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用木枝串好,他又出去一趟,帶了一些魚進來,魚已經被處理好了的。
安書瑤看著魚發呆,這附近是山林,周邊有池塘,她腦海里迅速的想著符合這些條件的地方。
然后眼眸微睜,靠!她竟然被擄到清風寨這座山頭了,那個池塘就在下面。
榮岑含笑的聲音響起:“安神醫真聰明,這就知道地方在哪兒了。”
安書瑤驚恐的看著他,她什么也沒說,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驚訝嗎?”
榮岑彎眸:“你的神態告訴我,你已經知道自己在哪兒了。”
這人是怪物吧!
安書瑤繼續裝無辜:“四周白茫茫的,我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出去的路,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榮岑輕咳兩聲:“好,我對待我的恩人,一向很客氣的。”
安書瑤抽了抽嘴角沒有接話,榮岑喝了藥,又吃了點東西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才睡沒半個時辰,就猛的嘔了一灘黑血在地上,那把銀刀瞬間架在安書瑤的脖頸上,利刃激得她汗毛豎起,那一塊地方有些疼。
“你看看他吐的都是黑血,只有把淤血排出,他的內里才能慢慢還轉,不然一直堵著我得治到什么時候去了?”
“你不信問你主子,有沒有覺得身子輕盈一些?”
隨玉看向榮岑,他揮了揮手,隨玉再次退下,跟個莫得感情的木頭又守到洞口去了。
安書瑤伸手摸了摸有絲絲的血跡,真晦氣!破皮了!
榮岑確實覺得這口血吐出來以后,他整個人身子都好了不少,就連精神頭也足了幾分。
他從懷里掏出干凈的錦帕擦拭著唇角血跡:“是榮岑的疏忽,讓神醫受到驚嚇。”
安書瑤對他翻了個白眼:“你管束一下他吧,別動不動就拔刀,萬一誤傷了多危險?”
榮岑好脾氣的應道:“神醫說得是。”
榮岑說完以后,又接著睡了,他需要養精蓄銳。
安書瑤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聯系家里人,只能繼續替榮岑熬藥。
就這么過了三天,大雪封山了。
安書瑤原本圓潤的包子臉都瘦了不少,榮岑的傷勢有了好轉,最起碼,毒解了大半,腿也保住了。
榮岑看著安書瑤笑道:“神醫真是好本事,我都有些舍不得放你走了。”
安書瑤一瞬間握緊手中的金針,警惕道:“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還有個相公等著我,榮公子,我既然治好你,就不會泄露你的行蹤,再說了,咱倆本來就不熟,你說是不是?”
榮岑片刻,突然笑道:“你說的是。”
這女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聰明,這是在試探他,因為行蹤的事,也許她已經察覺到,等他傷勢好后就殺他滅口,提前在這兒跟他打感情牌呢。
但是在榮岑的世界里,只有敵人跟自己人,顯然,安書瑤不是自己人,留著她,她去報案了,會讓他處在危險中。
安書瑤察覺這人氣息越來越危險,默默的不再說話。
第五日的時候,榮岑的黑血已經變紅,待他腿傷好了就無事了。
五天的相處,安書瑤也算跟他有些熟悉,兩人偶爾也會聊聊天,但這人嘴巴很嚴實,輕易套不到話。
安書瑤無聊的時候就會跟他說說她家人的事,然后說回去以后可以把她的家人介紹給他認識,甚至真誠的邀請榮岑去她家住。
榮岑都是一笑而過。
清平鎮,小巖村。
一位村婦慌慌忙忙的來到一處比較破敗的宅院門口,“咚咚”的就敲響了這處宅門。
很快,一位穿著灰白麻布棉衣的男子開了院門,男子看著門外婦人愣了一下,遂問道:“王嬸子,可是出什么事了?”
王嬸子急得直拍手:“謝秀才,你快去看看吧,你那小娘子落水里了,現在還躺地上昏迷不醒,怕是要沒了。”
謝長臨臉色一沉,跟著王嬸子就來到村旁的小落河旁,那兒此刻已有很多村民圍觀。
見著人來了,村民們自動讓出一條路,謝長臨走過,村民們議論不休的聲音就傳入耳里:
“真是造孽咧,謝秀才怎么會攤上這么一個媳婦兒,真是害人咯。”
“可不是……要不是為了他娘,謝秀才又怎會娶她,唉,可惜這么好的一個人,被木氏給禍害了。”
這些聲音謝長臨沒理,他的目光看向小落河旁生死不知的女子。
他低頭便看見她凍得青紫的臉,五顏六色的脂粉全糊臉上顯得有幾分可笑,他掩住眼眸中的厭惡,用手指探了探鼻息,雖然微弱,但還有氣,謝長臨清瘦的身子不遺余力就把人抱起。
他走到王嬸子面前:“王嬸子,還得麻煩你去村頭幫我請赤腳大夫來一趟。”
“誒,好的,我馬上就去。”
王嬸子連聲應道,謝長臨抱著人就離開了小落河。
冰冷湖水的窒息感木遙感覺久久不去,直到有溫暖的帕子擦拭她的面頰才讓她意識聚攏幾分。
她后腦鈍痛,連帶著心口仿佛都泛著疼,溫暖要離開之際,木遙下意識握住那只手腕,然后從混沌中猛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皮相極清雋的男子,烏發如流云,面容如玉,那雙烏眸如藹藹云月,漆黑又透著清冷疏離,即便穿一身粗布衣裳也擋不住他的明華。
木遙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一股陌生的記憶涌入腦海,她失神片刻才覺得不可思議。
她死了,又重生了。
重生在小巖村的木遙身上,而面前這個美男就是她的相公謝長臨,是小巖村唯一的秀才,兩個人已成親兩月之久。
見木遙呆愣愣的看著他,謝長臨眉頭微皺,掩下了厭惡,薄唇微抿出聲:“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木遙下意識的搖頭,謝長臨站起身,把一側水色渾濁的臉盆端走:“我去給你熬藥。”
剛剛赤腳大夫來過,只說嗆了水,受了寒,喝兩貼藥就好了,直到謝長臨身影不見,木遙才看著自己白皙小巧的手,然后簡單的握了握,沒有被挑斷筋脈,也不再是被折磨得骨骼碎裂的手。
她目光看向謝長臨離開的方向,在原身的記憶里,這個才成親了兩個月的小相公并不喜歡她,原身能順利嫁給他,還是她挾恩圖報,仗著救了謝長臨那暈倒跌下山坡的病弱娘,強勢的嫁給了她惦記很久的謝長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