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風云錄第二百二十章 皇帝難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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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皇帝難為


更新時間:2015年03月30日  作者:三溪明蘭  分類: 古代言情 | 帝王將相 | 三溪明蘭 | 嫡女風云錄 
正文

霧散云凈,青山秀麗,宛如涂了胭脂般的晚霞染紅了西天,吳貴妃沐浴過后換了套淺紫色西番蓮錦綬團紋藕絲羅裳,露出玫瑰紅的一抹胸衣,下身是滕青色曳地長裙,微露出一點點繡花鞋尖,兩個梳頭嬤嬤服侍著梳了墜馬髻,簪了光華葳蕤的金步搖。

鏡子中的麗人美麗端莊,微微上挑的眼角又平添幾分嫵媚,侍女悠蓮捧著一襲薄如蟬翼的輕紗笑道,“此處的窗紗已經是翠色,娘娘也該帶出一抹淡紅才好。”

吳貴妃長長的眼睫毛顫動一下,“陛下喜歡素凈的裝扮,那個倒是不必了。”

悠蓮頗有幾分不甘心,“奴婢大膽多句嘴,娘娘也該精心打扮了,陛下這回肯帶著娘娘出來,這是多么大的恩寵呢,夫人上回進來還說,”

“住嘴!這是你個奴婢該說的話?”

呵斥了侍女,吳貴妃坐到窗前捧了一本書,天光慢慢幽暗下來,小太監過來傳信,“陛下今晚不能來了,娘娘自便吧,這是索羅國進貢的螺子黛,陛下吩咐賞了娘娘。”

吳貴妃謝了恩,看著傳旨的小太監走了,輕輕舒了一口氣吩咐道,“卸妝吧。”

悠蓮猶豫著,“娘娘天時還早,陛下也許還過來呢。”

吳貴妃不搭理她了,動手摘下沉重的金步搖,散開一頭青絲,這頭梳得費事,有些宮妃就頂著高高的頭發入睡了。過個十天半月才拆洗一回,吳貴妃有梳頭嬤嬤,又有大把的閑散時間。每日打扮著玩罷。

都說她最得皇帝的恩寵,吳貴妃眼底帶著點嘲諷的意味,皇帝的心不在宮妃身上,每回匆匆事畢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吳貴妃早就明白了,她也不想邀得盛寵,陛下反而抬舉她。抬舉她們吳家,爹娘難免生出別的心思了。得隴望蜀起來。

“請三皇子過來一下。”吳貴妃輕聲吩咐著。

一會功夫三皇子跟著保母過來了,小男孩笑著撲到懷里,甜甜的喊聲母妃,吳貴妃輕掠云鬢。眼里露出了真正的喜悅,三皇子已經四歲了,再過一兩年也該送到外宮教養,她輕易見不到三皇子了。

皇后的大皇子也是從小送出去的,養成霸道的性子,失了陛下的歡心。

吳貴妃又一次抱起兒子,三皇子格格笑出來,眼底隱沒了淚痕,她要謀劃的不是陛下的恩寵。她只想給三皇子找個好出路,遠遠的打發到封地,只要皇兒能遠離都城的是非風雨。哪怕她再也見不著皇兒也是心甘情愿。

眼看這個卑微的愿望也難實現,陛下的恩寵,等于把她母子架到火堆上烘烤。

皇帝正在忙著批閱奏章,慎哥兒陪伴在身邊。

皇帝為了這一天籌劃很久了,他要蘊兒觀政,站在至高的角度看天下。只好另辟蹊徑想出這個主意,遠離都城的紛亂。身邊都是親信,連蘊兒也能帶在身邊了,蘊兒這孩子聰慧,官場上的糾結一點就透,皇帝心里甚是喜悅,哪里還記得障眼法的吳貴妃。

外面三更響過,皇帝也乏了,父子同榻而眠,賀公公喊小太監守夜也下去休息了。

鳥兒在枝頭歡快的鳴叫,山林間是深深淺淺的綠意,山坡上芳草如茵,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著陽光。

皇帝沒有休息的時候,朝中的大臣追到黛山,這回是為了西北的民變。

去歲干旱,西北田地龜裂顆粒無收,今春好容易熬過青黃不接的季節,盜匪裹挾了饑民嘩變,搶了官府的糧倉,斬了太守的,蝗蟲般橫沖直撞起來,領頭的天罡太歲李珉豪是個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盜,并有袁十三,郝老六,肖三娘一干烏合之眾追隨。

中書門下平章事陳執中,參知政事王圭、樞密使呂彥博幾人相約見駕,在御前旁征博引長篇大套,沒有一人說出實質的建議,又指責皇帝耽于享樂,引發民眾嘩然,照例皇帝要發罪己詔穩定民心,派官兵圍剿,又有一些細節爭論起來。

好容易安撫了大臣,皇帝也答應盡快回都城穩定民心。

三位大人打馬下山回去了。

慎哥兒從里間屋出來,就見皇帝疲憊的掩著臉,一聲也不言語,慎哥兒早知道大臣們相互扯皮,沒想到公然無恥到這種地步,他靜靜的立在身邊,又過了半晌皇帝嘆口氣,“庸臣誤國啊。”

“民眾嘩變,蘊兒你是怎么看的?”

慎哥兒想了一下,他要是個老百姓,大可以說皇帝昏庸無道,民怨沸騰,老百姓活不下去了才造反的,皇帝是他爹爹,慎哥兒也親眼見證了爹爹的有心無力,說一句開倉放糧,下面那些官僚大貪小貪,落在災民手里的所剩無幾了。

政令不通,徒呼奈何。

“蘊兒以為老百姓不想造反,給他們一口飯吃,都會安居樂業。”

至于該怎樣安撫饑民?嘩變的饑民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眼前這個局面,已經不是調派糧食賑災那么簡單了,亂勢已成,不見血平息不了民怨,嘩變的民眾良莠不齊,有的是為了一己私心,更有一干盜匪趁機作亂,也有真的過不下去的百姓。

朝廷的賦稅還要支付各項花費,賑災是臨時性支出,皇帝說的也不算,還要大臣們相互爭論扯皮,等爭論出結果了,早不知道餓死多少人了,這次嘩變不過是疥癬之疾,只是吳堡那一塊彈丸之地,等到軍隊一出摧枯拉朽,很容易就能平息民變,是以大臣們并不著急。

“蘊兒以為該派得力之人,心里能真正想著百姓的,爹爹也該寬仁,赦免無知的民眾,朝廷不追究他們的過失,好好的安撫,大多數老百姓還是愿意回去種地的,若是派過去的官員殘暴,激起更大的民變就不好收拾了。”

慎哥兒感到有些事說的容易,做起來千難萬難,真不是憑著一腔正氣就能辦到的。

皇帝緩緩的說著,“陳執中華州下邽人,這次事故他得為他的鄉鄰爭取,他是趙家的門人,同慶十一年進士及第,王圭是青州益都人,呂彥博汾州介休人,呂彥博的姻親恰巧是陜西經略安撫使司,也不知他這次立場如何,還有……”

皇帝娓娓道來,說著那些紛繁的關系,民眾嘩變,這些官員想的是怎樣在其中撈到最大的好處,趁機打壓異己,皇帝心里也明白這些,不得不做出妥協。

說來說去都離不開銀子。

“吳曦是個干練的,這幾個月管著戶籍那些差事,捋順出一些頭緒了,朕派他為吳堡縣縣丞,負責招撫民眾,他背景單薄,和方方面面牽扯不深。”

皇帝又一連擬了幾道旨意,準陜西經略便宜行事。

這一刻皇帝顯露出很深的城府,處理政務嫻熟,他是俯瞰天下的君王,即使被人掣肘,也要把權利一點點奪回來,慎哥兒在一旁看著感觸頗深,他仗著幾分小聰明,玩得轉侯府應付不了紛亂的朝局,該他學的實在太多了,經濟、軍事、還有用人之道。

皇帝也歇了一口氣,命人傳膳,看著慎哥兒若有所思的樣子,心里甚是欣慰,下午還是照例看奏章,皇帝勤政,不肯有懈怠的時刻。

慎哥兒笑道,“爹爹出來避暑,大臣們還以為爹爹不知道怎樣耽于玩樂呢,哪里能想道爹爹苦不堪言。”

皇帝聽了這話也笑了,“那些人哪里知道朕了。”

先看暗云衛的奏報,皇帝不在都城,對都城的監控不肯疏忽了,慎哥兒拿起來一翻,李鳴唯的折子赫然入目,“安國侯還來了折子呢。”

皇帝眼底先藏著不快了,真是走到那兒都有他,陰魂不散一般。

“臣李鳴唯今有一本啟奏:

臣,鰥居孑然,聞丹朱郡主聰慧穎慧,蘭心蕙質,乞請皇上……”

皇帝剛看了一半就狠狠的摔了折子,“蘊兒這可是你的主意?”

慎哥兒拿眼掃過,只好笑道,“蘊以前并未聽他說起,若是蘊兒的主意,也該先和爹爹說了,哪里肯讓他貿然上本。”

“李鳴唯怎么就這么不省心!”

皇帝恨恨的說著,只要牽扯了李侯爺,皇帝特別愿意動情緒,“他害了朕的皇兒還不夠,還想禍害朕的侄女!這不是亂了輩分是什么!李鳴唯怎么就這么無恥了!”

丹朱若是下嫁李侯爺,就是蘊兒的嫡母!這輩分全亂了,皇帝怎么能不氣急敗環了。

李鳴唯他哪里想得到還有這層關系。

慎哥兒想了一下笑道,“我丹朱堂姐人品怎么樣?蘊兒聽說她克夫,李侯爺這也是豁出來了,蘊兒不知道他為何要求娶丹朱郡主,不過也猜得出大概,李侯爺無非是想要一個身份高貴的妻子,這與他有莫大的好處。”

皇帝哀嘆一聲,“丹朱的婚事耽擱了,還不是為了那些恩怨,爹爹的二哥你的二皇伯不過三十七歲就沒了,他生母梁貴人被太后毒死,后來太后又把外甥女許給他,蕭妃善妒與皇兄不和,皇兄請旨納了側妃,側妃生下丹朱不久就被蕭妃秘密毒死了,皇兄再也不肯搭理蕭妃,是以只有丹朱一個女兒,二哥把丹朱托付給朕,爹爹這些年愧對二哥啊。”

皇帝說起傷心事雙淚漣漣。

慎哥兒想了一回笑道,“依蘊兒看,這門婚事爹爹您大可以答應了,蘊兒叫一聲母親也沒有什么,早晚能報復回來,等蘊兒娶媳婦了,連他女兒也要管他叫一聲表姐夫。”

皇帝伸手指著慎哥兒,一口茶全噴出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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