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牛君是冤枉的,那殺人犯很有可能就是常磊。果然,高玨判斷對了。只是常磊為什么要殺害王玉靜,江錦并不知道,看來這個答案,唯有去問常磊本人了。
高玨看著江錦,又行問道:“二禿子的案子呢他是怎么死的,還有常磊的傷,又是哪來的”
“二禿子本是通江區的一個地痞,不過為人心黑手狠,常磊打算做些副業賺錢,可自己不能出面,就找了這家伙做代言人。日潤酒店,其實就是常磊的產業,除了正常的酒店經營之外,里面還提供吸毒場所、販賣毒品,組織賣淫。死在里面的人能有多少,我也不知道。咱們局里,就有不少人收了二禿子的錢,并在酒店內嫖娼,其中職位最高的,就是刑警隊隊長廉勤……”江錦是很透了廉隊長,本來么,二禿子在稻香鎮躲的好好的,這家伙生怕被調崗,丟了隊長的職位,所以總逼他們,盡快將案子了結,而且還看不得常磊混的好。大家伙本來算是同舟共濟,可若非老廉,他有怎會有今天。所以這一上來,江錦就先把廉隊給咬出來了。其實干掉二禿子,常磊也是另有打算,并不完全是因為老廉的逼迫。怎奈算盡,終究還是百密一疏。
廉勤的名字一報出來,在場的人都傻了眼,一個個目瞪口呆,相互看著對方。
倒是王若林略一遲疑,就立刻叫道:“你說的是真的廉勤在這里面也有問題”
“是。”江錦點頭。
王若林見江錦點頭,隨即掏出手機,撥了寧小蕓的電話號碼。待到電話接通,他便說道:“是寧警官么……我是王若林……請你幫個忙,盯緊廉勤,如稍有異常,可以立刻將他逮捕……現在一兩句話解釋不清楚,等你回到局里,就全清楚了……對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盡管和姜南說,他做事穩當……”
廉勤是在稻香鎮辦案,他雖然是通江的刑警隊隊長,但現在幾乎已經被新任的副隊長姜南給架空了,姜南有王若林撐腰,基本上是根本不把正隊長放在眼里。加上鎮里這邊。還有不少公安廳下來的警察協辦,廉勤就算想做什么文章,也不容易。
江錦現在將廉勤咬出來了,對于王若林來說,這再好不過,也省的自己找地方給廉勤調崗了。直接進監獄,把位置騰出來就好。
這件事,王若林給寧小蕓打電話,沒有直接給廉勤打電話,一是給高玨面子,二來么,他相信廉勤就算有什么異動。姜南也能夠輕易擺平。
待王若林打完電話,高玨看著江錦,又道:“你接著說。”
“二禿子的案子鬧大之后,引起了多方面的關注,而且王局長也在內部排查。常磊擔心,二禿子被抓到,或許我們這邊的人受到排查,不小心漏了口風。所以才冒險,帶寧小蕓他們過去,干掉二禿子。只要當著寧警官的面,把二禿子打死,肯定就不會有人想到,這是常磊殺人滅口。后來,常磊對沒有被調去省廳的事。耿耿于懷,他不想在稻香鎮當派出所所長,便想出來這條苦肉計的法子,讓三騾子的人。故意給了他一槍。事后,三騾子就又藏到王大樹的表弟家中。最近,局里和省廳對稻香鎮排查的越來越緊,已經開始挨個村的搜捕,三騾子擔心被抓到便給常磊打電話,讓常磊趕緊想辦法,幫他逃出來。并且還說,如果被警察找到,就不要怪他不講義氣。常磊也知道,三騾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這么說話的,料想搜捕的確實很緊,估計快要藏不住了。于是,常磊就讓我給王大樹打電話,讓王大樹趁著秋收的時候,到村里進糧食,想辦法把三騾子他們兩個給接出來。”江錦也不隱瞞,當下便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高玨其實也想問問,常磊英雄救美的那件事,是不是他一手導演的。但是,如此問題,高玨哪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問。再者說,都到這個地步了,英雄救美的真相如何,那還用問么。以常磊的身手,這分明就是一個局。
“既然這些你都說了,那還有什么,就都說了吧。”高玨淡淡地說道。
死罪一條就夠,說多說少,其實就是那么回事。但是說的越多,對于他江錦來說,或許能夠保命,畢竟他江錦只是跑腿的,親手做的惡事并不多。再者說,常磊就在公安醫院里面被人監視呢,以現在常磊的傷勢,想要在兩個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江錦都不信。料想常磊接受審問的時候,該說的也都會說,自己何必妄作小人。
旋即,他就把自己認識常磊的經過,兩個當時比較不如意的警察,從此走上犯罪的歷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他們包娼庇賭,斂財通關,一點點爬到今天的位置,錢越賺越多,只是地位,提升的卻極慢。常來也算是個有報復的人,他想要當大官,不喜歡看人的臉色,所以他拼命的想辦法往上爬。
通江區的內案子,有的案子,直接能破的,他就馬上給破了,破不了的,他也馬上給破了。當然,所謂破不了的案子,被他馬上破了,其實就是冤案。本來不是張三殺的人,就是硬說是你,你不承認都不行,反正常磊有的是辦法,讓你最后認罪。他破的案子中,冤案最少占三分之一,但一直也沒有露陷,反而給他帶來神探的美名。只是這個名號,不是老百姓送的,是公安系統里面自己送的。
通江上次打黑,被干掉的,基本上都是和二禿子有過節的,把這幫人都干掉,二禿子不就是通江區實力最強的了么。
一切的一切,都在常磊的掌握之中,甚至還公安廳看中,要將他調走。可惜的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人心不足,最后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常磊表面上道貌岸然,在街坊長輩的眼里,是好警察好孩子。可又有幾人知道,他背后的惡行,簡直可以用罄竹難書四個字來形容。江錦一件件、一樁樁的予以講述出來,有些知道的清楚,有些只知道個大概,但幾乎沒有落下。
這一講,時間可就長了,交待一個多小時,還沒全說完呢。
這功夫,門外響起敲門聲,王若林喊了聲“進來”,有小警員推門進來,進行匯報,“高書記、局長,寧警官、廉隊他們回來了。”
王若林當然不能搶在高玨面前發號施令,他看向高玨,小聲說道:“高書記,您看……”
“都請過來吧。”高玨說道。
“把人犯好好看押,將寧警官和廉勤請過來。”王若林說道。
“是。”小警察答應一聲,立刻照辦。
沒一刻,房門再次敲響,這次進來的時候寧小蕓與刑警隊長廉勤。
二人進來之后,當然是要先打招呼,寧小蕓一見到高玨坐在王若林的身邊,登時就是一愣,當看到坐在鐵籠子的前面,一副頹然的江錦時,寧小姐更是一驚。和她相比,廉勤的心差點沒從嗓子眼里面蹦出來,很顯然,江錦這是被人審問呢。
“寧警官,想來這位就是廉隊長了吧。二位勞苦功高,回來的又正是時候。此刻,有點東西給二位觀看。你們過來吧。”高玨面容淡定,平和地說道。
“追捕人犯,本是我應該做的。”寧小蕓說著,朝高玨走去。
“是、是……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廉勤心慌意亂,跟著附和,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待二人來到近前,高玨打著哈哈說道:“今天晚上,真是熱鬧,一個個謎團被解開,一樁樁案子,得以真相大白。”說完,他做了一個手勢,馬上有警察,將筆錄送到高玨的面前。
高玨伸手接過,翻開了一下,選出關于廉勤的筆錄,遞了過去,“廉隊長,你瞧瞧這個。”
他說的是輕描淡寫,廉勤腦袋上的汗都冒出來的,滿是緊張地將筆錄接過,只瞧了幾眼,就差點嚇趴下。他急切地叫道:“高書記、局長,我是冤枉的,這是常磊、江錦他們誣陷我。我跟他們根本沒有關系,請相信我……”
“你是不是冤枉的,屆時自會明察,如果你是冤枉的,自然還你清白,如果這是真的,你也逃不出,法律的制裁。把他給押下去,找個房間,好好看管！”王若林厲聲說道。
“是。”話音落定,馬上有兩個警察沖了過來。
這兩個警察倒還客氣,沒有動手,只是冷冷地說道:“廉隊長,咱們走吧。”
“局長,請您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廉勤還這么喊了,王若林哪有功夫搭理他呀,抬起手來,輕輕擺了擺,兩個小警察這回不客氣了,硬是將廉勤拽走。
打發了廉勤,高玨又把剩余的所有筆錄,遞給寧小蕓。
寧小蕓在剛剛聽到廉勤大喊,是常磊、江錦誣陷他的時候,寧小蕓就已經猜出,眼下的事情,怕是要和常磊有關系。
接過筆錄,她仔細觀瞧。迎面記錄的第一樁案子,就是常磊的未婚妻王玉靜的死亡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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