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好萊塢感覺習慣嗎？”
“一開始的時候很孤單，現在參加派對多了感覺還好。”
戴安和妮可·基德曼一起去做指甲保養，順便交流一些在好萊塢拍片的心得，怎么對付攝影師，拉攏化妝師和發型師之類的話題。
湯姆·克魯斯，尼西塔，葆拉·瓦格納，羅納德幾人，則出了他們定的酒店房間，去了比弗利山希爾頓的另一間行政套房。這里是由和幾人毫無聯系的人名和信用卡開的。給他們開門的是已經過來的理查德，已經由羅納德的保鏢丹尼爾徹底檢查過這間房間，確保沒有任何竊聽設備。
幾位利益密切相關的好萊塢人，在這間房子里可以敞開談一些敏感的問題，他們首先要建立一個攻守同盟，共同針對奧維茨咄咄逼人的各種手段。
湯姆·克魯斯的奧斯卡夢想受到了奧維茨的鉗制，他對自己的新作生于七月四日非常有期待，不想上次被人欺騙，得不到最佳男主角提名的事情再次發生。
羅納德也對奧斯卡有所渴望，這樣一個強勢的影響和操弄投票的人，是所有明星和導演都不想看到的。
而對尼西塔—瓦格納夫婦，和理查德等人最重要的是，打破奧維茨主導的打包策略。在他一手遮天的CAA里，任何明星參與的電影，都需要聽這個CAA的暴君的意見。
但是隨著年齡增大他個人對明星的喜好，和好萊塢觀眾的現實品味脫節的很厲害，杰克·尼科爾森這樣的好演員，因為簽約的比較晚，居然還要等在肖恩·康納利這種人后面排角色，甚至他在新CAA大樓里還沒有固定的辦公室。
年輕的一輩經紀人，和尼西塔這樣的沒有可能獲得股份的老牌合伙人，都對奧維茨有了一定的怨氣，只是看在他的能夠搞定制片商，要挾更高的片酬給大家帶來更高收入的前提下，還強忍著不對他表示意見。
但是長時間的成功，讓奧維茨有了一些錯覺，真的以為自己是好萊塢最有權勢的人。特別是在上次奧斯卡上一手遮天，得罪了另幾波同樣簽約在CAA，同樣有提名的客戶，也得罪了他們的經紀人。
一時間，大家都在暗中串聯，希望在合適的時候帶領客戶出走，去威廉姆·莫里斯和ICM，或者干脆自立門戶。
當然這種事情還處在密謀階段，大家只是隱約感覺到了暗流涌動。大家都在等待時機，誰也不想先出頭，被還大權在握的奧維茨定點打擊。
湯姆克魯斯、尼西塔、保拉·瓦格納和羅納德四人，是很有歷史的朋友了。他們的利益相對其他人靠得很近，不提羅納德和克魯斯多年的交情，尼西塔和瓦格納兩人又是夫妻。
所以碰到了這種事情，他們是最容易結成聯盟的。再加上羅納德最擅長的商業片，又和湯姆·克魯斯的有很多的合作機會。不管歷史還是未來，他們都最先達成了攻守同盟。
大家達成了一些認同的準則。一是大家有什么決定要事先通氣，共同進退。二是不管最后采取的什么措施，羅納德和克魯斯要更多的綁定在一起。
葆拉·瓦格納是最希望這件事情發生的，湯姆·克魯斯本人的價值，和他拍的電影是密切相關的。如果他還是這么對奧斯卡熱衷的話，商業片越拍越少，價值也會越來越低。和羅納德混，多拍點像壯志凌云這樣讓他的粉絲迅速壯大的電影，其實是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而尼西塔也是樂見結盟的。羅納德加上湯姆·克魯斯，捆綁在一起的兩人，也足夠和任何人討價還價。就算奧維茨也不能等閑視之，否則兩人出走威廉姆·莫里斯，會對整個CAA產生動搖。
聊完了秘密的事情，羅納德和克魯斯兩人又去酒店的行政酒廊喝酒。這種事情得留給尼西塔，理查德，和瓦格納一個討論的空間，當然克魯斯和羅納德也要私下聊聊，客戶和經紀人之間，也是有利益分配的問題的。
“我聽說葆拉給你找了家大制片廠做靠山？”羅納德笑著對湯姆·克魯斯說道。
“是的，你大概也能猜到，派拉蒙可能會迎來又一次洗牌，我這部新片就是一塊敲門磚。奧維茨這么強勢，大家都要多考慮一下。”克魯斯早已不再是幼稚的演員，他參與的電影里都很努力的在學習，現在對演藝生涯其實有很多自己的考慮。
“聽說你也和一家大制片商走的很近？”克魯斯也反問羅納德。
“現在還不方便說，幾個月以后就知道了。是個改變好萊塢的大事件，你回去和葆拉通個氣。”羅納德和索尼合作的事情，只能暗示少數幾個自己信任的伙伴。
“總之我們會多一些選擇，選擇總是好過壟斷的。”湯姆·克魯斯笑著和羅納德碰杯，他只在和羅納德這樣的好朋友一起的時候，才喝一點酒精飲料。
接下來就是些閑聊，克魯斯明顯對妮可·基德曼非常上心，他和咪咪·羅杰斯已經開始了離婚流程。不過他有葆拉這個大姐姐一樣的經紀人一直保護他，包括婚前協議和一系列的財富分割都做的很好，保證不會出現斯皮爾伯格那樣的問題。
“羅納德，你覺得，演員也能成立自己的制片公司嗎？”最后湯姆·克魯斯還是忍不住，對羅納德問了一個他內心的問題，“我也想成立自己的制片公司，但是好萊塢還是導演成立獨立的制片公司的多。”
“這沒有什么問題吧？未來的好萊塢，明星的力量會持續加強的。現在的營銷成本太貴了，有沒有明星，就關系到電影項目的生死，你現在影響電影票房和觀眾評價的能力，成立個制作公司是沒問題的。”
羅納德想起了克魯斯一己之力把爛片“雞尾酒”票房拉升了一個檔次的事情，這樣的能力，制片商和銀行都不會放過的。
“那你覺得，成立獨立的制片公司，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湯姆·克魯斯表演可以向對手戲演員學，編劇和導演可以向劇組的成員學，只有這種開公司的學問，只有羅納德才能給自己一些有用的建議。
身邊的其他人，不是對商業一竅不通的演員，就是瓦格納這樣自己有利益沖突的人。
“要說最重要的事情的話，你這樣的藝術家，開制片公司最重要的是有人才。我聽一位有名的投資家說過，馬上就要進入九十年代了，人才會變成最重要的資產。”
羅納德想了想，像他們這樣核心的競爭力，還是屬于藝術家范疇的人，要去做一個出色的商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上帝是公平的，不會給一個人太多的天賦。
“人才？”克魯斯若有所思。
“是的，人其實是有不同的追求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把錢看得最重要。我和那些有天賦的人合作的第一要訣就是，要把他們照顧好，給他們足夠的錢和尊重，了解他們內心想要什么，然后想辦法讓他們有一個發揮自己能力的舞臺。這樣，他們就會為你盡心盡力的工作，給你賺取足夠的財富。當然與此同時，他們自己也得到想要的東西，財富或者自我實現……”
“妮可真的是長了一張攝影機偏愛的臉，我都嫉妒了……”戴安回來，對著羅納德訴說自己的感受。妮可·基德曼的顏值，有點像上一位冠絕好萊塢的女演員格蕾絲·凱莉。長的好看的人很多，但是有機會進入好萊塢的，又被攝影機偏愛的其實不太多。
就像老好萊塢的一種廣為流傳的說法，拍電影就是拍美女的臉部特寫。有些寵兒的臉，在銀幕上放大到兩層樓這么大的特寫，也看不出任何的瑕疵。觀眾很大程度上成為一個明星的粉絲，就是被這種人類對好看的臉的本能所吸引的。
“哦，別這么說，戴安。格蕾絲·凱莉除了那張臉，什么印象也沒給人留下。人們真正記住的，是那些顏值和演技同樣出色，塑造出令人難忘的角色。”
“可是那張臉被人記住也很難得啊……”戴安這種嫉妒，主要還是針對銀幕形象的。觀眾不會管太多的演技，他們就是愛看銀幕上的美麗容顏。
“不會的，我記住的就是你嘛……”羅納德親了戴安的臉一口，雖然不說，但是戴安對自己眼角的那個小傷疤，還是頗為在意的。和基德曼這種完美的臉龐相比，平時對自己美貌頗為自信的戴安，也有點嫉妒之情。
“我要去紐約一趟，生意上有點事情要處理，到時候再回來陪你。”羅納德最近和戴安一起陪伴的時間明顯的增多，他也很享受這種感覺。
“我和你一起去一趟……”戴安笑著回親了羅納德。
“你去干什么？”
“我也有我的事情要處理啊……”戴安和羅納德愉快的斗嘴，她嘿嘿一笑，“我想去看看老伯特，新片我還是要得到他的同意，順便向他請教一下一些事情。”
“哦，他確實對演技的鉆研是很深刻的，也是最了解你的人。”，羅納德明白了，戴安扮演一個站街女，畢竟違背了和父親老伯特的約定。現在沒必要把父女關系弄得這么僵硬，反正這是大制作，把話說開了，其實有助于親人之間的關系的維護。
羅納德到了紐約，約見了埃德·巴斯蒂安。對方已經把主要精力，轉向為羅納德收購每日新聞和電視臺，電臺上來。只等發起收購之前幾個月，就從普華事務所辭職。
埃德·巴斯蒂安的能力很強，給羅納德做了個很好的收購計劃，用來收購的兩個公司和慈善基金會也已經成立到位。這樣就可以分散股權，在監管和競爭的雷達下方低空飛行，不引起太多的反感。
他還給羅納德講述了收購以后，和白日夢影業合作的經營策略。
在埃德·巴斯蒂安看來，生意是生意，藝術是藝術，不能把兩者混為一談。獵戶座那樣為了爭取奧斯卡而不管制作成本，只管放手導演發揮的理念，在加息的大趨勢里是不成立的。
收購完成后，最應該做的事情是休養生息，力爭每一部電影，每一個電視劇，每一個經營策略都要賺錢。
報紙的發行要消減彩頁數量，適當提高售價，這樣保證每一個讀者都是廣告主的目標客戶群。不要再給那些窮的買不起任何大眾消費品牌的讀者做慈善了。
電視臺則要降低采購成本，盡量多引進香江，東瀛，和歐洲的便宜的電影播放，再引入一些澳洲和不列顛的英語電視劇。千萬不要為了打響名號，上大制作的電視劇。
而白日夢在他看來，每年的產量還是過少，過于依賴羅納德本人的眼光和人脈。最合適白日夢的策略，其實就是羅杰·科爾曼，和米納罕·戈蘭前期的策略。
大量地制作兩三百萬美元的小制作，每年融資拍攝十部電影以上，瞄準有固定觀眾群的動作片，恐怖片，和小成本喜劇片。盡量在歐洲和東亞，靠著羅納德良好的口碑收取預付款，減輕現金流的壓力。
“我調查過每年好萊塢的票房黑馬，每年其實都會有一些小成本制作脫穎而出，獲得可觀的票房，順便在錄像帶市場再賣一波。這種事情就好像碰運氣，只要我們保證那十部都回本，只要有一兩部能夠跑出好成績，那么全年的盈利數字就會很漂亮了。”
“你似乎比我還懂電影的商業運營，看來我給新公司找了個很好的總裁人選。”羅納德看了計劃書，很滿意，就算只能做到一半，新公司也不至于要自己往里面補貼現金了。
“畢竟電影也只是一種商品罷了……”埃德·巴斯蒂安總結到。相比百事可樂，他還是對媒體業感興趣。難道電影電視劇，不比賣糖水有趣嗎？
兩人聊完了生意，羅納德和巴斯蒂安又聊了會兒影視制作的規律，話題聊到了了CAA的奧維茨最近的強勢動作。
“你說，為什么奧維茨會這么瘋狂，他是不明白自己這么做，會得罪一大批演員，導演和編劇嗎？這都是他成功的根本啊。”
“嗨，這就是成功者的詛咒了。”巴斯蒂安放下筆，雙手交叉，“我在普華會計師事務所看了很多的生意，大多數成功的生意人，都會把自己的成功的原因，做一個總結。然后奉為原則，還讓員工學習。
而這些人中的大多數，又會以為這就是他們成功的秘訣，運氣和市場都和他們的成功無關。等到了生意到了一個新的層面，他們又會把原來的經驗，用到新的商業領域上。
很明顯，奧維茨先生是把他當明星經紀人的經驗，認為是電影成功的主要原因了，如果不是唯一的原因的話。”
“哼……”，羅納德仔細的想了想奧維茨做的那些事情，還真的是被巴斯蒂安一語道破了。
明星經紀人最重要的，就是給客戶爭取帶來最大收益的角色。為了這個目的，他們可以制造很多理由，讓客戶顯得是角色最合適的人選。
在這之中，他們可以干很多事情，比如詆毀競爭的演員，比如做好導演和制片人的工作，比如讓編劇發表意見。拿到了角色以后，他們又會爭取最高的片酬，比如恐嚇制片廠不給高薪就讓明星退出。比如會暗中找其他制片廠來接洽，比如造假之前的薪酬記錄等等……
奧維茨爭取奧斯卡獎的手法，和他爭取角色的手法也差不多。脅迫旗下演員投他喜歡的人的票，制造輿論說某人對奧斯卡志在必得等等。
幫助索尼收購哥倫比亞的時候，靠私下聯系小股東壓價，在索尼沒有采用他的想法以后，又私下聯系了澳洲大亨斯卡斯競購抬價，給客戶制造一種非他莫屬的假象，這都是典型的經紀人手法。
也許是奧維茨過于自信，又或者他根本不明白不同的行業需要不同的商業操作，這種霸道對付電影業里那些情緒夸張的藝術家，財務壓力重大的制片人，隨時準備帶著金降落傘跑路的制片廠高管，確實很有效。但是其他的行業里，面對真正的商業精英，就會顯得幼稚可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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