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事好像就這么過去了。
孫欣桐一直不提找出當晚那事，俞恪凡和桑梓也不好多說。她這種選擇很正常，一般的女孩，出了這事，都會打掉門牙往肚里咽。
期中考試，成績依然不錯，但因為這學期擴招的學生太多，整體進步并不如上學期勢頭那么勁，加上有些無心學習的學生插了進來，成績表上出現了一些低分數。
桑梓對這個很重視，如果這些學生的成績一直提不上來，對學校的影響會很壞，出現一個負面宣傳，十個正面宣傳都抵不回來。
所以，她專門開了會，把那些后進的同學“承包”給老師，每人負責兩個，不只抓自己的學科，對他其它學科的況也要跟住，期末與期中對比，按學生總分進步數來給老師發放獎金。
政策一出，老師們倒沒什么怨言，他們已經習慣了聽從桑梓的指揮，因為每個人都清楚，自己能教出這樣的成績，跟桑梓每天聽課、抓重點出習題是分不開的。
而且現在不少老師的價都很高，寧城其他學校甚至省里幾所有名的學校都找過他們，讓他們去任教。工資給的很高，但他們的選擇一般都和＃阝超一樣，桑葉的待遇已經不錯，而且離開桑葉，自己未必就能教出這樣的水平。十年磨一劍，他們要跟桑梓學習的還有很多。
這天回老宅吃飯，俞恪凡因為臨時有事晚了一會兒，桑梓就接了小果凍先回去了。
段奕飛和俞欣都在·難得的兩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秦姨也顯得比往常更高興，見她和小果凍進門，地來招呼，把小果凍抱起來親了
桑梓跟幾人打了招呼，就先去樓上看看爺爺，走到樓梯轉角處的時候，聽見俞欣說：“奕飛，咱們也生個女孩吧·像小果凍這樣，招人喜歡的。”
“都一樣，只要健健康康地生下來，都好。”段奕飛笑。
“對，這年頭，男孩女孩都一樣。女孩也一樣接班做大事，是不是小果凍？”秦姨話是對著小果凍說的，但其實是說給段奕飛聽，桑梓聽明白了，原來是俞欣懷孕了·怪不得這么高興。
敲開書房門，老爺子竟是什么都沒做，靠在椅子上曬著太陽。與桑梓第一次走進這個書房的時候比，整個人顯得老了不少，雖然那股精神氣還在，但體看起來的確大不如前了。
“爺爺。”桑梓先打招呼。
“來了，坐吧。”老爺子坐起來，指指一邊的沙發。
“這是上次去西安淘貨的時候看到的，我覺得看著不錯的，就給您帶回來了·您看看，喜歡嗎？”
桑梓說著，把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放到老人桌上。老人眼露驚奇·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對麻核桃。
都在45厘米以上，三棱悶尖，上好的獅子頭，難得的是兩只核桃的紋路幾乎一模一樣，又是經過長時間把玩，周打了蠟似的，玲瓏剔透·光亮如鑒。
見老爺子面露喜色·桑梓說：“玩玩核桃能活絡手上的位和經脈，對體很有好處·您閑著的時候把玩把玩，我覺得好的。”
“嗯·這東西是不錯，沒少花錢吧？”老爺子把核桃拿出來，放在手里揉搓，眼睛看著桑梓。
“沒花多少，本來也不是太貴重的東西。”桑梓笑。其實她陸續為老爺子帶回來過一些小玩意兒，她始終記得老爺子送給她的那方石頭，那么貴重，她總想還上一些。雖然已經是俞家的媳婦，但在經濟上，她不想沾俞家的便宜。
“跟成家那小兒子的生意做得不錯？”老爺子問。
“還行。我也沒管什么，都是鈞諾在打理，我只是偶爾去看看，效益是越來越好了。”
“嗯，成家這個小兒子的確是不錯。可惜了，離開了成澤—恪凡沒跟你一起回來？”
“嗯，他臨時有事，過一會兒回來。”
“這段時間你去醫院復查了嗎？”
老爺子的話有點跳，但桑梓聽明白了他問的是什么，認真答道：“去過兩次，醫生也沒說什么。”
“抓緊調理調理吧，恪凡不小了，你也別光忙學校的事。欣欣懷孕了，你知道了嗎？”
“剛才聽到他們聊，猜到了。”
“嗯。奕飛家高興的，過子，有了孩子才叫圓滿。”
“是，我明白。”
“好，那你先去吧，一會兒吃飯來叫我。”
“好，那我先下去了爺爺。”
桑梓從書房出來，到樓梯口正碰到了秦姨，小果凍并沒跟著她。沒等桑梓問，她先說道：“小果凍跟欣欣和奕飛玩呢！”
“哦，秦姨，聽說欣欣懷孕了，恭喜啊！”
“呵呵，是高興的。前一段間兩個人鬧了一陣子，這有了孩子，我看立刻都高興了
“是，有個孩子是好，也會多出不少樂趣。”桑梓耐心地敷衍。
秦姨卻忽然做出一副擔憂的表：“簾幽，孩子的事，也講究緣分的。你和恪凡也一定會有孩子的，醫生不是說還有希望嗎？”
這句話，桑梓卻是費了好大勁才聽懂，秦姨見她臉色明顯變了，一時之間又沒接話，臉上同更深：“再說，還有小果凍，你對她那么好，我看親生的也不過如此。恪凡是真心疼你，就算沒有孩子，你們也一定能幸幸福福的。”
這話就說得更明顯了，桑梓看著她一開一合的嘴，慢慢地問：“秦姨，你聽誰說我可能不能有孩子？”
秦姨恍然明白的樣子，緊接著臉上過些懊惱：“可能是我弄錯了，上次老爺子去見醫生，我隱約聽著是這么回事。不過一定有希望的，現在醫學那么發達，就算幾率再小，可也不是一點沒有。簾幽，我是看欣欣懷孕了，就想起你和恪凡，一時話多，你別往心里去。”
“不會的，秦姨，謝謝。”桑梓扯起個笑，人卻是有一點恍惚，“我下去看看小果凍。”
說完，她就往樓下走，秦姨站在那兒，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浮起些深思的表。
吃飯的時候，俞欣顯得很活躍。指使著段奕飛幫她夾這個弄那個，一邊念著什么菜能補充什么維生素礦物質，段奕飛就殷勤地服侍著，細細地摘魚刺的樣子，讓秦姨笑著點頭：“奕飛將來肯定是個特別合格的爸爸。”
“那是他應該的，我懷孩子這么辛苦，他當然應該多做點。”俞欣一臉幸福，把段奕飛剝好的蝦送進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倒不見有什么早孕反應。
“生孩子是女人天經地義的事，哪那么大功勞。”老爺子看不慣俞欣這樣，扔過來一句。
“那可不一定。有不少女人真就生不出孩子呢！”俞欣意有所指，聲音拉得有點長，桑梓就感覺坐在他旁邊的俞恪凡周溫度都降下來了不少。
她的心就沉得更厲害，原來恪凡知道，卻從來沒跟她說，只有她一直蒙在鼓里。
不想在這兒表現出什么緒，她只當沒聽見俞欣的話，把俞恪凡送進碗里的一塊肘花送進嘴里，扭頭對他笑了下。
“欣欣，你也少說兩句，吃飯吧。”秦姨眼角看看桑梓，略略板了臉對俞欣說。
“哼，本來就是嘛！”俞欣鼻子里哼了一聲，倒也沒再說話。
開車出來時，俞恪凡一路都找著話說，但是沒提俞欣懷孕的事。桑梓看著他，微嘆口氣：“恪凡，為什么不告訴我？”
“什么？”俞恪凡心上一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不自覺地加了力氣。
“醫生怎么說的？我真的不能懷孕了嗎？”桑梓認真地看他，俞恪凡眼里那一下躲閃，讓她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秦姨沒騙她，看來問題很嚴重。
“你聽誰胡說了，怎么可能？”俞恪凡扯起個輕松的表，斜眼睨
“恪凡，我想聽真話。要不，明天我自己去問醫生。”桑梓沒笑，眼睛緊盯著俞恪凡。
俞恪凡心里一顫，就仲手撫上桑梓的手：“醫生只是說懷孕的幾率很低，并沒說沒有希望。”
“為什么會這樣？”桑梓好像是問俞恪凡，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是紀簾幽上次自殺時，做的流產影響了子宮，讓精子著的幾率大大降低。還說你上次能懷孕已經很幸運，但造成流產的主要原囡并不是摔那一跤，而是子宮條件不足。所以，以后你懷孕的可能會更小，即使懷了，孩子也不容易存活。”
俞恪凡說得很慢，但還是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他太了解桑梓，她要了解真相他就必須給她一個直相，不然她一定不會罷休。
“不過并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子宮的條件是可以通過調理慢慢改變的。畢竟不是先天問題，一定能調過來的。”
見桑梓不說話，他還是有些慌，忙又補充幾句，伸手來握桑梓的
“所以前一段時間你才讓我吃那些中藥，喝劉嬸做的那些湯，是吧？”
桑梓只是淡淡地問，好像并沒有多低落的樣子，俞恪凡點點頭。握著桑梓的手微微加了力，見她看過來，忙扯了個笑容。
他的桑桑太堅強，堅強得讓他心疼。住進紀簾幽的體，她已經承受了太多，現在還要承受不能孕育孩子的痛苦，他真不舍得。可是這樣的事，他又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