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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二章 柳嚴正的敲打


更新時間:2014年05月04日  作者:古月譚  分類: 都市 | 異能奇術 | 古月譚 | 都市神才 
第七百一十二章柳嚴正的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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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回事?家興腦子里突然“嗡”的一下,變得一片空白。他人也不由自主地癱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碼頭上。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終于晃過了神,腦子逐漸地清醒了過來。他冷靜地想了想,明白了:陳總管這只老狐貍,今天先是把自己騙上岸,然后想辦法把他甩在了碼頭上。不對,這船不是說明天一早起航,怎么今天下午四、五點鐘就開船了呢?家興回首看看碼頭,搬運工人都已離去,那管搬運貨物、計數,給搬運工人發竹簽的張老板還沒有走。他連忙站起身,走到張老板身邊問道:“請問張老板,我們這條船不是說明天早上起航的,怎么今天下午就開走了?”

“睡在碼頭侯船室的長椅子上。沒有被子,被子都在船上,船已開走了。”家興照實說了。

這時已有七點多鐘,搬運工人大多已來到碼頭。碼頭上已經停kao好一條等待卸貨的貨船。幾十名搬運工人,開始有序、熟練地,把船上的貨物抬的抬、扛的扛,運進碼頭上的倉庫。這位張老板,不停地給這些搬運工人發放記數的竹簽。家興在張老板身旁站了好長時間,沒有機會同張老板搭話。

“哪條船拉的汽笛?”家興被突然其來的汽笛聲驚醒了。

家興聽到愛芬兩字,心想難道是許愛芬?怎么她也在這里,這是怎么回事?

家興總算是又一次碰到了好心腸的人,這天下到底還是好人多。像陳總管這樣奸惡的人只是極個別的。

家興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現在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天主也好,菩薩也罷,都救不了自己,看來只能自己救自己了。家興想起張榮的臨別贈言:一個人夢想的實現,是要kao在人生道路上的努力奮斗,敢于戰勝困難,有頑強的斗爭精神!這大大地鼓舞了他戰勝困難的勇氣。他再一想,現在只有先到碼頭輪船旅客侯船室找個地方休息下來。

“這個怎么我一點也不知道。張老板,那你看到我們船上的陳總管嗎?”家興又問道。

“到云陽才給我們工資,我們買東西就來不及了。”小張說。

“那怎么行!天已這么冷了。張老板,你先讓小李到倉庫的門房間里住下,叫門房老七想辦法弄條被子,就說是我的決定。等許船主回來再作安排。”王老大立即爽快地關照了張老板。

“正在給你修面,不能動,當心被劃破臉!”理發師說。

家興暫時是如愿以償,解了燃眉之急。他趕緊拿起了扁擔、扛棒,開始非常吃力地在朝天門碼頭上上下下地搬運起一、二百斤重的各種物資。只走了幾個來回,他已肩頭紅腫,汗流如雨,口干舌燥,邁步艱難。肩有百斤擔,腳下千斤重!但是為了活命,他只得緊咬牙關,拼著命,再苦、再累,也要堅持下去。這時他才真正體會到這碼頭工人是何等辛苦!

家興走進了這家小理發店,這家小理發店,只有三只理發椅子。三只椅子上都有顧客,而且kao墻壁的一條長凳上還有兩個青年在等著。家興只得在長凳上坐了下來耐心等待。他隨手翻開剛才買來的那本《仲夏夜之夢》看了幾頁。等了不到一個小時,輪到家興坐上理發椅。

小許就去倒了碗開水,過來一匙一匙地喂到家興嘴里。家興喝完開水又睡著了,又睡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醒過來。這下家興的高燒第二天完全退去,人已清醒,頭也不痛了,就是覺得身上沒有力氣。

第二十八回朝天門流浪遭災受難善良人相救逢兇化吉

“醒過來了就好了,先別多說話,多休息一會再說。”周醫生說。

通過這幾天同家興的接觸、了解,許船主的愛人對這個上海青年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想把家興留下來。許船主和女兒許愛芬也有相同的想法。

“要得。”家興這下就很舒服地坐在理發椅子上,閉上眼睛,靜下心來,由理發師來給自己美容了。

“小李,你是在我家里。認得我嗎?我是周醫生。”

家興拿著下午買的鞋子和幾本書,來到旅客侯船室,這里旅客不多。他先在一條空的長椅子上坐了下來,閉上眼睛,靜靜地想著:下一步應該怎么辦?要想一切辦法回上海去,決不能流落在重慶街頭!

又過了兩天,家興身體全部復了原。周醫生和小許知道了家興昏倒在碼頭上的前因后果,家興也知道了周醫生、許船主,是住在同一幢樓里,同一個層面,而且是門對門的好鄰居。

張老板回過頭見是家興,笑了笑說:“阿弟,你早。你昨夜睡在哪里?吃過早飯了?”

“想做碼頭工人?是嗎。”張老板一言說出了家興所想。

家興又把和程大哥是很要好的兄弟等情況說了一下。張老板一聽就高興地說:“你怎么不早點說,姓程的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們還帶點親。現在他知道了這個陳總管做了如此缺德、喪盡天良的事,一定在為你著急。程玉成的事,也是我張某人的事。阿弟,你這個忙我幫定了!阿弟,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阿弟,你就講講你這次不幸遭遇的來龍去脈,看看我能想什么辦法幫你一把。”

“懂了,你父母是把李家的興旺發達,寄托在兒子的身上。”他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小李,今天正好有一位師傅家中有事,沒有來,你先頂他兩天。要是想長久做下去,我沒有這個權力。要這個碼頭上的總工頭、老大,王老板同意、批準。不過,這里的規矩,要收新人,先要向王老大送厚禮,送厚禮你是做不到的。明天晚上收工后,我帶你到他家里去。我今天晚上先去找他,幫你好好的說一下。王老大這個人在江湖上是個講義氣的人,他也很肯幫人忙。我想想辦法,讓他破這個慣例!”

“你還真是出門有朋友好依kao,我就沒有。”陳總管好象還很羨慕家興似的。

“你們可以放一百個心。我要有一句假話,一定會遭天打雷劈!”這姓陳的信誓旦旦地對天發誓。

理發師傅在給家興動剪子、推子、剃刀,洗頭。但家興的心卻已飛到了家鄉——上海。恍惚間,他已到了十六鋪碼頭,接著他跳上了三輪車,一會兒經過霞飛路,轉到圣母院路,進了弄堂,到了家門口。母親、姐姐、君蘭、麗絹,還有錦繡,都站在門口高高興興地等候迎接自己。家興下了三輪車,走進家,心里真是------

中華民國三十六年十二月十五日

“昨夜睡在侯船室,早上吃了碗光面。”家興說了實際情況。

“是水手程玉成借給我的。”家興實話實說。

“我口很渴,我要喝水。”家興有氣無力地說。

家興對明天怎么打算,已經基本考慮定當。此時他就在椅子上坐下,手中的書這本翻翻,那本看看。雖然看了很長時間,但他并不知道這些書里寫了些什么。腦子里總是糊里湖涂,這看書只是消磨時間而已。到了深夜,他并沒有感到饑餓,只有疲勞。他沒有再去多想其他什么事情,而是倒在這長椅子上,很快進入了夢鄉。睡著后做了些什么夢,等他醒來時多已含糊不清了。

“好吧,你去理吧。小李,你不是說已經沒有錢了,現在是哪來的錢?”陳總管問道。

“是有點事。”家興想,有門了。

“一千五百元。”

家興對陳總管說:“我要去理理發。”

家興簡要地把他原來在上海做什么,后來為何上船。陳總管最后把他丟在朝天門碼頭,要把他置于死地。虧得程大哥給了他一萬元錢,現在口袋里只有兩天的活命錢!以及現在想在碼頭上扛包掙錢,乘船回上海母子團聚------

王千發

家興看著電報不得不信。

家興預感要出什么大事。理好發,他立即付了理發錢,不等陳總管回來,更顧不得去照照鏡子,看看這個頭發理得怎樣,而是手里拎著剛才買的東西,立即拔腿向朝天門碼頭方向奔去。家興三步并作兩步,氣喘吁吁地奔了大約十幾分鐘,趕到了碼頭。

陳總管:

“喂,起來,起來,不要睡了,天亮了。”

“那船現在開到什么地方去了?”家興這時是十分焦急地問。

對這一切安排,家興真是很滿意。天無絕人之路,這下李家興又得救了!家興對張、王兩人再三謝恩。聲言李家興如有出頭之日,滴水之恩,將涌泉相報!

張老板就說:“是的,本來是說明天早上開走,是碼頭管理處下午突然決定,你們那條船必須在今天下午五時前離開碼頭,騰出地方讓另外一條船來停kao,搶卸、搶裝物資。”

“陳總管,你可不能騙我們、賴我們的工資。講話要守信用!”家興以嚴肅的目光望著這個姓陳的說。

等到稍微有了一點空隙,家興馬上禮貌地說:“張老板,您早,您辛苦了!”

話說這家興拿了程大哥給的一萬元之后,就盤算如何使用。他計劃理發大約要一千五百元,買雙力士鞋要三千五百元。還想到朝天門一家舊書攤上去找幾本文藝書之類的舊書,準備花一千五百元。有一本沙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上一次他曾看到過,但就是沒有錢買。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很想能買到。這樣,他算了一下,大概還有三千元存在口袋里,可以機動。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家興真是不知所措。

“愛芬,小李醒了。”

家興在想,自己年已十八,是一個男子漢。況且有一定的社會經歷,也已經闖過三關六碼頭,有應變能力。而且有一定的體力,又能吃苦。不用害怕,壯起膽子,沉著應對。他不斷地鼓勵、激厲自己!他思考了一會,站起來走到輪船買票窗口。看了看開往上海輪船的時間、班次、票價。到上海的客船十天一班,票價最便宜的是散倉,二十萬元一張票。回上海只有乘客船。但路上還要吃飯,至少也要十萬元。這兩筆錢加起來是三十萬元。這錢到那里去弄?他想來想去,去乞討,還不至于走到這一步;自己有電工手藝,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重慶,立即能找到雇傭單位,談何容易;面前可以走的只有一條路,出賣苦力,到碼頭上去扛包!

“是船上水手程玉成大哥。”家興把程玉成三個字說得清清楚楚。

“你現在找我有什么事?”張老板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認真地問家興。

周芬湊前一看果然是小李,怎么躺在這地上,這是怎么回事。張老板看到上來的人是許小姐和周醫生,都是熟人。有醫生不請自來,確實是件好事。張老板就向兩人簡要說了事由。周芬聽了,一切都明白了。她先檢查了一下病人的瞳孔,搭了搭脈搏說;“是發高燒而虛拖!快,張老板,你趕快找人把小李背上坡,喊輛車子把他先送到我家去。”

我十二月二十日下午到云陽,帶來一部分鈔票,包括發工資的錢。

給家興理發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老師傅,問:“理啥子樣子的頭?要光面?吹不吹風?”

家興的身體復原后,周醫生就乘班輪回宜昌醫院上班去了。

“小李,你就在這家店里理發好了,我還要去買點東西。等一個鐘頭我就來,一同回船上去。”陳總管說完提著買好的東西走了。

“我不相信!”家興說。

“我是上海人,在重慶既無家,也無朋友。我在重慶是舉目無親!”家興是非常著急地說。

家興在周醫生家住了一個星期,了解了許、趙兩家許許多多的情況。小許明年高中畢業,要去考大學,前些日子,幾人在重慶游玩時,家興聽程大哥提起過,說她要準備到上海去讀大學。這幾天,他還幫小許復習了功課,特別是英語。

“你們那位陳總管,我想想。想起來了,就在船要開前大約十分鐘,他一個人提著東西急急忙忙的上了船。他上船前還同我打了個招呼。”張老板想著說著。

這時兩人正好走到一家小理發店門前。

家興前后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下午終于醒了過來,高燒也退了些下去。但他醒來后腦子里還是嗡嗡的,頭既感到很重,而且隱隱作痛,就問:“我在哪里?我這是怎么回事?”

周醫生排除了家興傷寒的可能。到了下午,家興就好下床走動,也想吃點東西了。

許船主、趙愛純都很喜歡小李,他們之間早已結下了深厚的友情。他們兩人知道這次是周芬和許愛芬兩人,在危急時刻救了家興,都贊揚她倆做得好。

家興睜開雙眼,看到了眼前的人確實是周醫生。現在他清醒了,一切都明白了。他是又一次得救了,他的命還真大呢!

天已蒙蒙亮,侯船室里不斷有人進入。

第二天收了工,家興跟隨張老板到了王老大家中。說話間,家興無意中提到許船主許天明,和他的女兒許愛芬,這王老大就換了口氣。王老大說,他同許家的關系非同一般。又聽家興說起許小姐經常上船,是切磋學問方面的好朋友。這王老大就再也不講任何條件地把家興收下了。并且說只要你小伙子身體吃得消,在碼頭上想做多少時間都可以。工錢按常規發給,還可以適當從優,具體可由張老板掌握。

王老大又問:“小李,你晚上睡在什么地方?有沒有被子?”

張老板聽家興說到程大哥,就問道:“哪個程大哥?”

但是,對家興來講,當務之急是千方百計問陳總管要到工錢,那怕能拿到一個月的工錢也就可以了。就在船到重慶的當天晚上,等大家采購回來,家興等三人就吊住陳總管要工錢。

第二天下午,廚房里的事情全部忙好,陳總管叫家興一同上坡再去買點東西,家興正好也要到朝天門去料理私人的事,包括理發等。于是兩人就一起離船上了岸。陳總管先買了些味精,辣椒粉,鹽。家興又去買了雙力士鞋,到舊書攤買了幾本舊書,包括那本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

“那你怎么辦?小阿弟,我要回家去了。明天再說吧。明天見。”說完他收拾好東西匆匆地離開了碼頭。

家興在碼頭上一連干了將近十天,更加麻煩的事終于又來臨了。可能是勞動過度疲勞,加上營養極差,家興的體力不支,又遇上天氣寒冷受了風寒,連發了兩天高燒,但仍在碼頭上堅持扛包。

張老板動了惻隱之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他仔細地打量了家興,在他面前站著的是一個上海英俊青年,白面書生。現在落到這等地步,內中必有不凡的故事。

但只見家興工作的這條船,已經收起了鐵錨和纜繩,掉轉了船頭,離開了碼頭。船尾的螺旋槳在急速地旋轉著,卷起了一道長長的波浪。這波浪先是隨輪船的掉頭轉彎,呈U字形。輪船掉轉頭后,又拉響了汽笛,就一直向東駛去。這船尾的波浪就成了一道直線,在江面上翻滾著。輪船拖著這長長的、翻滾著的波浪,漸漸地向東而去。家興呆呆地站在朝天門碼頭上,眼看著這條輪船越開越遠,越來越小,在這嘉陵江、川江上,很快消失了。

這家興在生死關頭,遇到了善良人們的搭救,逢兇化吉。但接下去能不能厄運轉變,遇難呈祥,且聽下回分解。

“電報在這里,這能是假的。你們可以拿去看。”陳總管把電報給了家興,家興接過電報看了又看,電文是這樣寫的。

家興聽后覺得有希望了,這位老板還真善解人意。他立即開門見山地說;“是的,我昨夜想了又想,現在只有你張老板能救我,讓我在你這里賣一份苦力。除此之外,我沒有別的任何辦法,可能就只好餓死、凍死在這朝天門碼頭上!”

“我姓李,叫家興。”

許愛芬在周芬家的廚房里燒開水,聽到周醫生的聲音,立即奔到了家興面前。家興定神一看,果然是許船主的女兒許愛芬。看到家興醒了過來,她很高興。家興也很激動。

一天下午快要收工時,他突然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在碼頭上勞動的工人都圍了上來。張老板發現了這事,馬上過來處理。說起來也實在是湊巧,合該家興命不該絕。那已開走的船上的報務員趙愛純的妻子周芬,上次跟船從宜昌來到了重慶,由于她不知道船提前開走,所以沒有回得了宜昌。正好她母親身體也不太舒服,就留在重慶照顧老人。這天下午,她、許船主女兒許愛芬,一同乘輪渡到江北有事,辦完事又回重慶,在朝天門碼頭上岸。她倆上了朝天門碼頭,正在臺階往上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一大堆人圍在那里,不知出了什么事。

“這好像是船要起航的汽笛。”家興還是說著。

“這一點你們就不懂了,從四川買東西到上海,主要是買大米。大米是云陽的最好,而且價錢又公道。真的,不騙你們的。”陳總管還是笑瞇瞇地說。

“程玉成,你和他什么關系?”張老板這下真得認真了起來。

忽然,朝天門碼頭方向,傳來了汽笛聲,一個勁地響個不停。

第二天下午,船到了重慶,還是老規矩停kao在朝天門碼頭。已到隆冬季節,川江的水位越來越淺,但是這條貨輪排水量是五百噸,吃水較深。所以船一定要在枯水期到來之前,駛出川江。這次裝、卸貨只允許有兩天時間,要快卸、快裝。輪船必須在第三天一早駛離朝天門碼頭。伙食房里也很緊張,船停kao妥當,就組織人馬上坡去采購魚、肉、蔬菜等等。

“原來樣子,光光臉,不要吹風。多少錢?”

“這個我不知道。小阿弟,船已開走,你怎么辦?”張老板似很不經心地問道。

姓張的一看,是船上伙食房里打雜的小青年。過去,家興常路過這里,兩人相互打打招呼,所以有點熟悉。但是張老板不知道這個青年的真姓大名,而家興知道他姓張,因為碼頭工人都叫他張老板。

“你們三位小朋友不要著急,我已經收到我的王老板電報,他明天到云陽等我們,他帶了一筆鈔票,其中有一部分錢,是發給你們的工錢。”

家興聽到耳邊的吆呼聲,醒了,用手揉了揉半睜半閉、睡意朦朧的雙眼。然后睜大眼睛一看,天已大亮。他一骨碌從椅子上爬起身,伸了個懶腰,整個人覺得十分舒服。他起身在這長椅上坐定后,感到此時已饑腸轆轆,應該去找點什么充饑的東西。他摸摸口袋中剩下的錢幣,還有三千元。這三千元,至少要用三天,得非常節約地使用。他到附近一家面館里,吃了一碗光面,冰冷的身體覺得漸漸地暖和了起來。于是他就快步來到了碼頭找張老板。

這兩個女人擠進了人群中間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青年倒在地上。

許愛芬驚叫了起來:“周醫生,您來看,這不是輪船上的小李,李家興,李大哥嗎!怎么躺在這地上?”

“你是船上的?不要急,面馬上就修好了。”理發師加快了速度,很快家興的頭發理好了。

“你在重慶有家嗎?有朋友嗎?你好像是上海人。”張老板好像關心起這個家興。

再說這許船主和趙愛純這次離開重慶,到了宜昌,接到民生公司通知,兩人一起調到上海跑重慶的另一條客輪上去任職。他倆在宜昌等了兩天,上海方向開來的客輪到了宜昌,他倆就到客輪上任。客輪在川江上航行了八天到了重慶。許船主和趙愛純一下船,就一起回到了家。見了家興非常高興。他們也知道了,是陳總管蓄意把家興甩在朝天門碼頭,而不是像陳總管回到船上時所說的,是小李自己誤了上船的時間。

等人們七手、八腳把家興弄到了周芬家中,周醫生就先給家興打了一針退燒的針,又作了一些冷敷等其他的降溫處理。然后讓他睡下休息,這兩人守在病人身旁,等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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