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之劍第一百四十六幕 溫言的希望(八)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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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幕 溫言的希望(八)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緋炎  分類: 游戲 | 游戲異界 | 緋炎 | 琥珀之劍 
第二卷塵封的王國

布蘭多輕輕說完對不起的同時,長屋內的爭吵似乎也在這一刻升了級——

‘peng’一聲巨響,年輕人雙手拍在松木板接成的桌子上,青筋暴起。“我不同意!”他紅了眼睛,咬牙切齒的怒斥:“芙妮雅還是一個孩子,是薩莉大人的女兒!而我們是部族里的男人,男人們,你們要依靠交換一個孩子的命來活下去么?”

“你們能做到嗎?”

“能嗎!”

年輕人的吼聲回蕩在長屋中,一時間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敢應聲。博爾頓雙手環抱,沉默不語,而長老只是微微嘆息——他抬起頭,使勁眨了眨蒼老渾濁的眼睛。

所有人都深深的吸了口氣。

“那是誰?”布蘭多問道,他看著長屋方向。

“托哥哥。”小女孩低低的用精靈語答道,她眨了眨眼睛,聲音清脆的像是一串銀鈴落到了森林中的空地上。

布蘭多點點頭。

長屋內一時沉寂。

“夠了,”消瘦的中年人長長的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托,你說的夠多了,不要再傷害大家了。”

“克里夫叔叔!”年輕人攥緊了拳頭。

“已經夠了,我們又何嘗不明白——可我們是塞尼亞人,你明白嗎?這就是我們背負的命運,生與死,不由得我們自己選擇。”(這就悲哀么)

“托,你還記得那些凍死在森林之中的族人嗎?”中年人低沉的問道。

年輕人微微一松,他想說些什么,卻發不出一個音節;只能緊緊咬住自己的上嘴唇,仰起頭深深的吸了口氣,眨了眨泛紅的眼睛:“當然,我父親”

“他是為了讓你活下來,孩子。”長老嘆了口氣。

“我知道。”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中年人答道:“所以請考慮一下我們的立場,還有那些死去的族人的立場。”

“在我們塞尼亞人的傳說之中,森林中有這樣一首悠久的歌,然而祖先的靈魂也在這片森林之中注視著我們,他們一代代的在黑森林之中拼搏,流血與犧牲,但并不是讓我們一朝沖動去葬送這一切。”

“你明白嗎?”他一字一頓的問。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有人開始低聲的抽泣。

“我明白。”

“可,難道我們就這么永遠窩囊的活下去。這又有什么意義,尼雅大人也說過,人并不是僅僅為了活著,就足夠了——”年輕人別過頭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如果為了活著就可以放棄一切嗎?”(此男我喜歡)

“至少活著就有希望,”中年人搖搖頭:“如果我看不到希望,托,我至少希望將這份希望留給你——”

年輕人低下頭。

“長老,你下決定吧。”中年人回過頭。

長老嚴重閃過一絲悲傷,他沉默了片刻:“好吧,可是我們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讓其它族人為我們而死的權利,我希望你們能問一下芙妮雅自己的意見。”

“可之前沒有這個先例吧。”人群中有人說道。

“那是因為之前作出決定的都是族內的男人,或是老人,我相信他們有這個判斷的能力,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長老垂下眼瞼,答道。

眾人一怔,然后默然。

“可芙妮雅是個小孩子,她懂什么?難道我們要將一個部族的命運去交給一個孩子決定,這太草率了!”人群中有人反對。

中年人的臉色也一下子冷了下來。

“可現在同樣你們要依靠一個小孩子來就自己,不是么——縱使是迫不得已,可你們不應當感到羞恥嗎?”中年人回過頭,看著長屋內黑壓壓的人頭,有些發火的問。

“說是這么說,可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再說,芙妮雅是長老的孫女”有人小聲回應道(總有NC)。

中這句話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水中,人氣忍不住微微一靜,先去低下頭的托微微一怔之后反應過來——他像是一頭發怒的獅子一樣回過頭,盯著人群中說話的那個人。

托幾乎不相信這一刻還有人這么想。

“的確,她不是你的女兒,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毫不在乎的將她送出去,來換取你的茍且偷生啊?”年輕人幾乎是在咆哮,他將滿腔怒火吼了出來:”你這混蛋,你簡直不配稱之為塞尼亞人,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他懾人的目光嚇得那人臉色蒼白的后退了一步(種下了猜疑的種子么)。

“你、你在說什么,我只是說了一個可能而已,又不代表那就是真的”那個人結結巴巴的回答道:“再說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托,你能保證長老不是這么想的嗎?你是長老嗎?”

長老看了這邊一眼,一言不發。

年輕人攥緊了拳頭,他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正要爆發,但是正是這個時候,一個細小的、柔弱的聲音穿透了長屋內片刻的沉寂:

“不要吵了——”(為什么我會想到芙蕾雅)

門不知何時已被推開了。

穿著亞麻裙子的芙妮雅站在門外;小女孩小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閉著眼睛喊出這句話——

“大家,不要吵了”

她睜開眼睛,深沉的綠色中帶著一種哀求,淚珠子止不住的往下掉;小女巫淚眼朦朧的看著所有人,對著長屋內嗚咽道:“對不起,爸爸,爺爺,對不起,都是芙妮雅的不過”

一時之間,長屋內都是芙妮雅的哭聲,竟是一片寂靜。

中年人默然了,他無聲無息的站起來,緩緩走到了芙妮雅身邊;緩緩蹲下抱住小女孩低聲道:“對不起!芙妮雅,我們真該死,真該死——”

在人群中央的博爾頓忽然抱住頭,竟一個人嚎啕大哭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相顧無言。

只有長老的目光落在長屋外——

老人緩緩的站了起來,微微躬身向門外的布蘭多行了一禮:“讓您看笑話了,大人。”

布蘭多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劍柄上,他看著這些人,一言不發。

他在這一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是覺得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劍柄,指關節咯咯作響,但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他默默的看到哪個塞尼亞人年邁的長老離席而起,一臉肅然的看著自己,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垂膝而下——在自己面前深深的跪下、以頭貼地:

“大人,請幫幫我們!”

“我知道,不能給大人你添這個麻煩,可是”

老人幾乎是聲淚俱下的懇求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布蘭多的身上。

年輕人看到淚眼朦朧的芙妮雅,看到嚎啕大哭的博爾頓,心中微微一嘆,所謂生離死別也不過是如此罷,他心中卻說不出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只覺得堵的發慌。

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么。

但正是在這個時候,他感到一只溫軟的小手有力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年輕人微微一怔,他回過頭,看到一雙黑黝黝的眼睛。

那雙美麗的眼睛中同時潛藏著不忍與堅定——

是安蒂緹娜。

她還是跟來了。

而貴族千金同樣不忍心看著這一幕,她幾乎要猶豫了,動搖了,可是最后這位少女還是輕輕吸了口氣,輕輕抓住布蘭多的手。

她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領主大人。”少女開口時,覺得這四個字仿佛是四柄雪亮的刀子,一柄柄刺在了自己的心口上——她咬了咬牙,才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來。

布蘭多看著她。

其它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兩個。

“你要說服我嗎,安蒂緹娜?”布蘭多問道

安蒂緹娜一言不發,只是看著他。

“你忍心嗎?”布蘭多問道

安蒂緹娜咬了咬嘴唇,她看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長老哀傷、渾濁的眼神,小女孩父親自恨、痛苦的眼神,還有芙妮雅無助、楚楚可憐的眼神,以及在場每一個無奈、哀求的眼神。

每多看一分,少女的臉色就愈加的蒼白一分,仿佛失去了血色。

可她的手卻抓的更緊,指關節幾乎都泛白。

“你恨我好了,領主大人,”少女吸了口氣,搖了搖頭:“我不會允許的,我決不允許你那么做;領主大人,你知道你走出的這一步要面對的是什么,是格魯丁、瑪達拉、還有讓德內爾家族,無窮無盡的大軍,你如果答應了他們,就是粉身碎骨的結果——”

“我知道,也許領主大人你并不在乎。

因為你是我見過最英勇、最正直的騎士,就仿佛是我過去在書中看到所描寫的那些先古時代的貴族一樣,我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傳說,可領主大人你告訴我了一個真實的可能”

“可我在乎!”

“因為正是這樣,我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為此,即使是讓每一個人恨我也好,我不在意——”少女抬起頭來看著他,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的答道。

布蘭多一時默然,他從沒有想到安蒂緹娜竟然是如此想的,他看了這位貴族千金一眼,低下頭,輕聲答道:

“謝謝。”

他閉上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后睜開,蹲下拍了拍芙妮雅的頭,然后他站起身,轉身就走。

“領主大人?”

安蒂緹娜一愣。

所有人都是微微一嘆,他們看著這個年輕人的背影,心中期待在一點點的消退,但他們也聽懂了安蒂緹娜的話,的確,他們沒有資格去要求一個陌生人為自己而送命。

他們有什么資格。

何況看的出來,那個年輕人心中也不好受,這說明他是在乎他們的,從來沒有人在乎過塞尼亞人是如何生存的,但他們卻從那個年輕人的臉上看到了憤怒和悲傷。

那不是憐憫,也不是施舍,而是感同身受。

年輕人回過頭時,所有人都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對于命運的深深悲哀。

瑪莎大人,尼雅女神,你們賜予了塞尼亞人命運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多么?

“走吧,安蒂緹娜。”

而布蘭多頭也不回,如此低聲答道(前面才說了回過頭)

安蒂緹娜一怔之后反應過來,可她松開手,微微松了一口氣時,不知何時,當她看到年輕人的背影,心中卻有一絲小小的遺失感,仿佛自己親手葬送了什么東西(這章看我我好不爽)。

貴族千金低下頭,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在她身后,是芙妮雅嗚咽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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