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6.太虛觀的失落
太一道尊手中一道道法訣不停變化，可是卻散亂而不成章法。
如果讓整個天元大世界任何一個人看見這一幕，都會大吃一驚，言出法隨，念隨意動的太一道尊，此刻就仿佛一個練氣期修士初學道法神通一樣，顯得青澀，稚嫩，甚至有些笨拙。
沒錯，如果一定要找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太一道尊此時的模樣，那就是笨拙。
但太一道尊面前的正一道尊卻沒有絲毫要笑話自家師兄的意思，他此刻的神情比之太一道尊更加凝重。
太一道尊的一道道法力落在正一道尊的成天太虛玄光上，卻連一個水花都濺不起，沒有任何反應。
良久之后，太一道尊停下手中動作，雙目仍然緊閉，而一對雪白的眉毛則皺了起來。
正一道尊也是同樣表情，緩緩問道：“連太一師兄也無法揣摩出其中奧妙嗎？”
“不行，毫無頭緒。”太一道尊搖了搖頭：“不過，誠如正一師弟你所言，此法與玄門之主動搖太虛圣殿之法，同出一源。”
他“望”著眼前籠罩在山頂的重重云霧，嘆息一聲：“玄門之主在這條危險的道路上越行越遠了。”
“動搖太虛圣殿，針對本觀的成天太虛玄光，這些或有心或無意，還不好說，但即便是巧合，長此以往不斷發展下去，難以想象。”
太一道尊平靜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憂慮之色：“不知道玄門之主有沒有師承？若這門道法是他自己所創造。那他當真是不世之材，但是他這份才華，卻用到了極為危險的方面。”
正一道尊聞言沒有說話。兩人身旁，出現三個光影，卻是雁南來、清一道尊和玄一道尊。
太一道尊看向他們：“你們也都來參詳一下吧。”
聽了事情原委說清之后，雁南來三人都陷入沉默之中，片刻后，才由清一道尊緩緩說道：“我建議將玄門之主和玄門天宗的定位，由不穩定勢力調整為不利勢力。”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太一道尊沉默片刻之后說道：“兩界戰爭之后，再做定奪吧。”
“幽都一族尚存。天龍元歷了中劫，神州浩土暗潮涌動，兩界戰爭中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如今便是我們也不能完全掌控了。”
聽見這話。其他人都是沉默，清一道尊徐徐點頭：“太一師兄說的是。”
她轉頭看向正一道尊：“記得正一師兄曾經說過，那九曜崩天陣的陣圖在星海暴流作用下，受損嚴重？”
正一道尊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確實受損嚴重，不過玄門之主是陣法大家，未必沒有修復的手段。”
不管個人觀感如何，正一道尊還是對林鋒客觀評價。
“此陣終究不凡，只是布陣寶物太難尋了。”玄一道尊說道：“太一師兄當年就根據南來帶回來的陣圖外環殘片推演過。九件布陣寶物，有一樣品質跟不上其他八樣，都會嚴重影響陣法實力。”
雁南來沉吟著說道：“說起來。那玄門之主的兩儀生滅陣似乎卻沒有這一弊端。”
玄一道尊搖了搖頭：“天地大道萬千，各有玄妙，畢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陣法，不過他那兩儀生滅陣想要達到頂尖，也不容易，而九曜崩天陣要達到頂尖層次。已經注定是不可能之事。”
“水曜和土曜，本觀都有現成的。取萬水之母天一真水泉眼處萬年所凝之結晶作為水曜寶物，取當年太古末年大千世界分裂為神州浩土與天荒廣陸兩界時散落聲稱的碎片，天元石作為土曜寶物，都是最頂尖的品質。”
玄一道尊微微蹙眉：“但是其他的就難說了。”
“日曜寶物最好是以太陽真火或太陽神光祭練而成的大乘級數法寶，或者星魂合一境界的金烏骸骨。”
“木曜寶物最好是天地間四大靈樹的樹心，也必須是星魂合一境界才算頂尖。”
“火曜寶物，最好是萬火之祖純陽真火的源心火，或者星魂合一境界的鳳凰心。”
“計都寶物，最好是上古暗皇道統傳承煉制的大乘級數法寶，中古魔道宗門影魔道昔年的鎮山之寶幽暗之鏡就非常合適，但中古紀元時代就已經徹底湮滅了。”
“金曜寶物，最好是極地天磁的精魄，但那東西天生天養，自然孕育，人力無法催發，萬年方才出一塊，上一次生成是在六千年前，距離下一次生成至少要等四千年。”
玄一道尊搖了搖頭：“這些東西還都有法可想，太陽真火、太陽神光的道法，影魔道的道統都沒有滅絕，此刻沒有大乘級數法寶但，也有煉制的希望。”
“人參果樹沒有消息，瑯嬛玉樹、沙羅鐵樹和梧桐神木總沒有絕種，金烏和鳳凰也沒有絕種，極地天磁精魄，最多耐心等它四千年就是了，但是……”
他身旁的雁南來徐徐說道：“但是羅睺和月曜的頂尖寶物卻難找了。”
“暗獸冥獨近乎滅絕，已經多年不見一頭活的冥獨，骸骨的話，成就不滅妖魂境界的冥獨骸骨已是鳳毛麟角，星魂合一境界的冥獨骸骨則是完全不可能找到。”
“輝月魂石的礦核也已經徹底絕跡，如今天元大世界的輝月魂石礦，都是沒有礦核的死礦，只出產礦石，找不到礦核。”
玄一道尊說道：“這兩種是徹底找不到了，但日曜、木曜、火曜、計都和金曜的寶物其實也很難找，不說極地天磁精魄最快要四千年才得出現，便是想要祭練用作日曜、計都兩星的大乘級數法寶，有完整道法都需要漫長時間，什么時候能成功更是沒人知道。”
“不使用這些寶物，用次一些的東西替代，陣法威力便大打折扣，惡池窮奇用的寶物其實已經很不錯了，按照正一師兄的說法，其中甚至有一枚瑯嬛玉樹的木心，可惜也毀于星海暴流中了。”
太一道尊搖了搖頭：“九曜崩天陣此陣，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正一道尊說道：“玄門之主的手上，應該有純陽真火的源心火，也有昔年星魂合一境界梧桐神木的樹心，他用來布置他那兩儀生滅陣的寶物中，似乎也有一種土系至寶，但能否比肩天元石卻不好說。”
“計都寶物，其實最合適者，莫過于太古紀元暗皇所煉制的法寶計都荒寰，距離成就造化僅一步之遙，暗皇為龍族絕皇玄殤所殺，計都荒寰也徹底被毀，而暗皇用來煉制計都荒寰的計都靈泉被絕皇玄殤整個攝拿走，后來被移到了玄海之中。”
“計都靈泉所凝之結晶，也可以用作九曜崩天陣的計都寶物。”正一道尊淡然說道：“若玄門之主肯進玄海去尋計都靈泉，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輝月魂石礦核與星魂合一境界的冥獨骸骨他也同樣是注定找不到的，天一真水結晶這一關，本觀就直接卡住他了，要尋其他頂尖寶物，也同樣不是近期內就能做到的事情，更別說他還要修補陣圖。”
其他人都點了點頭，太一道尊則“望”向西北方的天空：“雖然目前來看確實不需要憂心，但玄門之主非常人，他已經給過我們，給過天元大世界太多意外了。”
雁南來、正一道尊、清一道尊和玄一道尊盡皆默然。
太一道尊擺了擺手：“一切暫且按原計劃行事，老朽和正一師弟再試一試。”
其他三人點了點頭，法力投射的光影消失不見，太一道尊則再次開始了自己的推演，正一道尊也集中精神相助于他。
可惜漫長時間流逝，兩人卻仍然不得要領。
良久，二老的神色平靜之中，都有些復雜，同時發出一聲嘆息：“玄門之法，莫非當真在本觀道法之上嗎……”
天京城和白云山都是暗潮涌動，而此刻的林鋒則已經重新回到自家玉京山上。
回山之后，他便接到大德禪師來拜會的消息。
“宗主，老衲的師弟大寧，想要閱覽本宗收藏的佛門典籍，希望能得到您的允許。”大德禪師說明了來意。
雖然林鋒昔年言明所有佛門典籍都由他來掌管整理，但到底是林鋒和玄門天宗收集的典籍，而且東西也都在玄門天宗自家的藏經樓，不管是經書往出帶還是領人進來，都有必要征求林鋒的同意。
大德禪師為人和善，與世無爭，但作為方外之人，卻并非不通世俗事故，一向都能將自己的位置擺端正。
林鋒笑著搖搖頭：“本座昔年說過，這些佛門典籍由大師你來管理，說起來，近些年來是大師你氣度寬宏，任由本宗弟子參閱不少佛門典籍，該是本座謝謝你才對。”
“阿彌陀佛，宗主言重了，許多典籍若非您的緣故，老衲不知要什么時候才能重新收集到。”大德禪師微微一笑：“老衲就不帶大寧師弟上山來了，去藏經樓取一些典籍帶去給他好了。”
“大寧師弟這些年來一直在外漂泊，最近老衲才和他取得聯系，他知道本宗收藏了除大日如來神掌拳印之外全部五方如來經后，也有意投身本宗，希望宗主您能允許。”
大德禪師嘆息一聲：“大寧師弟的畢生宏愿，就是希望能重現完整的大日如來經。”
林鋒微笑說道：“若是如此，本座表示歡迎。”
大德禪師雙掌合十：“謝過宗主，老衲告退。”
和林鋒告別之后，他便來到藏經樓，剛來到門前，還沒有靠近，他就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意念波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