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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更新時間:2017年11月24日  作者:綰心  分類: 古代言情 | 經商種田 | 綰心 | 清妾 


太醫院院判年過四旬,舉止言談很是穩妥,他見德妃娘娘并沒有出言反對,自是不會惹爾芙的不痛快,淡聲示意爾芙將手腕搭在脈枕上,凝神靜氣,細細感覺著指下的觸感,足足有一盞茶的工夫,這才收回手,斂著袖擺,躬身一禮,說出了他的診斷結果。

無他,爾芙氣血兩虛為表象,實則是碰到了些不妥當的東西。

“微臣先開張方子給福晉您細細調理身體,稍后待微臣輪值休沐的時候,再行前往雍親王府邸替福晉您解憂排險。”

這正是爾芙想要的,她笑著點點頭,柔聲說道:“那就麻煩院判大人多操心了。”

德妃娘娘安排宮婢送著院判離開,沉默片刻,扭頭瞧著爾芙,正色問道:“你這身體是怎么回事,之前我聽老四說起過,你府里伺候的梁太醫最擅長婦科一道,難道他就沒有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來?”

“恕臣妾冒犯,若是他和胡太醫能瞧出不對勁的地方,臣妾今個兒也就不來了。”

“你倒是喜歡說實話。”德妃娘娘自嘲地笑道,抬手招呼著爾芙坐下說話。

說到底,即便爾芙有些小毛病,也算不得是老四的賢內助,但是德妃娘娘還是很滿意爾芙這個四媳婦的,她在德妃娘娘心目中的分量,比起以前的烏拉那拉氏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就是單單沖著沖著爾芙替她和老四調節關系這點上,德妃娘娘就是發自內心感謝著爾芙的。

懷胎十月,這做母親的要吃多少苦,才能平平安安地誕下子嗣,哪怕不曾親自撫育、養在身邊,哪怕母子間有著這樣那樣的矛盾,可是沒有哪個母親是不愿意和兒子親近相處的。

這會兒知道爾芙的身體有事,德妃娘娘自然也是發自內心著急著的。

“你不喜歡管著府里那些亂七八糟的瑣事,但是身邊的那點事是要抓起來的,瞧瞧你這一次次出的事情,總是有你身邊的人動那些上不得臺面的手腳,便是因為你做事太溫和了些,有時候對待下人,不單單要寬待厚待,更要表現出你厲害的一面,這做人太善良,便難免會有人想要欺負到你的頭上。”因為惦記著,因為關心著,所以德妃娘娘便又不禁有些惱火爾芙的無能,說出來的話就帶著幾分厲害了。

爾芙也知道德妃娘娘是好意,連連點頭稱是,也將德妃娘娘這話都記在了心里頭。

“我說得多了,你也未必能聽得進去,那孫嬤嬤是個能人,你要是得空就和小七一塊學學治家的本事去,省得你稀里糊涂地被底下人糊弄。”不過德妃娘娘知道爾芙的身體不好,便也沒有再多說什么,吩咐身邊伺候的宮女去庫里找出兩株老山參來,又讓宮女將自個兒用過的那些補養身體的方子都抄錄一份,一并交給了爾芙身后的詩蘭拿著,這才又囑咐了爾芙幾句,便讓爾芙早些回去了。

只是這一切,不論是在前院與兄弟們飲酒的四爺,還是在碧池苑等待著四爺到來的珍珠都是半點不知。

夜色漸濃,爾芙用過小生子為她準備的佳肴,沿著院子里的回廊繞了幾圈,消食過后就吩咐人將院門落鎖,直接洗漱過后,進了臥室里準備休息,雖說這間臥室沒有房門,也沒有凈室,前后又都是糊了煙羅紗的菱花形格柵窗,隔音有些差,顯得并不如在上房時住著舒適,但是卻有著無比清涼的夜風和最佳觀景角度。

沒有污染的古代夜空就好似被點綴了無數璀璨奪目的鉆石一般,一眨一眨的讓人難以升起任何負面情緒,坐在美人榻上的爾芙就這樣和負責在房間里上夜的瑤琴,一人拿著一個繡花棚子,有說有笑地坐著繡活。

一直到窗外響起了陣陣蟲鳴,越來越猛烈的困意來襲,爾芙才放下了繡花棚子,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一邊活動著有些發僵的脖子,往千工拔步床走去,一邊接過瑤琴遞上的漱口水和擰濕的帕子,打算趁著這困勁就直接睡下。

只是她高估了瞌睡蟲的抵抗力,隨著濕帕子往臉上一放,她就面露尷尬地扭過頭,對著已經困得雙眼迷離的瑤琴,低聲說道:“我好像又折騰精神了。”

瑤琴笑著接過爾芙用過的帕子,放回到銅盆中泡上,又轉身細心地替爾芙整理好了床鋪,邊扶著爾芙走上了拔步床外間擺著的腳踏,邊緩聲說道:“夜已經深了,就算是房間里多點了幾盞蠟燭,再熬夜做繡活,怕是也會傷了眼睛的。

主子還是躺下吧,奴婢就在這里陪主子說會兒話,說著困了,您就直接睡下,也免得明日早起去福晉院子請安的時候,李側福晉瞧著您氣色不好,又說些難聽的酸話。”

“行吧,就聽你的,不過不用你陪著我說話啦,我躺一會兒就能睡著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這院子里的事情那么多,又有鈴蘭那么個不知道根底的人在,你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別再陪著我熬著了。”說著話,爾芙就讓瑤琴放下了床幔,裹好了被子,往拔步床的最內側滾了過去,只有她一個人睡的夜里,她總是覺得沒有安全感。

剛剛整理好枕頭,徹底躺好,她就不禁想到了碧池苑那邊。

其實,她也并不是有多么的嫉妒,或者說是容不下人,只是想起那邊的紅浪翻滾,又對比了下自己的形單影只,略微有那么一絲酸酸的感覺,眼底也越是發澀。

不過考慮到瑤琴就在屏風的另一側上夜,為了不讓跟著她過日子的人太擔心,她連輾轉反側都做不到,就這樣保持著一個姿勢,雙手有些僵硬地攥著被角,貝齒緊咬著下唇,倔強地不讓眼底的淚水涌出,忍耐著心底越發兇猛的小酸澀,在這種酸酸澀澀的感覺中,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睡熟的爾芙,并不知道她所惦記著的碧池苑,此時正發生著萬分尷尬的一幕,已然在前院喝得有些頭暈眼花的四爺,由四爺攙扶著,踩著細碎的月光,一步一搖晃地到了碧池苑的上房中,體貼地和有些小激動、小緊張的珍珠說了會兒話,便于珍珠各自去洗漱了,這開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順利,那么的平常,可是當他褪去珍珠身上水紅色的褻褲時,尷尬就那么華麗麗的發生了。

手下略有些泥濘的觸感,讓暗覺不好的四爺撩開了床幔。

昏黃的燭光下,一雙有些清瘦的手上,點點暗紅色的污跡是那么的慈母,再看珍珠身下,那張用來驗證貞潔的雪白色元帕上,已然盛開了猩紅色的梅花。

這是多么的富有戲劇化的一幕。

床上,春光乍泄的珍珠,先是不解地瞥了一眼四爺,隨即也意識到了小腹處的微微脹痛,忙捂著胸口松松垮垮掛著的小衣,翻身坐了起來,一張臉漲紅得如充了血似的,磕磕巴巴的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句并不完整的話,“四爺,妾身妾身失儀了。”

“不論是哪個男人在什么樣的時代,也不會在這樣的時候,有任何沖動了,何況是對女/色并不太過看重的四爺,他強忍著心頭涌起的不適感,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算了,你讓人伺候你去凈室里收拾一下吧,爺也要去洗洗。”

說完,他就落荒而逃了,連腳步都顯得有些踉蹌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本來暈乎乎的酒意,已然隨著那有些刺目的紅色,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重新洗漱過的二人,再次躺在清理過的床鋪上,尷尬的氣氛,在一點點地充斥著床幔內的一小方天地,總是覺得鼻尖上縈繞著一絲血腥味的四爺,睡得并不好,仿佛一直都不曾真正的睡著一般,次日一早,四爺就拖著疲憊、且僵硬的身體,在珍珠睜開眼睛之前,早早地離開了碧池苑去上朝了。

當珍珠被小腹的刺痛疼醒的時候,身側的位置都已經涼了。

“四爺什么時候走的?”忙去凈室里整理過的珍珠,有些頹廢、失落地坐在床邊,摩挲著四爺睡過的枕頭,略帶哭腔地問著隨她一塊進府的近身侍婢綠意。

那眼巴巴的模樣,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心疼。

可這也著實怪不到四爺身上,只能怪她進府的日子,選得實在是不大恰當。

正在準備珍珠早起要穿戴的衣飾的綠意聞言,笑著回眸,眼中滿是溫暖的低聲說道:“主子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主子爺心疼格格,臨出門的時候,還特地交代奴婢們不要吵醒您呢!”

收到滿意答案的珍珠,微微一笑,捧著綠意送上的湯婆子,揉著還有些疼的小腹,起身坐到了鑲銅鏡的酸枝木妝臺前,隨意地翻動著已經擺在妝臺上的華麗妝匣,頭也不抬的說道:“伺候我梳妝吧,我那位堂姐可不是四爺那樣懂得疼人的人。”

“格格,您已經是府里的格格了,這說話可不能在這般直白了,若是讓旁人聽見,背地里是要嚼舌頭的。”綠意是陪著珍珠一塊長大的,情分自是不一般,更甚至主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所以并沒有如在家里的時候,順著珍珠的話,去非議烏拉那拉氏的德行,反而壓低了聲音,輕聲勸說道。

珍珠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傻子,早就被額娘拎著耳朵教育過不知多少次了,只是一時難以改變想什么說什么的習慣,加之身邊又就綠意這么一個自己人,所以才會溜出這么一句話。

見綠意提醒,她也沒有解釋,笑著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了。

熟悉珍珠性子的綠意哪里會不知道,這是珍珠在和她鬧脾氣了,不過身為奴婢,本就該是及時糾正主子言行的,在這偌大的親王府里,到處都是盯著珍珠的眼睛,她不怕珍珠與她鬧脾氣,她更怕珍珠不知小心防備,中了旁人的算計,丟了烏拉那拉一族的臉面不要緊,賠進去她的小命就不值得了。

做了府里的格格,別看珍珠并沒有和四爺發生什么實質性的關系,但是未嫁女的裝扮就不能再用了,綠意動作嫻熟的替珍珠梳好了兩把頭,又在她的鬢邊簪了一朵頗為喜氣的紅色攢珍珠花蕊的紗堆花,這才扶著她從擺著睡床的內室里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正院那邊,烏拉那拉氏也是睡眼朦朧地坐在妝臺前,任由琦香和琦珍替她梳妝著,不過她也沒有忘記去關心碧池苑的這位堂妹,只是她的關心,顯然并不是去關心珍珠的身體的,直接關心起了珍珠與四爺的房事,“昨個兒夜里,那邊要了幾次水呀?”

作為府里的嫡福晉,又是由她親自挑選的人選去碧池苑伺候,想要打聽點消息,那真是容易得不能再容易了,珍珠那邊的情況于她就是全透明的一般。

這些有關于男女的消息,自然是要由福嬤嬤來回答,只是昨個兒碧池苑那邊的事情,當真是太過富有戲劇性了,所以就算她是個老成持重的性子,也并不喜歡與烏拉那拉氏說些話來調侃,也不禁拿出了一種在茶館里說書的架勢,拿腔拿調地學著來給她送消息的婆子,將昨個兒珍珠是怎么在臨門一腳的時候,將四爺給惡心跑了的消息,說得如傳奇傳記一般,引得烏拉那拉氏好心情地大笑了起來。

那幾處說是院子,其實就是一道墻,將幾間比較靠近的房間包進去,根本就不成規格,考慮到媚兒肚子里有孩子在,爾芙自然不可能同意這點,連忙搖頭,“雖然說府里的空院子看似不少,不過除去那些還不能住的地方,其他的那些大多都是位置不好,或者是不成規格的犄角旮旯地方,安排個得臉的宮女,或者是嬤嬤還好,但是要是安排媚兒姑娘這樣的主子,實在是有些不合規矩。”

說完,她很是為難地看了眼坐在下首等結果的媚兒。

“你先回去收拾東西吧,等定下院子就抓緊搬過去吧,省得吵吵鬧鬧地煩人。”四爺似是也注意到了媚兒還坐在下首等結果,他斂著袖擺,重新坐回到太師椅上,淡聲吩咐道,說完就直接擺手催促蘇培盛領著媚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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