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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渡》編號一


更新時間:2018年08月14日  作者:憤怒的香蕉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憤怒的香蕉 | 贅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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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腦子時寫的新書開篇暫定稿,第一集叫做《少年們爬上山崗》,如果不意外,這會是一本具有青春、成長、愛情、校園、武術、異能、修真、廢土、擂臺、小隊戰斗、EVA、抗爭、熱血、末日……等等等等元素的不知道什么類型的小說。

東邊的天空微微亮起之前,林念已經繞著桃嶺上的山路跑過兩個圈了。

桃嶺上桃樹不多,看起來只是在名不見經傳的地方被人隨意起了個名字的小山。山上有一座瞭望塔,以及常年駐扎有幾十名士兵的衛戍營地,桃嶺東南是數千人聚居的礦場與鄉鎮。

昆山礦區,四千七百余在職工人加上他們的家人,部分政府、軍隊、學校人員,以及經營配套營生與補給的居民,常住此地七千左右的人口組成了昆山鎮的大部,再加上偶爾經過這里做出補給的探索或科研人士,便是鎮子的全部面貌。

七千人的鎮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從桃嶺上往下望去,礦場的辦公區、家屬區是圍繞著大廣場而建,盡是灰黑而堅固的三五層樓房,樓房都已經舊了,期間點綴著植物早已枯死大半的灰色綠化帶。二十余棟大小樓房組成的廠區邊上是由幾棟兩層樓房組成的學校,課堂圍著寬大卻貧瘠的操場。

再往外走,便是小鎮上雜亂無序的居民區,居民區朝前延伸,更遠處有林子有田野,唯一一條主干道穿過鎮子的中央,由于常年都要運送礦石,因此年年都有翻修維護,反倒較鎮子來得更新一點。

由于采礦的緣故,昆山礦場的鎮子上、道路上常年被灰色的石粉籠罩,天晴之時漫天飛灰,大雨之中泥漿肆溢。這片地方,已經是如今襄湖省最西面的一處人類聚居區。

越過桃嶺哨站再往西,不再有村莊之類的人跡存在,曾經有過的道路皆已荒廢,房屋早已坍圮,樹林與瘋長的草地正在吞沒人工的一切。

西面十余里,巨大的霧墻參天摩云,如斷崖一般的橫亙在天地之間。天氣晴朗之時,能夠看見不知名的鳥兒在霧墻邊緣飛進飛出。

圍繞著桃嶺山間奔跑的兩個大圈令得全身氣血得以充分活動,但身體并不疲倦,自小而來從未間斷過的鍛煉給林念的身體打下了良好的基礎,首輪的熱身之后,身上血氣翻涌,更容易被人察覺,他讓自己慢下來,站定之后,專注于體內的狀況。

舌頂上顎,意守丹田,身體的狀況猶如透明一般的反映在他的腦海中。

已經充分熱身后的心臟猶如發動機一般的泵出血液,血液在血管之中奔涌,經手三陰經至手,經手三陽經至頭部,再經過足三陽至腳,最后自足部通過足三陰至腹,通過這十二正經,在身體的各腑臟、器官間完成一個周天。

當然,十二正經只是一個大方向上的路線,在身體的每一個部分,血脈運行的方式都有不同,或分或合、或急或緩。

每一個人最初身體的氣血運作都是無意識的,武學的修煉便是以各種方法有意識地操控氣血,以加強身體各個器官的能力。

林念七歲時第一次感受到身體內氣血的運行,最初只是籠統的狀況,就如同人在劇烈運動之后,感受到某一處位置血行的迅速,血脈的賁張,在這樣的時候,將意識集中于一處,以對應的氣功手法盡可能地跟隨氣血的運行,加快或是減緩其運作,便是武學由表及里的第一步。

在爺爺的教導下,林念花了兩年的時間,大致感受到氣血運行一個周天的大致路線,初步的掌握到“內視”的方法,此后幾年,他都在鍛煉之中不斷地加深對身體的認知。

人的身體充滿了奧秘。

作為全身中樞的十二正經充滿了無數枝干般的分岔,主脈分分合合,分岔則通向周身無數的毛細血管與奇經八脈。通過長期的鍛煉,人能夠以自身的意志引導著部分氣血的流通,但有意識的引導只能加強血行的強度,卻無法證明血行的路線和方式是否正確。

通過正確的路線引導主宰某一器官的氣血,這一處器官會因為得到更多的溫養而變得強大,但假如氣血被引導向錯誤的方向,又或是本應緩緩而行的細微血管反復遭到錯誤的沖擊,人反而會因此而廢掉。

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二十條主干道,百千的分支,以百萬計的細微血脈,習武者找到每一處的正確運作方式,才有可能讓自己變得強大。

蔥綠的樹梢上傳來鳥鳴,山頂上的軍營之中早已有了人聲,新歷七十三年,這一年林念十三歲,從小由爺爺教導的“翔鶴功”已經練過數萬遍。

每天早晨的熱身鍛煉之后,有意識地引導氣血遍行全身一次,是一個小周天,九個小周天為一個大周天。行遍兩個大周天后,天已經大亮起來,他的身上微微出汗,全身血脈微微脹痛,這意味著今天的練習已經到達極限。

意識從內視狀態里退出來,周圍的天地開始變得生動而真實:鳥兒與蟲子的聲音,清晨吹過山間的風聲,山頂上哨站衛兵們晨練的聲音……越過山腰往下是雜草與矮樹叢生的山坡,池塘靜悄悄地臥在草叢的包圍里,更遠有起伏的丘陵,十數里外,橫亙天際的白色霧墻顯得平靜而安寧,四年前淪陷的霞關城正在那兒被彌漫的大霧所吞噬。

林念坐在草地上朝那邊看了片刻,隨后將目光望向左側的樹林,一道身影正穿過林地,朝這邊奔跑過來,遠遠的已經招了招手:“林……林念!”

一路跑來的少年與林念年齡相仿,他叫駱顯文,是與林念自小相識的好友。

相對林念而言,駱顯文的身材稍顯消瘦,嘴唇單薄,鼻梁高挺,戴著副已經有些破舊的黑框眼鏡,身上是明顯由成年人軍裝修改過來的土黃色軍服,軍服顯得寬大,腰上用一條黑色的皮帶捆著,整體來說,瘦高個兒倒也不顯得難看。他的肩上挎著單肩的書包,跑過林間后,氣息便稍有些混亂了。

林念自幼習武,身體素質不錯,駱顯文雖是軍人家庭出身,走的卻是其它的路子。待他跑到近處,林念望著他的書包,問道:“新的到了嗎?”

“到了,我偷偷出去看了半晚,差點讓我爸抓住。”駱顯文喘了幾下,伸手到書包里,首先掏出兩只大饅頭來,“喏,先給你饅頭。”

“唔,肉干在我包里。”林念抓住一只饅頭便往嘴里塞,目光示意一下自己仍在草地旁邊的小包,又轉回駱顯文這邊。只見這瘦高個小心地翻找了片刻,從書包里掏出一本看來還算嶄新的書來,書是大32開的雜志模樣,只是封面簡單而樸素,顯然印刷質量不好,雜志的名字是《故事》。

“小心點還是新的,明天還要借出去呢。”

“知道。”林念一邊吃饅頭,一邊拿了雜志在旁邊的草坡便坐下。駱顯文走到一邊,自顧自地從林念的書包里掏出兩塊肉干來,一邊吃一邊說道,“昨、昨晚看了半晚才看完,《龍皇戰紀》正寫到船橋……船橋要塞的情節,黃龍軍當年在船橋,連續抗著活尸打了兩年,這里才剛剛開始,嘿嘿,寫得真帶勁……另外,后頭還有一篇小說,寫了‘昂船座’的故事……”

駱顯文自小身體不好,說話也有些結巴,此時在林念面前狀況稍稍好些。林念翻看著雜志上的小說,已經迅速地吃掉了一只饅頭,擺手道:“你你你、你個結巴不要跟我劇透,我自己看!”

駱顯文并不惱火,笑了笑,站在草地上一邊吃肉干一邊朝遠處的霧墻方向看,過了片刻,又道:“說……說起‘昂船座’,四年前霞關大戰的時候,朱凌的昂船炮臺還往這邊打過三發光束炮,咻——咻咻咻——就是從桃嶺上飛過去的……”

他一只手叉著腰,仰起頭,仿佛還能看到四年前那場大戰時的景象,天是灰蒙蒙的、帶著詭異的猩紅色,無數的活尸在尸王的帶領下漫山遍野而來,三發巨大的光柱劃過天空,擊向如今那片白霧彌漫的地方。

晨風中,林念吃著饅頭,想起了當年的情景,便也抬頭朝前方看了看,隨后“唔”的一聲,就又低頭開始翻看那質量差勁卻頗為吸引他的故事雜志了。

曾經在這片大地上,有過建立于唯物觀與物理學之上的偉大而璀璨的人類文明。至公元二〇八四年,有巨大的神明在天空中作戰,神明隕落之后,唯心的規則入侵唯物。

電子規則首先失控,破壞了原本人類文明中曾深入微觀層面的一切技術,之后,仿佛是噩夢中的景象變作現實,大規模的瘟疫爆發,存在于幻想小說之中的活尸災難降臨時間。

高度致命且帶有傳染性的病毒殺死了地球上超過一半的人口,死尸復活開始第二輪殺戮,在最初的混亂過后,大規模的所謂活尸其實也并不難對付,最初的活尸本能單一、行為機械,甚至只需要用數米長的竹竿或者鋼管支起槍林,便能夠將大規模的活尸串成肉串。

但不久之后,活尸開始進化,或是增加力量,或是增加速度,又或者捕食行為變得更加狡猾,人類與活尸的戰斗就此持續了上百年。

在這期間,與活尸的橫行同樣致命的,可能還是秩序失去之后來自于同類之間的惡意。電子規則失控之后,一切遠距離聯系的方式幾乎都失效了,幸存者們分散成不同的聚居點,在沒有了國家力量的情況下,部落式的野蠻取代了文明,弱肉強食的黑暗年代持續了數十年。

數十年的時間里,由于唯心規則的逐漸加深,人類的思維逐漸開始干涉現實,“異能者”、“進化者”小規模地出現了,武學的、精神的修煉開始具備更多的可能性,部分強大的武者開始探索經脈與內功的奧秘,一些強者開始帶隊整合幸存的人類世界。

由于成規模的合作開始擴大,曾經保存下來的科學火種一度被點燃,至少將科技的力量重新推回蒸汽時代,人類的力量開始壓倒活尸。一直到公元歷的二一七七年,喪尸之災降臨九十三年后,人類重新建立起合作共存的國家。由于經歷了滅世的災難,為了去除過去的人種差異,由六個行省組成的新國家被稱為人類同盟,改歷法為新歷元年。

在這段時間里,巨大的“霧墻”開始出現,在過去人類的痕跡徹底被消滅的地方,大地被直貫天云的白霧所籠罩,那是被唯心的規則主宰的“未確定”的地方,其中的一切都是不定的,個體的力量進入霧墻,會被唯心的規則吞噬,從此歸于虛無。

每隔數月時間,當霧墻積蓄了足夠的力量,活尸們將一批批地出現在霧墻的邊緣,殺死可見范圍的一切,當附近人類被殺盡后,霧墻便開始洶涌前移,吞噬大地。

但同樣的,若是成規模的人類在霧墻的附近聚居數年,卻又擋住了活尸們的進攻。因為人類的認知已固定,霧墻又會緩緩的后退。

這樣的廝殺,自此又持續了六十九年,這期間,各種各樣的新發現開始在人類同盟內部出現,并且逐漸進入實際的戰斗層面。

人們找出了過去遺留下來的部分高精尖設備,通過新世界發現的部分新礦種,制造出可以與思維發生反應的穩流設備,以修行者們強大的思維力量重新穩流已經變得狂暴的電子規則,在小范圍內恢復了部分武器裝備的力量。

人們找到公元年間隕落于時間的部分“神明”尸體,將尸體恢復活性后使其與人類強者的思維同步,創造出巨大的戰神武裝,用于對付后期足有十余層樓高的活尸尸王。

人們在大地南端的小島上找到了一顆仍舊具備活性的“神明”大腦,藉由這顆后來被命名為“昂船座”的大腦,在大地之上重新建起一片龐大的、幾乎環繞整個國土的武器城墻,大量舊時代的超級武器被安排在了國土邊緣的一個個重要節點上,再在這環繞國家一圈的鋼鐵城墻上重新建起鐵路運輸系統,這就是被稱為人類同盟命脈的“昂船巨構”。

人類的力量在發展,活尸的災難也一次比一次更為兇猛,直到新元六十七年,人類同盟的科學家里計算出霧墻外擴力量的膨脹頂點,預言在新元六十九年的最大規模喪尸之災后,霧墻與人類的力量對比將趨于穩定。

六十九年,這世上最大規模的一次尸海爆發出現了。巨大的、甚至高達十數層樓的尸王帶領著無數活尸沖出迷霧,人類的抵抗亦在同時展開,從昂船巨構中發射出來的導彈猶如雨點般飛上天空,洗禮大地,大功率的光束炮遠隔十余里朝著一尊尊的尸王展開點射。在幾個侵蝕力量最強大的地區,十八尊巨大的戰神武裝被全數投入戰場。

戰斗同時爆發在人類同盟外圍長達八千六百公里的疆域線上,幾乎所有的積蓄、所有的人類軍隊、強者都投入了這次戰斗。

林念當時九歲,居住的霞關,是人類同盟六行省之一的襄湖省外圍的中型城市。活尸的攻擊從外圍推來,無數的人參與了戰斗,林念的爺爺扛著他那把名為“北斗”的狙擊槍參與了戰斗。

林念至今還清晰記得爺爺犧牲前的那一幕,老人將孫子交給了撤離的隊伍,林念坐在牛車上看著那飛舞著無數光點的夜空,心中甚至還覺得興奮。忽然間一道身影出現在數百米外的山頭上,林念看著那身影上竟逐漸亮起光芒,認出了那熟悉身影的身份。

爺爺將手中的狙擊槍,對準了一公里外都清晰可見的巨大活尸,槍上的七顆星辰與老人一樣璀璨地亮起來,那也是林念第一次看見那桿老槍上的星辰被全部點亮的情景。爺爺說過,北斗上的星辰,每點亮一顆,力量就要增加一倍。

光的洪流剎那間劃破黑色,山丘上的樹木都在轟然倒伏,一公里外,那尊穿甲炮彈都只能造成輕傷的尸王整個頭顱轟然爆開,山坡上發光的老人則朝著另一邊飛散。

“北斗”扭曲成廢鐵。林念從此就沒有爺爺了。

人類同盟進入相對和平的發展期,霧墻與活尸的威脅只保存在了幾處爭奪激烈的規則活躍區。時間到今天,也已經過去了四年。

四年的時間,襄湖省的活尸威脅幾乎已完全消失,失去的霞關與其他的外圍城市再未收回來,在那場大戰中損失了太多力量的人類同盟卻正在逐漸的恢復底蘊。

林念隨居民后撤到昆山礦區,一天一天地修煉著爺爺在生時教導的“翔鶴氣功”,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夠練到像爺爺一般的強大。

他如今只是個孤兒,但由于這一片民風還算淳樸,駱顯文父母對他也頗為照顧,正在上學的他每天也都過著簡單而充實的生活。

活尸沒有了之后,附近的野生動物長得飛快,他偶爾出去打獵,野地里兔肉鼠肉肥美,肉食不缺,朝向霞關廢墟的野地間有時候還能遇上已經漸漸恢復野性的結群的野狗,殺掉一只更是美味。

每周上五天學,上午是文化課,下午則進行武藝或者念力的鍛煉。林念的修煉偏武藝,將來的路子是準備加入軍隊,駱顯文腦子好用,理想是成為科學家,至不濟也想去到大型的工廠里成為高級別技工。當然,目前來說,這一切也都只是設想。

相對于已經是孤兒的林念,駱顯文的家境要好一些,他的父親駱江是桃嶺哨站的一名隊長,母親則在昆山中學教書,同時教物理、數學和歷史。昆山礦場如今已經是邊疆地區,他們一家在內地尚有親戚,時常朝這邊帶過來一些書籍,林念便常常蹭駱顯文的書看,最愛看的便是記載各種幻想小說與雜學知識的《故事》。

早晨的時間算不得多,林念在草地邊上看了十幾頁小說,一旁的駱顯文催促起來,他便只好收起雜志背上包,繞過桃嶺往礦區方向走去。途中駱顯文不免得意地劇透一番,林念并不在意這個,偶爾與他討論一番武藝上的事。

穿過山腰上的雜木林,走過荒草叢生的池塘,清晨的陽光已經變得明媚起來,礦區小鎮在前頭映入眼簾。

城鎮早已醒來,人們走出家門,穿過街巷,去往礦場或是學校的方向,礦場之中,晚班的員工陸續交班而出,礦區正門前的幾個早餐店已是人頭涌動,熱鬧非常。由變異角牛拖著的十余輛大車穿過了城鎮的主干道,由礦區押運士兵跟隨著,已經走在去往朱凌市的路上了。

桃嶺的小路穿過山腰,朝著城鎮的主干道上延伸而去。山腰上還是亂草,再往下臨近城區,便被附近的人墾出一塊塊的菜地了,路再延伸,就有老舊的院落。

林念獨居的院子就在這城鎮邊緣的小道旁。三間老平房,外頭圍了圍墻,圍墻內外都有小片菜地,有爬著瓜藤的架子,一顆巨大的榕樹在院子里支起茂密的樹蓋。夏日陰涼,是避暑的好去處。

爺爺去世后被追授了英雄的稱號,他救人也多,雖說沒有多少大關系留下,但讓林念在此生存不受欺負,并沒有什么問題。

“昨、昨天,來了支科研隊。”

這一年是新歷七十三年的九月十七,林念與駱顯文同是十三歲的無憂無慮的秋天。走過院子的時候,駱顯文結結巴巴地說起了昨日發生的事情,“聽說……是從辰京來的,很厲害……領隊那個大個子,有兩米、兩米二,不是一般人。”

昆山礦區地處邊疆,但由于某些原因,霧墻那頭的混沌反應并不強烈,比起此時仍舊受到活尸襲擾的幾處“活躍區”來,要安全得多,也經常會有科研隊或是探險隊過來,并不出奇。林念走在前頭,問了一句:“叔叔阿姨認識他們?”

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走在后方的駱顯文并未立刻回答這個問題,過得一陣,林念聽得他結結巴巴地說道:“跟、跟他們一道來的,還還……還有個女的,聽說……是李校長的親戚,可能要、要住在這里,跟我們同學。待會上課,大概能看到她。”

鄉下十二三歲的年紀,說起同齡的女孩子,彼此都想表現得渾不在意。林念還沒有太反應過來,是真的不在意,道:“到我們班嗎?”

“最好不是……辰、辰京來的,不好相、相處……不說她了。”

“哦。”

“……昨天聽說,她叫李玄都。”過得一陣,駱顯文又說。

林念想想:“……聽起來像個男孩子。”

“……嗯。”

因為對方的點頭,林念對這位辰京過來的新同學的第一想象,成了一張方方正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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