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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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太看著孫女郁悶，多聽話的孩子，句句都是聽奶的，可就是遇到事，該怎么辦怎么辦，主意大的很。光會用嘴巴討巧，哄老太太。
院子外面就聽到籬笆墻外面好幾個大嫂子打趣向陽：“誰家小子，知道同人姑娘獻殷勤了。咋樣人家閨女搭理你沒有？”
好在沒有聽到向陽說什么，反正外面哄然的笑聲很大。
金芳就同沒聽到一眼，臉色淡然。
金老太臉色都耷拉下來了：“明天孫老太給你介紹對象，領家里來，你記得做幾個菜。”
金芳看看院子，野菜湯，大蔥蘸醬，湊個咸菜，那不成村里笑話呀。
看向老太太，想了個歪招：“不然咱們出門去相看對方吧。”至少能少管一頓飯。
娘兩過日子，糧食不多，不怨金芳連這個都算計。相親嗎，出去吃人家多好。
老太太抿嘴，‘虧’肯定是吃虧點，不過他們這次相親主要是為了抹平流言蜚語，管一頓飯就管一頓飯好了，為了孫女的名聲，老太太舍得。
金老太：“吃人嘴短，還是吃自家的，相看不上，你也不用覺得不合適。”
金芳抿嘴，這也就是親奶奶，才能對她這么舍得。可家里就那么點糧食，哪來的菜給別人遭禁。
金芳可發愁了，原來相看對象還要搭糧食。這年頭活著都不容易了，還那么在乎臉面做什么。
當個極品也好過打腫臉充胖子。金芳真的沒有那么在乎臉皮。
一早起來，喜鵲就在枝頭鬧喳喳的，老太太瞇著眼睛看著樹梢：“日子不錯，沒準還真的讓你蒙山一個好后生。”
金芳抬頭看看枝頭上的喜鵲，兆頭不錯。不過希望要是放在好兆頭這上，這親事可不把握。同撞大運有什么區別。
金芳把家里的菜摘下來，勉強湊夠四個菜，讓老太太過目。
然后拎著水桶準備去提水，村里就三口吃水井，距離金芳他們家最近的就是村中間的，靠著大隊部這邊。
金芳力氣小，別人挑水都是滿桶的，輪到金芳挑水頂多多半桶。
家里大水缸，要挑好幾次水也就是多半滿的水。所以家里娘兩用水很節儉。
老太太連洗菜都要到河邊去洗，說來說去還是心疼孫女挑水不容易。
所以說現階段家里就缺個男人，不然哪用自己來回的挑水。
村里的人都在井口打水，先來后到的自動排隊。這是隊長定下的規矩，不然一早晨就吵吵個沒玩。
看到金芳過來，求著金老太孵小雞的幾個嫂子立刻就招呼人：“金芳呀，這邊來，你先打。”
從來沒有想過，因為一個老母雞自己竟然在村里待遇都提高了。
金芳不會做破壞規矩的人：“不用，我不著急，我在這里排隊就成。”
邊上的嫂子過來套近乎：“金芳呀，你家老母雞怎么樣吃的好不好。”
金芳：“嫂子們送過去那么多的吃的，老母雞吃的美著呢。”
邊上的嫂子：“那就好，那就好，這老母雞可是寶貝，得伺候好了，讓她好好地趴窩里孵小雞。”
誰都知道，若是老母雞沒出息，小雞孵不出來，憑著金老太的為人，也不會把他們家的口糧退回來的，而且這本來就是人家金老太提前講好的條件。
這些嫂子們一個個的可不是盼著金老太家的母雞有點出息嗎。
金芳：“嫂子們放心，我奶對雞比對我好。”
幾個嫂子心說，那是，老母雞還能孵蛋，你能做啥？
好在幾個嫂子就是上下打量金芳兩眼，因為還要金芳家的老母雞效勞，到底沒說出來擠兌金芳的話。
怕金老太知道惱怒之后，故意晾著他們家的雞蛋。
金芳從幾個嫂子輕視的眼神中真的看懂了，心口一股子氣不上不下的，人不如雞，她有這么慘嗎？
再說了，她瘦點怎么了，當年多少人追求這樣的身材，多少人為了這樣的身材，一口葷腥都不肯多吃。
現如今不過就是換個地方而已，就被嫌棄成這樣。跟誰說理去。
孫老太站在邊上，看看金芳搖搖頭，今兒這日子這丫頭也不知道打扮打扮，身材單薄，你好歹穿厚實點，讓人看上去別這么干巴巴的。
姑娘小，不懂事就算了，金老太那個老虎婆也不知道打扮打扮孩子，金老太可真是靠不住。
輪到孫老太家打水的時候，老太太一嗓子招呼過去，金老太家門口就跑出來壯實小伙子，把水桶都拎圓了。
邊上的嫂子：“金老太你這可真是心疼孩子，過來替他們排隊呀？”
金老太：“我這半截子入土的老東西，也就還能做這點事了。比不得你們年輕，拎著水桶就跑。”
明明是她嬌慣孩子，替孩子排隊，愣是把話題給扭到其他的地方了。
孫老太招呼孫子：“金芳過來，拎一桶水夠你挑回去了。”
幾個嫂子掃一眼金芳，一桶水的功夫，他們倒也不介意，反正在這還能誰會閑話。
邊上家里已經有母雞的嫂子可不給金芳這個面子：“孫老太，你這是想要金家丫頭當兒媳婦不成，這么照顧著，人家金家可看不上你家，金老太攀上隊長家的兒子了。”
這話還能聽嗎？金芳一個姑娘要是同這些嫂子吵起來，無疑那是吃虧的。
動手就更不占便宜了，這群女人可不會對她憐惜弱小，下不去手。一個個剽悍的很。
孫老太叉著腰，怒吼一聲：“閉上你的破嘴，人家姑娘家家的怎么惹到你了，這么編排人家，也不怕你婆婆回家撤了你的舌頭。你回去同家里人打聽打聽，咱們大隊里面別管是有舊怨的，還是有新仇的，誰這么遭禁過姑娘的名聲。”
邊上的幾個嫂子跟著說道：“對，對，咱們大隊的風氣好，不然我家里也不能挑咱們大隊的男人讓我嫁過來，可不帶這樣埋汰人家閨女的。”
那邊的嫂子臉色通紅：“隊長家的兒子配不上他們金家怎么地，怎么就要埋汰她了。”
孫老太：“別管是配得上還是配不上，只要人家兩家沒傳出來親事的消息，你就不該在這邊當破瓢嘴。有你們啥事，瞎嘚嘚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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