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太拉著孫女，問的茫然：“真有辦法收拾這種混賬玩意。他爹媽可都沒法他。”
所以剛才那么理直氣壯的數落人，根本就心虛的。
跟著一塊數落半天的人，也一塊望著金芳，他們說的利索，到底如何，其實心里沒底。
這種事情，靠良心的。顯然吳老大沒有良心。
金芳：“真當沒有王法了。禍害還能橫著走了。”
邊上的媳婦過來：“真的有地方能管呀。也對，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
金芳：“為什么不管，他做的不對。咱們女人那也是有說理的地方的。”
鎮上的婦女就看著身邊的爺們眼神都悠悠的：“原來有人管這事。”
男人都有點嘴角抽抽，這樣的小媳婦，太有主意，其實也不咋樣。
向陽的日子過得艱難呀，也沒啥好羨慕的。這福氣也不好受呀。
一群老爺們，被女人們看的兩股顫顫。
老太太總算是有底氣了，力挺自家孫女：“我跟你去。”
向陽：“奶，不著急，先回家，我給您看看，多大歲數了，別這么激動。心跳什么的沒事吧。”
真的擔心老太太的身體。尤其是甩自己進門的那一下子，怕老太太抻到腰。
老太太甩甩手，揉揉胳膊：“好著呢。”
向陽看著老太太真沒事，再想想老太太那步伐，還有力氣，出口就是疑問句：“奶，你練過呀？”
老太太回答的很萌：“練什么，煉油嗎。”
向陽指著大門口，心有余悸：“您一把把我甩進去的，想起來沒有？”
老太太略尷尬：“咳咳，巧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
老劉在邊上聽了，心說，你這是為了不讓你姑爺攪合進來的一股子賊勁兒。
向陽扶著老太太：“好了回家吧。”
大伙心說，就這樣的剽悍老太太，哪用你扶著了。看得人心慌。
金芳不愿意回去，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她得收拾這個吳老大。
向陽看著自家媳婦，平時那真是看不出來還有這樣的一面：“去了也沒用，剛過出五，人還沒上班呢。”
好吧，忘記了，大過年的，工作的人員也得休息。
金芳這才想起來，收斂一下表情，對著大伙露出來一個得體的笑容：“給大伙添麻煩了。”
圍觀的一圈人：“不，不不麻煩，你同金奶那是一腔正義。”
金芳怪不好意思的，形象這玩意要完蛋。
幾個婦女真心實意的過來結交：“你這樣的媳婦，往日里看著有點不好接近，不過今兒我們知道了，你是個熱心腸，這事都管。我們以后都找你嘮嘮嗑。”
金芳一點也不覺得這兒算是什么好事，難道以后自己這就算是打入了三姑六婆的陣營。
可擋不住大伙都覺得她可交。
還有嫂子們說：“你知道的真多，你哪知道的。”
金芳：“多看書，看報紙，看咱們公社門口的畫報，就知道了。”
問題大伙識字的不多，這事她們學不來。
向陽把媳婦從人堆里面撈回來的，實在是擋不住鎮上婦女的熱情。
向陽頭皮都發麻了，被男人的眼神盯的別扭，被女人眼神盯的更別扭。
關上大門，向陽：“今年咱們家是不是同姓吳的不對付，從過年開始就被他們家攪合著，這還躲不開了。”
金芳拍拍手，拍打拍打衣服：“不叫事，咱爸就是手善，沒給他收拾老實了。”
向陽看看媳婦，看看老太太，終于知道老太太同金芳在村里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存在了。
還沒說幾句話，哥幾個全到了，主要是怕向陽一家子吃虧的。
聽說吳老大叫囂自家兄弟，全都跑過來了。
向老大都說：“還想過來借錢，給他臉了。真的借給這樣人錢，也不用回村了，還不得跟他一塊臭名聲。”
向老三：“狗急跳墻，都防著點。別讓我遇到他。”
向老二：“我回家一趟，同咱爸說一聲。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幾個妯娌圍著老太太，怕老太太歲數大了，抻了，閃了的。
恨自己知道的晚，腿腳慢了，不然怎么也不能讓老太太動手。一家子說的都是可恨的吳老大。
弄得向陽同金芳都沒有說上話。
一直到晚上，向陽才能拉著金芳說說這事：“你是不是覺得我護不住你。”
金芳還想要挽回一下形象，問問柔弱的：“哪的話，我就覺得你說的特別好。”
向陽急了：“我動手也特別好，用不著你沖在前面，就這一次，沒有下次的。”
金芳：“咳咳，我不是女人嘛，你一個老爺們同他打起來，讓他訛上怎么辦。”
向陽：“訛上就訛上，我也不用我媳婦沖在我前面。”要不要面子了。
明明自己一腳踹的特別帶感，愣是讓家里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把風頭給出了。
金芳：“都聽你的。不過打人那是不對的，我今天就是太沖動了，咱們還是得學習。”
一聽就沒走心，向陽：“那種人，說什么別搭理他就是了，我還能讓他給帶偏了。”
金芳：“那是，我男人心正。”向陽怎么同吳老大說話，金芳聽的真真的。
向陽被自家媳婦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不過你知道多少人羨慕我這媳婦嗎。”
金芳笑的調侃自己一句：“多少人替你不好過吧，我這名聲都毀了，什么時候咱們搬家吧，都成悍婦了。”
向陽就笑，動手的時候，你怎么沒有多想想：“鎮上人說話，可沒有這么講究，頂多說你潑婦。”
這，這，這哪哪都不好了。金芳在憂愁自己的經營的形象毀了。
向陽抱著金芳勾著唇角，只有他自己明白，心里到底是不是快樂。
被人護著的感覺呀。問題他是男人。感覺再好，也得做護著老婆孩子的人。
在家里，在鎮上這事其實就算是過去了。大家也都這么以為的。
可等人上班了，金芳真的當成事一樣，去把吳老大的問題說了。
沒別的意思，過日子都不容易，幫著勸勸走歪路的男人，還得宣傳宣傳婦女權益。
咱不走大女人路線，可也得懂得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