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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領。”
“表現不錯嘛，英雄救美哦。你這是吃醋了嗎？”
“噗……咳咳，咳咳……”
唐恩放下酒杯，嗆聲不斷，身體劇顫。不得不說，洛沙這第一句話沖擊力實在太大，令淡定的唐恩也是罕見失態。
清了下嗓子，唐恩收拾表情，頗顯無奈的道：“首領不要開我玩笑了，這應該是為朋友兩肋插刀才對。”
“哦，是嗎？我聽說喬希亞接了你的表白玫瑰花啊，你們之間……”洛沙嘴角微動，露出一絲擺明了的調笑。
摸了下鼻子，唐恩有點頭疼，也不去解釋其中的緣由，直接道：“這個事情您應該去問喬希亞。”頓了下，迅速道：“恩，首領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狡猾！”洛沙一眼看穿唐恩轉移話題的念頭，笑侃了一句，隨即還是正了正臉色，看了眼舞動的人群：“城市宣傳計劃要正式開始了。”
果然……唐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恩，你那次也在現場，應該知道喬希亞提出在城里建立系統的聯絡機構。這個建議很有必要，所以這幾天我們都在討論，想選出個負責這個機構人來。”
唐恩心思電轉，皺了皺眉頭：“這個機構……恩，難道不是首領來掌管？”
唐恩省略了一些話語，在城里建立系統的聯絡機構，首要的當然是為宣傳服務。但城市本就是各種信息匯集的地方，也就是說這機構必然會涉及到一些情報關系。甚至毫不夸張的說，唐恩可以預見這個秘密機構。以后肯定會成為灰衣軍了解外面的窗口。
情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就像唐恩他們這些刺客。如果沒有收集到目標完整的信息情報，都不會出手刺殺。更不用說一個集團勢力了，那可是高層們做出重大決策的必要依據。如此敏感的機構，唐恩卻從洛沙語氣中得知不是她掌管，這就不得不讓他感到費解了。
“我不行，我身上已經壓了太多事了。”洛沙搖了搖頭，隨即瞇起眼睛，“當然。這些不是主要原因。有些選擇純粹是時勢使然……”
“恩，既然沒有人來邀請你跳舞，那我就多說些東西吧……十幾年前我加入灰衣軍，那時想的很純粹，就是希望能改變一些東西。呵呵，就像現在的喬希亞……后來發現行不通，阻力實在太大，有內部的也有外部的，我的一些想法很得當時首領的支持，但實際操作時卻總是見效甚微。按照你說的。就是平民的局限性……”
“之后不久，灰衣軍在占領城市時被剿滅。我接過了首領的職位。那時我得到了兩個經驗教訓，一是想要達成灰衣軍的愿望，最終總是要訴諸鮮血和刀劍的。第二個就是平民的作用巨大，但有時也很渺小。我必須要找些會軍事指揮，懂機構管理的人……歐蒙以前就是帝國正規軍的將軍，我讓佐凡將他虜來。昆韋爾等幾個部長以前是富商，破敗之后也被我找來。博斯科部長你是知道的，他以前是貴族，被官方圍剿后也被我接納……”
“我不在乎他們是否有和我一樣的想法，我給他們權利，他們負責做事，并做出成績給我看……現在想想，當時還真的挺冒險，好在可能是我的眼光還可以，他們沒有做出背叛的事情。現在人既然是我找來的，我就必須尊重他們的想法和需求。再者灰衣軍也從來不是獨裁的一言堂，我不需要大權獨攬，所以該放的還得放……”
唐恩抿了抿嘴，感覺嗓子眼有點干澀。
造反從來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唐恩原先對洛沙的評價就十分高。但現在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這個皮膚有點暗沉，狀似南方小城的市民婦人。
洛沙說的輕描淡寫，什么眼光還可以、給他們權利、挺冒險等等都是一語帶過。但唐恩知道，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這么簡單，不夸張的說，她當時就仿若在懸崖邊上行走，且前面還沒有現成的山路，任何一個轉彎拐角，荊棘巖石都有可能讓她萬劫不復。
默然半響，唐恩開口：“你這樣做很危險。”
“除非不想得到收獲，否則沒有什么決定不危險。而且……”洛沙挑了下眉，輕笑道，“我不會輕易懷疑任何人，但總要選個最相信的人。喬希亞也是這次候選人之一，我和她談過了。呵呵，你是肯定支持的吧。”
這是陳述語氣，唐恩摸了摸鼻子，總覺的對方話里有話：“這個當然，但我好像沒這個權利吧？”
正如洛沙說的，他們這些高層已經討論了幾天，他一個小小的灰色空間隊長憑什么插手其中。
“這個你不用考慮，到時就會有！”洛沙頗顯神秘的笑了下。
唐恩點了點頭，沒有費精神去猜，而是問了另一個關鍵問題：“你確定喬希亞能當選？”
洛沙既然決定不搞一言堂，那她那票決定權就會作廢。這樣的話，剩下的這十幾個部長選擇誰，還真就難說。
“這個當然沒有絕對的把握。”洛沙擺了擺手，倒是顯得輕松，“一開始我們有六個候選人，現在變成了三個，你知道原因嗎？”
“是有人在里面發力？”唐恩心中一動，回答道。
高層就這么些人，若是候選人數多的話，無疑會分散選票。現在既然少了，那這里面有三位部長肯定是被某人說動了。
“不錯，你的腦子轉的還蠻快的。”洛沙瞇眼小贊了一下。
“灰衣軍里面有十三位部長，一個元帥，他們都是有選擇權的。我能確保有一半人數會秉公選擇，喬希亞雖然沒有相關經驗，但她是這次宣傳計劃的主要負責人。而城市聯絡機構就是為了服務這而存在的。所以這個就是她的最大優勢。”
說到這里。洛沙狡黠的指著唐恩道：“而你就是重要砝碼，呵呵，我聽說灰色空間在前幾天的對抗戰中大放異彩，歐蒙老元帥可很是眼熱啊……恩，還有剛才昆韋爾部長可是為了那不成器的侄子向你和喬希亞道歉來著，礙于情面，嘿嘿……”
“在這等我呢……”唐恩無語的撫了下額頭。
歐蒙想在軍中復制灰色空間，唐恩是知道的。甚至弗雷在前些天還為此試探過。不過唐恩那時一門心思放在佐凡身上，就沒去在意，現在看來是躲不過了。
至于那昆韋爾，洛沙說著只是玩笑。身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為一點點歉意就做出選擇，不過如果他沒有受到其他人說服的話，倒也有那么點偏向機率。
如此想著，唐恩心中驀然一動，隨即看向洛沙：“首領說這些，難道就這么相信我？”
這個疑問不是無中生有，要知道洛沙之前說的那些話可以算作是推心置腹。如果傳到博斯科等后加入人的耳中，難免不會產生什么別的想法。
洛沙神情一愣。隨即不在意的笑道：“談不上什么相信不相信，你和喬希亞雖然是剛加入沒多久，但我自信對你們還是了解的。喬希亞不用多說，不管是思想。性格等等，她就是年輕時候的我，以后也會更加出色。至于你嘛……”
停頓了下，洛沙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唐恩：“踩斷博萊的腿，教訓昆西……可以說，在灰衣軍里面，除了灰色空間和喬希亞，你對什么都不在乎。有時想想，真是讓我有種挫敗感，我能說服歐蒙擔任灰衣軍的將軍，并且一當就是這么多年。但對你卻沒有什么辦法，為什么呢？很簡單，你比我看得更遠，我的思想理念、大道理什么的在你這里根本發揮不了作用……”
“而這卻也是讓我最放心的，因為你對權力、利益等等都不感興趣。現在就相當于商品交換，我給你平臺，你幫我賣東西。獲得的利潤，我們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唐恩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默認下來。心里不禁嘆道，不愧是帶領灰衣軍從無到有，十幾年屹立不倒的洛沙啊。她沒有逆天的智慧，沒有驚世駭俗的實力，沒有卓越的戰術指揮能力……但她卻有種幾乎能直視他人本心，但卻不使人感覺畏懼的直覺。所以她有了一群擁有智慧的管理人員、勢力超絕的佐凡、戰場大將歐蒙……
“還有個更重要的原因想不想聽？”洛沙笑瞇瞇的豎起手指，自問自答，“你加入灰衣軍后，殺戮帝國正規兵無數，殘殺帝國貴族數十人……屢次搶劫軍方物資，俘虜重要人質破壞帝國大計……”
呃……唐恩看著洛沙一根根豎起的指頭，怔在原地。尼瑪有這么多嗎……
“嘖嘖，唐恩，你現在是上了賊船，還自帶了把木漿，一路順流直下回不了頭啊。”洛沙拍了拍唐恩肩膀，語重心長的道。
“原來你一早就在算計我！”
“不要這么說嘛，哪次行動不是你自己主動站出來的？”
“用不著哭喪著臉。”洛沙靠近唐恩，神秘兮兮：“鑒于你的出色表現，我決定給你個獎賞。恩，待會別忘了去找下歐蒙老元帥。”
說完，擺了擺手，輕松的揚長而去。
唐恩摸了摸鼻子，心中還在考慮著自己到底與布蘭帝國結怨多深。這尼瑪跑路的時候，往哪躲呢……
“唐？”
唐恩訝然抬頭，就見喬希亞俏生生的站在面前，舉起皓玉手腕……
“呃……我欠你錢？”
“恩？”喬希亞莫名的眨了眨眼，“什么啊，不是你請我跳舞的嗎？”
唐恩僵硬的轉過頭來，看了看遠處一臉促狹的洛沙，尼瑪這就是傳說中的獎勵？
不管如何，這個時候否認的話，那就不是腦中缺根筋的問題了，而是整個腦袋都進水了……
“恩，呵呵，是啊，是我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