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絲破綻出現在眨眼之間，且轉瞬即逝。一般人即便能意識到，也很難立刻對此作出反應。
因為哪怕和同伴的配合再默契，兩個人的行動也不可能達到真正意義上的完全同步。
但凌默不同，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神經反應速度本身就鍛煉到了極快的程度，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他和葉戀的心神本就是一體的。
在這個破綻出現的同時，凌默就已經條件反射地做出了行動。
他猛地拔高，兩根觸手從他的精神光團中射出，同時拖住了那怪物此時略微有些不穩的那只腳。
“嘭！”
怪物應聲而倒，并且順著慣性滾出了一段距離，重重地撞在了路邊的欄桿上。
沒等它爬起來，葉戀手中的雷神立刻火光一閃。
一大團血花頓時從怪物身上噴濺了出來，一時間只聽見它凄厲的吼聲。
而這一系列仿佛一個人完成般的完美配合，直接讓木晨看傻了眼。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凌默和葉戀的動作前后銜接極為流暢，盡管過程暴力，結果血腥，但卻讓人感覺像是在看一場經過排練的表演一般。然而將自己代入進去后，木晨的腦海中卻只剩下了震驚。
不管怎么分析，計算，他都絕不可能做到凌默他們這樣。而剛才的過程中，只要他們中有一個動作稍微慢上一點點，哪怕只是零點幾秒，現在就絕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
“這TM才是談戀愛的最高境界啊……”木晨呆若木雞地念叨了一句。
怪物倒地的同時。凌默卻沒有急著沖過去，而是眼神一凝。密布在周圍的“蜘蛛網”瞬間完成了實質化。
虛空中立刻傳來了一聲悶哼，隨后一個人影就閃現在了附近。
這次沒等凌默動手，沈樂就主動消失了，下一秒就出現了那怪物身邊。
“你是怎么……”沈樂臉色難看地看著凌默，對這種情況有些難以置信似的，不過他很快就露出了一絲冷笑，“但是，我對你的能力已經很清楚了。看不見的攻擊。但是有距離和威力限制，距離越遠，能量越弱。能擋住攻擊，但估計也是有限度的……”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接著說道：“精神力。不過你的精神能量還能撐多久呢？”
“不錯嘛。”凌默夸了他一句。
沈樂本來有些得意，但凌默戲謔的眼神，卻又讓他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一股怒氣涌上心頭，他陰沉道：“你什么意思？”
“不是只有你在試探。”凌默說道，“我猜，你的這種幻影，大概只能在三十米范圍內起效吧？”
沈樂沒說話，但他瞬間黑下去的臉色。卻比什么回答都真實。
事實上，他此時腦子里就想著一個問題：這人是怎么試探出來的？！
隨后，他猛然意識到，凌默之前那看似沒什么意義，甚至在他看來完全就是浪費時間的弱智攻擊。其實就是一種試探手段……
他不斷地變化出現的位置，在這個過程中。他發現了凌默的精神攻擊有距離的強弱，而凌默何嘗不是因為這樣發現了他的最大弱點呢？
原本他可以靠怪物來安全試探凌默的，卻因為凌默那連續不斷令人討厭的攻擊，輕易地被激怒了。
現在看來，他當時覺得凌默簡直是個無聊的弱渣，凌默的心里卻多半在得意地想著，這個輕易上當的傻逼……
“所以說，你的確是個蠢貨。”凌默搖了搖頭，說道。
靠！沈樂臉色鐵青地捏緊了拳頭。
“不過我本來以為你的幻影不具備攻擊能力的，沒想到你按捺不住動手了。”凌默接著說道。
“那又怎么樣？”明知凌默是在用這些廢話進一步試探，但沈樂卻還是忍不住接著問道。
凌默的臉上還是帶著笑意：“你其實是精神系異能者。”
“什么？！”
這次叫出聲的，卻是還靠在墻上的木晨。
從沈樂展現出他的異能開始，他就已經認定這個少年是個強化系異能者了。
那速度，那神出鬼沒的樣子……這怎么可能是精神系的？
而且要是精神系的，凌默應該第一眼就看出來了。既然之前沒看出來，怎么現在又突然認為他是精神系的了？
沈樂自己也明顯被震驚了，一秒后，他問道：“你怎么知道？”
“草啊，還真是！”木晨伸手一拍額頭，驚道。
“你身手太差了。”凌默給出的答案，卻差點沒讓木晨噴出來。
他此時倒有些同情沈樂了，看著那紅發少年捏緊著拳頭一副咬牙切齒，卻偏偏又反駁不能的樣子，他都替沈樂覺得憋屈。
和凌默互相套話，結果他明顯完敗啊！
不僅如此，還被凌默連續嘲諷，現在估計已經氣得快失去理智了。
一個精神系異能者不能保持鎮定，那可是找死啊……
木晨有些忌憚地看了凌默一眼，他現在對這個年輕人是既佩服，又隱含了一絲恐懼。
比起明顯陷入了某種偏執狀態的沈樂，凌默顯然要理智太多了。
剛看到沈樂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兩人有些相似呢。
都喜歡笑，看起來都很輕松……這種人的心態都是相當不錯的。
但現在看來，沈樂和凌默相比，還是差遠了。他的“輕松”完全建立在實力上，而凌默哪怕在困境中，也能依舊保持著這份心態。
現在兩人剛一交鋒，差距就出現了。
“既然是精神系，那就好說了……”凌默的語氣顯得很有把握。
“好……好，”沈樂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瘋狂的笑容，語氣也變得有些狂熱，“看出來也沒什么，我一樣能打得你跪地求饒。你知道我會對你做什么嗎？我會讓你看著你的漂亮女朋友被殺死，然后被一號吃掉！哈哈哈……不不不，還是讓她來吧。”
沈樂的眼神飄向了許舒涵：“讓你那位女朋友，吃掉其他的，怎么樣？哈哈哈……”
“她不是我女朋友。”凌默很冷靜地答道。
“……”沈樂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后他抓狂了，這種“自己很賣力，但對方卻完全不在狀態中”的感覺，就跟對著棉花一頓猛擊，然后眼看著那團東西慢慢還原一樣。
無力！并且憤怒！
“你關注的重點全都錯了！”
然而沈樂話音未落，肩頭就已經出現了一個血洞。
沈樂在驚駭的表情中瞬間消失，躲過了緊跟著的抬槍的葉戀。
“嘖，沒打中頭。”凌默可惜地說道。
“明明占盡上風居然還偷襲……”木晨也是目瞪口呆，他這會兒都已經分不清凌默是真這么欠扁，還是有意分散對方注意力了。
要是前者，那這人就實在太可怕了。這簡直是把無恥和陰險刻入了本能啊！
眨眼間沈樂又出現在了那怪物后面，他伸手一拍它，一手則捂著自己的肩膀，憤怒地又吹了聲口哨：“咻！”
“一號，上！”
隨著沈樂的喊聲，看上去似乎已經進入瀕死狀態的一號，居然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而且剛一直起身體，它就猛地沖了過來。
前沖過程中，它迅速地晃了兩下，躲過了葉戀的槍口，直取凌默。
而看著它高速接近，凌默心中的那種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它不是喪尸！”
凌默的腦海中，再次冒出了這個念頭，而這一次，他已經接近于肯定了。
與此同時沈樂也一晃消失，隨后緊跟著出現在了怪物的側面，借此來掩護自己：“三十米又怎么樣？你能拉得開距離再說！”
說完之后，他又像是泡影一樣不見了。
“放棄偷襲，決定同時行動了？”凌默冷笑道，“還不如老實當你的飼養員！”
幾十根早已準備好的觸手，同時射向了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