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風抬眸，詫異看著漠謹言。
對上他漆黑的瞳仁，心都似乎要被吸進去。
“你說什么？”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謝謝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那一瞬間，顧暖風的心跌宕起伏，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可是又不甘心什么都不去想，他的話太明顯了，難道……
她屏住呼吸，低聲呼喚他的名字：“謹言？”
漠謹言尚未開口，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驟然響起來，他皺了下眉頭，打算置之不理，余光瞥見手機屏幕上跳躍的是國立醫院心胸外科室的座機，接通：“什么事？”
座機打到他的手機上，肯定是醫院里遇到了棘手的非他處理不可的事情。
漠謹言對醫學的謹慎態度，讓他不得不放下兒女情長。
“是漠主任嗎？”電話里傳來一道女音。
“我是，說事情。”
漠謹言與科室內的人打電話，言簡意賅，嗓音清冷，與顧暖風說話時候溫柔耐心的聲音截然不同。
“是這樣的，漠主任，我是心胸外的實習醫生沈菲菲，今晚值夜班，我們科室有個肺栓塞患者目前華法林口服2.5mgqd，今復查INR8.94，怎么辦？”
漠謹言并沒有立刻回答沈菲菲，而是問：“你的帶教老師是誰？醫院里沒有其他醫生可以詢問？”
漠謹言并不覺得這個問題已經難到需要親自打電話給他，由他來指導。
沈菲菲呼吸一卡，猶豫了一下，說：“……傅老師，傅老師已經下班了。”
“傅衍？傅衍下班了，同組的主治醫生張文彬和汪一軒呢？都不在醫院里？”
漠謹言聲音微冷，詢問的聲音帶著強大的威壓，不理解一個實習醫生為何會越級給他打電話求助。
哪里是沒有醫生在醫院，分明是沈菲菲鼓足了勇氣，找到了借口要給漠謹言撥打電話，她解釋道：“張老師今晚值班的，張老師白天累了，方才說去睡一會兒，所以……”
“值班的時候，他摸魚睡覺？”漠謹言聽了沈菲菲的解釋，非但沒有一筆帶過，反而怒道：“好，你現在去把他叫醒，讓他告訴你，應該怎么處理！”
沈菲菲哪里想到漠謹言是這樣的態度？
張文彬并沒有在睡覺，現在過去找張老師，且不是要被揭穿小心思，還會被張老師罵？
沈菲菲故作十萬火急的樣子：“漠老師，是這樣的，現在病人這邊走不開人，您能先指點指點我，稍后我再去叫醒張老師罵？”
“你說該怎么辦？”漠謹言又發出了一道磁性的嗓音，比方才溫柔。
沈菲菲以為漠謹言在問她，正欲開口，電話里卻傳來顧暖風的聲音：“建議停藥，肌注維生素K12.5mg，6個小時復查。”
顧暖風以為漠謹言在考自己，給出自己的答案。
漠謹言笑了，低頭親吻她的臉頰，獎勵道：“我的暖暖學業扎實，我該怎么獎勵你？”
顧暖風推了推漠謹言，低呼：“別鬧，你還在打電話呢。”
漠謹言這才對電話另一端的沈菲菲道：“聽明白了嗎？按照她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