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妾第八百八十九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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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九章


更新時間:2017年06月22日  作者:綰心  分類: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綰心 | 清妾 

小七聞言,苦著臉搖了搖頭,剛要說話,李氏披頭散發地從內室里沖了出來,當當正正地跪在了小七的跟前,將小七和爾芙都嚇了一跳。

短暫的驚慌過后,小七忙著起身讓到一旁站定,避開了李氏連連叩首的大禮,爾芙也趕忙起身,親自前要扶起跪在地叩首的李氏,順手替毫無儀態的李氏整理了下身‘亂’糟糟的褂裙,滿眼不解的低聲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李氏聞言,卻是全然不理會,她哭著要再次下跪,也虧得爾芙一直防備著她這種撒潑打滾的做法,招呼著詩蘭一塊架住了她的胳膊,阻攔下了她跪地哭求的動作,不過這卻不妨礙她心里早謀劃好的事情,當著滿眼婢仆的面,將這盆污水一點不糟蹋地潑到爾芙和小七的頭,她哭得聲嘶力竭,宛若活不下去了似的撲在爾芙的懷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喊著:“福晉,我知道我這些年做過不少對不起您的事情,可是茉雅琦這孩子是無辜的,她還小,您算是對我再不滿,也不該讓小七攛掇著她不管不顧地‘私’自出府阿,這茉雅琦長這么大沒有離開過妾身的身邊,您讓她一個人在外頭怎么活啊!”

“李氏,你這是何意,茉雅琦‘私’自離府和小七有什么關系?

你別忘記茉雅琦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要是放到尋常百姓人家,她都已經做娘了,你不想著怎么將‘私’自離府的茉雅琦找回來,現在這種時候還在想著誣陷我和小七,你還有一點做額娘的自覺么!”爾芙怕李氏會趁機將這盆污水潑在自個兒和小七頭,早在小七和李氏過來之前,她在琢磨這件事,但是她卻并不是特別擔心,畢竟茉雅琦已經不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了,便是算周歲,茉雅琦也已經過了十六歲的生日,這也是四爺心疼孩子,不愿意孩子小小年紀出嫁,不然康熙老爺子早要給茉雅琦指婚了。

“福晉,您說這話是在用刀子剜妾身的心阿!

雖說茉雅琦最近不知怎么和妾身鬧得不大愉快,但是她一向聽話懂事,從不敢做出半點有違規矩的事情,便是連咱們府的前院都沒有去過,若是沒有人在她耳邊出言挑唆的話,她怎么敢這般大膽的跑出府去,您剛剛問小七格格的話,妾身聽得真真切切的,若不是您覺得這事和她有關,您怎么會在這么緊要的時候,將小七格格叫到正院來,您可是連倚月閣、碧池苑、蘭香居、無雙閣住著的幾位都沒有請過來阿!”李氏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她既然敢一口咬住小七不放,那已經想好了說詞,她故意裝作心急如焚的樣子,跪在地如同一灘水似的,連連捶著身下的青石地磚,哽咽著問道。

好吧,爾芙默默無語地攤手,暗道:自個兒是太好心了。

茉雅琦丟不丟的,管她什么事,她不該跟著一塊著急,她本意是想著幫助李氏盡快將茉雅琦從外面找回來,卻沒想到李氏根本不在意茉雅琦的死活,反而一心和她在這里打嘴仗,李氏怎么不想想,算是這盆污水潑在她頭,又能將她怎么樣,還是四爺回來會把小七怎么樣,無非是讓她丟些臉罷了,若是茉雅琦真的出了意外,她李氏還不是要后悔一輩子。

自個兒最錯的事情是她總是將心心地把李氏想得太美好,總是不自覺地想起自個兒叛逆期偷偷跑到外面玩,自個兒老媽著急尋找的往事,所以不自覺地代入到那種心急如焚的狀態。

只是她卻忘記了她和她老媽的經歷不同,她身邊環繞得都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兇悍對手,這些‘女’人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從她身咬下一塊‘肉’來,她最該做的是保護好自個兒和孩子,而是愛心泛濫地去擔心其他‘女’人生下來的孩子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因為一時沖動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心下大冷,她揮手讓詩情和詩蘭將李氏從地拉起來。

爾芙幾步走到還要掙扎的李氏身邊,抬手對著李氏的臉是狠狠一巴掌,她冷笑著撥動著染著朱紅‘色’鳳仙‘花’汁的指甲和尾指戴著的那枚鏤空滴珠赤金護甲,沉聲說道:“李氏,我念你擔心孩子的安慰,不與你計較你的失禮之處,也愿意幫你一塊尋找不顧閨譽的二格格,可是卻不是讓你蹬鼻子臉的,小七格格坐在這里,你若是真的覺得二格格‘私’自出府的事情和她脫不開關系,那我現在命人準備馬車,送你和她一塊去宗人府,當著宗人令的面,把這件事說清楚,只要你不怕丟臉,那我不怕背治家不嚴的罪名,想來四爺一定會贊同你這樣的做法的,畢竟為了自個兒的孩子,做再荒唐的事情,也總歸是人之常情,不過是不知道咱們的皇老爺子知道你家茉雅琦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會不會怪你沒有盡到做額娘的責任,將弘昀帶離你的身邊呢!”

有些人,往往是有得寸進尺的‘毛’病。

李氏是吃準爾芙心善寬和的個‘性’,才敢當著爾芙的面,做出隨口污蔑小七的事情,若是換做還是烏拉那拉氏做嫡福晉的時候,她現在怕是都要跪地求饒,免得背教養不善的罪名了。

不過當爾芙的態度硬起來,她也很自然地軟了下來,她再也不敢替小七挑唆茉雅琦‘私’自離府的事情,她可以不在乎茉雅琦是否會有損閨譽,卻不能不在意她視作命根子一樣的弘昀,更是怕被四爺遷怒。

也許旁人不知道茉雅琦離府的真相,她卻是心知肚明,之前四爺曾經為了茉雅琦想要跟著四爺一塊去關外的事情,特地找她說過話,讓她一定要多多注意茉雅琦的去向,免得茉雅琦冒險出府,她卻是并沒有放在心,只當是爾芙故意挑撥,讓四爺發自內心地厭煩茉雅琦和她這個做額娘的。

現在茉雅琦確實冒險出府了,她是再后悔也來不及了。

不過她卻是不甘心,還想要趁此機會,想要趁著四爺不在的時候,對爾芙這個新福晉發難,希望能下爾芙的臉面,在府里爭取更多話語權。

當然,她也并非是如爾芙所想的那樣全然不顧茉雅琦安危,而是她自信茉雅琦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聰明孩子,絕對不會做出不利于自個兒的事情,不過既然她的第一目的完不成了,也將找孩子的事情,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福晉恕罪,實在是妾身一時著急,沒了分寸,還請福晉看在茉雅琦那孩子不知去向的份,饒恕了妾身的一時之過吧,稍后您要罰要打,妾身都沒有半點怨言。”這樣想著,李氏又一次軟趴趴地跪倒在地,不過這次,她卻是沒有如同失心瘋似的‘亂’咬,而是恭恭敬敬地誠懇認錯道。

不得不承認,李氏在表演,絕對是無師自通。

單單看她跪地求饒的姿態,便是爾芙氣得咬牙切齒,也不好意思說重話敲打她了,她有些無奈地抬了抬手,示意詩蘭將李氏從地扶了起來,嘆氣道:“我能理解你著急找孩子的心情,卻是不希望再在府里出現這些不著邊際的瘋話了,你抓緊去凈室收拾下吧,外面守‘門’婆子還等著問話呢!”

說完,她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命人伺候李氏去梳洗了。

打發了李氏離開,爾芙卻也沒有忘記坐在旁邊的小七,她招呼著小七來到跟前,著剛才的話頭,接茬問道:“茉雅琦出府前,你可曾見過她,她可有和你說過什么話!”

說起茉雅琦的事情,小七的臉,登時垮了下來,她賴在爾芙的懷里,小小聲的說著自個兒的分析:“額娘,小七是真不知道。

小七是再糊涂,也不敢幫她做這樣的事情,這是跟著阿瑪去關外,又不是街隨意逛逛,誰知道會在路碰到什么事,誰又能保證‘私’自出府能跟阿瑪一行人的腳步,萬一碰到個意外,想要求救都沒地方求救,除非是亮明身份,可是一個親王府的格格在外人眼里,怕是也沒有多么尊貴,反而會落得個閨譽有損的下場,我和茉雅琦又沒有什么過不去的仇怨,怎么會如此害她,我想她也不會這么莽撞,會不會是她甩開了身邊伺候的人,躲在府里頭鬧脾氣呢!”

其實這也是爾芙的看法,她當真不認為茉雅琦有這樣的膽量。

只是她卻忽略了當年茉雅琦還沒有及笄,敢對親生弟弟弘昀下狠手的事實,茉雅琦看似溫婉嬌柔,實則心‘性’堅定,遠小七這個一直被爾芙和四爺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小丫頭,成熟得多,也決絕得多。

茉雅琦已經十六歲了,卻還沒有人張羅給她議親,雖然四爺曾經說過不希望府里頭的格格太早嫁人,想要留在身邊多養兩年,但是她卻不認為這是四爺的真心話,只當四爺是沒有閑心去關注府里頭的這些瑣事,又不放心烏拉那拉氏這個嫡福晉的人品,這才拖拖拉拉地沒有安排給她議親的事情。

從小巴望著早些離開李氏身邊,不再做個空氣人的茉雅琦,她是發自內心的不愿意留在府里頭做個老姑娘,偏偏她又看多了李氏房那些關于窮書生和富家小姐傾心相許的話本子,本是最憧憬‘浪’漫的年紀的茉雅琦,便動了小心思,也想如同那些話本子里虛構出來的故事一樣,親自去找尋那位屬于她的情郎。

深知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她,既不愿意找個窮書生,又不想在京里頭做出有失體面的事情,便將目標定在了那些在盛京城榮養的老王爺家里頭,所以當她從小七那里得知四爺要去關外盛京替皇老爺子祭祖的事情,她打定要跟著四爺前往盛京的主意,本想著最好是能得到四爺的同意,陪著四爺一塊去,沒想到四爺這次是去辦正經事的,身邊連個‘女’眷都沒帶,又怎么可能帶著個小孩子出去,不過她卻并沒有死心,反而選擇冒險偷偷跟著去。

不得不說,茉雅琦某些時候是真的很像李氏。

只是從小生活在深宅大院里的她,卻忘記了世間險惡的事,一心憧憬著話本子里的神仙眷侶,便這樣隨便收拾了幾件細軟,甩開了身邊伺候的婢仆,冒冒失失地跑進了并不太平的尋常百姓間。

這次,她為自個兒的冒失付出了慘痛代價。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眼下,爾芙和小七還心存僥幸地認為茉雅琦是躲在府里嚇唬嚇唬人,倒是也并不大著急了,等著李氏重新梳妝好,便讓人將等在院子里的靜思居婢仆和各處守‘門’婆子都叫了進來。

“本福晉問你們,茉雅琦格格去哪里了!

若是你們誰知道茉雅琦去了哪里,卻不從實招來,那別怪本福晉心狠手辣了,瞧見院里備下的板子和長條板凳了吧,也瞧見桌擺著的銀錠子了吧,該怎么選擇,本福晉相信你們這些聰明人都該明白!”一手大‘棒’和一手甜棗,爾芙將這手玩得駕輕熟,她隨手扯開托盤‘蒙’著的紅綢,又起身來到‘門’口指了指院子里沾著血的長條板凳,故意‘陰’著臉,沉聲喝道。

垂‘花’‘門’處的守‘門’婆子是爾芙壓根不關注的,她想算是茉雅琦真的偷跑出府,也絕不可能從垂‘花’‘門’溜達出四爺府去,除非守‘門’婆子瘋了,不想活了,才會放任茉雅琦一個人出府去,所以垂‘花’‘門’處的守‘門’婆子三言兩語說清楚自個兒那攤事,爾芙隨手丟給她一個銀錠子,打發她下去了。

不過她出了房‘門’,卻沒有著急回到垂‘花’‘門’處的‘門’房。

她和守著西南邊角‘門’的守‘門’婆子是親姐倆,她也知道她妹妹家里頭的男人是個輸紅眼的賭徒,將家里頭的家居擺設和置辦下的那幾畝良田都輸出去了,要不是她妹妹把自個兒那點陪嫁和地契看得嚴實,怕是連家里頭的兩間小土房都輸出去了,她真怕自家妹妹一時貪財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所以她要在這里盯著些,要是這事真和她妹妹脫不開關系,她也可以替自家妹妹求求情,算保不住府里頭的差事,也總歸要保住自家妹妹的這條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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