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第六百七十一章 路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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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一章 路人


更新時間:2015年10月19日  作者:木嬴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木嬴 | 嫁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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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蕭湛一樣,蘇君澤昏睡了三天,也夢了三天的前世。

蘇君澤的夢從斷落的風箏開始。

那一天,天晴得很好,蔚藍如玉,干凈得幾乎沒有一絲云彩。

有幾只五彩蝴蝶風箏在空中翩翩飛舞。

他見到一只風箏斷了線,掉落在樹上。

他心中一動,便一躍而上,將風箏撿了下來。

遠處,有一姑娘過來,看著他,笑的有些拘謹,臉有些窘紅。

他知道自己容貌俊朗,極少有女孩子看到他不害羞的,她也不例外。

他舉了舉手里的風箏,問她,“是你的?”

她連忙點頭,“是我的。”

他把風箏往前一遞,她走過來。

越靠越近,臉也越來越紅。

像是天邊一朵火燒云。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安容,也是第一次和她說話。

他知道,安容有些膽小,和他說話總是很緊張,甚至不敢抬頭看她。

隨即,夢境一轉。

青玉軒,二樓。

那一天,他去青玉軒買筆墨紙硯。

樓上哄鬧嬉笑,他因好奇,也上了樓。

樓上,有女子題詩。

有人搖頭吟誦: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

錦瑟華年誰與度?

月臺花榭,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

試問閑愁都幾許!

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詩詞,極美。

聽著詩,腦中是飄飛的云彩舒卷自如,城郊日色將暮。

一望無垠的煙草,滿城翻飛的柳絮,梅子黃時的綿綿細雨。

景,更美。

他當即就動了心。朝那邊走了過去。

正巧,那姑娘擱筆輕笑,“獻丑了。”

聲音婉轉,猶如深谷鶯啼。

她穿著一身天藍色裙裳。裙擺上繡著幾片竹葉。

容貌端麗冠絕,冰肌玉膚,滑膩似酥,天生麗質難自棄,氣韻天成。

蛾眉淡掃。臉上淺淺的抹了一層胭脂,殊色驚人。

她眉梢上揚,流露三分淺笑。

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一朵期盼已久的牡丹,悄然綻放。

也是那一瞬間,好像整個青玉軒都因她黯然失色。

他的一顆心,從此遺落。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是誰。

等他打聽到她是誰府上的姑娘時,她已經和蕭湛定親了。

蕭湛迎娶了她沒多久,他也被太后賜婚給了安容。

想娶的娶不到。不想娶的硬塞過來,太后賜婚,又多少人不得不認命?

那一天,他在路上遇到了蕭湛,他拉著他在酒樓痛飲幾杯。

酒過三巡,他問他,“蕭老國公逼你迎娶顧家大姑娘,你喜歡她嗎?”

“喜歡?”蕭湛微微蹙眉。

顯然,從來沒人問過他這樣的問題。

蘇君澤笑了,“你不會連什么是喜歡都不知道吧?”

蕭湛沒有說話。

蘇君澤繼續問他。“若是幾天不見她,你會不會想她,想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心情好不好。”

蕭湛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會照顧自己,就算不會,還有丫鬟。”

若是一個人,弱到連照顧自己都不會,就是餓死病逝。也是活該。

從小蕭老國公就是這樣教他的,他不認為這不對。

“無趣!”蘇君澤拍了桌子道,“你不喜歡她,你為什么要娶她?!”

那一天,蘇君澤被賜婚。

就憑他這樣喝酒,也知道他心情不好。

蕭湛知道他和安容賜婚,想到安容那呆呆的,被人騙的團團轉還傻的樂不可支,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太笨,以蘇君澤才華洋溢的性子,確實不大討他喜歡。

他給自己斟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沒有理由去反對。”

他需要一個嫡妻,他退掉這個,還會有另外一個,何必來回折騰?

蘇君澤苦笑兩聲,“你看的真開,可我做不到。”

說完,又是痛飲一杯。

他問了最后一個問題,“武安侯府四姑娘退了你的親,現在又要嫁給我,你不生氣嗎?”

“若是你顧忌我,大可不必,我若真生氣,她也活不到現在。”

說完這一句,蕭湛便走了。

蘇君澤雖然心底抵觸,但是太后賜婚,他不得不迎娶安容,還得高高興興的迎娶。

大婚那一天,他騎在油毛順滑的馬背上,在一陣熱鬧中,用八抬大轎把安容迎娶了回來。

他和蕭湛算是從小就認識,他大婚,蕭湛和顧清顏都來道喜,祝賀他和安容夫妻和順,白頭偕老。

在新房中,他挑開安容的紅蓋頭,露出她那張絕美的臉。

不得不說,安容的容貌比之顧清顏也不差。

兩人在喜婆的催促下,飲下交杯酒。

許是喝多了酒,他看著安容,四目相對。

安容的眸底帶著羞澀傾慕。

但是在他眼里漸漸的變成另外一張臉,含嬌帶嗔,嬉笑怒罵,無一不牽動他的心。

就這樣,他和安容圓了房。

安容成了東欽侯世子夫人。

安容和顧清顏關系極好,幾乎無話不談,顧清顏甚至將一對玉簪中的一支大方的送給了安容。

每每看到那支玉簪,他總會想起她來。

安容很傻,只要對她好,她能對你掏心掏廢。

她沒有心機,你問什么,她便答什么。

兩人相敬如賓,琴瑟和諧,她甚至為了能與他紅袖添香,努力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

她很聰明,一學就會。

就這樣過了六年。

當然,安容也不是一直這么快樂。

她也傷心過。

第一,就是武安侯府出事,侯爺、沈安北還有老夫人相繼過世,對她打擊很大。

第二。就是她遲遲沒有懷孕,東欽侯夫人想抱孫子,頻頻施壓,將她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最終她給她納了妾,而她,在不知情時,騎馬摔沒了一個孩子。

其他時候,她都是沒心沒肺的。喜歡將人往好處想,哪怕吃虧,總有一句,吃虧是福。

他原想,就這樣過一輩也挺好。

可是,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顧清顏來東欽侯府給安容診平安脈,安容送她一支玉簪。

他在書房看書,頻頻看著窗外。

可是,顧清顏忽然就吐血了。嚇的他當即從書房沖了出來。

安容也嚇壞了,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顧清顏七竅流血,幾乎昏厥。

他想都沒想,一把推開了安容,然后抱著她大步出了棲霞院……

顧清顏是死在他懷里的。

他傷痛欲絕,借酒壓制心底的痛苦,滿心都是對安容的恨意。

哪怕安容在生孩子,他也沒有去看一眼。

再然后,便是安容和孩子的死訊。

原本傷痛的心,徹底被碾成了粉末。

顧清顏被毒殺。蕭湛聞訊歸來。

他大鬧安容的靈堂,將安容從棺材里抱了出來。

他以為他要替顧清顏報仇,要將安容怎么樣。

他沒有懷疑顧清顏不是安容殺的,因為柳雪茹告訴她。安容知道他心底喜歡的是顧清顏,她是因愛生恨,所以動手殺了她。

安容殺了顧清顏,他很生氣。

但安容是他的嫡妻,他怎么能允許蕭湛帶走她。

可他不是蕭湛的對手,蕭湛在戰場廝殺。身上的戾氣很重,哪怕一個眼神都能讓他身子涼半截。

蕭湛把安容帶走了。

后來,他去找蕭湛要回安容的尸體,葬入蘇家祖墳。

可蕭湛不給,非但沒給,還逼著他寫了休書,從此和安容一刀兩斷。

他不知道蕭湛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只知道。

寫了休書之后,他整個人都像是空了。

他甚至不敢進棲霞院,不論哪個角落,他都能看到安容在對他笑,笑容那樣純真,一如初見。

每每看到,他就心如刀絞。

等失去了,才知道彌足珍貴。

他從沒想過安容在他心底會那么重要。

一個人,怎么可能全然像另外一個人?

她就是她。

世上唯一。

安容什么也沒有給她留下,沒有孩子,甚至連她的陪嫁,武安侯府也要了回去。

就在武安侯府要回安容陪嫁的第二天,就遭了橫禍。

之后,他一直找蕭湛要回他寫的休書,想接安容回來。

找的次數久了,就會發現,蕭湛喜歡往大昭寺跑。

有時候甚至會夜宿大昭寺。

他發現了陵墓。

他一直以為那是顧清顏的。

蕭湛和瞎眼大師不在時,他偷偷潛進陵墓,想祭拜一二,才發現,那是給安容的。

寒玉棺上刻有字,清晰入骨:蕭湛之妻,沈氏安容。

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蕭湛喜歡安容,鐘情于她,才會逼他寫下休書!

醒來后的蘇君澤,望著紗帳,嘴角一抹苦笑。

若是那孩子活著,她也會像抱著揚兒一樣,笑的開心吧。

前世他欺她騙她,她為他努力再三,也抵不過顧清顏在他心底的地位。

他甚至為了顧清顏,無意中害死了她腹中孩子。

他無法想象,她撞到在桌子上時,該是有多么的傷心欲絕。

她重活一世,竟然沒有想殺了自己。

那么善良的女子,他竟也忍心傷害。

從此蕭郎是路人。

當初在瑞親王府,她說這句話時的決絕……

就注定了,這一世,他只是個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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