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他一直認為朱皇帝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沒有之一。
這位爺做了幾十年皇帝,幾十年的權謀生涯從來就沒輸過,滿朝文武幾乎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包括死去的張鳳府和朱瑞。
但是面對蘇則,他卻沒有這么自信了。
絕世妖孽用在這廝的身上絕對是再契合無比了!
縱觀蘇則的所作所為,也當的上這么個評價,就算是老皇帝也對其高看一眼。
想到這里王倫的嘴角就忍不住抽動幾下。
自從知道了這廝的名字,王倫就從來沒有消停過。
偏生這個蘇則又是一個愛折騰的主,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能整出點事來。
當奴才的第一要務就是哄好皇帝,哄得皇帝高興了,他們的日子才好過。
老皇帝是個自負的人,事實證明他是跟不上蘇則的思維的。
實際上大明朝能夠跟上那個妖孽思維的人沒有幾個。
王倫自己肯定是跟不上的,但是他不能讓皇帝覺得自己跟不上。
“陛下,蘇則再蹦達也出不了您的手掌心,咱們不是給他加了一個緊箍咒嗎?這小子不拼命也不成了啊!”
緊箍咒!
朱皇帝啞然而笑。
大丈夫斗智不斗力,他之所以能夠穩坐幾十年龍椅,靠得就是過人的智商。
以人質逼迫的手段就落了下乘了。
不過朱皇帝也不以為然。
智慧也好,手段也好,都是為最終的目的而服務的。
只是他真的有些好奇,蘇則究竟要怎么辦呢?
要知道在此之前,馬麟和李忠有可是連吃敗仗呢?
蘇則雖然有些手段,打了些勝仗,但是跟蒙古人的實力相比終究有些不夠看了。
他手中的一千人怎么才能夠打敗數萬蒙古大軍呢?
朱皇帝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智慧能夠彌補的地方實在是有限。
就在此時,錦衣衛指揮使李頌石匆匆前來。
廠衛一直都是朱皇帝的左膀右臂。
“稟告陛下,陜西急信。”
李頌石從懷中拿出了一張小紙條。
王倫眼中閃過一陣疑惑。
廠衛廠衛,廠在前,衛在后,東廠有監督錦衣衛的權利,按道理是,李頌石得到什么消息,必須先跟自己這個司禮監掌印兼提督東廠的大太監稟報一聲才是。
李頌石為官圓滑,為人也低調,廠衛兩家也一直相安無事。
按理說他是不應該犯這個錯誤的。
除非出了什么大事,李頌石根本沒時間給自己通氣。
看到紙條上的字跡,王倫頓時呆住了,他立即明白了為什么李頌石要急匆匆的趕來了。
陜西出現了鼠疫,蒙古人首當其沖,十成已經去了六七層了。
朱皇帝也大吃一驚,他立即下令道:“命令馬麟和李忠有全力做好防疫工作,千萬不能讓疫情擴散。另外讓其他幾省做好預防準備。”
李頌石抱了抱拳,匆匆而去。
眼下是緊急時刻,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擔負更大的責任。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王倫臉上露出笑容,道:“天佑我大明,蒙古人感染了鼠疫,敗亡也是早晚的事情。”
朱皇帝沉默了一陣。
雖然蒙古人不戰而亡令陜西緊張的局面得到了緩解,但是另一個棘手的問題來了。
鼠疫的危害可遠比蒙古人厲害的多。
不過還好的是,陜西經歷了一場戰亂,病發的地區已經是十室九空了,就算是有鼠疫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只要舉措得當,還是有把握控制下來的。
跟朱皇帝的擔憂不同,王倫此刻的緊張已經被興奮取代了。
可不是嗎?
前段時間還趾高氣昂如日中天的蒙古人現在居然感染了鼠疫時日無多。
這不是報應是什么?
天佑大明!
蒙古人完了,皇帝該松口氣了,皇帝松口氣,他王倫也能松口氣。
這段時間他們實在是崩的太緊了,是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王倫,你說這件事情跟蘇則有沒有關系?”
朱皇帝忽然遲疑了一陣,緩緩的問道。
蘇則!
王倫愣了一下,心中嘀咕了一番。
如果說旁人有這個本事,王倫肯定是不信的。但是蘇則就要另當別論了。
這廝多次用事實告訴他,什么叫把不可能變成可能。
“奴才不知!”
王倫老老實實的說道。
這個問題他說是與不是都不合適。
說是的話,皇帝嫉恨蘇則神鬼莫測的手段,肯定又有一番事端。
話說這位爺已經不止一次的動了殺死蘇則的念頭了。
說不是的話,皇帝有要疑神疑鬼,說不得又得去調查一番,到頭來受累的還是廠衛。
干脆王倫什么也不說,要猜老皇帝自己猜去。
朱皇帝沒有在意王倫的小心思。
他心中始終在懷疑這件事跟蘇則的關系。
鼠疫應當是天災,這個肯定不是人為的,蘇則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憑空造出一個瘟疫來?
但是問題又來了,蘇則這廝怎么就這么自信能夠拿到達延的人頭,這件事就算是不是他做的,肯定跟這廝也脫不了關系。
否則的話,鼠疫就不可能只在蒙古人的軍隊在爆發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皇帝瞇起了雙眼,頭腦不停的轉動些念頭。
可是無論怎樣也想不明白問題所在。
不過有一定可以肯定的事情,這件事是大大的利好大明的,至少不要再為蒙古人擔憂了。
絕世妖孽!
朱皇帝心中閃過蘇則的名字,他不得不承認這廝有著神鬼莫測的手段。
當初給蘇則這個名號的時候朱皇帝原本還帶些戲謔的色彩的。
但是這一次絕對是名至實歸。
大明朝有蘇則這個絕世妖孽是幸運還是不幸?
朱皇帝頓時有些茫然了。
他做了這么多年的皇帝,能讓他又愛又怕的人恐怕只有眼前這個小子了。
蘇則!
朱皇帝深吸了口氣,緩緩的對王倫道:“去昭獄,看看朕的孫女。”
孫女?
王倫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當下規勸道:“陛下千金之軀,又何必屈尊降貴去那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奴才這就找人將她帶來。”
不必了!
朱皇帝搖了搖頭,道:“這一次朕并不打算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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