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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間的緩慢推移下，在一干圍觀人員一眨不眨的驚異眼神中，張大棒緩緩松開駐著膝蓋的雙手，煞白的臉龐漸漸爬上一絲血色，彎曲的頸項慢慢直了起來，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直視著神色有些凝重的趙有九，嘴角再現他那習慣性的弧度。什么也沒有說，就這樣一直凝視著。
“不可能。”趙有九內心乍現一道難以置信的心言，臉上那凝重的神色越深凝起來，眼睛和皮膚的顏色從原先的腥紅轉變得更加血紅，感覺就像一個染過紅色素的紅人一樣甚是奇異。
感受著比原先更加深濃的酒氣，張大棒眉宇微微一緊，但很快就又松了開來，仿佛這些撲面而來的濃重酒氣已經無法影響他胃里的酒水，更像被他完全免疫掉般徒勞無功。
“怎么可能。”實在接受不了酒氣失去效果的趙有九咋呼一聲，眼睛、臉色、皮膚的色澤不僅不退，反而向著更嚴重的方面展，整個人就像充血一樣，一條條血管在皮膚表面若隱若現，好不嚇人。
“呵呵。”沐浴著酒氣如同沐浴春風般的張大棒悠然輕笑一聲道“不得不說，你趙有九的酒氣之能確實厲害，本皇剛才差點就著了道，將肚子里的酒水給吐出來。”
“不過既然在第一次領受的情況下都未能讓本皇失態并奠定你的勝局，那么現在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的酒氣之能對本皇的作用已經降到冰點。別說讓本皇吐，哪怕是讓本皇皺上一絲眉頭都很難。這一點相信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所以說，你再怎么逼迫自己，再怎么將酒氣之能提升到越正常情況下的百分百，也不會有多大效用。甚至還會對你自己的身體產生負擔，弊大于利。”
趙有九深深的看了張大棒一眼，眼中浮現一道道思索的微光，眼底還夾雜著隱晦的猶豫之色。但其身上那些若隱若現的血管卻在慢慢消失，全部隱沒在皮肉之內。
“這樣就對了，保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上。然后我們繼續拼，直到哪一方先倒下就算誰輸。”張大棒說完也不理會趙有九看向大箱子的眼神，緩手從衣兜內摸出兩個樣式很普通的玻璃小瓶，輕輕晃了晃道“我們接下來的拼比就用我手中的酒來定勝負，一瓶不夠兩瓶，兩瓶不夠就三。取之不盡，喝之不決。”
“這是什么名酒？”
趙有九不斷掃略著兩個普通的玻璃小瓶，眼中滿是審視之光，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一種種他看到或聽到的酒。但不管他怎么琢磨怎么研究，就是看不出兩個玻璃小瓶里裝的是什么酒。
“呵呵。”張大棒輕笑一聲，抖手將其中一個玻璃小瓶扔給趙有九道，意味深長的輕聲道“試試看。”
接過玻璃小瓶的趙有九雖然臉上爬滿疑惑之色，但掰開瓶蓋的度卻出奇的快，完全就像一個閱酒無數的酒徒被一種從沒見過的酒刁難到，想要迅解開謎底的好奇心理。
“噗”一道噴吐聲驟然響徹整個天命廣場，瞬間讓得所有圍觀人員盡皆側目，一個兩個都不明白為何喝了那么多混酒都不噴的趙有九會突然噴吐出口。是因為張大棒所給的酒的問題，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這這這是酒？”趙有九手指著玻璃小瓶，滿眼詫異的盯著張大棒，連嘴角殘留的酒跡都沒擦，就這樣一怔不怔的盯視著。
張大棒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你覺得呢？”
“這”趙有九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用著一雙滿含驚異感的眼睛深深的凝視著手中的玻璃小瓶，腦海中不斷榨取所有的酒之記憶，期望能從中想出一種與這條玻璃小瓶里面的酒水差不多味道的名酒。
至于張大棒用假酒來騙他這個問題，趙有九連想都沒有想。因為他在這場敗家拼比的過程中，對張大棒的為人已經完全信服。
最重要的是，張大棒本就可以接受他不用酒氣以及認輸的承諾，完全沒有必要規勸他放棄承諾繼續拼酒。
再者說，拼酒也不是他一個人喝，兩人都得喝。如果張大棒用假酒來騙他，那張大棒自己也一樣得喝假酒，這樣的話也不存在誰騙誰的問題。
“呵呵。”張大棒再度輕笑一聲，緩手掰開了玻璃小瓶的蓋子，將瓶嘴遞到唇邊，嘴角微微一挑道“先干為敬。”
看著將玻璃小瓶內的酒一口飲盡而面不改色的張大棒，趙有九本能的打了個哆嗦，滿眼驚異的盯著前方那個對他微笑的怪人，握著玻璃小瓶的手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仿佛在籌措該不該跟張大棒一樣將小瓶內的酒一口飲盡。
趙有九的心思張大棒自然很清楚，但也沒有說什么，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原定看著趙有九，等他自己抉擇該如何處理這個玻璃小瓶的問題。
一番掙扎過后，趙有九猶豫的眼色漸漸變得堅毅、決然。內心雖然對手中的玻璃小瓶還有些余悸，但還是迅疾的將瓶嘴插入口中，頭一仰，一口吹了。
“嘔”久未出現的干嘔聲再一次傳響在寂靜的天命廣場，但這一次的始作俑者并不是張大棒，而是被無數人冠以酒神稱號的探花郎趙有九。
此時的趙有九手捂肚子，臉色不斷在紅白之間轉換，兩條英眉凝得差點要相撞，張開的嘴巴有雞蛋那么大，嘴中更是流下一滴滴晶瑩的唾液，滴落在潔白的地磚上。感覺就像是一個酒徒喝了過量的酒后想吐又吐不出來的那種樣子。其狼狽形象與之前的豪邁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別。
看著趙有九的難受樣，張大棒沒有露出任何嘲笑或得意的神情，緩手再度從衣兜內摸出兩條和先前一樣的普通玻璃小瓶，將一瓶遞到趙有九眼前，微笑著道“繼續吧！”
看著眼前的玻璃小瓶，趙有九瞬間打了寒磣，伸出的手在酒瓶一公分外微微一頓，進而才握住瓶身，眼中滿是猶豫之色，內心更是浮現出深濃的余悸之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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