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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零一節 雜家的官僚(3))


更新時間:2017年02月05日  作者:要離刺荊軻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要離刺荊軻 | 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四百零一節雜家的官僚3

第一千四百零一節雜家的官僚3

小說:、、、、、、、、、

“啟奏陛下,對此臣有所愚見……”說著,朱買臣就從懷里取出一本薄薄的被裝訂起來的小冊子,呈遞在手上,拜道:“愿陛下御覽之……”

他這話一出,張湯的嘴角卻有些抽搐。天籟小說2

“這個朱生……”張湯在心里笑了一聲:“吾道他昨日請教那些事情意欲何為,原來如此……”

不過……

張湯眼中閃爍著光澤:“若僅僅是那樣,恐怕也很難解決他要求的事情啊……”

張湯這些年在南陽郡,政績斐然,因此天下知名。

天下人對于他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其手段。

數百個豪強、官僚和游俠的尸骨,成就了南陽郡路不拾遺的現在,也點綴了他那個‘張雕’的惡名。

但,在官場上的人,知道的東西,自然要多一些。

南陽郡,若僅僅只靠殺戮,自然無法展到現在的情況。

事實上,張湯善于殺人,但更善于建設。

而張湯在天下官員心里面,印象最深刻的,卻是他在南陽建立起來的鄉亭蒙師/工匠體系。

而張湯解決的辦法,很簡單,就跟史書上大部分法家的名臣一樣,無非是威逼利誘。

威逼,就是將那些犯法的豪族、官僚被牽連的子侄抓出來,挨個問他們——你們是想去安東/南越/東海撿肥皂,還是留在本地,留在鄉亭,教書育人贖罪?

百分之百的人,都選擇了后者。

至于利誘?那就更簡單了。

在地方上當蒙師或者鐵匠,只要干滿十年,就可以選擇做官吏or得到舉薦進入太學、魯班苑和太醫署的深造機會。

但,張湯在南陽玩了這么久,殫精竭慮,幾乎用盡所有辦法,到現在為止,也只做到了每一個鄉都有一個蒙師/醫生/鐵匠。

這還是多虧了他刀子夠鋒利,殺的人夠多。

起碼有一半的蒙師/醫生,都是那種罪官、犯官的家屬。

至于這朱買臣,他提出的機會,比張湯在南陽玩的更宏大,規模至少擴大了三倍!

但他的籌碼,卻遠遠少于張湯當年所持有的,畢竟,當時張湯赴任,那可是羽林衛開路,刀斧手伺候,還有天子背書。

他本人更是當今天子無可替代的心腹。

是以,張湯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本小冊子。

他甚至想要現在就看到里面的內容。

張湯知道,很可能,朱買臣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至少也是一個可以解決人才窘迫的新路子。

倘若他那個冊子上的東西沒有可取之處。

天子看了,不滿意。

這就是欺君!

欺君者族!

張湯怎么看也覺得,朱買臣不像那種活夠了,想找個刺激一點的死法的人。

朱買臣的小冊子,被一個侍中捧著送到了劉徹面前。

劉徹接過來,打開來一看,頓時,臉上的笑容就越濃郁起來。

他看完整個冊子,將之合起來,然后道:“朱卿的想法確實不錯,不愧是雜家高徒!”

“陛下繆贊,臣惶恐!”朱買臣連忙磕頭拜道:“些許愚見,沒有污陛下雙眼,臣已經感激不盡……”

“卿的這些想法不錯……”劉徹笑著道:“卿再說說看,卿要如何實行卿的仁政……”

仁政,是諸子百家共同的追求。

哪怕是法家,也是喊著要追求仁的,只不過,法家是將法度,置于一切之上,為了維護法律和國家威嚴,他們不憚殺戮和嚴刑酷法而已。

“臣聞之,仁莫過于生民,欲生民莫過于養民。故臣當以養民為要,使其安其居、樂其業、上養父母,下育兒孫!故此,欲養民,莫過于使民衣食足!臣以為,若得衣食足,則天下大同,三代不遠矣!”朱買臣深深的拜道。

劉徹聽了,眼睛之中,閃爍著琢磨不定的光澤。

這也是當世雜家思想和理論展的一個新高峰了。

衣食足三個字,意味著雜家已經脫離了單純的談論道德和學術的境界,或者說,在安東的雜家,為了求展和生存,主動的跳入這滾滾紅塵,選擇與眾生為伍,而不再跟過去一樣,只將自己的思想和知識以及理論對上層的統治者宣揚。

這是一個很大的變化。

這意味著,雜家很可能成為第一個世俗化的思想學派。

第一個可能深入研究社會學和經濟學的學派。

而這是很難得的。

不信的話,你就可以去看看其他學派。

儒家,這個不用介紹了吧,在兩千多年的封建歷史上,這個學派的理論和論述,從來就不是為了跟百姓,甚至不是跟中產階級說的。

它的所有一切核心論述,都是對君王,對貴族,對士大夫所說的。

至于黃老派?黃老思想本身就太過深奧了,別說其他人了,就是黃老學派自己的名宿,也未必敢拍著胸脯說自己能理解通透。

法家?本就是專為帝王和統治階級量身打造的。

至于墨家,翻看墨子一書,你就可以現,幾乎每隔一個段落,墨子都會呼吁‘當今王公大人……’一類的呼聲。

很顯然,這也是寫給上層看的。

自然,這些所有的學派,都會談論那些實際上與社會生產、文明進步無關的東西。

甚至將之看成一切的關鍵。

譬如忠孝之爭,義利之爭……

而雜家現在,似乎卻打算腳踏實地的,走一段自己的旅途。

這從當初這個學派,去到安東開始,就有苗頭了。

看看他們的宣傳語吧——禮義生于富足,盜竊起于貧患;賢愚在心,不在貴賤;信欺在性,不在親疏……等等等等。

甚至,劉徹還記得,當年,宋子侯許九跟伍被等人悄悄的寫的那本《民富》一書之中,甚至有著‘民為國基,谷為民命’這樣大逆不道的話。

而在現在,他們干脆就裸的拿起了‘衣食足’的旗號。

這個旗號和口號,實在是……太……有煽動性了!

想想看,后世,李自成一句‘闖王來了不納糧’,勝過十萬大軍。

如今,天下的百姓,誰不想衣食足?

而對于廣大的士大夫和貴族來說,‘衣食足’這句口號,既形象又很好理解,更重要的是,還很有迷惑性。

孔子就說過:倉稟足而知禮儀。

想到這里,劉徹就不動聲色的閉上嘴巴,默默的聽著朱買臣繼續說道:“欲致衣食足,臣以為,莫過于因地制宜,各借其利……如安東,山中禽獸,水中魚蝦,乃至于海中巨獸,皆可為民之口糧,故此,安東富庶,天下知名!”

貴族們和大臣們聽著,紛紛點頭。

安東都護府全境的大部分地方,每年的寒冷天氣占了大半,特別是秋九月到來年夏四月,大部分百姓都不敢出門。

但,這一地區的移民,卻基本消除了饑荒。

究其原因,除了當地地廣人稀,土地肥沃,糧食產量很高,而且,屯墾團模式之下,集體的力量非常強大之外,山中禽獸、水中魚蝦,甚至海洋里的鯨魚,也是一個重要的食物補充來源。

特別是近些年來,隨著捕鯨業的展,私捕業也隨著興旺達。

許多私自出海捕鯨的漁船,都是打著出海捕魚的幌子的。

但這并不是真的幌子。

大多數時候,他們確實是漁船。

只是打些海里的魚蝦,再運回安東港口販賣。

假如有機會,遇到一頭落單或者受傷的鯨魚,他們也很樂意將之殺死。

特別是抹香鯨,簡直是現了就絕不放過。

陳嬌和樓船衙門,拿這些劃著舢板搶食吃的平民也無可奈何。

他們只能將目光和注意力放在那些大型船舶上——畢竟,小老百姓,撐死了也就宰一條,還極有可能是本來就會擱淺或者死亡的鯨魚。

但是,那些私捕的大型船舶,卻可能一路上獵殺數條甚至十來條。

而,豐富的海洋和內河魚蝦涌入,使得安東全境的魚蝦價格,都遠遠低于內6地區。

目前長安市場上,一斤曬干的魚蝦,可能要到三十錢到五十錢之間。

但是,在安東,哪怕是在懷化、崇化,一斤魚蝦價格也不過十來錢。

由此,在安東,如今甚至展出了越了齊魯地區的膾食文化。

而安東人民,給齊魯地區的人民,帶來了很大的啟示。

特別是齊魯四王謝幕后,劉徹完全控制了當地,派遣了大量新官員過去,在這些官員指導和組織下,當地的近海捕撈業,也開始蓬勃展。

如今的海洋,是當之無愧的寶庫。

在后世的近海之中,幾乎已經絕跡無數珍惜魚類,現在成群結隊,其數量以萬萬計。

雖然如今捕撈業的技術和工具,都不具備大規模捕撈的可能。

但人民群眾的智慧,卻是無窮的。

一艘船,一張網,當然要看運氣。

但倘若一百艘船聯合起來,模仿鯨魚,驅趕魚群,然后集中捕撈,卻可能獲得大豐收。

而漁業的展,反過來推動了造船業和紡織業的展。

當初,少府使出了渾身解數,也才造了幾張圍網/脫網。

就這還差點把上林苑的苧麻給砍光了。

但今天,少府只要一個月,就可以制造出十張大型拖網/圍網。

而且成本更是下降到了一百萬以下!

大漢帝國走向海洋的步伐,已經越來越快。

很顯然,現在,朱買臣也盯上了海洋。

這讓劉徹在滿意之余,卻有些埋怨起顏異來了。

顏異去了會稽郡這么久,卻還沒有一個從安東回來的小官吏的腦筋轉得快。

枉費自己當初特地送了一本《管子》給他!

他難道不知道,管仲能夠讓齊國強盛起來,靠的就是盡可能的利用齊國的魚鹽之力?

這海中魚蝦萬萬千,特別是,倘若劉徹沒記錯,會稽郡的對面,就是舟山群島一帶啊,這里可是小黃魚的產地。

隨便組織個百八十艘漁船出海,就可以撈回十來噸活蹦亂跳的小黃魚啊!

“至于善民……”朱買臣卻是繼續說道:“臣以為,若民得衣食足,其心自善,其行自義,其德自仁……”

“臣聽說,天下無粹白之狐,而有粹白之裘,取眾之白也!”朱買臣說道:“臣以為,欲治一地,一人之智,無足以成功,若集眾智,與地方鄉賢共商,然后勢之以政,則政自正……”

劉徹聽著,卻是忽然睜開眼睛,望著朱買臣。

這個眾智治國,確實是雜家一直以來的呼聲,從呂不韋開始,他們就已經在大聲疾呼了。

這些君王眼里的緩則和大逆不道的亂臣們,從來就不相信,有什么人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就平安天下。

呂不韋當年,甚至喊出了‘眾知無畏乎堯舜’的口號。

意思就是,假如有一群足夠聰明的人聚集在一起,堯舜也是可以越的。

你以為這就是呂不韋作死的極限了嗎?

錯了!

呂氏春秋里,還有‘凡君之所以立,出乎眾也。立己定而舍其眾,是得其末而失其本。’這句話的意思呢,就是——皇帝啊,是來自于人民之中的,他一上位,就注定脫離了人民群眾,所以呢,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皇帝這個東西,假如他能夠帶領人民前進,那就支持他,倘若,他倒行逆施,那就廢了他!

這可比孟子的民重君輕思想更加該死!

所以,呂不韋怎么能不死?

說句實話,呂氏春秋,沒被燒掉,已經是萬幸了。

而雜家由此確立了貴眾思想。

大約類似于后世的集體領導,但又有些不同。

是以,劉徹才一直覺得,假如誰可以成為未來的中國資產階級政黨或者勢力,那么,雜家,無疑是最有希望。

也是因此,劉徹才一直忍耐著,沒有將這個學派打進地獄里。

甚至于,劉徹還有意無意的扶持著它,引導著它。

但現在,朱買臣當眾喊出了這個口號。劉徹就不得不站起身來道:“朱愛卿所言,甚得朕心,請卿具施政之策,奏于朕前,朕當親覽而擇才施用之!”

他根本就不敢讓朱買臣繼續說下去。

萬一這貨在傻兮兮的喊出了其他口號怎么辦?

到時候,那儒法還不得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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