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爾·福特沒想到，李牧竟然真的說走就走。
剛在心里腹誹這哥們套路太奇特，這哥們就直接放了個大招。
雖說大家談的不是那么愉快，但好歹也是商務談判，小比爾·福特已經做好了跟李牧打幾天車輪戰的準備，結果李牧上來狂轟濫炸，一口氣打了幾百個基數的炮彈，然后扭頭就要走？
哪有這樣的！
小比爾·福特感覺像是約好了跟人打一架，結果對方過來啪啪給了自己倆耳光，然后扭頭就要走。
可惡啊！
李牧完全不按套路的出牌，一下子讓小比爾·福特亂了陣腳。
別說已經被李牧攪和的方寸大亂，就算是沒亂，也扛不住李牧忽然來的這一招。
就在小比爾·福特不知所措的時候，李牧已經站起身來，對陳澤和李紫薇使了個眼色，然后指著埃隆·馬斯克，對小比爾·福特說：“福特先生，后續的事情，請直接跟馬斯克談，他和他的團隊，對汽車的了解比我多一些。”
“可是……”小比爾·福特一臉不甘的說：“李總，谷歌上市不是還要好幾天嗎？為什么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具體的收購問題呢？”
李牧一臉抱歉的說：“對于汽車行業，我懂得的、我知道的、我了解的，已經全部都跟你說過了，我們倆坐下來還有什么好聊的呢？難不成你跟我聊互聯網？”
小比爾·福特愣住了，你這話說得，裝個逼就跑這種事，你能不能說得委婉一點？福特家族的核心成員都在這，我不要臉的啊？
到了這個時候，小比爾·福特也沒辦法繼續挽留，只能站起身來，道：“李總。既然這樣，那我送送你。”
李牧擺擺手，笑道：“不必客氣了福特先生，我們自己走就可以，不耽誤你們聊正事。”
說完，李牧直接沖會議室里的人揮了揮手，邁步出了會議室。
李紫薇在李牧身邊待久了，知道李牧的做事風格，所以一點也沒有驚訝和遲疑，直接跟在李牧身后就走了出來，只有陳澤還有些沒回過神。
搞什么鬼？關鍵自己英語還沒李牧那么好，剛才倆人聊的內容，他大概聽懂了70，剩下的全靠猜，所以還有點沒鬧明白。
見李紫薇都走了，他這才急忙追了出來，一頭霧水的問李牧：“老李，咋說走就走了？”
李牧笑道：“不能給他留裝逼的機會，直接像踩螞蟻一樣睬他一腳，剩下的就讓埃隆·馬斯克去跟他聊。”
陳澤感嘆道：“你殺價也太狠了，一口氣殺到五十億美元，這錢可能還不夠福特買沃爾沃花的錢多……”
李牧毫不在意的說：“買東西殺價不能跟賣家一點點的磨，越磨就表現的越想要，自然也就越被動，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先了解對方的底細，然后卡著頭皮砍一刀，能接受大家就坐下來好好聊細節，不能接受就算了。”
陳澤不禁問道：“你就不怕他直接拒了你？”
李牧道：“你當我忽悠他半天是白忽悠的？他現在心里肯定一萬個想賣，這三個東西原本是燙手山芋，被我這么一忽悠，在他眼里就成燙手的火球了。”
陳澤笑道：“萬一這個人很有骨氣，就是不賣了呢？那你豈不是就要失算了？”
李牧自信的笑了笑，說：“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不賣是不可能的，這個人雖然有點貪，但不傻。”
說著，李牧又道：“走了，我們去波士頓。”
“去波士頓？”陳澤不解的問：“不是去紐約嗎？”
李牧笑道：“小比爾·福特說的沒錯，谷歌敲鐘還有好幾天呢，現在去紐約無事可做，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還在哈佛，另外我還投了一個哈佛的小伙子，做了一個大學生社交網站，這次正好過去瞅瞅。”
陳澤這才恍然大悟，蘇映雪就在哈佛大學讀書。
李牧一行趕往機場的時候，機組已經申請了飛波士頓的起飛許可。
路上，陳澤還有些遺憾，道：“好不容易來一趟底特律迪爾伯恩，竟然沒去福特的工廠參觀一下，真是遺憾！”
李牧笑道：“以后有的是機會，等這三個品牌拿下，你有四個工廠可以輪流參觀。”
陳澤納悶的問：“怎么四個了？不是三個嗎？”
李牧說：“捷豹路虎都在英國，沃爾沃在瑞典，不過路虎在美國還有一個工廠，之前馬斯克說過這個問題，你忘了？”
陳澤呵呵一笑：“我英語沒那么好，寫出來我估計能認識個差不多，聽的話，也就六七成。”
李牧點點頭，說：“反正四個工廠就對了，你到時候想住在里面我都不攔你。”
陳澤問：“萬一，我是說萬一啊，萬一這事兒沒成，怎么辦？你有備選方案嗎？”
李牧搖了搖頭：“哪來的什么備選方案。”
說著，李牧認真道：“不過我說實話，現在汽車產業的行情，你想買日本車品牌是肯定夠嗆的，不過你如果想買歐洲非德系品牌、美國品牌，還是很輕松的，實在不行，我們還能買凱迪拉克、Jeep或者阿爾法·羅密歐，這些品牌現在虧損都挺嚴重的，往后會更嚴重。”
對汽車行業來說，如果行業整體下行，自己品牌又做的不夠好的話，那日子真的可以用艱苦卓絕來形容。
一個汽車品牌，只要不想倒閉，就必須維持工廠運轉，供應商的零配件要采購過來、自己的生產線要動起來、工人要忙起來，否則一旦關停、人員解散，再想重開簡直難如登天。
可是，要維持生產線運轉，就要投入資金，原材料、零配件、工人工資、管理費用，每一項都是巨額成本，這些錢砸進去生產出一輛又一輛的汽車，可汽車卻無人問津，這樣一來，庫存車越來越多、虧損越來越大，如果還沒有下家接盤，就真成一個無底洞了。
有些汽車企業看起來很光鮮，固定資產盤一盤都幾十億美元，但再盤一盤連年虧損欠下的銀行貸款、供應商貨款，有可能實際凈資產連一億美元都沒有。
不然那些上百年的經典汽車企業，也不至于最后都被大汽車集團兼并收購，然后再被大汽車集團的名氣、技術、資源與渠道重新整合、重煥生機。
這些能被大汽車集團收購的品牌還算是命好的，那些連大汽車集團都看不上的品牌才真叫一個慘，比如觀志，一年妥妥的虧十億級別，一堆人埋頭干了很多年，總負債數竟然還大于總資產，連續虧損好幾年，虧損的錢換成百元鈔票不知道能繞地球多少圈……
這時候，陳澤看了看時間，道：“出來半個多小時了，要不要問問馬斯克，他們現在進行到什么地步了？”
李牧微微一笑，道：“不用問，肯定還在扯皮，不過小比爾·福特肯定不敢直接拒絕馬斯克，否則馬斯克肯定會跟我聯系。”
如果真按照小比爾·福特說的，50億絕對不賣，那李牧離開之后，最多十分鐘馬斯克也得離開了，因為他沒有權利改變李牧的最終報價，而這個報價小比爾·福特又不能接受，那大家沒得談只能散伙。
但既然半小時過去了，埃隆·馬斯克還沒消息，那就證明他現在肯定還在跟小比爾·福特掰扯。
其實，價格上也沒什么好掰扯的，李牧沒給小比爾·福特任何討價還價的空間，能掰扯的無非就是一些細節，而細節也要基于小比爾·福特接受五十億美元報價的基礎上。
李牧一行抵達機場，因為批準的起飛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大家通過安檢之后便提前登機在飛機上一邊休息，一邊等待起飛。
等待的時候，李牧給蘇映雪打了個電話，這段時間沒有見面，兩人通話次數也并不算多，不光是李牧日常太忙，時差也是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蘇映雪此時剛結束了課程，正在回宿舍的路上，接到李牧電話，一向淡然的她也忍不住有些驚喜的問：“你今天怎么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李牧笑道：“剛跟一家公司談完合作，然后就趕緊趕到機場，現在正在等待起飛，起飛時間比較長，要等一個多小時。”
蘇映雪輕哼一聲，道：“原來是無聊了才想起給我打電話？”
李牧笑著說：“你怎么不關心關系我在哪個機場，以及我下一步要去哪？”
蘇映雪忍不住問：“你要去哪？難道是要來美國？”
李牧笑著說：“我已經在美國了，現在在底特律。”
蘇映雪驚訝的問：“你什么時候來的？去底特律干嘛了？”
李牧道：“說了是談合作來了呀，我今天上午到的，現在準備起飛去波士頓。”
說著，李牧看了看時間，道：“現在是下午五點多，我預計七點鐘能飛，八點四十分落地，要不要等我一起吃晚飯？”
蘇映雪的聲音一下子激動起來，驚喜地問：“你不是在逗我玩吧？你真的在底特律，要來波士頓？”
“當然。”李牧說：“我到的時候比較晚，你自己先吃點東西墊補一下，別餓著肚子等我。”
蘇映雪確定李牧不是在開玩笑之后，立刻欣喜的說：“好，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