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警察的問話，王雅婷絲毫沒有遲疑，直截了當地回答道：“我就是小學畢業，哪有什么心眼呀。十幾歲的時候，就在家里幫著父親干活，十六歲的時候，就離開鎮里，到外打工。當過飯店服務員，賣過衣服，賣過化妝品，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所以，對一般人的心理，我大概也清楚一點。我總想找個有錢的男人嫁了，可我的出身低，有錢有實力的男人也不會娶我。有不少男人都追求過我，不管是我當服務員的時候，還是賣衣服的時候。這些人什么心思，我都清楚，打著處對象的名義，滿口的我愛你，還不就是為了和我上床。想要睡我，沒有那么容易，把錢拿出來，所以每一次面對追求我的人，我都跟他們先提錢，管他們要錢，果然，一聽我提錢，基本上就都跑了。即便有幾個不跑的，也休想輕易得到我，我還管他們要錢，看看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要個兩三次，就都沒影了。以曹令風的身份，他說喜歡我，哼，他要能娶我才出鬼了。我還跟他說過，要是真喜歡我，就帶我去結婚登記，可他卻說，現在不行，要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這什么意思呀，不就是想玩玩我么。既然他有錢，那我就干脆從他那里要足了，大不了最后陪他睡一次好了。”
“小小年紀，你的心里怎么都是這種想法。真給我們女人丟臉！”這時，靠左側的一個警察說道。這是一個女警，聽聲音，應該不到三十歲。她的聲音很冷，而且還帶著鄙夷。
“我就是需要錢，我父親有病，現在不能干活，母親也沒有工作，弟弟還要讀書。我必須賺錢。賺好多好多的錢，給父親看病，供弟弟讀書！”王雅婷倔強地說道。跟著，她的語氣又是一變，嘆息一聲，說道：“你們當我想這樣呀，天天喝酒。一個禮拜，最少能喝吐兩三次，天天陪著那些丑男的，有的還動手動腳的。可我沒有辦法，我沒讀過什么書，想找一個賺錢多點的工作也找不到。不干這個。還能干什么？你給我指條路，給我找一個好工作，能夠賺錢治好我的父親......”
把話說到最后，她的語氣又倔強起來。
“你也知道不讀書沒有出息，那你當初，為什么不好好讀書。就小學，能找到什么工作！”女警冷冷地說道。
“我想不念么。那個時候，弟弟生病，家里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給弟弟看病。實在再沒有錢給我交上初中的學費了......”王雅婷竟然哭了。
“哼......”女警聞聽此言，只是輕哼一聲，便不再多言。
坐在中間的那名警察，看著流淚的王雅婷，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問話。他從王雅婷的眼淚中看出了真摯，他能夠理解王雅婷的心酸與無奈。也能看得出。王雅婷說的這些，十有都是真的。
可是，上面有話，這件案子，就要著落在王雅婷的身上。不管怎么樣，一定要審的明明白白。而且從上級的語氣中，也能夠聽出來。此案的嚴重性。
居中警察猶豫了一下，跟著左右掃了一眼陪審的同伴，這才沉聲說道：“王雅婷，不要再惺惺作態了。你的戲演的不錯。如果說，那這種伎倆想要蒙騙別人，或許真能過關，想要蒙我，簡直是白日做夢。”
說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王雅婷的臉上，想要看看，王雅婷的反應。
王雅婷的眸子中，仍舊淌入淚水，一臉委屈地說道：“我沒有說謊......”
“是嗎？”警察冷笑一聲，說道：“少在我面前扮可憐，像你這樣的，我見得多了。我奉勸你，最好放老實點！”
他如此說話，眼睛仍舊盯著王雅婷的表情。
王雅婷這次沒有說話，只是委屈地流淚。
“你不說是吧，那好，先前我已經說過了，在這間審訊室內，還沒有一個能夠不如實招供而出去的。我給你時間，你先考慮考慮，如果你如實招認，我會算你為投案自首，并讓你轉做證人，保證你不會受半點委屈！”警察又冷冷地說道。
“你還想問我什么，我都說。”王雅婷老實地說道。
“你先前不搭理曹令風，還把他多給你的小費，又退還給他，表現的如此清高。可是，突然之間，你的做法發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還讓他請你吃熊掌。曹令風先前可沒少給你錢，怕是不必你開口讓他請你吃熊掌，只要你張嘴，想要多少錢，他也應該會給你吧？”警察的聲音，這次變得嚴厲起來。
“直接這么張嘴要錢，顯得太俗套了，豈不是讓他覺得，我和一般的小姐沒什么區別。我要讓他迷上我，心甘情愿的給我錢，而且要給我很多錢。如果一上來就開價，他也不會太把我當回事。吃熊掌，也就是趕上了，要不然，我也會找別的理由的。其實我都想好了，等吃完熊掌之后，開口管他要五十萬，就說要做生意，不想再陪酒了，再那話激激他，怎么說我都想好了。誰知道，竟然出了這么檔子事。”王雅婷仍是流淚，聲音略帶哽咽，不過說的卻也連貫，沒有猶豫和思考的地方。也不知是事先準備好的說辭，還是發自內心。
“你說你都想好向他要錢的說辭了，你打算怎么說呀？”警察冷冷地問道。
“我是打算這么和他說，就說你不是喜歡我么，那肯定不希望我再陪別的男人喝酒吧，我打算做點生意，看看也開一個這樣的KTV，這樣的話，你以后可以常來玩，我就陪你一個人喝酒。我猜他十有會答應，如果他不答應的話，我便說，你不是真心喜歡我，以后就別在我面前說那些甜言蜜語了。”王雅婷的眼淚，漸漸止了下來。說話的聲音，顯得有點理直氣壯。
這番話說完，還真讓局中的這位警察無言以對。這確實是個釣凱子的好辦法，曹令風連熊掌都請人家吃了。花了十六萬都不眨眼，如果王雅婷屆時真的和曹令風這般說，估計曹公子還真有可能答應給錢。
可是案子就這么結了，這是明顯不行的。如此交差，還不得讓上面罵死。雖然沒有發現任何破綻，但這位仁兄見過的案犯多了，審過的犯人也多了去。即便你回答的天衣無縫。也不可能讓你這么輕易過關。當下，他給右手邊的那名男性警察使了個眼色。
右側的警察，立刻開始發問，他問的這些問題，其實和剛剛那位老兄問的差不多。又從頭到位的問了一遍，王雅婷也和剛剛一樣。如此作答。等他問完，適才說話的那名女警又開始發問，問的也是先前的那些問題。
這一招叫作疲勞戰術，只要是說謊話的，在連續被問的過程中，很容易前言不搭后語，甚至。慌亂之下，忘記先前的回答。可是，王雅婷沒有一點慌亂，你反復問，我就反復回答，回答的前后一致，滴水不漏。
等到女警問完，王雅婷答完。三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王雅婷年紀小，在這種攻勢下，是很容易露出馬腳的，可她卻沒有露出來。有此可見，撒謊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但是，案子絕不能如此罷休。右側的那名警察，將聚光燈又向王雅婷推了推。離王雅婷的臉更近了。如此強光，王雅婷更是不敢睜眼。
居中的警察，點燃了一支煙，靜靜地吸起來。另外兩名警察。則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地品茶。待那老兄一支煙吸完，便又開始向王雅婷發問。
三名警察將車轱轆般的問題，反復提問，不停地輪番轟炸。他們三個，你來我往，這個發問，另外兩個休息，反正也不記筆錄。而王雅婷就有點慘了，被聚光燈照著，頻頻回答對方三個的問題，絲毫得不到休息。
這些相同的問題，她已經不知道回答多少遍了，更加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間。只是覺得，自己疲倦的厲害，想要休息，卻又根本無法休息。
居中的警察看了一眼手表，此刻已經是后半夜兩點半鐘。他又瞧了王雅婷一眼，猛然間厲聲叫道：“王雅婷！是誰指使你陷害曹令風的？”
“沒有啊......”王雅婷嚇了一跳，一臉迷茫地答道。她現在真的有點發暈了。
在案犯發懵的時候，這一聲大喝，有七成的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可惜，這次并沒有奏效。
見王雅婷如此說話，居中警察的聲音沉了下來，說道：“你站起來。”
“是。”王雅婷乖乖地站了起來。
“站到椅子后面去。和椅子保持兩步的距離。”警察沉聲說道。
“是。”王雅婷不知對方是什么意思，但還是乖乖地照做。
她繞過椅子，在距離椅子有兩步的位置站住。然后有點好奇地問道：“我就站在這里嗎？”
“對，就這么站著，自己想一想，還有什么沒說的。或者是，剛剛做出的回答，有哪些是信口雌黃。”警察冷淡地說道。
“我沒隱瞞什么呀，剛剛說的，也都是真的......”王雅婷委屈地說道。
“我現在不用你說話，你只需要站著想，想出來之后，再和我說。”警察說完，閉上了眼睛。
“我真沒撒謊呀......”王雅婷又是無辜地說道。
可是，這一次沒有一個警察再搭理她，三個警察，誰也不吭聲。王雅婷見警察都不說話，她也沒有辦法，也不敢亂動，只能這么老老實實地站著。
她是穿著高跟鞋，就這么站著，開始倒還沒事，可時間一長，哪有受得了。只一個多小時候，腳后跟和腳掌就疼得厲害，小腿肚子都有些發酸。
這下，她似乎明白了警察的意思。這明顯是罰站，如果自己不說出這些警察想要知道的東西，那就只能繼續這么站著。
“警察同志......我......我有點站不住了......我的腳疼......能不能讓我坐一會......”王雅婷可憐巴巴地說道。
“讓你這么站著，已經算是便宜你了。反思一下，剛剛有沒有胡說八道，又有沒有遺漏的地方。如果想清楚了，告訴我們，我們就讓你坐下，如果想不出來，那就繼續慢慢的想。我可告訴你，你若是敢亂動一下，那就按意圖逃跑論處，到時候，有你好受的。”這一回，是那名女警發出了冷漠的聲音。
“我......我剛剛說的都是實話，好像也沒有什么遺漏的了，事情的經過，我也都說過了，你們剛剛也問了那么多次。你們還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就好，我知道的，都會如實回答......”王雅婷又是委屈地說道。
見她仍是這般說，女警也不再開口。只是靜靜地盯著她。
王雅婷只好繼續站著，她的四周，空空蕩蕩，連個依靠的地方都沒有，又站了能有一個小時，她是真的受不了了。腳掌的疼痛，猶如鉆心一般，而且漸漸發麻、發木，就好像這雙腳快要不是自己的一般。
“啊喲......”驀地里，王雅婷突然痛呼一聲，身子向前一傾，竟然跪到了地上。她的一雙腳，真的是撐不住了。跪下的同時，腦袋差點就磕到了前面的椅子上。
“你還敢亂動！是想逃跑，還是想襲警！”看到王雅婷跪倒在地，那女警立時大吼一聲，跳了起來，王雅婷沖去。她幾步沖到王雅婷的身邊，一把抓住王雅婷的胳膊。這女警力氣一把，攥著王雅婷的胳膊，硬是將人提了起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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