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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司會審那邊怎么樣了?”
朱皇帝忽然問道。
王倫急忙道:“一切按照計劃進展。”
朱皇帝略一沉吟,道:“給錦衣衛大哥招呼,讓他們把握尺度,抓緊時間,不要浪費在這無用的事情上,朕還有事情要他們去做呢?。”
這一次他不過是想做做樣子給蘇則看而已。
王倫應了一聲正要出門,外面一名太監走了進來,低聲在王倫的耳邊說了一句。
什么?
王倫身子一晃,立刻折轉回來。
刑部衙門!
劉燮看著眼前的蘇則有些哭笑不得。
三司會審已經審了好幾天了,不僅什么錯都沒審出來,反倒是給人家發掘出不少功勞來。
這特么叫什么事?
他們是三司會審,不是給你考較功績的。
可是偏偏他們那蘇則沒有辦法。
一涉及過錯,蘇則就往機密任務上一推,想抓也抓不到,一涉及到功勞,這廝倒是不嫌多,滅天順軍、滅孟都、滅蒙古人,帶回達延的尸首等等,反正只有跟他有關的,這廝都往自己攬,反正每次放大了都有他的身影。
有的自然是實打實的功勞,有的就是虛報的了,技多不壓身,畢竟這年頭誰嫌功勞多?
這案子沒法審了。
不僅是劉燮,就連三司其他的官員也是這樣認為。
語氣稍微重一點,就會遭到錦衣衛的呵斥,尼瑪這哪是審案,這純屬找不自在來了。
這邊錦衣衛的兩座大山壓著,他們不敢動彈。
那邊又有高明這個首輔一天一個條子,督促他們從嚴從重處理。
三司的官員像是風箱的老鼠兩頭受氣。
其中以劉燮最倒霉,他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高明他惹不起,錦衣衛這邊他更惹不起。
如實幾番谷后,劉燮憋屈的險些將官袍一脫,愛誰誰,老子不干了。
媽蛋,你們兩家大人物暗戰,為毛要把自己這個小老鼠給扯進來?
更讓劉燮郁悶的是,蘇則這廝也是厲害角色,說話基本上是滴水不漏。
十八歲的人,八十歲的心思,絕壁一妖孽。
這案子他真的不能再審了,再審的話肯定發瘋的。
“劉大人!”
畢節嘴角含笑道:“這案子還要再審下去嗎,結案吧!事實證明蘇大人是個有功之臣。”
劉燮難過的要吐血,審案審出一堆功勞來,在大明朝的歷史上,他也算是蝎子拉屎獨一份了。
不過他既然是三司主官,又受到了高首輔的委托,怎么可能這么快就認輸。
拖,是為官的一大妙招。
可是這一招已經被他用爛了。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拖了七八天了,不僅沒有任何的進展,反倒是給人家查出了一堆功勞來。
“畢大人掃安毋躁,審訊也得有個程序不是?”
劉燮求助的看了看封信和。
目前三司中除了他的官職最大了。
封信和絲毫不理會劉燮的眼色,斯條慢理的喝著自己的茶。
這個老滑頭!
劉燮大罵了一聲,不得已道:“李大人,畢大人,今天天色不早了,我們三司還要合計合計。不如……”
不必了!
李頌石緩緩的站了起來,平靜道:“既然沒有什么事情,我們就把人帶走了。”
說著就要帶走蘇則。
大人不可!
劉燮頓時慌了,李頌石帶走蘇則沒有什么,等他們合計出結果來,你們愛咋咋地,他才懶得過問呢?
但要是在沒出結果之前蘇則被錦衣衛帶走了,那以后三法司在錦衣衛之前可就永遠抬不起頭來了。
他劉燮窩囊不要緊,但是三法司不能這么窩囊,如果任由錦衣衛將刑部的人犯帶走的話,那么三司的臉面往哪里擱?
劉燮定會成為歷史的罪人。
李頌石淡淡道:“就這么點東西,從開始就很明了,你們卻一拖再拖。七八天的時間過去了,還是那一套說辭。七天的時間,能夠讓錦衣衛收集多少情報破獲多少欽案呢?錦衣衛差事繁重,本官沒有時間等你們合計出個子丑寅卯來。”
大人且慢!
這時左都御史封信和站了出來。
他身為三司最高的官員,這個時候再不出來說句話也不成了。
但是封信和也不敢跟錦衣衛叫板,當下笑道:“李大人不必焦躁,這個事就是個程序。刑部審理、大理寺核實、督察院督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們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如果蘇大人沒事的,我們自然會還他一個清白的。”
是嗎?
李頌石哼了一聲,道:“封大人說的是,只是不知道還要讓本官等多久?”
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
封信和急忙回道。
三司官員合計了一陣,拿出了一個結果,蘇則自然是無罪有功。
宣布的活兒自然還是交給劉燮了,誰讓他是主審官呢?
“且慢!”
劉燮松了口氣,困擾了這么些天的事情終于結束了,至于以后該怎么辦,他也管不到了,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結案走人,該干嘛干嘛。
且慢!
他咳嗽了一聲,正想宣布結果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接著一道人影緩緩的向衙門走來。
眾人頓時愣了一下,目光紛紛云集到來者的身上了。
南直隸總督黃寬!
幾名官員立即認了出來。
他來干什么?
劉燮立即站了起來,恭身道:“黃大人別來無恙?”
當初他在刑部還做過黃寬的手下。
黃寬點了點頭,算是跟過去的同僚打個招呼。接著徑自走向了主審席。
“黃大人,你這是做什么?”
畢節皺眉問道。
這里是三司會審,不是南直隸的總督衙門,按理說黃寬已經算是外官了,連進這道門的資格都沒有。
黃寬沒有理會他,大搖大擺的做到了主審的位置上了。
見到他坐下來,劉燮頓時有些尷尬,同時心中又松了口氣。
“黃大人雖然督撫一方,但是仍然保留了刑部侍郎的官職,也就是說他現在才是刑部最高的官員。”
劉燮解釋道。
各省總督巡撫一般都有加銜,加銜大部分都是虛的,比如說李忠有任浙直總督的時候掛兵部尚書銜,也就是名頭,加領一份薪水而已,其實并不主管兵部的事情。
但是有的卻不同,是實實在在的官銜,比如這個黃寬。
當初放他總督南直隸的時候,張鳳府并沒有收回他刑部侍郎的官職,也就是說理論上他仍然可以管理刑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