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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結因果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莞爾wr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莞爾wr | 男主發瘋后 


陳太微說這話時,目光看向了姚守寧。

他的表情茫然,仿佛確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心意,姚守寧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位兇名赫赫的前輩找她的心愿,竟是想‘回到過去’。

她心軟善良,因為血脈力量的影響,共情能力遠超旁人。

姚守寧能感應到此刻的陳太微是真的迷茫不知所措,她心里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絲憐憫:

“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不行啊。”陳太微輕輕的嘆息了一聲,看向姚守寧,臉上也露出一絲憐憫:

“守寧,你我已經結下因果。”

正如陳太微所說,他已經自剜心臟,斬去七情六欲,修的是無情道,別看他此時笑意吟吟,說話輕言細語,可實則他是一個無心、無情之人。

此時他臉上露出來的憐憫之色并沒有深入他的心靈,只是浮于表面的裝模作樣而已。

姚守寧心中的那絲同情被輾碎,取而代之生出濃濃的警惕,她有些謹慎的問:

“什么意思?”

“你我已經結下因果。”陳太微笑了笑,回了她一聲,接著手指抬了抬——

他這動作一起,姚守寧便清晰的‘看’到他指尖之上系了一條黑氣。

那黑氣自他中指而生,蔓延出來,另一端則系向了自己的心臟處,深處腹里。

姚守寧下意識的伸手去碰那黑線,碰到的剎那頓時劇痛鉆心!

這種劇痛可遠非先前幻境之中那種開膛破腹的疼痛可比,仿佛整個人硬生生的要被抽出靈魂,痛得姚守寧剎時之間腦海一片空白,幾乎忘了自己身處何時、何地。

半晌之后,她顫巍巍的回悟過神,手還抖個不停,卻已經不敢再去碰那黑線,臉色煞白。

陳太微偏頭笑著看她,見她又怕又驚,才解釋道:

“道家的因果可不是那么好消的。”

他有心結未了,等了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代辯機族人現身。

陳太微有求于姚守寧,卻也不敢逆了因果,惹來滿身是非,所以他一直盯著姚守寧,直到她主動提出交易,兩人結下因果,姚守寧必須要完成。

“守寧,你要完成我的心愿,否則你逆了因果,后果會很嚴重的。”

他慢條斯理的提醒:

“一旦錯了,你會受我怨煞之氣吞噬,不止神魂俱滅,同時還會波及辯機族群。”

“……”姚守寧聽得膽顫心驚,此時已經隱隱心生懊悔。

她沒有想到,召喚陳太微一次救命的機會,代價竟會如此的沉重,不止自身泥足深陷,同時還要牽連他人。

“所以,你現在要好好的想一想,想清楚我到底想去哪里,要完成什么心愿——”陳太微大有深意的看她,笑瞇瞇的提醒:

“畢竟這不只是關系到我,還關系到你與辯機族人。”

“……”姚守寧面色一黑,心中有些想罵人。

她此時回想自己先前不自量力,明知陳太微非善茬,竟會同情此人。

“我——”她艱難出聲,陳太微則溫聲道:

“想清楚,做錯了選擇,后果很嚴重的。”

他笑了笑,說道:

“我可是已經完成了我的承諾,不會受天道制裁,而你可不是。”

“……”姚守寧心中更加后悔。

陳太微笑著看她,等她平靜。

姚守寧也并非自哀自怨之人,事已至此,再后悔也無濟于事。

往好處想,陳太微出現得十分及時,救了她與世子的性命,至少此時她雖陷入麻煩,可陸執已經平安離去,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至于辯機一族受到了她因果的牽連,結果如何現在還不好說。

她答應陳太微的事情雖說棘手,但并不算是真正的失敗,還有解決的契機。

這樣一想之后,姚守寧頓時覺得好過了許多。

收拾好了自己低落的情緒之后,她深呼了口氣,抬起頭來望著陳太微:

“國師,你想回到過去?”

陳太微先前見她得知真相后,如戰敗的公雞垂頭喪氣,但只不過半晌功夫,眼前的少女便已經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開始積極想解決問題。

她性情樂觀,心態也好,面臨事情不逃、不避,令得陳太微有些吃驚,隨即面露欣賞之意。

他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是。”

姚守寧既然能調整好自己,迅速面對現實,對陳太微來說自然是一件好事。

他之所以一直纏著姚守寧不放,本身就是有心愿未了,若能早日了結心愿,他也可以獲得平靜。

因此面對姚守寧的問話,陳太微也很是配合,想要從她的口中,找到自己的目的地。

“那……”

姚守寧剛一開口,又想到了什么事,及時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只是直勾勾的望著陳太微。

陳太微見她這模樣,便猜到了她的心事,說道:

“你有什么問題只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像他這樣的人,過去的一切早就記錄于歷史之中,逃不掉、忘不了,不能否認。

但他如此坦承,仍令姚守寧吃了一驚,陰暗的猜測著:這位國師恐怕自己已經身陷魔道,所以想拉別人陪葬,因此不怕泄密。

這樣一想,她又有些沮喪,但事到如今,許多事情又不能容她逃避。

她放縱自己低沉了半晌,接著又強打精神:

“那我先說好,我問的話可能會涉及一些你的‘過去’,你到時可不要翻臉生氣。”

她得先給陳太微打預防針,畢竟這人心狠手辣,行事極端,到時一不開心說不定就動手殺人。

“不會。”陳太微搖了搖頭,溫和的道:

“你放心,你暫時對我有用,我千辛萬苦才與你結下因果,又怎么會突然對你動手呢?”

他說到這里,眼里黑氣鉆涌,臉上浮出條條縱橫交錯的‘青筋’,使他那張原本俊美秀氣的面龐顯得異常的猙獰。

再配合他的微笑,令姚守寧一看便爬出滿背雞皮疙瘩,他這模樣再配合他說的話,毫無說服力。

“……唉。”

姚守寧嘆了口氣。

陳太微似是從她反應,猜出自己的變異,很快他再次控制住了自己,向姚守寧歉疚一笑:

“真的不會,我之所以失控,是因為我急于完成心愿,所以才失去了平靜。”他好聲好氣的解釋:

“我修的是無情道,事實上并不會因為這些過去而‘生氣’。”

“好吧。”

姚守寧點了點頭,勉強‘相信’了他的保證。

“國師,所有人都說,你殺滅了你的同門師兄弟嗎?”

有了陳太微的話,姚守寧索性放心大膽的問。

“對。”陳太微滯了一滯,接著坦然大方的點頭:

“他們護師不力,該死。”

“為什么?”姚守寧心生好奇。

從先前幻境之中的情景看來,七百年前的陳太微與同門關系曾經十分親密,他們有些人甚至一起長大,感情深厚,為什么明陽子的死會令陳太微墜入魔道,一夜殺人?

“守寧,我們邊走邊說。”

陳太微比了個‘請’的姿勢,姚守寧也覺得這陰森的墓地之中并非久留之地。

她與陳太微暫時需要綁纏在一起,與他閑聊也不一定急在此時。

反倒換個心態,可以趁此時機與他相處,好好了解這位出生于七百年前的前輩,說不定找到契機,完成這一次任務呢。

雖說與陳太微的因果十分兇險,但若完成,對她好處也多。

她可能會結下與陳太微的友誼。

‘河神’來臨在即,狐王的肉身即將復蘇,若能擁有一個強大的外援,對她、對柳并舟及對神都,都是一件大好的事。

“好。”

想到這里,姚守寧心中更加輕松,她應了一聲,順著陳太微的手勢,往前踏了出去。

這一步邁出去,便已經離開了墓地。

眼前豁然開朗,清晨的空氣夾雜著若隱似無的潮氣,姚守寧注意到離開時已經不是自己來時的路。

她的面前沒有廢屋,沒有狹窄的小巷。“我的師父,當年是個……”

陳太微的聲音在姚守寧耳側緩緩響起,吸引住少女的注意。

兩人并肩而行,陳太微含笑看著少女認真傾聽的樣子,她安靜的跟在自己身邊,沒有注意到‘另一邊’,去而復返的世子帶上了陸無計匆匆趕回,與兩人擦肩而過。

雙方似是已經不在同一個時空之中,只是在交錯身體的那一刻,姚守寧與陸執似是意有所感,都下意識的停了停腳步,轉頭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怎么了?”陳太微的說話聲戛然而止,他故作不知,問了一聲。

“……”姚守寧看向空蕩蕩的四周,周圍靜極了,仿佛這一刻蟲鳴鳥叫全都消失。

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在尋找著自己,可她放眼望去,周圍的街道安靜,此時天色未亮,所有人沉寂于夢鄉之中,四周空蕩蕩的,又哪里有人?

姚守寧悵然的搖頭,道:

“沒事。”

與此同時,時空的另一端,得知了事情原委的陸無計與兒子匆匆趕回,想從陳太微手中救出姚守寧。

但在進入破屋的剎那,陸執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焦急的往四周看去。

“有發現嗎?”

陸無計謹慎的問。

世子看了看四周,先是猶豫著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下頭,低落且輕聲的道:

“爹,我總感覺守寧就在我身邊——”

可他的身側并沒有人,世子說完,陸無計又放開氣息查看,卻并沒有看到姚守寧的身影。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父子倆停駐了片刻,又趕往墓地入口,雙方錯開,各自走遠,并沒有意識到想要尋找的人就在身側。

“……我受他老人家收養,初時一年多都不敢說話的。”

陳太微仍在訴說:

“他老人家天賦一般,脾氣卻很好,耐心也足,他自言一生沒有成親,也沒做過父親,不知如何教育孩子,卻又對我格外耐心。”

“我們家出事之前,我娘給我扯布做了一套新衣。”陳太微陷入回憶。

他自言已經失去了情感,憶起這些過往時,臉上的笑容也并不太真切,眼神仍很冷漠的樣子:

“守寧,我跟你不一樣,你出身官宦之家,是沒有嘗過節衣縮食的滋味,我家貧窮,父親只是佃戶,每年忙碌一年,連人頭稅都交不起。我娘為了給我做這一套衣裳,攢了很久的銅子。”

這位曾經耀眼的道門天才也曾有窮苦的出生,但從他話中可以知道,他家中雖說貧窮,但父母尚算恩愛,母親更是愛他至深:

“我家養了只母雞,這可是我娘的寶貝,到了產蛋之時,每日一枚,誰都不準吃。”他說到這里,臉上露出狡黠之色,笑著道:

“但我小時調皮,偶爾也會趁我娘不注意便偷了雞蛋烤著吃。”

母親每日摸蛋,摸空之時臉上便忍不住露出失落之色。

那時他不懂事,還覺得母親扣門。

直到后來母親將賣蛋的錢攢了許久,買了一塊布做了一套新衣,穿在了他的身上。

“我還記得,那件衣裳真的很大,很不合身,但我真的很喜歡,穿上舍不得脫,當天夜里也要穿著睡……”他嘆息著。

姚守寧沒想到這位冷酷無情的國師竟然還有如此過往,聽他提起往事,竟覺得有些有趣,聞言便道:

“你娘真的好愛你,難怪你對她念念不忘。”

她說完之后,陳太微突然露出怪異的神情盯著她看。

“怎么了?”她被看得莫名其妙,想了想自己這話又沒說錯,莫非哪里又惹了這位國師不滿意?

陳太微搖了搖頭:

“你誤會了。”他輕言細語的道:

“我娘去世的時候,我年紀還小,哪記得多少東西?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

他說這話時語調輕柔,嘴角含笑,但話語之冷酷,卻令姚守寧心中一驚。

“我之所以說這件事,是因為妖邪來時,我穿的就是這套衣裳,我娘的血濺了我一身。”

“……”姚守寧微微一怔神,陳太微又道:

“后來我師父出現,救了我,也收養了我。他老人家知道我衣裳的由來,對我很是憐憫,親自照顧我。他知道衣裳對我的重要性,親手將它洗凈。”

姚守寧心中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這套衣裳后來陪伴了我很多年,我師父怕我念及父母傷心,一心一意要為我留個念想,因此我到了十歲后,穿的都是這件衣裳。”

那時幸虧母親替他將衣裳做大,再加上后來明陽子見他身段漸長,便自己尋了布替他將衣裳改大、加長,直到后來再也無法修改,才換了觀中道士們常穿的袍服。

“生恩哪有養恩大,守寧,你說對不對?”陳太微說到此處,轉頭問了姚守寧一聲。

姚守寧聽他這句問話,心中生出荒誕之感。

甚至為了確認陳太微是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她還仰頭認真的去看他。

此時晨光熹微,他的表情異常的認真,顯然所說出自本意,正如他先前保證,句句屬實。

可這太荒謬了。

陳太微話中之意,好似對他的父母并沒有多少感情。

“你不懷念你的父母嗎?”她初時聽他一直提起年幼時,家鄉的一切、母親養的雞、攢蛋賣錢買的布、做的新衣……

種種一切,還以為他是緬懷父母,卻沒有想到他只是借此思念明陽子。

“記不得了。”他淡漠的道:

“我母親死時,我才幾歲而已,哪能記那么多事?”

他態度溫文有禮,可話語卻冷漠如斯,這個人實在矛盾。

莫非是修習無情道帶來的影響?姚守寧心生狐疑。

據說修習無情道之后,一個人斬去親屬、父母與牽絆,也相當于斬去了七情六欲。

而陳太微與一般修習無道的人都不同,他不止是斬去了親眷、斬去了七情六欲,同時他還斬殺了自己……

想到這里,她又偷偷看了陳太微一眼,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了他鬼身法相,當時就對他心生好奇。

可他修為高深莫測,行事又狠辣隨心,她便唯有將這個疑問埋在心里。

此時正好與他相處,他又有言在先——姚守寧想了想,壯著膽子發問:

“國師,你當初斬殺了七情六欲是吧?”

“是。”陳太微柔聲應道,耐心解釋給她聽:

“我修的無情道之中,先是要斬殺父母、妻子、兒女及三代血親,以斬情感負累。”

他笑著說道:

“我命好,無兄弟姐妹,父母又恰好早死,倒免我動手,省了一樁事。”

“……”他的話聽得姚守寧心中別扭,但陳太微不以為意,坦然道:

“我師父死后,我正好無牽掛,便殺了我師門上下,助我修行。”

姚守寧皺了皺眉。

他話中之意,似是對師門并沒有牽掛,一心只為修行,可是姚守寧心中卻隱隱有個感覺,總覺得事情并不是這樣簡單的。

“國師,你覺得修行大過于情感嗎?”

“那是自然。”陳太微點了點頭,微笑著看她:

“修煉至我如今的程度,我壽數無窮,無牽無掛,孑然一身,游走紅塵。”他手扶腰側掛的扶塵,傲然道:

“妖邪奈我何?世間至尊的帝王在我眼里也不過如此,看誰不順眼就殺誰,我這樣的人,與陸地神仙無異,守寧,你說是不是?”

“當人有什么樂趣?自私自利,人性本惡,皆逃不過一個‘利’字,像我這樣才有趣呢,修行當然大過于感情。”

他罕見的一連說了數句,情緒略有起伏,眼中黑氣鉆動,面容上顯出鬼氣。

姚守寧沉默了半晌,突然發問:

“國師,那你是不是最后也斬殺了自己?”

“……”她沒有回答陳太微的問題,卻反而提出了另外的疑問。

陳太微被她問得微微一怔,隔了好一陣,他皺了皺眉,雖說有些為難,卻好在仍記得自己與姚守寧之間的約定,因此老實回答:

“是的,守寧。想必你也從你外祖父口中聽說了,我在殺死我的師門兄弟之后,剖腹取心,殺死了我自己。”

這個事情如今已經不再是秘密了,他索性又補充了一句:

“你見過我的法身本相吧?我懷中抱的骷髏,就是我自己當年的尸身。”他說完,雙臂虛空一撈,一具白玉骨架憑空出現,被他抱在懷中。

骷髏轉過了頭,失去了血肉的眼眶盯著姚守寧看。

同時陳太微的模樣也大變,他身上的青色道袍轉化為一件鮮紅的長袍,帶著濃重的血腥氣,他束起的長發散開,飄落下來垂于他的身側。

而他面容蒼白,雙唇殷紅,艷麗的長相,卻帶著森然鬼氣,非同正常人。

四雙眼睛同時盯著姚守寧看,嚇得姚守寧心跳都亂了半拍。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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