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妾第九百四十一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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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四十一章


更新時間:2017年08月17日  作者:綰心  分類: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綰心 | 清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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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四爺話音一落,房間里出現了片刻的寧靜。

眼瞧著爾芙的臉色突變,四爺有些后悔沒有顧慮到爾芙的單純性子,竟然一激動就這般直白的說出了這番話,連他在確定過陳福的調查結果后都有過短暫的失態,何況是心性直白的爾芙了,不過本就煩悶不已的他,也實在沒心情去安慰爾芙,他單手將羅漢床當間放著的小茶桌挪到旁邊,借給了爾芙一個溫暖的肩膀,將爾芙攬入懷中,輕嗅著爾芙發間的清爽淡香,仿佛也獲得了片刻的安寧。

只不過這次,他真是小看爾芙了。

爾芙之前的沉默,并非是因為猜測成真失態,而是覺得四爺是當局者迷,不敢相信四爺會這般輕易地中了幕后黑手設下的圈套,其實就在陳福暗中調查那些死士來歷的時候,白嬌手下的密探也沒有閑著,而且選擇了和陳福截然不同的調查方向,從外圍開始調查這些死士在世時的生活軌跡,因為白嬌的身份所限,她沒有辦法接觸到被陳福的人嚴密把控住的死士尸體,所以她退而求其次的開始讓隱藏在市井間的暗探,按圖索驥的去尋找這些死士活著時候的點點線索。

雖然這法子有些太麻煩,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按照爾芙的說法,越是隱藏在黑暗中的人,便越是有特別的愛好,因為長時間的隱藏本性,游走在危險的邊緣,動輒就是以死相拼的生活,必然導致他們的心理壓力過大,一旦輕松下來,為了舒緩緊張的心情和壓力,沒有人會選擇繼續隱藏在暗處。

聰明些的人會給自個兒找一個不大起眼的興趣愛好,可能是養養魚、養養花,修身養性,而性格更加偏激些的,心中會覺得自個兒有今個兒沒明個兒的,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丟了這條小命,與其人死了卻留下大把銀子沒有花掉,便宜了旁人,便會選擇去賭坊來一場豪賭,或是去青樓里豪擲千金的,過過被人諂媚奉承的癮兒……總之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缺錢。

而相比于尋常百姓過日子勤儉節約的做派,這些人定然會顯得格外突兀,即便是再小心謹慎的人,也絕對會給左右鄰居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想要查到這些人的生活軌跡,絕對不算太難的事情,只要肯灑出人去找就是了。

功夫不負苦心人,白嬌發動手下暗探,又使銀子收買了街邊乞討為生的丐幫,總算是發現了些許痕跡,她為免打草驚蛇,所以一直等到爾芙傳來四爺將密折送呈皇上以后,這才將幾個暗探安排進了幾處專門往各處送水的水鋪,最終確定了這些人中,卻是有她一直想要尋找的那伙死士的其中一個。

如所有反派都愛說的那句話一般,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當這個還活著的死士被白嬌的人抓起來以后,再經歷過各種嚴刑拷打,又經歷過美人色誘,終于在一筆足以他享樂終生的銀錢面前,說出了真相。

死士,確實是由索額圖培養的。

而索額圖培養這些死士的目的和爾芙的猜測有些出入,原本是他為了保證太子胤礽在外行走的安全,這才在許多年前就著人從各處挑選出了一批父母雙亡、無親無故的孤兒安排在隱蔽的莊子里,從小接受以胤礽為主的洗腦教育和練習刀劍拳腳工夫,可惜康熙老爺子將胤礽保護得太好,這些死士到索額圖被康熙老爺子治罪,最后病故的那天都沒有被送到胤礽身邊去。

后來隨著索額圖這個赫舍里家的中流砥柱轟然倒地,赫舍里氏在京中的勢力,也被其他皇子的母族給連根拔起,最終灰溜溜地回到了關外的故鄉去,等待著胤礽太子的復起。

而這些由索額圖安排的心腹一手培養出來的死士,并沒有隨著赫舍里一族離開,反而被索額圖的心腹當做投名狀,獻給了后來的主子,直到死士被白嬌抓起來的那天,恐怕住在毓慶宮里的那位太子都不知道他的舅姥爺為他安排了這樣的后手。

此番這些死士被派出來執行刺殺四爺的任務,已然成了棄子。

這個死士能被白嬌抓起來,卻是意外之喜,因為就在這些死士以為逃得一死,順利離開案發現場后,還沒來得及請罪,便被那個照顧他們從小到大的男人送上了攙著劇/毒的酒水。

他能保住這條小命,完全是他生來就有的過敏癥救了他。

因為對酒水過敏,他并沒有將那碗酒水送入口,而是趁著月色昏暗,偷偷將碗里的酒倒在了衣襟上,端著個空碗做做樣子,當他發現身邊的伙伴倒地的瞬間,他也就裝死躺在了地上。

不過就算是如此,他仍然丟了半條命。

那個從小就經常出現在他們這些將性命賣給赫舍里一族的死士身邊的男人,為了避免有人裝死,即便是讓他們喝過毒/酒,還是小心謹慎地給每個人補了刀,他在城外的亂葬崗,足足躺了三天,這才撐著最后一口氣回到了城里,躲在南城的一個暗門子里,靠著走街串巷的赤腳大夫開出的土方子,勉強活了下來,本以為過了這些日子,外面也是風平浪靜,身上的那點散碎銀子都消耗殆盡,暗門子里的娘們,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為了繼續活下去,他這才不得不冒險回到了他那個應該沒有人知道的住處,結果就落在了白嬌的手里頭。

直到被白嬌抓住的那刻,他無比痛恨自個兒的貪婪和冒險。

沒有錢就沒有錢唄,他一把子力氣,做些什么都能活下去,為什么就不能辛苦辛苦,非要取回賣命掙的那些銀子,想著換個地方去當個富家翁。

不過這世上就不存在后悔藥。

哪怕他將腸子都悔青了,也改變不了被抓住的事實。

好在,爾芙和白嬌都不算壞人,即便是為了得到真相,對他這個還有些虛弱的傷病員,不是那么太客氣,過后卻安排了靠譜的大夫替他看診,也替他那些新傷、舊患都上了傷藥,還給他安排了一處不錯的清凈院子養傷,等著去指證那個差點弄死他的男人,他曾經當父親、先生敬重過的男人。

不過此時,反倒是沒等到這個死士賈三去指正那個神秘男人,便被先送到了四爺跟前來,為了給四爺個驚喜,人是被藏在水車里送進來的,旁人不了解四爺,爾芙卻知道四爺是真的將胤礽當哥哥看了,她太清楚四爺有多傷心胤礽對自個兒出手這件事了,為了不讓四爺繼續消沉下去,這個賈三就這樣來到了四爺府里。

當四爺看到眼前這個滿臉蠟黃的男人時,直接怔在了原地。

“你不是要告訴爺,其實那些死士是有人想要故意栽贓給太子安排的吧。”四爺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聲問道。

“如果這個死士不是有人故意送到我面前的,那就是真的。”

“還是讓陳福再問問吧,現在這京城的水太渾了。”四爺捋了捋頜下的青須,看著眼底閃爍著不安的賈三,有些疲憊地坐在了太師椅上,嘆氣說道,其實他真想相信爾芙給出來的這個真相,不過他的理智,讓他不敢這樣輕易的接受這個真相。

賈三求救似的瞧了眼爾芙,爾芙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淡聲說道:“放心吧,如果陳福公公證明你說的都是真話,四爺不會為了之前行刺的事情去怪罪你,畢竟你做的事情都是聽命行事,而且也并沒有傷害到四爺,又有戴罪立功的表現,興許以后還會留你在府里頭當差呢!”

說完,她拉了拉四爺的袖管。

因為她知道這會兒她做出的保證,遠遠不能讓賈三安心。

四爺也明白這點,他抬眸看去,瞧著賈三死賴在房間里,雙手抱著柱子,死都不肯跟陳福下去的樣子著實可憐,他也不忍心忽略爾芙的那番菩薩心腸,扯著嘴角,敷衍道:“如果你沒有說謊,爺保證不會追究你以前的事情。”

有了四爺的保證,賈三連連叩首謝恩,這才跟著陳福出去了。

房間里,再沒有外人,心情苦悶和驚喜交雜的四爺將爾芙攬入懷中,兩個人如同連體嬰似的坐在一塊,柔聲說道:“這些日子,也是辛苦你了,跟爺好好說說,你是怎么將他找出來的!”即便是對自個兒最愛的女人,四爺也時刻保持著警惕,這次爾芙將賈三送到他眼前的這件事,讓他不禁有些懷疑起自個兒的眼光,懷疑爾芙是在扮豬吃老虎,不然怎么能將一個一心隱藏蹤跡的死士從偌大的京城挖出來呢。

不過爾芙不知道四爺的心理活動,她笑著說起了白嬌的功勞。

“這白大掌柜的,看來還真是個能人。

不單單是經商有一手,這尋人的本事,也不比陳福差了,難怪你當初離府的時候,打算將她送到爺身邊來呢!”四爺揉捏著爾芙的玉手,嘴角噙笑的低語道。

“只不過您不相信巾幗不讓須眉這句話,只當白嬌是個比尋常婦人強一點的女人,還生恐她借機攀龍附鳳地賴上您,連見都沒見過她,她幾次拿著我的親筆信求見,你都是直接讓人給擋了回去,最后我前腳嫁回到四爺府,您后腳就又把她送回到我的手里,現在后悔了,可惜是已經來不及了。”爾芙笑著調侃道,還不忘嘲諷四爺的識人眼光,引得四爺吹胡子瞪眼,自個兒卻笑嘻嘻地跑出了上房,一溜煙地鉆到廂房去,陪小米團玩了。

現在的小米團已經能坐起來、滿炕爬了。

為了不限制小米團的活動范圍,爾芙特地讓人將廂房那些礙事的家居擺設都挪走了,只留下了貼墻根兒擺著的衣柜和不得不留在房間里的架子床等幾樣簡單家具,其他地方都鋪上了厚厚的氈毯,丟滿了小米團的玩具,讓他能自個兒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爾芙過來的時候,他正把自個兒團成球狀和自個兒那雙不大靈活的小腳丫較勁呢。

“額額……”一瞧見爾芙,小米團就咧著才長出牙的小嘴兒笑開了,嘴里頭含含糊糊的喚著額娘,或者該說是就叫了兩聲,表示自個兒看到了爾芙,同時四肢著地地往爾芙腳跟底下爬了過來,反正不管小米團是不是已經會說話吧,反正她是挺高興小米團對自個兒的親近,畢竟她之前很擔心一出滿月就被奶嬤嬤帶著的小米團會不喜歡她這個額娘的。

爾芙彎腰抱起小米團,捏了捏小米團的鼻尖,笑著親了親小米團的臉頰,隨手拿過桌上擺著的奶棒,湊在小米團的嘴邊,讓他磨牙玩兒,聽奶嬤嬤說,這小孩子長牙的時候,牙床發癢,這樣用不軟不硬的小吃食給小米團磨磨牙,也省得小米團沒事咬指頭玩了,畢竟這小米團滿地爬,總不可能隨時隨地的洗手,難免不衛生,后面這句是爾芙自個兒的想法,她也特地交代奶嬤嬤要時刻注意著小米團,只要小米團想要咬手指就要給小米團洗手,免得病從口入,她也是怕有人會在小米團的玩具上動手腳,小米團無意中招,總之就是小心無大錯吧。

已經能自個兒滿屋爬的小米團,不大喜歡被人抱著,這也就是爾芙過來,他喜歡爾芙,這才勉強自個兒讓爾芙抱了一會兒,不然早就不耐煩地啊啊叫起來了,不過也只能忍耐一小會兒,還不等爾芙和他玩夠,小米團就已經掙扎著要去地上玩了。

爾芙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小米團軟乎乎的發頂,將他放回到了地上,拎著袍擺,隨意地坐在了小米團的身邊,撿過丟得東一塊、西一塊的積木,笑瞇瞇地要求道:“給額娘去擺個小船吧。”

太復雜的話,小米團根本理解不了。

他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嘴角含笑的爾芙,伸手撿起一塊半圓形的積木,笑著送到了爾芙的手邊,啊啊了兩聲,看那意思是在說給你玩的樣子。

“真乖。”爾芙俯身,在小米團的發頂落下一吻,將小米團抱到了身前,又把跟前的積木湊成一堆兒,最后抓著小米團的小手,玩起了搭積木。

當四爺等得不耐煩地來到廂房門口的時候,便瞧見大小兩個人相視笑著的甜蜜樣子,不禁也興起地脫了腳下的靴子,邁步來到了兩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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