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收購電影院的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不少電影院的所有者，聽到有人愿意接手，都高興地脫手。瓶頸倒變成了資金和有限的設計改建團隊不足。
反正羅納德和小道格拉斯準備的錢很充足，新的一年羅納德又有兩部熱賣愛情片的票房分成即將到帳，這次拿出一部分來，先把電影院買下囤起來，讓好萊塢院線的小托馬斯維持經營，然后再慢慢地改造。
放開這件事情不談，羅納德的另一個項目也陷入到了困境。
那就是他給可口可樂做的那個北極熊的廣告，制作的進度非常不順利。范弗里特最新一次估計制作的時間，要遠遠超過原來預估，有可能會長達8個月到一年。
最主要的問題是兩個，第一是全部由計算機生成的動畫。在北極熊這個角色做一些動作和移動的時候，中間會發生跳幀。突然，一個手和腳的動作就會失去流暢性，好像是中間是那種小丑故意做出來的動作一樣。
第二個問題，北極熊的臉部表情和整個的計算機模型不夠貼合。他說話動嘴，甚至微笑的時候，就有可能穿幫。好像是一個機器人，戴著一個北極熊的頭套，一個不注意的話，里邊的的骨架就會從頭套的中間伸出來。
范弗里特給出的解決辦法，就是要自己開發軟件，來自動化處理這兩個問題。否則的話，靠手工的話，不知道要修到什么時候去了。
“你這兩個問題，以前沒有人遇到過嗎？”羅納德想盡快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完，否則奧維斯那邊說不定又要弄出什么花樣。
“以前的電影里面很少有這種純靠計算機生成的實體，在環境里運動的場景。聽說只有最近的終結者續集會有一些突破。”
“嗨，你早說啊……”
羅納德又帶著范弗里特，跑去卡梅隆的特效工作室。他的特效總監斯坦·溫斯頓，正在和卡梅隆做最后的一些畫面的渲染。
斯坦·溫斯頓看了哈弗里特拿來的草圖，拍胸口保證說沒問題。“正好我們的T1000機器人，也會要有這樣處理動作協調性，和面部貼圖的問題，我們自己開發了4個軟件，和工業光魔的Alias，和RenderMan配合。”
“那行吧，等你們這邊弄完，我們那邊的北極熊廣告，就和你的團隊一起弄吧。”羅納德算了算，等他們忙完終結者2，然后再把軟件教會范弗里特的團隊，一起完成可口可樂的廣告，也要比自己開發節省起碼6個月的時間。
“不用等放假，我們這邊完成這個項目以后，這個團隊就會去干個人自己的事。工業光魔的人會回去工業光魔其他地方來的動畫師建模師渲染工程師。這部片子拍完以后，再也沒有其他電影會這樣大規模的使用計算機圖形憑空創造的角色了。”
“什么你對自己的創造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完全沒有概念。你應該保留住這一支制作團隊成立一個公司。我猜這部終結者續集上映以后，好萊塢會有至少一打的電影，找你來做相似的事情的。”
“哈哈哈哈……”斯坦·溫斯頓大笑，哪有這種事情？工業光魔在拍完了星球大戰三部曲以后，也陷入了僵局。喬治·盧卡斯不得不自己投拍更多的電影電視劇，來維持公司的運轉。
傳統的模型特效和計算機特效的結合，還有一些固定的生意。像這種完全由計算機生成的特效，在終結者續集里面也只有T1000液態金屬機器人，是這樣操作的。這是劇情的特殊性決定。
光是這幾分鐘長度的特效畫面，他們的整個工作組就花了長達半年的時間，自己研發軟件，做了很多的實驗，最后才達到了效果。好萊塢再沒有第二家公司，愿意投入一億美元來拍攝這樣的電影了。
“我們可以打個賭，到時候我和吉姆，一起投資你的特效工作室怎么樣？”
“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就跟你和吉姆干……”
“你們在聊什么？”卡梅隆看他們聊得火熱，也過來了。
“羅納德說，這部電影成功以后，這樣的特效會有很多電影采用的，我們應該成立一個公司……”
“真要這樣就好了，我還可以多拍幾部這樣的電影，你看多爽！”卡梅隆當然是求之不得。不過他和斯坦·溫斯頓，都沒有羅納德這樣的樂觀。大規模運用這樣的計算機特效，意味著超大規模投資，好萊塢有幾個瘋子像卡羅科這樣孤注一擲的？
兩周以后，做完了終結者2的特效團隊經過修整，一起和范弗利特搞起了可口可樂的廣告。
經過大銀幕非常細節性的特效鍛煉過的團隊，果然不是范弗利特這樣，沒有用過純計算機特效的團隊可以比的。他們自己開發的四款軟件，很好的解決了北極熊面臨的各種各樣的問題，大幅度的縮短了特效的研發和制作時間。
羅納德高興的要問他們買這四個軟件的授權。
“你來真的？”斯坦·溫斯頓愕然，不就是幫幫忙嘛？
“當然是真的，你不知道那些中小制作公司，和廣告制作公司有多想要這種軟件。還有那些為電視臺做動畫片的小型制片公司，有了這些工具以后，他們的就可以開始制作連續劇。”
“那可能還要過幾年才能夠用在實際的生產上吧？”斯坦·溫斯頓是內行，他知道這樣的東西，還不是很適合直接放到電視劇生產環境里面。
“電視劇，廣告，音樂電視，隨便說好了。有多少制作公司都盼望買這么一套東西，以后他們給客戶的報價就可以往上翻了。”
“還真的是有可能啊？”斯坦·溫斯頓開始琢磨了，真有這么多的客戶的話，每年的授權費，軟件升級費，配套的硬件集成費用，他真的搞一個公司的話，不用自己做特效，光是賣賣工具，也能夠維持一個小型的團隊不斷的研發了接電影大項目了。
“對，這就叫以販……，不是以戰養戰，有了這些工具帶來的利潤，就可以不斷的升級研發，擴大你的規模。就像我的老朋友沃倫說的一樣，從山頂上開始滾雪球了。”
“你這個朋友看起來很有生意頭腦，我被你說服了，我這就去找律師，我們先把團隊公司化……”
兩人去見還在剪輯室里面加班工作的卡梅隆。卡梅隆感覺倒是很開心，只要公司成立，真有人投資制作的話，說明他又有大玩具可以玩了。
“這個想法很好，我沒想到還能這么玩……”，卡梅隆笑著在授權文書上簽字。“這可能是一個新的領域，以前的特效都是以模型為主。工業光魔也是結合了一些工業控制學。這個公司以后的技術可能就是以那種純粹的電腦圖形來做的特效，好萊塢還沒有人開拓這個領域呢。”
“你這個想法非常的好，我覺得可以作為這個新的特效公司的核心競爭力。不如名字就叫……電腦圖形領域公司？嗯太復雜了，不如就叫數字領域好了。”
“好名字，好名字。”兩位都覺得這個名字不錯。
斯坦·溫斯頓帶著授權文書，去找羅納德的律師幫忙成立新公司。
羅納德就在卡梅隆的剪輯室里閑逛，卡梅隆邀請他在剪輯機上看看自己的作品。
“嘔……”
羅納德一看到剪輯機就覺得有點惡心。這段時間，他剛剛剪完“其他人的錢”，正處在厭惡期。
每次剪完一部電影，都會有這樣的反應。因為在熒幕上創造出來的豐富多彩的世界，和枯燥重復的現實世界不兼容，引起一些生理和心理不適反應。羅納在這個時候往往就會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精力，不看電影，也不進剪輯室，遠離電影的一切。
卡梅隆見羅納德實在是不舒服，就對他說道，“你是不是看著惡心？我也會這樣。那邊有咖啡，你自己去倒吧。”
“你這是干什么？”羅納德看到卡梅隆和剪輯助理，在剪輯機上沒過一段，就用剪刀剪下一格畫面，然后再上機器接起來，不由得奇怪起來。這是什么剪輯方法？
“哈，這是我的靈機一動，一種新的實驗性的剪輯方法，如果這個方法可行的話，所有的導演，和制片人都會感謝我的，他們甚至會把這個剪輯方法命名為卡梅隆剪輯法。”
“說說看……”羅納德師從沃爾特··默奇，對剪輯有關的新技術，那是相當關注的。
“是這樣，我剪到把所有能不影響敘事的鏡頭都剪了，最后時長還有兩小時零五分鐘，但是發行公司三星影業一定要我減到兩個小時以下。”
“啊，是這樣的。這就像給意大利面收汁，最后的幾刀剪在哪里，是最難把握的……我常常……”
卡梅隆打斷了他，“你聽我說啊，我有5分鐘的多余的膠片，但是我的故事再剪掉任何一段，觀眾都會產生理解上的空白。所以我靈機一動，五分鐘，兩小時，你想到了什么？”
“什么？”羅納德一臉茫然……
“他們的比例正好是24:1，和電影每秒的幀數相同。我有個想法，把每秒鐘剪掉一格，這樣不影響電影畫面和敘事，又正好可以把時長縮短五分鐘，既不損害膠片的內容，又可以滿足時長需求。
每年有多少導演咒罵制片人，剪掉他們辛辛苦苦拍攝來的非常好的鏡頭。又有多少制片人咒罵導演，一定要把電影加長到院線不愿意放的地步。
有了我的卡梅隆剪輯法，兩全其美！”
“你先等等吧，這樣行不通的……”羅納德哭笑不得。當年拍完“搖滾高中”，卡梅隆去給羅杰·科爾曼做模型特效，自己去當剪輯助理，兩人走上了不同的發展道路。
現在卡梅隆是模型和機電特效的領域的Top3，而羅納德成了剪輯方面的專家……
“怎么會行不通，少一格觀眾根本覺察不到的。”
“你沒當過剪輯助理，我當過兩個月，每天搬動膠片擺弄剪輯機。每一格觀眾都會感覺到的。好的剪輯師，可以做到每次暫停的時候，一格不差的停在同一位置。這是人腦的潛意識決定的。”
“不可能吧？”卡梅隆一副真的嗎？我不信的表情。
“這樣，先搞一盤膠片做點實驗，你看看就知道了。”
“撕拉……”最后一片羅納德公司特制的，沃爾特·默奇發明的剪輯膠帶，沾到了這本工作膠片上。
助理找來了放映機，把膠片上盤，然后開始在放映廳里放了起來。
“咦？”
卡梅隆看了一眼羅納德，大為驚訝。就和羅納德所預測的一樣，這樣每秒鐘一格的辦法，最后的成片根本沒法流暢的觀看。每格被省掉的畫面，都在無聲地高喊，你剪掉我是不成的。
有的時候施瓦辛格伸手開槍的動作，就會明顯的看出一格跳幀，有的時候琳達·漢密爾頓說話的時候，也會出現一個不自然的停頓。
最神奇的是，有一格正好剪在了轉場的過程當中。按說不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但是在觀看的時候，卡梅隆就明顯的感覺到這里的節奏不對，就算是二十四分之一秒的短缺，也會讓觀眾在那個時候集體的走神。
這在那些粗制濫造的小制作里面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在這樣一部精心打造的動作特效大片里面，任何一點節奏上的瑕疵都會造成不良的票房影響。
“好吧，我服了，果然是不行。”卡梅隆認錯很快，馬上打電話讓洗印廠再送一盤對應的工作膠片過來。
“哈哈哈，模型特效我不行，剪輯技術你就不行了。”
“那怎么辦呢？還有五分鐘，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剪掉了……”卡梅隆抱頭苦思。
這和上一部“深淵”還不一樣。深淵是本來就超長，不可能晚高峰排兩輪片。終結者2是典型的商業大片，影院就掐著兩小時的時間段，才能在下班高峰多排出一輪上映。
五分鐘的差別，再加上十分鐘的打掃和休息時間，就會讓影院損失一輪放映的觀眾。卡羅科也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放一遍我看看吧。”
羅納德就在放映廳里，從頭看了一遍還沒有加上最后的音樂和片頭片尾的“終結者2：審判日”。
“這電影的節奏真好……”，羅納德在心里大贊。這部電影其實比第一部的主題要深邃不少。探討了核大戰避免的可能性，和冷戰帶來的對抗，和和平帶來的繁榮，等等人性的主題。
但是電影又沒有任何說教的成分，所有的東西都暗藏在緊張激烈的故事劇情里面。正是羅杰·科爾曼說的那種最好的電影。
“我看，你不如把這段剪了吧……”羅納德沉默了幾分鐘以后，說道。
“這……”卡梅隆有點意外。
羅納德指的那一段，是他的哥們邁克爾·比恩，扮演的第一部犧牲的凱爾·里斯，出現在琳達·漢密爾頓扮演的薩拉·康納的夢里，勸她為了和平的沒有核戰爭和機器人戰爭的未來，為了孩子，和T800合作的情節。
“如果有哪里剪掉不影響觀眾的理解的話，就是這段了……”羅納德明白，其實這一段卡梅羅未必不知道可以剪掉。但是他內心里面還是受到第一部終結者的影響，潛意識里希望在這里和第一部有一些聯系。
但是“終結者2：審判日”是一部完整的獨立電影。觀眾我沒有看過第一部，也絲毫不影響他們對第二部的理解。畢竟已經過去了八年，普通觀眾很難記得第一部的完整情節了。
“好吧，剪掉算了……”卡梅隆有點打不起精神。本來他是想把兩部拍成一部大制作的，但是好萊塢找不到可以放映五小時電影的地方。
“高興起來，你這部電影，是前所未見的，你會因此在好萊塢歷史上留名的。我看它可能會把好萊塢改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