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芳：“奶，我發現你虛榮了，怎么那么愛面子，現在不好嗎，我們也沒給你丟面子。”
老太太：“我那是愛面子嗎，我那是讓你們別那么辛苦，你看看人小五倆口子，別管啥時候，別管忙不忙，人家下班到點回家，是不是比咱們體面，輕省。”
金芳：“就這點要求，你放心，我同向陽也能做到。到點回家而已，您定個時間。”
老太太：“我是這個意思嗎？”
是不是也就是它了，不然你還能因為這個去考試嗎。金芳沒有這個想法。
老太太對于體面工作這事，一直都追求。
前兩天還對著金芳說：“不讓我收破爛，你們到是自己考個學校，弄個體面工作呀，到時候咱們兩朵多體面。”
金芳：“工作不分貴賤。”換來老太太兩天的白眼。
小六背地里拉著金芳：“嫂子你知道，為啥咱奶總覺得上學有工作體面不？”
金芳挑眉：“那還用找原因嗎？”
小六：“最近來找奶說親的人家，開口就是，我們家姑娘上過學，有工作，體面人。”
找對象的條件也都是，上過學，有工作，體面最好。長得差點都有將就。
成天被這樣，那樣的要求著，老太太可不就覺得自家沒工作的孩子，差了點嗎。
然后家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金芳這才知道，根源竟然在這：“難怪。”
小六：“也是趕得巧，我這看書，也刺激老太太了。”
金芳就笑：“不然你去考考試試，我覺得也挺好的，考上了，有文憑，還有手藝，要體面有體面，還不愁過苦日子。關鍵是家里老太太高興。”
小六一臉的悵然，有些東西需要緣分的：“嫂子，你看書什么心情。”
金芳：“休閑，娛樂，看書讓我輕松一會。喜歡。”沒有手機，沒有電視，金芳也只能看看書了。
小六指著自己：“你知道我看它的時候什么心情嗎”
金芳還真沒有注意過，別人看書什么感受：“什么感受。”
小六：“眼睛轉圈，困，難受，坐不住，讓我覺得生無可戀。”
金芳張著嘴巴，才認識到，原來小姑子是個學渣：“又不是應付考試，找喜歡的看，故事書。”
小六：“都是故事，有什么看頭，還不如去南墻跟聽老瞎子講古呢。”
額，那還真是為難小姑子了。
金芳：“看你每天晚上也捧著看一會，為難自己呢。”
小六：“花錢了，不看不白瞎了嗎。再說了，家里現在不是這個氣氛濃厚嗎，我要是不捧著看，奶就不用好眼珠看我。”
跟著：“我要是看了，奶還給沖杯奶粉，當兩朵哄。”
金芳點點頭，花錢了，就得看，這是會過日子的想法，為難孩子了。
跟著說道：“糊弄奶粉喝呢。你是不是奶粉喝多了，才犯困的。”
小六翻白眼，想說不是這么回事，可加加減減的最后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了。反正奶粉喝了。
金芳走了，小六在反思，這書我是繼續看呢，還是不看。
嫂子不會以為我在繼續糊弄奶粉喝吧。可不看，那要挨老太太白眼的。
金芳也在發愁，看還是不看，可真是為難，不看，老太太給白眼。
看了，老太太還懷疑瞎，懷疑根本就看不懂，你說這老太太要成精就成精，你別成神經呀。
家有一老，讓人怎生是好？
孩子睡覺，家里難得清凈，向陽隨手拿著金芳正在看的書掃兩眼。
金芳下意識的看向老太太，實在是怕了老太太的那番言論，總感覺這場景呀，在鬧笑話。
虧得向陽掃兩眼就把書放下了，這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而且感覺老太太的眼神不對勁，金芳表情也不好。
向陽立刻說道：“以我現在的文化學識教閨女還成，啥時候教不了閨女，文化不夠了我再繼續學。”
心里還納悶呢，往日里看書，也沒被媳婦這樣盯著瞧，今兒怎么了？難道那本書里有什么不能看的。
金芳：“不看書，你這是要忙什么。”
向陽給自己找個活計：“我就是去修修大門，也比干這個強”說完兩口子出去了。
金芳跟著出門：“你抽風了。”
向陽：“你知道什么，我就想起來齊川了，老太太頂看不上他一個老爺們，屁股都遮不嚴實，還成天的裝斯文人，差點讓你帶溝里去。”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向陽抹一把冷汗。差點弄擰了，老太太的心思，明擺著的，回家就知道看書肯定不招人待見。
噗嗤金芳就笑了：“你夠了啊，我奶就不是那樣人。”
向陽：“哼，我還等著奶同我說，實在沒事，養養神，生個孩子，也比捧著這玩意強嗎。”
那倒也是，奶說得出來，畢竟老太太讓人讀書的時候，勸向陽，那就是象征性的說了一句，主要還是讓小六，同金芳讀書的。
可見對這事心里那是有點小九九的。
金芳：“你說我用不用去考一考。”
向陽愣了一下：“你想念書。”
金芳：“主要是老太太的念想，考上了，我也不讀，讓老太太知道我是真會就成。家里兩個孩子呢，我還有自己的計劃呢。”
向陽：“你看哈，當年林業他們讀書考試，多不容易，我覺得這讀書的都怪不容易的，你要是不想上學，就別去同他們爭這有限的名額了。你會不會的，我們都知道。真的。”
金芳點點頭，有道理，然后就斜眼向陽：“你成呀”
向陽：“咳咳，一直都表現不錯謝謝夸獎。”
金芳：“小心眼，當我傻。”明明就是不太贊同我去考試。
向陽心說，其實我現在明白老太太心里的小九九了，我們祖孫想的其實差不多。
向陽：“維護家庭團結，長治久安，應該的，分內之事。”
跟著：“你要是真的想考，我也不攔著，不過你得帶著我們爺幾個去上學。我還是很開明的。”
金芳哼哼兩聲回屋了。這也叫開明？
老太太掃一眼小倆口，還問呢：“嘀咕什么呢，還不讓人聽到。”
金芳：“給你孫女姑爺上課呢，讓他警鐘長鳴，顧家顧老婆顧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