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見到朱棣的后人跪在自己的面前誠惶誠恐，文謙之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滿足感。
雖然沒有讓朱棣跪在眼前，但是為了今天，朱允文一系已經準備了百十年。
“很好，朱和梶你果然很識時務！”
文謙之點了點頭，斯條慢理道：“按道理說，你們祖上罪大惡極，按照大明朝的律法當誅，但是朕即位之初，不應太傷天和。只要你肯承認朱棣倒行逆施，跟他們斷絕關系，朕就饒你一命。”
多謝陛下！
朱和梶急忙叩頭道：“臣愿意跟他們斷絕關系，并討伐不臣。”
好好好！
對于朱和梶的表態，文謙之十分滿意。
他即位之初，如果能夠得到朱和梶的公然表態，還是大有裨益的。
“太子殿下不可啊！”
一個人影忽然沖了過來，拉起了朱和梶，正是張奎。
只見他痛心道：“您是大明朝的正統傳人，又怎么能跪拜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再說，成王敗寇，他們朱允文一系自己作死丟了江山，成祖皇帝繼承大統也是大勢所趨萬民所向。”
張奎把復興張家的希望寄托在朱和梶的身上，如今朱和梶要對文謙之卑躬屈膝茍延殘喘，張奎哪里會答應？
“季甫，你不要執迷不悟了，眼前的陛下才是大明朝的正統，朱棣逆賊倒行逆施，如今陛下再臨朝政討伐不臣，我等應當拼死效力才是。”
朱和梶急忙對他打眼色，意思讓他不要多說話。
如今二人的小命就在文謙之的手中，為了活下去，他卑躬屈膝又能怎樣？
太子殿下！
張奎臉色慘然，搖了搖頭道：“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張家自老頭子開始就把寶押在了你的身上。你才是大明正統，北京那個就是個冒牌貨。我們張家寧死是不會認的。”
張奎！
朱和梶臉色有些難看了，他忽然發現這個小子有些沒有顏色。
這都什么時候了，保命要緊，他怎么還在糾結這些事情？
大明正統又怎么樣了？
還不是被人家一刀咔嚓了，真龍天子又不是刀槍不入，老皇帝不也逃不掉死亡的命運嗎？
這段時間的折磨，朱和梶的銳氣已經徹底被消滅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怎么樣活下去。
“陛下乃是千古圣君，不會跟你一般見識的，你快點跪下認個錯，陛下一定會從輕發落的。”
朱和梶對張奎的忠心還是十分感動的，他也不想張奎犯渾在這個節骨眼上丟了性命。
豈知一項膽小的張奎這個時候卻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我張奎雖然是個小人物，但也知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您是天之貴胄，如果靖難不成那也是天意。也不枉轟轟烈烈的大干一場，勝似老死一個太平王爺。我們張家誓死追隨太子殿下，也雖死不悔。但是……”
他冷笑了一聲，輕蔑的看了看文謙之。
“文謙之不過是南洋一島國賤民，也不知道從哪里得來一點朱允文的遺物，居然也像沐猴而冠竊據我中原的神器？當真是豈有此理，太子殿下又豈能向這種人卑躬屈膝？”
大膽！
文謙之臉色閃過一陣青氣，他憤怒的一拍座椅。
“朕乃是建文皇帝的直系后裔，有傳國玉璽和太祖遺詔為證，你這個亂臣賊子膽敢胡言亂語？”
張奎冷笑了一聲。
“百十年滄海桑田，誰又能證明你是建文皇帝的后人？傳國玉璽也好，太祖皇帝遺詔也好，那也只能證明曾經發生的事情，與你又有何干？再說，民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朱允文施政不當，自己丟了江山，在中原的歷史上也不過是個被顛覆的想舟船而已，就算是他的后人回來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縱觀中原歷史，覆舟者比比皆是，也沒見有人跳出來指責當今的朝廷奪了他們家的江山吧？”
你……
文謙之嘴角抽搐了幾下。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被他所輕視的紈绔子弟張奎這個時候居然也這么伶牙俐齒。
這件事的確是文謙之的一個敗筆。
雖然他有傳國玉璽，有太祖遺招，但朱允文終究是亡國之君，就算是他的后人東山再起，那也沒有什么值得說道的。
如果說文謙之此刻還有什么心虛的話，那也就只有這個身份的問題了。
很好！
文謙之不怒反笑，道：“張奎，你這番叛逆之言，就不怕我殺了你？”
張奎淡淡一笑。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他對著朱和梶作了一禮。
“太子殿下，既然您已經打算這么做了，請恕張奎不能追隨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就此別過！”
季甫兄！
朱和梶頓足道：“你怎么還這么糊涂啊？”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不了解張奎了。
明明就是一個低頭的問題，張奎偏偏不低這個頭。
“太子殿下，糊涂的是你！”
張奎臉色不變道：“君子斷交不惡言，望殿下好自為之。”
說著忽然沖向了文謙之。
不自量力！
文謙之冷笑了一聲，幾名衛士從寶座后面沖了出來，很快將張奎按倒在地。
“文謙之你這個逆賊，我張奎但凡有一分氣在，也不會向你這等爪哇猴子低頭？”
張奎怒視著文謙之。
張家倒臺后，他這位曾經的紈绔子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離開了老子張鳳府，他什么都不是。
如今他已經把朱和梶視為復興張家的唯一希望，可偏偏又蹦出來個文謙之，又怎能不讓他惱怒？
文謙之緩緩的站了起來，冷冷的打量著他，道：“看來我倒是小瞧你這個紈绔子弟了，想不到你終究還是有幾分江南文人的傲骨。不過……”
他嘴角閃過一陣獰笑。
“其實有一件事物我一直沒有想明白，江南文人的傲骨遇上了誅十族又會怎樣呢？”
誅十族？
朱和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當年朱棣篡位，江南士族不服，他就是用這種血腥的法子壓制了江南人的傲骨。
如今，文謙之打算用這種方式宣告建文后裔的歸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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