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2章
戚楓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說話的這個……就是樹形圖設計者？”
那個電子音顯得有些局促回答道：“正……正是在下。”
“呃……”戚楓覺得這形象似乎多少和自己預想得有些不一樣，不過再想了想紅后，好像倒也沒什么不合理的。
不到一分鐘，《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的完整內容已經被完全下載到了紅后的萬用工具里。紅后皺著眉頭檢索了一下，抬頭道：“就這些？”
樹形圖設計者明顯被紅后嚇到了：“就……就這些了。所有的實驗文字記錄、視頻記錄、數據、圖表……全部都在這里了，在下絕無遺漏……”
紅后嗯了一聲，打開了一溜小屏幕，開始掃屏。
木山春生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激動，她當初申請了二十三次樹形圖設計者的算力都被駁回，無奈之下才搞出來了那個“幻想御手”網絡，引發了未能預料的混亂……不過因禍得福，誤打誤撞加入了安布雷拉……現在自己的學生們都已經在穩定的恢復之中……現在面對著樹形圖設計者，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布束砥信也滿滿的一種不真實感。
這些家伙真的如此輕而易舉地突破了所有的安全機制，甚至連學園都市的超級計算機都瞬間認輸……或許，他們真的可以掀開學園都市底下那濃到化不開的黑暗？
不，學園都市的力量難以想像……自己所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學園都市，絕不是一般的勢力可以匹敵的。把他們拉進來，真的正確么？
想到這里，布束砥信又自嘲一笑，現在自己還考慮這些是不是有點太虛偽了，搞出這么大的事情，難道這些人還能脫身事外么？
其實連布束砥信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么……或許是自己潛意識里對拯救克隆克隆御坂們的計劃感到絕望，自己扔點現金卡引誘路人們鉆暗巷，借此來消滅無人區，就能阻止實驗進行？這未免也太天真了。
所以當戚楓這個不知底細的怪人出現的時候，布束砥信非常配合地把自己所知的東西合盤托出，她并不是把戚楓當成了溺水時胡亂抓住的救命稻草，更像是想找個陌生人傾倒一下壓力和負能量而已……
但她沒想到戚楓的行動力居然這么強。現在，她反而開始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如果他們這個組織真的有足夠的力量，那應該好好謀劃，或許真的能實現那個看起來不可能的目標？但自己一時的肆意促成了現在這樣草率的行動……本不應該這樣胡來的……
戚楓并沒有注意自己身后兩名本地女性的心理變化，他跟這個叫樹形圖設計者的人工智能攀談了起來。
“……對了，我完全搞不懂……你是怎么算出來，一方通行殺御坂美琴一百二十八次或者克隆御坂兩萬次，就能升級到LV6絕對能力者的？……有什么依據么？”
“這個……并沒有依據……”
戚楓覺著對方這個回答好像聽起來耳熟似的，但這不是重點。雖然他也覺得這個計劃的基礎理論相當詭異，很難說得通，但對方這么爽快地承認還是令他有些驚訝：“什么？！你是說，沒有依據？！”
樹形圖設計者有些怯然地確認道：“是……是的。因為，這個結論，并非在下計算所得……”
聲音不大，但還是把布束砥信震得眼前一黑。
戚楓抓抓下巴點頭道：“這就難怪了，不然我還以為你這邏輯回路是不是哪里壞了……那這個計劃是誰搞出來的？”
樹形圖設計者有些無奈地道：“在下只是按照最高權限指示行事，掌握著這一級權限的，應當是都市的統括理事會。”
戚楓追問道：“作為核心計算機，學園都市的各種科學理論……你應該很熟吧？以你的專業素養來分析一下，這個計劃真的成立么？獵殺御坂美琴或者克隆的弱化版御坂真的能讓一方通行變成LV6的絕對能力者么？”
“這個……以在下掌握的理論來計算，這個計劃難以實現……但在下更多的只作為科學計算中心，偏重于各種數學模型分析計算，真正的核心理論方面，學園都市更加倚重各位專家學者……在下所知并不全面……”
戚楓聽完想了想，眼睛一轉，問道：“學園都市里……是不是很多實驗計劃都是掛著你的名頭，而實際上根本就是那些磚家叫獸們搞出來的？”
“確實如閣下所言……”
戚楓有些了然，這樹形圖設計者好大的名頭，敢情就是個背鍋的……什么亂七八糟沒人性的計劃，自己怕負責任怕被人肉怕秋后算賬怕天打雷劈，就掛個樹形圖設計者的名……反正人工智能嘛，沒人性反社會也很合理不是么……
只可惜這位背鍋俠自己也不知道鍋主是誰，不過也跑不了就是那個什么理事會了……
“那理事會里多少人？叫什么名字，姓別年齡，家住哪里……”戚楓順藤摸瓜就直接往下問了。
布束砥信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過來，猛扯了戚楓一把，打斷了他的詢問。
戚楓回過頭，看到布束砥信的臉上比平時更蒼白一些的臉上還掛著點虛汗，“啊？怎么了？”
布束砥信沉聲道：“你……想向統括理事會，也就是向整個學園都市宣戰么？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戚楓靜下來想了想，也是，這妹子說的有點道理。按自己現在這級別吧，真要厚著臉皮向一個市級行政機構宣戰，實在是有點兒掉價。不過最重要的是……
“咳，我說，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找當事人先商量一下，我覺得這個事情總不能瞞著正主吧？”
布束砥信有點沒跟上戚楓的思路，聽得一愣：“你……是想讓作為素體的LV5御坂美琴來增強我們的實力？”
戚楓一咧嘴：“算能手放電磁炮，她這個毛躁的丫頭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傻白甜的初中生，實力什么的就算了……不過這個計劃里被當成實驗素材的畢竟是她的克隆體嘛……”
布束砥信盯著戚楓的雙眼，問道：“她們確實是克隆體……所以呢？”
戚楓面對布束砥信突然十分認真的語氣，有點心虛：“呃……這個嘛，你看哈，如果是成年克隆人，咱可以把計劃破壞之后，那個克隆體自己就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嘛，人家也未必就對原版有什么親近的意思……但現在是未成年人哎，這個，按道理來說，算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吧……沒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監護權應該在御坂美琴她爸媽那里……所以我覺得還是先聯系一下御坂美琴，讓她給家里打個電話之類的先交流一下至少有點心理準備什么的不是么？”
戚楓說著說著就發現布束砥信像宕機了似的一臉懵逼的失了神，兩眼虛焦地望著自己，忍不住停下來拿手在她眼前來回晃了好幾下，讓她回神。
布束砥信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戚楓，半晌才道：“這……這就是你對克隆人的看法？”
戚楓撓撓頭：“有問題么？未成年人確實麻煩一點……”
艾達王笑呵呵地過來拍了拍布束砥信的肩膀：“別驚訝，我們的這位……領隊，就是這樣……樸實的人。”
戚楓對這位女特工翻了個白眼，我遵紀守法樂于助人五講四美三熱愛有問題么？說我樸實是幾個意思？
艾達王看到了戚楓的白眼，道：“我是指，哲學方面的……樸實……”
這種說法對戚楓來說有點玄學，艾達王只能一攤手：“……哎，算了，你明白我是在夸你就行了。”
這時，一直沒怎么作聲的樹形圖設計者開口道：“如果……閣下等是在談論姓名為‘御坂美琴’的LV5超能力者的話，在下想更正一點，她已經得到了關于‘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的資料了……”
戚楓：“啊？！她從哪知道的？”
樹形圖分析者不緊不慢道：“昨天夜里，她已經先閣下等一步，潛入了此處，并使用電氣使的能力破解了密碼……”
戚楓覺得有些不妙，御坂美琴既然知道了這個新的計劃，卻沒有到研究所來尋求幫助？甚至沒有告知佐天她們，否則佐天淚子早就來報告了……
這個毛躁的丫頭該不會想自己解決吧？
別看她是個LV5的超能力者，但想放倒她，辦法實在太多了……遠距離的冷槍狙擊、食物和水里下毒、陷阱密室麻醉氣體什么的……再加上她本身帶點傻白甜的性子，也許一點簡單的利用同情心之類的江湖伎倆……
總之，這丫頭現在可能很危險。
艾達王當然也想到了：“紅后，快查一下御坂美琴從昨天夜里開始的行蹤！”
紅后點了一下頭，就切換了工作任務。
樹形圖設計者又開口道：“另外……在下還想更正另一項誤解，從閣下方才的對話中，似乎對御坂克隆體的數量有一定的誤判……”
戚楓一愣：“難道……你們一次性就克隆出來了很多？”
“不，不是很多，而是……全部。”
“咳咳咳！”戚楓連嗆了幾聲：“什么？全部？你是說兩萬個？？？”
“由于計劃的進度，克隆體已經被使用了9976具，現存數量為10024……”
戚楓：“……”
戚楓只覺得身上有些冷，哪怕是龍象般若功護體也沒辦法抑制手指的發顫……雖然在計劃書中看到過御坂克隆體的預算數量，但他并沒有仔細去考慮過這個數字代表著什么，他潛意識中，這是一個可以被扼殺在幼苗期的瘋狂計劃。直到樹形圖設計者提醒……已使用了9976具……
這個數字背后是怎樣的一片尸山血海。
不知道御坂美琴在看到這些后是什么樣的感受。這個小姑娘該不會已經崩潰了吧？
事實上，連艾達王聽到這個數字，都不禁咽了下喉嚨。木山春生更是一臉鐵青。
布束砥信顯然早就知道，只是嘆了口氣。
在一片可怕的沉默中，紅后開口道：“找到御坂美琴的大致位置！在一片廢棄的工業區。那里沒有監控。但從其它監控的視野中，那個方向有爆炸的火光，有戰斗正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