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村田二百五十五章 李嬤嬤回來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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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五章 李嬤嬤回來了


更新時間:2015年05月31日  作者:夢楓薇  分類: 古代言情 | 種田經商 | 夢楓薇 | 花漫村田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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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家中有人一般都沒有關大門的習慣,濱濱一出來,對門的人即出聲道:“濱濱,你怎么一個人出來了?”

濱濱抬眼望去,這不是張大夫?

濱濱奇怪地一臉疑惑地望向張大夫,奇怪歸奇怪,她還是甜甜的叫了張大夫,她還是記得自家娘在生產時,多得這位大夫在旁邊的。

張大夫聽聞過濱濱的聰敏,看到濱濱一臉疑惑的樣子,沒有因著濱濱年紀小而不對濱濱解釋,他笑著道:“我本來的房子是租的,看你們這邊住得歡樂,也在這邊買了地蓋房子,錢是緊夠的,請了人,瞧,三四個月就成了。下個月我家新房入伙,濱濱也過來,熱鬧熱鬧。”

入伙是要選好日子的,不是隨隨便便的事。如果月份不好,沒有好日子,只得推遲,真是急也急不來的事。

濱濱笑著點了點頭。

張大夫緊張地道:“濱濱,你一個出來?”

濱濱看見熟人,知道自己一人逛的愿望是要廢了,心里嘆了口氣,但仍點點頭。濱濱以成功的商人為目標,商人最重信,這個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而且對關心自個兒的人,她是不忍說謊的,就算明知道對方會破壞自己的計劃,濱濱仍如實說了她想出去挖蘆薈。

張大夫聽到濱濱要挖蘆薈,笑著道:“我剛好知道有個地方有這些東西,反正我下個月才入伙,不急著整屋里的東西,我帶你去。”

濱濱聽后高興地直點頭。猴子看著濱濱的樣子,高興地拍著手蹦蹦跳跳的。

張大夫將門鎖好,拉著濱濱向他另一座山行去。一邊走一邊道:“我以前上山采藥時看到的,試著擦一些在被草割傷的地方,傷口愈合得不錯,我就記下了位置。這些是有用的東西,濱濱可不能拿來隨便玩兒。”

濱濱一邊點頭,一邊小跑的跟著張大夫。

張大夫沒有帶過小孩子,都是按著自己平時的腳程走路的,濱濱小跑才跟得上。

不一會兒,濱濱累得蹲下,不能走了。張大夫查看了濱濱的腳,看到有小的水泡,心下內疚,道:“等會看到蘆薈,我幫你挑破然后用蘆薈擦擦。來,我背你過去。”一邊說,張大夫一邊蹲下身子,向后伸手。

濱濱向張大夫后背爬,她才不會矯情什么的。小猴子趁機趴在濱濱的背上,真是只機靈猴。小狗只得一路隨跑,它可沒有猴子的待遇。

翻過一座山,眼前出現了十多株的蘆薈,張大夫笑著小心地將濱濱放在草上,道:“就是這里,長得不錯。我上次摘過一次,現在又長出來了。”

濱濱看了看,笑著抿著嘴。十多株雖然少,但是了勝于無。

張大夫讓濱濱坐在草地上,找了些干草,用隨身帶的火石點燃,將腰間的一把刀取出,烤了會兒,脫下濱濱的鞋子,用刀小心地將濱濱腳上的泡一一挑破。然后割下蘆薈,將其直接放在濱濱的腳上。

張大夫笑了笑,道:“好了。我看你背著小背蔞,你是想挖這些回家吧?”

濱濱聽后直點頭。

張大夫笑著道:“我幫你挖吧,種在你們家,我要用時也方便。”

張大夫說完,四處尋起挖蘆薈的工具。他找了塊扁平的,一頭略帶尖的石頭,小心的挖起來。

十多株,張大夫一會兒即挖好了,濱濱的小蔞子小,肯定裝不下的,張大夫找來根稻草將蘆薈捆起來,背著濱濱,提著蘆薈往回走。猴子一樣是趴濱濱后背,小狗邁開小腳跟著跑。

張大夫背著濱濱回家時,李諸剛好從田里回來。

張大夫在李諸家門口,將濱濱交到李諸手上,道:“孩子想挖蘆薈,我給挖了些。孩子的腳起了泡,我挑破上了藥,也不用來我處拿藥,你就將蘆薈撕開敷上即可。”

張大夫交待完,拿了一株蘆薈則離開了,其余的蘆薈放在李諸面前的地下。

李諸謝過張大夫后,轉身皺著眉頭看向濱濱,往日溫和的臉難得有點冷,對濱濱道:“你怎么一個人與張大夫出去了?”

李諸一向寵濱濱,以前避戰時堅持讓濱濱練字李諸也是溫和的,濱濱第一次看自家爹如此嚴肅,使濱濱也緊張幾分。

濱濱低下頭,道:“我想摘蘆薈。”

李諸抱著濱濱,拍拍其屁股,道:“我知道你想摘蘆薈,但是不能自己出來,你聰明,但是你仍然小,萬一遇著壞人抱走你,可怎么好?”

濱濱低下頭,什么也沒有說,她也知道自己這次做得不對。

李諸拍了拍濱濱,抱著她進屋,道:“明天開始,我讓你母親天天給你講講女子要注意的事。”

濱濱低著頭,沒有出聲,很明顯,在家里,做錯事,沒有辯駁的權利。

李諸將濱濱抱回家里,將蘆薈交給駱安及駱全打理,然后巡了一周,家里盡然沒有人發現濱濱不見了,李諸皺了皺眉。

晚上,李諸提出要給濱濱買個婆子,一來可以教濱濱禮法,二來可以幫著看護濱濱。鄧氏對此十分贊成,她聽了李諸講濱濱今個一人外出,嚇得出了身冷汗。她不求濱濱禮法學得多好,但求孩子有人看護著,平安的成長。

榮師傅一生練武,對這些不清楚,沒發表什么看法。

梅堇是大家出來的人,家里的人都是出生即配有專門的婆子的,對此覺得理應如此,沒有說什么。

秦俏俏聽了李諸要買婆子照看濱濱,眼珠轉了轉,道:“諸,我是濱濱的師娘,在濱濱的教禮婆子上,我想我還是有資格說一說的。”

李諸夫婦聽到秦俏俏有說法,都正襟而坐。

秦俏俏抱了抱梅軍,不贊同地道:“女孩子成大后,需要注意的東西多,現在小,讓濱濱玩會兒。以后沒有這樣的自由了。”

李諸搖了搖頭,道:“師娘,我也是疼閨女的。你看,濱濱就不是個安份在家里的。她現在雖然年紀小,但是她讀的書多,記性好。該她懂的東西,她都懂,甚至懂得比咱們還多。她今天知道自個兒去摘蘆薈,明兒她就會自個兒上街買東西,我不拘著她**喜歡的東西,只是讓她懂得什么是可行什么是不可行,什么又是女子需要避忌。咱們這里不是女子為天的地方,該避的還是要避一二的,知道了避忌,也是為了她以后行事更便處不是?”

秦俏俏點點頭,道:“這我知道,那婆子你打算怎么找?在上京,以老梅的面子,給濱濱找宮里外放的婆子不是難事,但是在這里,上不了臺面的,找來學與不學意義不大。不如讓濱濱在我這里,跟我學一些也就是了。”

李諸搖了搖頭,道:“這個婆子教濱濱是一方面,她還要幫著看護濱濱的,師娘現在要帶梅軍,還要教學,又怎會有空?我上鎮上與爹說說,讓爹幫著拿拿主意?”

鄧氏聽后點頭道:“這樣好。我與你一起去。要不,咱們向吳白駒說一說,訂一個,貴點也是應當的。”

李諸聽后點點頭。

給濱濱請教習婆子的事就這么定了下來。

濱濱被噎了會兒,心情不大好,知道自己要被管制了,偏偏還是以為自己好,不可以抵抗,心情好才是怪事了。

第二日,李諸及鄧氏打理了手頭的事務,即帶著濱濱上鎮上找鄧舉人,想著以鄧舉人的人脈可以推薦一二個有禮的婆子。

鄧舉人看到自家閨女夫妻,向其身后張望了會兒,失望地道:“李海呢?”

鄧氏笑著道:“爹,海兒他們還要學習,這次來是為了濱濱的事,遂沒帶他們來。”

鄧氏向鄧舉人說了給濱濱買教習婆子的事。

鄧舉人聽后點點頭,皺眉道:“好的教習婆子不便宜,你們家雖然現在小有財,但是處處使錢,李海哥仨的琴都未買齊,濱濱現在年歲小,這教習婆子還是擱置一二較為妥當。”

李諸夫婦聽后愣了會兒,李諸皺了皺眉,沒有說什么。鄧氏嘆了口氣,與自家爹東拉西扯了會兒,一家三口離開鄧舉人處,直奔吳白駒處。

李諸夫婦又豈會不知銀錢的問題,但是事有輕重緩急,李海哥仨現暫借梅學士的練習或使用給濱濱買的琴練習,看著對他們有所虧欠,而他們主要學習的方向不在這里,他們是搭著學琴的,借琴學是好事,不學也沒有什么。畢竟應試可沒有琴這項。

但濱濱的看護婆子是不能緩的,濱濱學四天有兩天的玩時間,難道天天拘著孩子在房里,不讓其出門,以李諸及鄧氏疼濱濱程度,又怎會舍得。

李諸向吳白駒詳細說了對婆子的要求,懂禮、識字,最好還要懂一些治小兒病痛帶過孩子的,末了交待道:“吳大哥,這教習婆子咱們家就指望你了。錢的事咱們日后商量。”

吳白駒聽了李諸對教習婆子的要求,道:“你說要懂禮,帶會孩子的,這樣的婆子不難找,但識字,這樣的婆子就不好找了。”

李諸堅定地道:“我想讓她教教濱濱《女戒》、《女訓》的,不識字,又怎能正確理解書中的內容,別人家的教習婆子是人說亦云,口口相傳,我們家的孩子不能這樣,我們家與別人家不同,別人家是大院人家請教習婆子,咱們家是小戶人家,家里的情況不同,遇著的事肯定是不同的。比如大戶人家對家里人的一套,在咱們家肯定是行不通的。咱們家請的教習婆子是要正經教濱濱書里的內容的,并且幫著看護濱濱的,即帶小孩子,會治些小毛病,這個是再好不過了。”

吳白駒聽后在心里翻了兩翻白眼,人家大戶人家只要求懂禮,這位不止要懂禮會識字,還要求是女大夫,這叫沒要求。

好吧,就當李諸的要求少。問題是,滿足這樣要求的婆子,有人會賣?這樣的人不是跟在大家奶奶身邊享福的?

吳白駒看了看李諸一家子,轉身對鄧氏道:“李夫人,你是咱們鎮上的人看著大的,你看李秀才這樣的要求,我這里找起來有些困難。”

鄧氏聽后立即笑著道:“吳大哥,咱們家不急一時,可以寬幾天的。”

生生將吳白駒嘴邊的推遲堵住了。

李諸點點頭,應道:“對,咱們不急這些日子。”

吳白駒聽后嘆了口氣,知道沒有轉寰的余地,只得道:“李秀才,這樣的婆子不好找,找到了價錢肯定不便宜,我這是給你打個底。”

李諸夫婦倆聽得吳白駒接了下來都很高興。略知吳白駒的人都知道,他是一諾千金的人,不然吳白駒的生意也不會如此好了。

未選到婆子,家里的事均已安排,不急著回家,李諸提出要逛逛鎮上,鄧氏想著李諸的習慣,心里嘆了口氣,帶著興高采烈的濱濱,一家三口在鎮上逛了起來。

李家村附近這個大鎮,東臨海,為京上南上北下的必經之路,西有內陸湖,東臨大海,往來交通較為之繁華。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里人的地位普遍不高。商人從利,有湖有海即有漁產,在生存仍是大問題的這里,為利為吃而從商、下海為漁民的人比較多,故秀才、舉人,這里的身份地位也是比其他地方更矜貴。

濱濱特別喜歡這個鎮,原諒她現在還不知道鎮名。由于往來人多,“天天吃”生意一直很不錯。由于漁民只多不少,在鯫夫之道上的鋪子生意也是不錯的。且,有人就有商機。所以每次要逛街,濱濱都十二萬分的高興。

李諸抱著濱濱專門看沒有人的地方,李諸是怕人多擠著自家閨女,濱濱是存了撿漏的心理。

說起撿漏,源頭在李諸處,李諸買的幾次東西,說白了都是撿漏,用現代的時髦詞就是淘寶,這也造成了李海哥仨及濱濱上街都四處看看,就想撿漏,然后無聲無息賺一筆。

鄧氏欲買布給繡花,三人向布鋪行去。

布鋪內多為小娘子,一股子的脂粉味,李諸抱著濱濱在鋪外等鄧氏,鄧氏獨自一人入內。

布鋪這邊李諸及濱濱來過幾次了,倆父女對這邊的其他店鋪都無甚興趣,李諸抱著濱濱立在布鋪外。男子俊俏,立身似玉,女娃娃晶膚瑩玉,倆人引了不少女子駐足圍觀。這使得李諸倆父女臉都黑似墨了。

半柱香的功夫,鄧氏即帶著一匹布及一個包裹出來,看到倆父女的黑臉,一股驕傲化為一個甜笑,對李諸道:“等急了吧?好了,咱們去別處逛逛。”

李諸忙提步離開。

還走兩步,鄧氏大哥鄧材軒一臉汗水地出現在李諸面前,對李諸道:“我剛剛聽女子說布鋪前面有位美男,想著估摸是你,故過來看看。跟我來,前面有個賣小奶牛的,一次買完一頭小奶牛才五十兩銀子。快跟我過來。”

在種田為主的這里,牛是極為金貴的,奶牛更是金貴。一頭普通的奶牛要上百兩甚至更多的銀子,現在鄧材軒說只五十兩銀子即得一頭小奶牛,這是極便宜的價錢了。難怪不關心養牲畜的鄧材軒都是一臉急切。

鄧氏對一臉汗水的自家大哥有點新奇,對先與李諸打招呼的大哥更是驚奇。

李諸抱著濱濱,叫上鄧氏,跟在鄧材軒的身后向鄧材軒說的地方小跑過去。

得益于李諸敏日堅持晨跑,抱著濱濱連著跑了三條街,李諸也不見氣喘的。

到了鄧材軒說的地,李諸三人都知道為什么鄧材軒緊張叫李諸過來的原因了。

在東道市場門外,放眼都是小牛,估計沒個三十也差不離。

鄧氏看著眼前的場景,驚訝得嘴都略有張大。不同于鄧氏的正常人反應,李諸及濱濱倆人的眼中只有……熱切,對熱切!

李諸是想著家里一頭奶牛不夠家里的人分喝牛奶,買多幾頭回家,問題即解決了。

濱濱想的是家里只有一頭奶牛,自家喝都不夠,又怎夠做吃食、美容。現在有那么從奶牛,買多幾頭回家就是了。

鄧材軒看著李諸的樣子,知道其肯定是要買的,道:“我剛剛問了賣牛的,他要一母牛一公牛一小牛搭著賣,小牛不一定是母的,這兩大牛一小牛一共是二百兩銀子。”

鄧氏聽后奇怪地問:“剛剛哥哥說的五十兩小奶牛又是怎么回事?”

鄧材軒看了看四處,指著一處人多的,道:“平日一頭產奶的牛價錢是一百五十兩左右,現在搭了頭公牛及一頭小牛才二百兩,這是極實惠的價錢了。但是你想,不是人人家里都是有那么多圈,可以同時養三頭牛的,那邊的人商量著五十兩將小牛賣出去。這樣兩頭才一百五十兩。他們這個價錢算得不可謂不實惠了的。”

李諸聽后笑著道:“大哥,咱們就買這小牛。”

鄧材軒點頭道:“是極,這個也就你們家有這個福氣。”

鄧氏奇怪地看向鄧材軒,鄧材軒解釋道:“你收了一戶人家的小牛,肯定要將其他人的都收了,不然鬧將起來,兩邊都不得好。這也是那十多人還未決定的原因。那個買牛的,要求買小牛的人蒙眼自個兒入圈牽一頭小牛出來,這樣小牛就不知道是能產奶的還是不能產奶的。也就是說,小牛是母的、公的全憑運氣。可,公的小牛與能產奶的小牛,都是一樣的價錢。買小牛的人又怎會愿意?不都想買小奶牛。而賣小牛的又不能保證自個兒牽出來的一定是奶牛。這里說不和。且按這樣賣了小牛的價錢計,兩頭牛才一百五十兩,一頭還是可以產奶的牛,袋子里有錢的人都想買大牛,小牛自然就更沒有人愿意要了。且先不說小牛買回家還要養,等其能產奶又是一年左右的時間,還不能讓其勞累了。不想要小牛的人,就更多了。”

李諸及濱濱聽后眼睛都亮了起來,倆父女同時道:“我們家就收這小牛。”

鄧材軒笑著點點頭,然后不好意思地道:“我也是想這小牛就你們家收合適。你們家地大,養多少頭都不計較。諸,你們家收了小牛,我可不可以五十兩與你家買一頭小奶牛?我聽人說,喝這個不錯。”

李諸點頭道:“好,這個當然可以。”

鄧氏想了想道:“諸,一百五十兩,兩頭大牛,要不咱們家也買這個?”

李諸忙搖了搖頭,道:“咱們家耕地有牛,還有頭奶牛,又有地方養,買小牛沒啥事。大牛多人買,肯定會貴,咱們就不參合了。”

鄧氏看自家大哥也是贊成買小牛的,只能點了點頭應下了。鄧氏的作派雖與常人無異,但其以前是鎮上是數一不二的才女,不止有見識更是有股新奇的闖勁。她與李諸倆人不能說是夫唱婦隨,更應該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濱濱直點頭,自家爹現在是越來越通透了,供不應求,必引發物價上漲,這是一個定律,自家還是買小牛舒心。

濱濱轉了轉眼珠子,在人群里尋賣牛的人。看來這賣牛的人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眾人聽到有人愿意五十兩買下小牛,不論公母,都爭先恐后買牛,至第五個買牛的人,牛價即上漲了二十兩,眾人停了半柱香的時間,又開始不分先后的付錢買牛。等牽到李諸處是第八頭小牛時,一公一母一小牛的牛價又加了二十兩銀子,但這會兒人們仍在嚷嚷著要買牛。

賣牛的共有二十頭公牛二十頭母牛十八頭小牛,最后一頭公牛一頭奶牛一小牛的價錢是三百五十元,比平常的牛價高出許多。最后兩頭公牛及兩頭奶牛,賣了兩百三十兩,竟比最初的三頭牛兩百兩銀子還貴三十兩。

除了賣牛的賺了錢,李諸其實也是賺的,李諸買了十八頭小牛,其中十頭是小奶牛,再過幾個月就可以產奶了,這又怎不令李諸高興。

鄧材軒也高興,小牛中奶牛多,他從中買一頭心里不會內疚,如少了,他也不好意思牽不是?

鄧材軒交銀子交了李諸,遂牽了頭小牛離開,隨便到李諸家的鋪子叫人過來幫著趕牛。李諸在旁邊的面條鋪借了張長條凳,讓鄧氏及濱濱坐著,然后買了兩大碗面條,與鄧氏邊吃面邊守著小牛。倆人輪著喂濱濱,一家三口好不溫馨。

一碗面的時間,鋪子里來了兩位,李諸與其七手八腳的一起將小牛趕到李慕鋪前。

李慕及李權看到李諸這陣仗,均同時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陽穴。李權扶了扶額,摸了摸青筋突起的脖子,對李諸道:“你這又是鬧哪樣?”

李諸笑著道:“前頭五十兩一頭小牛,不分奶牛還是普通小牛,我買了十七頭……”

“呀。”一聽這話,李權及李慕都同時叫了起來,李慕道:“往日的不該買的東西你買得多,這會兒該買的,你怎就不多買點。”

李權點頭道:“你是不是沒帶夠錢?哥借你,快去都買回來了。尤其是奶牛,都要了。”

李氏是急性子,在旁邊聽了這話,一邊入內拿錢,一邊道:“我看海兒幾兄弟喝羊奶、牛奶的,羊奶咱們孩子喝不下,牛奶還是可以的。這東西金貴,五十兩一頭,咱們也買頭回來,咱們也不用眼饞別人了。”

李諸笑著道:“我將小牛都買了,共十七頭,九頭是小奶牛。我放了頭在‘天天吃’鋪子里,那里的雅間,有人點過這個,送頭去鋪子里,省得在村上帶過來。”

李權及李慕聽后都直點頭。

鄧氏對李氏道:“嫂子,你家要奶牛,牽一頭去吧,咱們家現在這個多了去的。”

李氏拿了五十兩銀子,出來道:“行,我也不與你們家客氣,你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買牛的本錢你們拿好,我牽一頭入屋去。”

鄧氏邊笑著收下李氏的錢,邊道:“小奶牛你自己牽,我進去討杯水喝。”

李氏笑著擺擺手,鄧氏自行入內喝水。鄧氏在李權及李慕處住過一段日子,一些東西的擺放還是清楚的。李氏性子像大伯李洪深,細枝末節不計較,想著鄧氏不是外人,沒有拿出招呼客人的那套,她認為,自己人就應該自個兒動手,回自己家里,何需勞他人之手。

不一會兒當鄧氏拿著李諸及濱濱的水出來的時候,李慕已不在鋪子了。李諸道:“慕哥幫咱們請人運牛回村了。”

李諸一家三口來找李權及李慕,就是想托其找人協助運牛回村的。鄧氏聽后點點頭。

李權看了看牽著牛入內的李氏,搖了搖頭,道:“這牛買了也怕要廢,廢這老錢當啥子事?”

李諸一家三口都奇怪地向李權望過去。

李權不自在地,又有些苦澀地道:“家里的孩子不笨,對來錢的事物學得那就一個快。珠子撥了三天就都學得七七八八的。但是一看書,半柱香即可以睡著。現在那幾個混小子在床邊放了本書,起初我們還擔心他們用功過度傷著身子,后來知道了他們是怕自個兒晚上睡不著,放在床頭以便安睡的,氣得我抽了他們一身子。”

李諸聽后笑著道:“孩子小,玩性大,無礙的。”

李權搖了搖頭,即驕傲又可惜地道:“我看這小子不是讀書的,已經在教他們鋪子里的東西。可能咱們家的人真就是個從商的,你之前教咱們的術法,他們一個月就學會了,一些東西一點即通。我就是納悶,孩子們不笨,怎么就不是個讀書的。”

李諸及鄧氏聽這話,都笑了起來。

李諸道:“每個人的喜好不同,術業有專攻,能在從商這路子上走出個模樣來,也是個好的。”

李權聽后點點頭,笑著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以前都抱著一家人九代從商的想法,自你與海兒中了秀才后,冒出了些想法,這會兒也被孩子嗟磨沒了。我就是一心教導他們生意經,也好過他們拿本書即睡惹人嫌。”

鄧氏笑著道:“權哥,你記得以前被大伯追得跑幾條街不?我記得你與慕哥也是不愛看書的。”

李權聽到這臉略紅了紅,沒有再說孩子們不認真看書的事了。他差點忘記了鄧舉人將鄧氏配給李諸,以鄧舉人的能力,又怎會不打聽清楚家里的人是什么秉性才讓鄧氏下嫁的?

李諸聽后嚴肅地對李權道:“權哥,咱們不可以將自己沒有做到的事要求在孩子們的身上,自己都做不到,孩子們做到了是其本事,做不到是咱們沒有那個福氣,不能逼迫孩子的。”

李權笑著頭道:“這我自是醒得的。我今兒與你說這事,是說以后你照看著咱們點。”

李諸笑罵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家不用努力,就只打秋風。”

李權聽到這話,憋著臉通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是……”

李諸笑著點點頭,道:“權哥,咱們一世人倆兄弟,不說這些個。我聽別人說喝牛奶是好事,聽說這個在京上是金貴物事,你們往日都勤些喝才是。”

聰明人說話一點即透。李權紅了紅眼圈,笑著點點頭,與李諸扯起了這幾天的見聞。

說了會兒話,李權道:“你姐夫家的兄弟,那個張什么的,最近經常請鎮上的秀才吃飯。是個蠢的,近旁的不上趕的巴結,去上趕的被人糟賤。”

李諸奇怪地道:“他請秀才吃飯,這是什么回事?”

李權撇了撇嘴,道:“傲初國的人在咱們對街開了間鋪子,秀才在那里買東西只要八折。東西不多,但勝在新奇。”李權說到這忙住了嘴。

李諸及濱濱倆人的眼睛宛若星星般,閃亮閃亮。

鄧氏看著李權,心里嘆了口氣,看著倆父女,對李權道:“權哥,你說一說那間鋪子的事吧。諸與濱濱等會肯定要過去。你說說,比等會睜眼瞎強。”

李權自拍了嘴角一下,搖了搖頭,道:“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什,但是咱們這里沒有,買的人就多了,價錢天天漲。那個張什么,想與那家聯上關系,大批量的入貨,轉手賺個差價。所以才想找個秀才幫著疏通,他這個想法是好的。但是求人求錯了而已。”

濱濱聽自家權伯在那東扯西扯的,催促道:“權伯,咱們不管那家人的生意,那間鋪子怎么樣?有什么?”

李諸聽著點點頭,看向李權。

李權吞了口口水,道:“那家賣的是白瓷。雪白的瓷器。小到杯子,大到與人同高的樽。他們那里一片雪白,白晃晃的直亮人眼。有些是有畫的,雖然畫不怎么樣,但那白瓷瓶白得直逼人眼。”

李諸及濱濱聽后興趣就缺了一半,鄧氏反被勾起看的心思。不論有無興趣,李諸及濱濱都是持著新鮮的心理,一家三口趁著李慕未歸,向那白瓷店行去。

白瓷店,開在李權家的下一條街,即與濱濱家“天天吃”小吃鋪子同條街。

李諸一家三口計劃先至自家小吃店,然后才去看白瓷。

“天天吃”小吃鋪子,不只名菜,還有其他地方沒有的溫泉火鍋,還有只有“天天吃”才有小吃點心等,想生意不好都難。

翡藍看到李諸一家三人來了,只點點頭,又轉頭收飯錢。“天天吃”鋪子里的人,從廚房到掌柜,人人都忙得恨不得多幾只手。

翡藍收了飯錢才得空向李諸匯報這幾天的賬。

翡藍詳細地說了這幾天主要的出入賬,最后道:“新開了間賣白瓷的,主家的人知道咱們間店是秀才開的,打了個折扣。我看價錢還行,買了幾個擺放在雅間里。”

李諸聽后點點頭,抱著濱濱到雅間看白瓷。

翡藍帶著李諸三人至無人的雅間,掀簾而入,窗臺邊擺放了一盆正盛開的蝴蝶蘭,在入房的正對角,擺放著一個薄如蟬翼、如玉、通透的白釉剔花梅瓶,插了枝梅在內,顯內別致而雅臻。

在飯桌上放了一個由七匹雪白的馬一只只向上奔騰的白馬瓷,七馬四蹄翻騰,長鬃飛揚,壯美的姿勢宛若仰天長嘯,隱約可以聽到那動人肺腑的馬嘶響徹夜空。

李諸看后點點頭,濱濱看著白瓷馬兩眼,打了個哈欠,在李諸的懷里睡了起來。

濱濱前世什么奇珍未看過,更何況這看起來略有粗糙的白瓷?濱濱可不認為這可以賺大錢。第一,這瓷看起來只有有錢的有人才會用,普通人應該不會用上這個的。第二,這是鄰國的東西,貨源不太遠也不太近,真正有錢的,會自己去鄰國買,介于沒什么錢又想顯擺的,才會在這里買這樣的瓷皿。而這樣賺的錢就少了。

李諸看了看萬馬瓷,點點頭,對悲藍道:“咱們在雅間放置幾個就好了,不需要再買了。不需要再買這個了。”

翡藍點頭記下了。

李諸及鄧氏轉了圈,倆人遂回李權處,等李慕雇的人一到,三人則直接回村。

家里事務多,倆人都不愿意在此久待,而且十多頭小牛,安置是需費一些力的,更何況濱濱很顯然累了。

濱濱今天下午睡了覺,晚上精神好,難以入睡。她在床上滾了會兒,發現仍無法入睡,只得爬起來,將自己珍藏的珍珠拿出來,一粒一粒數,然后將不太好的珍珠與好的珍珠分開,以便遲些時候將其磨粉。

月上枝頭,數到第五十粒時,濱濱終于有倦意,仰倒即睡。

第二日,李諸與戚九開始搭一個大牛棚,以便安置小牛們。秦俏俏抱著孩子在小牛中轉了一圈,笑著對梅堇道:“來了濱濱這,牛奶從未斷過,咱們連奶娘都省了。”

梅堇笑著點頭道:“濱濱家是好的,他們的孩子喝羊奶,牛奶都進軍兒的肚子里了。現在李諸買多幾頭,這就是不錯。”

秦俏俏笑著直點頭。

吃午飯時,濱濱特意跑到李海、李濤及李波中間,對李海道:“海哥,爹買了幾頭小奶牛。”

李波在旁邊高興地道:“太好了,咱們以后都不用喝羊奶了。”

濱濱對李波道:“小哥,咱們還是喝羊奶。”

李海奇怪地看著濱濱,雖然這些年喝羊奶,對那腥味不太排斥了,但是,有更好的誰想自個兒委屈自個兒?

濱濱道:“牛奶咱們以后要做糕點的,而且羊奶比牛奶好。”

李波聽后撇撇嘴,道:“為什么羊奶比牛奶好?一股子味。你說羊奶好,為什么其他人不喝?”

濱濱道:“小哥,其他人是喝不下,咱們喝得下就要繼續喝,難道你還想浪費不成。牛奶其他人喝得下,就應該給其他人喝。”

李海及李濤聽到這話,都覺得有理,點了點頭。李波看倆位哥哥點頭,沒再說什么,其實他也是知道,自家妹妹發話了,其實也就定下來。自己家里,濱濱的話是最大的。

濱濱看哥哥們都同意,高興地喝多了倆口湯。

日子在平順中劃過。濱濱看著小奶牛,想著甜甜的蛋糕、奶酪,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平和的日子是用來打破的,這日,李稻帶著李嬤嬤回來了。

李老爺子看著李稻,有些不忍地看了看旁邊枯老了幾十歲的李嬤嬤。

李嬤嬤與離家時相比,臉上的皺紋深了,人不止瘦且黑,如不是可以說話,就像是一個干尸。衣服臟污,且寬大,一看就不合身,穿在李嬤嬤的身上,就似一根架著衣服的衣架子。眼睛凹陷,鼓起來,已沒有了以前的凌人,只剩下死魚眼。

李老爺子對李稻道:“你是如何伺候你母親的?”

李稻憋著張臉,不是羞,是氣怒沖心,大聲地道:“我怎么伺候我娘?我將我的身家都給了我娘了。她還想刮我的血。爹,娘干了什么你自己問她,我是伺候不了。我沒那個本事伺候她。我愿意頂著個大不孝的名義,以后都不考舉人了,也要將娘送回來。我不能再伺候她了。”

李稻說完這話,一耍袖子,扔下一個臟舊的包袱,拉著馬車,憤憤然地離開了。

李老爺子聽了李稻的話,悚然一驚,還未來得及細問,李稻已離開了。

李老爺子看著火燒火燎離開的李稻,再看眼不似人樣的李嬤嬤,眼圈略有些紅,擦了擦眼,對李嬤嬤道:“你這是做了什么?讓孩子如此厭棄了你?”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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