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納德，我沒想到是你來……”
蓋爾·赫德把頭發高高盤起，穿了一身干練的女強人裝扮，自從離婚以后，她一直就以強勢又不失性感的女性制片人的形象示人。渾身上下的充滿了侵略性，和之前還有一絲柔軟的女人形象判若兩人。
“你應該想到的，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嗎？”羅納德看著赫德有點世故的和自己繞圈子，心中也是一嘆，“我的來意你肯定知道，吉姆的蜘蛛俠劇本被哥倫比亞否定了，需要改寫，這些大公司的流程伱也明白，很容易拖上半年到一年。所以我需要你手里握著的終結者的續集拍攝權力……”
“你真的無趣，羅納德。說吧，你的開價是什么？”蓋爾覺得自己的魅力有點失效，她換了個姿勢，靠在辦公桌邊上，微微挺胸對著羅納德發問。
“讓我重新措辭一下你的問題，我們都能夠接受的，雙贏的辦法是什么？”羅納德調整了一下姿勢，蓋爾·赫德的辦公室的沙發很矮，坐著要仰視赫德，一個不老練的人很容易在心理上處在弱勢。
當然，更重要的是，在談判中不能處在弱勢。羅納德不能表現的好像是自己要來開價買下這個續集的樣子，這個交易，對蓋爾本身的利益也是很有好處的。
大家都知道，這個續集是被觀眾期待已久的，卡梅隆導演，施瓦辛格回歸主演都是很吊觀眾胃口的。蓋爾的那個25的權力，可是值很多錢。很想在好萊塢更進一步變成一線制片人的蓋爾，把手上這張支票兌現，才是最重要的。
見蓋爾還是雙手抱胸，一副我不著急的樣子，羅納德嘆了口氣，“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有個計劃，你，吉姆，施瓦辛格都被海姆德爾拖欠了一些錢。
如果你們可以聯合起訴，討還被欠的錢，那對海姆德爾現在的財務狀況，就可能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等哪天他們轉圜出了現金，再靠你這部終結者的續集翻身。”
“海姆德爾那幫人，不會這么容易放棄吧？”蓋爾·赫德聽到了羅納德把終結者說成是她的電影，總算把雙手放下，低頭盯著羅納德的雙眼，試圖找出羅納德是不是真的有辦法。
“你知道有一家叫卡羅科的制片公司嗎？他們很想得到施瓦辛格的長約……”羅納德拋出了一個讓蓋爾相信的證據。
“呼……”，蓋爾點了點頭，“我要續集的制片人署名……”她提出了條件。想當制片人，履歷上是非常重要的。
“執行制片人？可以嗎？”羅納德喜歡這種大家擺開來談條件的談法，但是對蓋爾和卡梅隆現在的處境，還是很唏噓。
唏噓歸唏噓，讓蓋爾當一個有實質權力的制片人，絕非一個好主意。雖然她的制片能力其實不弱，拍這種特效成分比較重的電影也有經驗。
但是卡梅隆已經琵琶別抱，經歷了痛苦的離婚的前妻和前夫，絕對會把好好的項目搞砸的。
“我相信你，羅納德，不過不能再有什么其他的讓步了……”蓋爾·赫德實際上已經接受了羅納德的條件，她要求現在她的比例，在以后保持和卡梅隆的等比例，后續投資進來了以后，不會在收益上被不等比例的稀釋掉。
“你有我的承諾，蓋爾。我寧愿消減自己的收益，也會保證你的。”羅納德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要讓項目攢成功。他在卡梅隆那里的關系，也可以推心置腹的說幾句真心話，知道卡梅隆最大的心愿是要讓續集得以立項，后續的分紅多少幾個百分點，不是太大的問題。
他有導演的報酬，這是他離婚以后的收入，不用再和蓋爾分潤。但是制片權帶來的分紅，因為是婚前一美元轉讓給她的，所以多一點少一點，還不是要分一部分給蓋爾？
而蓋爾也不是真的要去劇組當實際的制片人，她要的就是連續成功的制片人帶來的光環，繼續在好萊塢有能力立項中型制作以上的項目。
她想讓卡梅隆知道，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個會拍商業上成功，又有一定的藝術性電影的導演。
“她答應了？”卡梅隆得知前妻答應了計劃，心中松了口氣。
“嗯，我們兩個項目都繼續推進。終結者續集這里，還不知道海姆德爾的情況是否糟糕到那么嚴重的地步了。我們試一手看看反應。
而蜘蛛俠那邊，我還沒搞清楚為什么喬恩·彼得斯對我不滿，你也試試修改一下劇本，再提交一次？”
“可以，我很容易可以想出來另一個故事梗概，蜘蛛俠有好幾個版本的起源故事，我都很熟悉。”卡梅隆對此很有自信，“不過終結者需要一些創意，施瓦辛格的T800要回歸，但是我當年真正想拍的是T1000，這里面有很多細節需要在劇情上得到實現……”
“這還不容易嗎？你只要把當年想拍沒拍成的……額……”羅納德想起了當年夢見的終結者續集的劇情。當時卡梅隆的構想很大，自己夢見了續集，是用減法把續集里的內容剪掉，然后把第一部的劇情理出來的。”
不過這事也沒法和卡梅隆說……
“你好像有些想法？要不，幫我寫一個梗概？我一想起當年同時趕終結者和其他兩部劇本，只能每天睡六個小時的時候，就感到痛苦。”卡梅隆捂著胸部，當年自己可是被錢逼到了絕境，好在幾部劇本都得到了認可，換來了錢才能繼續和蓋爾夠生活……哎。
“可以，我只能寫一份梗概……”，羅納德還是很忙碌，不過這個對他而言難度不大，只要慢慢回憶當年的夢境就好。
“哎，原來續集里，施瓦辛格演的那個機器人殺手，是好人嗎？”戴安就坐在羅納德的身邊，拿著他剛剛打印出來的劇情梗概看。
“是的，這是個敘述的詭計，這樣處理，不管是看過第一部終結者的老觀眾，還是沒看過的新觀眾，都有一個融入故事觀的緩沖……”
羅納德嘿嘿一笑，自己夢見過的情節，還是記憶的非常深刻。原版的續集和第一部的開頭很像，觀眾要看到大約第一幕結束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第一部里的大反派，是第二部里被未來的反抗軍重新編程芯片以后，派回現在來拯救未來反抗軍領袖的機械戰士。
“親愛的，你真棒……”戴安沉迷于羅納德的才華，兩只眼睛里都是崇拜的表情。這么短的時間，就能想到這樣和第一部嵌套完美的情節，自己的丈夫可是很有天才的。
“我們準備一下吧，再不換衣服就要交通堵塞了……”
“嗯……”
戴安慢慢過去衣帽間換上定制的晚禮服，長裙保守而雍容，上面是很輕巧的無袖設計，讓戴安懷孕的身材被修飾的很好。
她穿上了平底鞋，舒舒服服地挽著羅納德的手臂，坐車前往比佛利希爾頓酒店。
“優雅，美麗，輕巧，像個精靈，我不用再增加形容詞了，在過去三十年里，電影觀眾在看完電影離開影院的時候，他們被你的美貌震攝，被你的演技傾倒……”一位年老的紳士，在前臺上侃侃而談。
羅納德笑著伸手去握戴安的手，這些話用在自己妻子身上也很合適。戴安的小手被他暖乎乎的大手摸著，相視一笑都很甜蜜。
金球獎頒獎晚會是個堂會，大家做成圓桌，還有酒精飲料和各種零食。有些酒品不好的明星，當場就喝的醉醺醺的出丑。
羅納德和戴安，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羅納德這邊面對的正好是自己執導的“當哈利遇上薩莉”的男主角比利·克里斯托也得到了喜劇類的最佳男主角提名。
戴安那邊，就是鄰接著鋼木蘭的劇組。薩莉·菲爾德是戲劇類最佳女主角提名，朱莉婭·羅伯茨是最佳女配角提名。
這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講臺上面那位頒獎嘉賓的身上。這位就是格里高利·派克，當然，大家也都知道，他說的就是當年和他合作“羅馬假日”的公主扮演者，奧黛麗·赫本。
金球獎的特殊紀念獎，地密爾紀念獎，向來是授予在業內享有盛名的老明星的，今年他們把這個獎頒給了赫本。
“你就像是上帝送給我們的禮物，我感謝好萊塢外國記者協會，給我這個機會，頒發地密爾紀念獎給你，奧黛麗·赫本女士”
格里高利·派克看赫本的眼神就像當年羅馬節日結尾的時候那樣，赫本在他和全場明星的注視下，優雅地站上了領獎臺。
“這個小小的金球，對我來說意味著很重……”赫本一開始就感謝了媒體，表揚了他們報道全世界在饑餓中痛苦的孩子……
“她現在是聯合國兒童基金會的大使，去年去了埃塞爾比亞……”理查德看羅納德有點困惑，連忙在他耳邊解釋。
“我還要感謝所有和我合作過的導演和男演員，他們有布萊克·愛德華茲，彼得·博格丹諾維奇，弗萊德·阿斯代爾，格里高利·派克……”
赫本的語速很快，羅納德看到在現場的幾個明星，特別是派克，也沒有得到特別的待遇，他的名字和其他人一樣，滑過了赫本的嘴唇。
旁邊剛剛頒獎給赫本的格里高利·派克，默默地低下了頭……
羅納德看在眼里，不過他也不太確定，這都是影帝影后級別的演員，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他就不確定了。
“戲劇類最佳男主角的提名有……”
宣布戲劇類最佳男主角的是老牌金發大美女，金·諾瓦克。她和吉米·史都華的兩部經典合作，一直是難以超越的浪漫。
“湯姆·克魯斯，生于七月四日……丹尼爾·戴……不是，還有劉易斯，我的左腳……”
諾瓦克的演技很成迷，她在知道怎么使用她的導演下面，發揮的都非常迷人。但是在不知道怎么導演她的人手下，就很笨拙。所以之后很早就離開了好萊塢，轉而和丈夫經營牧場去了。
所以她對現在好萊塢的明星都不太熟悉，差點念錯了丹尼爾·戴·劉易斯這個愛爾蘭明星的名字，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得獎的是……湯姆……克魯斯……”
“嘩嘩嘩……”羅納德對著那邊鼓掌。
湯姆·克魯斯今天留了一個很長的頭發，神情非常緊張，看到羅納德也只能擠出一個勉強的微笑。
“這對于我來說，意義重大……”
羅納德在下面和戴安咬耳朵，從來沒有看到湯姆這么緊張過。他看向他的經紀人葆拉·瓦格納。對方對自己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為了證明自己有很不錯的演技，湯姆·克魯斯這次和羅納德一樣，也是花了很大的公關預算的。
接下來又頒發了幾個獎項，都是羅納德的熟人。
最佳戲劇類女主角頒發給了米歇爾·菲佛。她擊敗了“鋼木蘭”里的薩莉·菲爾德，和“性，謊言，錄像帶”里的安迪·麥克道威爾。
“我沒準備什么，我感到非常的榮幸……”
菲佛似乎從離婚和緋聞的打擊中恢復的還不錯，但是她一開口，還是那種非常脆弱很受傷的狀態，也許就是這種特別的氣質，吸引了很多導演和影迷。
“在我眼里，你演的最好……”羅納德安慰旁邊那桌的薩莉·菲爾德，正好掩飾一下情緒。
“咳咳……”現場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正是旁邊的戴安。
羅納德心中一驚，轉頭一看，戴安正在看著薩莉·菲爾德旁邊的朱莉婭·羅伯茨，清嗓子。
“你沒事吧？”羅納德明白了，戴安的不舒服，不是來自于上面的菲佛，而是因為“鋼木蘭”拿到了金球獎最佳女配角提名，熱度最高的朱莉婭·羅伯茨。
看來女明星真的是一種競爭非常激烈的職業，要比男明星激烈程度高多了。
“別緊張，你的提名還要等一會兒……微笑……”
頒獎的是上一代氣質女明星簡·西摩爾，“獲得提名的是，鋼木蘭，朱莉婭，羅伯茨……，性，謊言，錄像帶，勞拉·圣·賈科莫……”
羅納德在下面聽這些的時候，就覺得朱莉婭·羅伯茨緊張的臉都白了，不停地咽口水。
勞拉·圣·賈科莫正好和她在“漂亮女人”，里面搭檔，演和她一起租房子的另一個站街女，差點出演“教父三”的那個意大利裔女明星。
男明星可以有很多的戲路，動作片，浪漫愛情片，正劇，喜劇，大家可以在各自的領域里競爭。女明星的就業要狹窄很多，動作片，正劇，喜劇，當然包括浪漫愛情片，女明星的角色戲路都差不多，一個美麗的，和男人戀愛的女性……這兩個人在今年上映的“漂亮女人”算是好姐妹，但是現在可就是一決勝負的時刻了。
“獲獎的是……朱莉婭·羅伯茨……”簡·西摩爾已經徐娘半老，她把金球頒給了羅伯茨就主動的退后……
“我要感謝……”羅伯茨的聲音都在顫抖，她的經紀人，和她一起為了這個獎項求了太多的人，還希望男友幫忙拉票，最后終于如愿以償。“我太緊張了……”
終于緩了過來，羅伯茨開始感謝“剛木蘭”劇組的所有人，“感謝薩莉·菲爾德，感謝戴安·蓮恩，感謝導演赫伯特·羅斯，然后是制片人羅納德……最后，我要感謝我的經紀人和我的哥哥埃里克……”
自從去年影帝達斯汀·霍夫曼在奧斯卡上感謝了邁克爾·奧維茨以后，現在頒獎感謝經紀人已經快成了常規動作了。
“馬上就到你了……”朱莉婭·羅伯茨還在激動之中，手里拿著小金球，就對著戴安開始說話，好像她注定要得獎一樣。
“哦……我好緊張……”戴安的手上都出汗了。
羅納德順著她的眼光看去，那邊是“羅訴韋德”迷你劇的女演員之一，艾米·馬迪根。她和戴安都是今年的金球獎最佳電視劇，迷你劇，電視電影類的唯一一個最佳女配角獎。
“別緊張，你是最棒的……”羅納德心中了然了。和朱莉婭·羅伯茨最在意的，唯一沒有感謝的是她在“漂亮女人”中間的搭檔，勞拉·圣·賈科莫一樣，戴安最在意的，就是艾米·馬迪根。
兩人當年在“怒火街頭”里，也是一起共演的。戴安·蓮恩穿著喬治·阿瑪尼親手設計的禮服，演女主角搖滾女歌星。艾米·馬迪根穿著M42美軍風衣，演一個和男主角科迪一樣拿槍營救戴安角色的假小子。
這種有過共演經驗的女明星們，爭奪一個獎項，正是最不堪的競爭對手。
舊恨新仇，誰新添傷痕，誰報仇雪恨，都在那個頒獎嘉賓宣布的瞬間。
“得獎的是……戴安·蓮恩……孤鴿鎮”
羅納德連忙站起來，扶著戴安起身。戴安眼睛望著羅納德，滿臉不可置信，居然真的能得獎？那部“羅訴韋德”可是今年所有獎項的大熱門，去年的艾美獎上，另一個主演霍莉·亨特就壓過了孤鴿鎮，拿了艾美獎。
“別忘了獲獎詞……”，羅納德拍拍戴安的包包，提醒她別忘了。
“我要感謝很多人，首先是劇組的其他同仁，羅伯特·杜瓦爾，湯米·李·瓊斯……我還要感謝我的經紀人，感謝……”
戴安還是太激動了，時不時要拿起紙條，才沒有漏掉所有需要感謝的人。
“我要感謝我的父親……他當年就告誡我，不要輕易接這種角色……”
“哈哈哈……”全場發出了笑聲，好女演員不演妓女，是上個時代的規律，戴安為此錯過了湯姆·克魯斯的成名作”乖仔也瘋狂”。
“最后，我要感謝我的丈夫，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第一位劇本咨詢師，也是我表演的時候第一位求助的表演教練，羅納德……我愛你……”
戴安揮了揮手里的小金球，給了羅納德一個飛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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