵席,公子舊日所用之物,今將返國,先棄舊物,臣知公子有棄臣等之意也!請以壁還公子,臣愿隱于山林,老死巖穴。

重耳知偃疑已,不能保其終始,遂以璧投河中,與偃誓之曰:禍福利害,重耳不與舅氏同心而全始終者,有如此璧,河水可鑒!偃喜,復從而進。

重耳既濟黃河,大兵扎于首陽山下。重耳與數從者登山游玩,山頂上有怕夷、叔齊兄弟之廟,甚是清雅,怎見得,唐有李須謁廟詩為證云:

古人已不見,喬木竟誰過。寂寞首陽山,

白云空復多。蒼苔掃地骨,皓首采薇歌。

畢命無怨色,成仁其若何。我來入遺廟。

時候發清和。落日吊山鬼,回風吹女蘿。

石門正西豁,引領望黃河。千里一歸烏,孤光東逝渡。驅車層城路,惆悵此巖阿。

重耳與數從臣入謁其廟,顧諸從臣曰:夷齊弟兄,因讓國隱此。吾今為與弟兄爭國而來,甚有愧于二公。乃取筆題四句于廟碑云:爾為讓國隱,我因爭國來,若推爾我心,我心實愧哉。

臼季進曰:公子久亡,數歲歷遍諸邦,始得秦伯送近,今欲效夷齊之事,遷延不進,他日子國羽翼既成,我軍難進,侮之何及?愿公之。重耳遂悟下山,大軍進屯于桑泉。

懷公聞秦兵至桑泉,使呂甥、郤芮引兵屯于大慶關,以拒秦兵。秦兵日夜攻關,呂甥曰:日夜堅閉,豈為英雄?不如開關,以決雌雄!郤芮曰:不可!彼眾我寡,難與爭鋒,只堅閉以老其師,彼必自退。甥不聽,披掛殺下關來。秦兵列開陣勢,當先一員大將,用昔日韓原山下獨戰六將秦大夫公孫子桑也!晉兵一見,更不待戰,披靡上山而去。子桑舞雙支畫戟,掄上關來,晉人不及堅守,秦兵遂亂殺一陣,呂甥引敗兵走回。秦兵遂圍絳州,呂甥逃回,懷公大驚。呂甥曰:秦兵勢銳,非主公親出,士卒不肯用命。懷公正率群臣出朝迎敵,聞重耳歸城,群臣亦無斗心,相率以迎重耳。懷公與呂甥、郤芮三騎,從西門走出高梁。于桑匹馬趕上,三人回頭迎敵。

子桑挺戟,直刺懷公于馬下,斬其首級回城。呂郤二人抱頭鼠竄,自相逃命。

子桑入城獻捷,秦伯率晉文武,奉重耳即位,是為文公。

文公宴秦伯及群臣,群臣皆稱賀?秦大夫百里奚曰:子圉之黨尚在高梁,何足為賀。文公曰:大夫何計為吾除此二賊!奚正欲進計,忽近臣奏:寺人李披求見!文公大罵曰:匹夫昔斬吾衣袂于蒲城,吾欲斬之,以消舊恨,尚敢求見?喝令武士斬之!李披大叫曰:齊桓公舍之怨,而成霸業,君若斬臣,恐禍將至矣!待臣奏知文公,文公命釋其罪。后人有詩曰:李披守職奉君令,重耳寬仁釋大仇,設使當時兩相怨,晉邦復起亂離愁。

文公宣李披入朝,問曰:卿來見吾何故?披對曰:臣問呂甥、郤芮欲謀就明公,故小巨冒死來告。文公大驚,曰:果不出秦大夫所料也!

秦伯辭歸,文公與群臣送秦伯至河口。呂甥、郤芮必知其出,果乘夜潛入皇城,芮曰:我二人不能成其大事,何以得見而刺之!甥曰:重耳新立,必在祖廟中齋祀,不如放火燒廟,待其出救,乘夜亂中刺之,有何不可?呂、郤二人遂投祖廟放火。左邊突出介子推,救息其火,來尋呂、郤二人。

二人見有防備,遂往北門逃走。正遇顛頡,顛頡曰:二賊往何方去?果不出百里奚所料!遂斬二人于馬下。次日,文公回朝,顛頡、介子推來獻首級。文公大悅,下令收呂、郤二人宗族誅之。趙衰曰:不可!呂郤雖有罪過,亦是為主,今既被戮,更滅其族,則國人復亂。公曰:然則如何?衰曰:初登大位,宜賞功報德,以副民望。文公依言,大排筵宴,賞勞群臣。

趙衰宇子余,拜上卿,兼領內外諸軍事。

狐偃字子犯,拜上卿大夫,兼參軍務事。

狐毛字子羽,拜中軍車騎將軍。

胥臣字臼季,拜大司空兼知軍國重事。

賈它宇守仁,拜大司成兼領內政。

魏仇字公諒,拜中軍大夫,兼督閫外軍政事。

顛頡字,拜車騎將軍,兼知中軍事。

舟之喬字子高,拜上軍參軍護,兼知軍務事。

已上九人,皆昔日從文公出走,遍游天下者,然介子推亦在從中,文公竟忘賞其功耳!

趙夙字興起,拜大司徒,兼掌外鎮文教事。

先軫字仲車,拜上軍右大夫,兼參內外軍務事。

欒枝字子貞,拜左衛將軍,兼知軍務事。

狐溱字子清,拜下軍大夫,兼領溫邑政事。

郤溱字子澄,拜右衛偏將軍。

郤谷字伯祿,拜上中軍大夫,兼咨謀內政。

荀林父字伯靈,拜護駕大將軍。

士會字子隨,拜下軍護衛將軍。

車離字孟群,下軍偏將軍。

祁瞞字存忠,拜左司收,兼督糧伯事。

陽處父字升秦,拜中軍右大夫,兼參國務事。

茅筏字仲喬,拜右司牧,兼督糧餉事。

史蘇字子忠,拜左司監,兼知內外事。

郭偃字伯啟,拜右司監,兼知內政事。

又追贈狐突為太傅。追贈兄申生為晉侯,其傅杜原款為太師。群臣俱各謝恩出朝。畢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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