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愛蘇珊，我們愛蘇珊！”
年底舉行的眾議員選舉中，蘇珊·莫利納里代替辭職的父親，以59的得票率，毫無爭議的贏了驢黨的羅伯特·吉甘特，當選紐約州第十四選區的眾議員。
這是今年很難得的象黨大勝。人口普查導致紐約州失去的三個選區，有兩個是象黨眾議員當政。而皇后區的幾個選區，象黨的眾議員有的輸了被翻藍，也有堪堪贏下來的。所以整個紐約州的象黨死忠，都來曼哈頓下城為這位象黨的希望之星祝賀。
“祝賀……”羅納德也上前和她握手。蘇珊·莫利納里對羅納德和小道格拉斯笑面有加，這樣的金主簡直是天賜。
蘇珊的父親老莫利納里從國會退休，參加了新的一屆斯坦頓島政府首腦的選舉。這樣主動退出了曼哈頓，回到沒人關心的斯坦頓島做個島首長，紐約的那幫驢黨也不好再斬盡殺絕。
新任國會議員開始對選民發表演講，小道格拉斯在旁邊嘆了口氣。“哎，現在的重劃對我們很不利，也不知道是不是十四選區以后就沒有曼哈頓下城這塊肥肉了。”
“我看蘇珊·莫利納里好像在華爾街附近的選民很受歡迎，斯坦頓島的選民都沒這么喜歡她。”唐娜在旁邊插嘴。
“蘇珊比她父親更溫和，也女性墮胎權力和一些城市選民的小愛好，其實她更適合在曼哈頓的選區，這里的人都喜歡她這樣的……”
說話的是羅杰·艾爾斯，他是羅納德托小喬治的關系，從華盛頓請來的媒體專家，也是他父親在一九八八年的選舉顧問。
這次第一夫人芭芭拉動用了大統領的私人關系，恐嚇奧維茨停止所有針對他兒子（其實奧維茨只是不忿羅納德搶了他的生意）的行動。效果雖然好，但事后也讓芭芭拉對大兒子有了些看法。
所以小喬治干脆離開了他父親的庇護，徹底脫離不久后就要開始的連任選舉班子。羅杰·艾爾斯就是他準備自己的政治生涯的高參。這次來紐約打選戰，屬于用大錘子來砸核桃。
“你是說？”羅納德聽出了羅杰·艾爾斯的言外之意。
“對，紐約州現在上上下下被驢黨掌控，單靠一個州參議院，很難擋住他們按照自己的意愿來重劃選區，與其等待，不如主動出擊……”羅杰·艾爾斯在蘇珊眾議員的競選旗幟上，找到了橫跨斯坦頓島和曼哈頓下城的地圖，遞給了羅納德。
“嗯？我們在斯坦頓島上還有什么適合的人選嗎？”羅納德看向小道格拉斯。
“莫利納里有位助手，也是意大利裔。另外，還有一個有少量印第安裔血統的企業家，他有從政的想法。”小道格拉斯對斯坦頓島上的人事了如指掌。
“你看著定一下，我相信你的眼光。紐約變得更加多元化，似乎是個很難阻擋的趨勢了。”
小道格拉斯微笑地點頭，他明白羅納德的意思。反正斯坦頓島的選舉，他們很有把握推出合適的人選，重劃選區以后，不如讓蘇珊眾議員去曼哈頓試試。而老莫利納里當了斯坦頓島的行政長官，眾議員又是他那一系出身，并不是太好的事情。那個有點印第安血統的白人企業家，顯然更加適合接手她女兒留下的空缺。
不過這都是兩年以后才發生的事情，現在只是兩位大富豪做好準備。
“這位是徐立功先生，他對新聞局的投資負責。詹姆斯·沙姆斯出任白日夢方面指定的制片人……”
Lee的新片“推手”已經開始籌備，他也從“其他人的錢”的劇組退出，開始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這次在紐約，正好他帶著代表雙方投資的制片人，一起來匯報新片的諸多準備。
“這演員都需要從伱家鄉和香江請過來嗎？其實阿美利加也有很多會演戲的華裔演員的。”
詹姆斯·沙姆斯對徐立功方面提出了一些質疑，他現在已經非常進入了制片人的角色了。
“宋局長的交代，不能夠用……的人。”
“哼……”
合資拍片就是這么麻煩，雙方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很難達成共識。這部電影是華語對白為主，肯定需要那邊的票房市場和錄像帶市場，而宋局長又是帶著私心的目的來投資電影的，希望能夠獲獎來裝點自己的政績。
在阿美利加很多華裔演員，都是心向另一邊，或者從另一邊過來的。所以代表投資方的徐立功，咬定了一定要用家鄉和香江的演員。
不過那些配角群演，和幕后工作人員，就沒大關系了，反正也不引人注目，只要是華裔面孔，就拉來劇組。一時間“推手”成了在好萊塢和百老匯混跡的華裔的大聚會，不管你是什么出身，什么態度，華裔拍的，華裔在阿美利加的故事，只要這點就能夠讓他們都愿意來服務。
從二戰結束后開始，已經有很多年，好萊塢沒有拍華裔故事了。這些華裔的演員，都不計較報酬，只要能為電影出力，讓這個在紐約大學深造的碩士，在好萊塢大導演的公司打工的新導演，能夠出道，以后就可以提攜多少華裔啊？
和他們相比，一些制片方的小心思就顯得非常的狹隘。
羅納德也不想裁斷這種麻煩事情，直接和他們說好，人都要Ang
Lee認可才行。費用則由詹姆斯·沙姆斯談判價格，Ang
Lee簽字支票，最后把支出詳情，傳真去Ang
Lee的家鄉，給徐立功過目。
“嗯，我不知道朗叔現在怎么樣，我十年前見過他，那個時候是符合角色的……”
Lee第一次當導演，也沒有把握，他有點猶豫。
“你讓他坐飛機來試鏡好了，你當面看過才算。”羅納德心想，你現在是導演，劇組都要聽你的，這部電影在華裔這里又這么被重視，坐跨洋飛機來試鏡，都很愿意的。
Lee如夢初醒，還不怎么適應話事人角色的他，馬上有了感覺。馬上也給香江的王萊定了機票，試鏡合適就拍，不合適就當來美旅游一趟好了。
徐立功見兩位老年主角都按照他的預想來試鏡，轉身出去給宋局長打越洋電話匯報去了。
“男主角的兒子和兒媳有點麻煩，你看看。”
Lee作為導演，對楚女作非常看重，他希望所有的選角都盡善盡美。
朗雄演的老朱是來阿美利加看兒子的，但是他的兒媳婦是個洋人，雖然這個洋媳婦還很尊重他，但是文化上的鴻溝還是讓他們出了問題。
老朱覺得兒子不尊重自己，最后離家出走，去中餐館洗盤子，被餐館老板欺負到了極點，以后用出了太極推手的絕學，一打多連NYPD也拿他無可奈何。
這種文化沖突的戲份，最重要的就是演員要讓觀眾一眼看過去就像角色。Ang
Lee自己也拿不準，還是要讓羅納德來把關。
徐立功走了以后，Ang
Lee也就拿出了他看中的演兒子的人選。
“嗯？這人怎么看著眼熟，以前是不是演過好萊塢電影？”羅納德一看這位白面小生的試鏡照，就有一種熟悉感。演員長的很周正，有一種華國古典帥哥的氣質，最妙的是，他還和演老朱的演員朗雄，臉型和五官類似。
“沒有，這是從內地來的演員，叫王伯昭，從沒在好萊塢演過戲。”
Lee連連擺手，問題就在這里，新聞局的輔導金拿了是有代價的，就是主要角色不能用那邊的演員。
“你怎么想？”羅納德才不管這些，實在徐立功那邊不滿意撤資，那就我包圓了好了。以后回去內地找關系看看能不能上映。關鍵還是Ang
Lee對他是否滿意。
“這是在華人的雜志上登的華人精英專訪里找來的，叫王伯昭，我試過戲，他最好了，長的也像。”
“那就用就完了……別擔心預算的事情。”，羅納德不以為意，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在好萊塢，如果你不愿意署名的話，還可以使用假名來拍，反正這種事情新聞局哪會管那么多，換個名字大家心知肚明的糊弄過去不就完了。
“你問問他，愿不愿意改名來演。”羅納德把試鏡照翻過來，這人肯定自己在哪里見過。
試鏡照背面的簡歷上，好萊塢的經歷為零，倒是在內地拍了好幾部電影，還有文成公主，都是重要電影。看來演技是不錯的。
“去西部的旅程”，簡歷還有一行寫著參演的電視劇，羅納德看著名字覺得有點怪怪的。可能是因為好萊塢的風氣看不起拍電視劇的演員的演技，這個叫王伯昭的演員也把這段經歷放在了最后。
“Shxt！”羅納德突然反應過來了，這不就是自己在徐家匯電影廠住的時候，電視臺正放的那部“西游記”嗎？怪不得看著眼熟，這人還演過一個什么龍族王子什么的。
“那就他吧，我看過他演的電視劇，水平不錯的。”
有羅納德的保證，Ang
Lee又對自己的信心足了幾分，“這是洋媳婦的人選，你看看。”
“怎么都不好看啊……”羅納德拿起了那疊試鏡照，心里嘀咕。因為是白種人角色，說英語，選擇的范圍就廣的多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可能Ang
Lee這個人的審美，和白人有點不一樣，他挑的那些演員，在羅納德看來，都長的不夠好看，根本不可能出演一部電影里的主角的。
“我比較喜歡這個，演技不錯，也對華裔沒有歧視的感覺，我不是說白人都會對華裔歧視，但是總有一些，合作嘛，還是挑個態度開放的好一些。”
Lee連忙解釋了一番，以免羅納德心里不高興，看著他的眉頭都皺緊了。
哎呀，Ang
Lee在心里給了自己一個嘴巴，說什么不好說白人歧視。
“你這個選角不過關，Ang。得選個漂亮的啊，不漂亮的話，觀眾不會買票的。”
羅納德看著這個叫斯內德的演員就不滿意，普通人里還算好看，但是觀眾去電影院，你給他們來這個？肯定不行啊。
“哎？但是我們華裔來阿美利加，一般都娶不到很漂亮的白人的，這樣的漂亮程度，我已經是美化了一番了。如果太漂亮，這就不寫實了。”
Lee解釋了一番。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羅納德做了個低聲的表情，靠近Ang
Lee，然后在他耳邊說道，“你知道在好萊塢當導演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啊？”Ang
Lee茫然不知，聽羅納德這么說，還以為是神功秘籍，趕緊打起精神來注意聽講。
“就是要賺錢！每次都賺錢，這樣你才能拍你想拍的電影，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這……”Ang
Lee沒想到秘籍是這個，一下子苦笑起來。
“你這電影里，白人能認同的角色，只有這個洋媳婦，所以你不但要找個最漂亮的女演員，還得給她加戲，否則阿美利加的觀眾來看什么呢？”
“噢……”Ang
Lee趕緊把羅納德說的記下，到時候找詹姆斯·沙姆斯去，再在劇本里給洋媳婦加幾場戲。
“還有，你知道嗎？幾乎所有人都會美化自己的顏值。人照鏡子的時候，會自動把不好看的地方過濾掉。所以你不用擔心觀眾會不認可洋媳婦，他們眼里，恐怕會覺得這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我們在美的華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吧。”
“嗨，你給王伯昭的角色加點背景不就好了？他是電腦工程師吧？就讓他拿了公司的期權，幾年后就成了百萬富翁，這種人哪個白人美女不喜歡嫁？再說了，在美的華人恐怕也想娶個漂亮的老婆吧。你的想法都是從創作者的角度看的，觀眾喜歡的是美女。”
“倒也是……”
Lee被羅納德說服了。其實羅納德要是強硬地指定一個美女，他也沒辦法，這樣以理服人，他心里也能接受。
“我去找理查德，讓他推薦幾個美女演員。”
Lee想通了，就要找一個漂亮的白人來演洋媳婦。
“咳咳，那啥。你去打一下這個電話，就說是我推薦的角色……”
羅納德在一張紙片上寫了海倫·斯雷特的電話，遞給了Ang
Lee。反正這部電影講的是文化融合，海倫前期又去了華國拍攝紀錄片，正對華裔文化感興趣。題材又是他喜歡的……
而且詹姆斯·沙姆斯有計劃把電影帶到歐洲電影節市場上去，能夠展映一下露露臉也好，羅納德覺得海倫·斯雷特肯定喜歡這種自身的藝術能力被歐洲人認可的事情。
“哎？”Ang
Lee看著紙條上的名字，他知道這可是演過女超人的大美女。心想會不會漂亮的過頭了？
再一看羅納德的字跡，想到是老板推薦來的，咬咬牙也就答應下來。
“嗯嗯嗯……小羅杰！”
凱倫姨媽開心的逗著羅納德的兒子。今年的圣誕大餐，不用她來主持了。她的廚師丈夫接手了所有的廚房工作，凱倫姨媽現在只想和小羅杰玩耍。
“你的與狼共舞真不錯，我去電影院看了兩遍了。”唐娜在一旁和羅納德聊天。
“和道格去的嗎？”
“我自己也可以去啊……”唐娜不理羅納德的調笑，還說了一大堆這電影怎么好看。
“羅尼，你的電話。”戴安在叫他接電話，“林賽律師打來的。”
“喂……”羅納德拿起聽筒。
“羅納德，伊瓦爾海鮮餐廳已經提出庭外和解，他們主動撤下了那個蛤蜊人的。”
“這幫人很狡猾嘛，也做的差不多了，現在才來撤下，該有的蹭熱度都蹭到了。我們能不能接受庭外和解，讓他們賠錢？”
“當然可以，不過我勸你還是接受和解，一來展現你的大度，二來……餐廳的老板也是被人鼓動才這么干的，他說如果你愿意和解，就會把那個背后的人咬出來。”
“我差不多對誰鼓動他們有點概念。不過你說的對，沒必要趕盡殺絕，否則觀眾對我們受欺負帶來的同情，又會被抵消了。現在正是他們為了我們，鼓動朋友走進電影院看與狼共舞的時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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