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迪此刻也完全想明白了，他一擺手，打斷了那人的話，道：“不用現金，咱們這是幫政府解決一攬子的爛攤子啊！咱們先期要投入的，就是改造單車的費用，以及幫助政府拆除那些定樁的成本。以往的便民之舉，因為有了啟宣單車之后，已經變成了擺設，甚至是城市垃圾，占據了城市中單車停放主要場合太多的空間。”
石強接口道：“沒錯，各地政府在面對咱們啟宣以及其余共享單車企業的壓力之下，他們也必然認識到了這一點。他們必然也會為這些占地的垃圾而發愁。不拆吧，這些東西已經毫無用處。拆吧，這又是一筆龐大的費用。而且，那些淘汰下來的單車怎么處理？那些原本負責單車事務的工作人員怎么處理？這會引發很大的社會矛盾。而咱們要做的，就是替政府解決這些矛盾。”
石磊含笑點點頭，說：“看來石總已經心里有數了，那么，下個階段，你們就從這方面入手吧。政府那邊，你們盡快安排人接觸，我要的不是一個吳東，而是我們啟宣單車目前覆蓋的所有市場。最終的目標，是至少一半城市以上的政府綠色單車，都被我們吃下。”
會議室里頓時議論紛紛，針對這個戰略本身，大家都沒有任何的意見，但是對于跟政府接觸的難度，大家也都表達了自身的看法。
石磊最后一錘定音，道：“中央對我們的模式曾經給予過高度的肯定，上層路線我會去走，你們只需要打理好你們手里的一攤子。總而言之，半個月后，我希望咱們所覆蓋的城市里，要有超過一半的城市，咱們啟宣單車的數量能激增三到五成。”
“石少，您不會又想讓新聞聯播……”有人吃驚的問到。
石磊擺擺手，說：“還指望新聞聯播？你當央視是我家的后花園啊？這些你們不用操心，總歸會有壓力施加到各級政府，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在適當的時候幫助各級政府把壓力消化掉。咱們爭取，不但在先期一分錢不給的吃掉那些綠色單車，而且還要讓各地政府對咱們感激涕零。齊經理，你們那邊要抓緊核算那些綠色單車的具體價值，這是跟政府談判的基礎，也是底線。趙總，你的任務，則是要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技術改造方案，咱們要用最小的代價實現綠色單車到啟宣單車的轉變。而市場部，你們要做的，就是考慮拆除那些定樁的成本。怎么利用這些成本跟政府談判，怎么讓他們認為這些綠色單車和定樁是爛攤子，又怎么讓政府覺得咱們是在替他們排憂解難，就要靠大家的努力了。”
石強再次拍了桌子，大聲道：“石少這個戰略指令下達的太及時了，這正是咱們啟宣目前最需要的。你們這幫人，怎么就沒有這樣的腦袋瓜？我讓你們尋找新模式已經多久了？結果還是石少替咱們解決的！”
眾人也都很興奮，大家都看到了啟宣未來估值會在短時間內上升一個臺階的極大希望，一個個笑著說：“石少本來就是國內最好的產品經理之一，咱們要是有那個腦子，現在也該做老板了。”
石磊也笑著說：“想當老板也不能當著我這個老板的面說吧？這會讓我懷疑你們對啟宣的忠誠度啊！”
大家都知道石磊是在說笑，也都笑了起來。
石磊叩叩桌面，指尖和桌面之間發出橐橐的聲響，石磊說：“好了，我要說的已經都說完了，剩下的，是你們該各自做方案，大家商量怎么將完成度做到最好的時候了。那么，你們繼續開會，我先走一步。”
石強站起身來，說：“石少，我送送您。”
石磊點點頭，石強跟著他走出了會議室。
石磊知道，石強一定還有疑問要對自己說。
“石少，其實未必非要走高層路線，我們一家家的去敲，總會讓他們明白甩掉爛攤子的重要性的……”
石磊點點頭，說：“我相信，給你足夠的時間，你一定能操作的很完美。但是，咱們為什么要浪費那么多的時間？政府的那些官員，冗長慣了，他們考慮的，更多是政治影響。上邊只要有些許的授意，這就是政治經濟雙豐收的事情，還扶持了民營企業，極大的方便市民。別忘記，新聞聯播可是說過咱們為國為民的。”
“可是，走上層路線會不會跟政治牽連太緊了？企業規模越來越大，我們最好還是跟政治保持安全距離。”
石磊笑著說：“放心吧，這個分寸我會把握，我沒打算直接去找什么人，具體怎么迂回，我也還沒想好，但總能解決。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件事安排好，切實的抓緊，而且，嚴格注意保密。”
石強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點點頭，說：“那好吧，既然石少您主意已定，那么我們分工明確，各自抓緊。”
石磊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進去吧，多發酵，多聽意見，找出最優的選擇。”
石強說：“我送您下樓吧。”
“工作比送我下樓更重要，我走了。”說罷，石磊自行走向電梯間，石強也只能看著電梯門開了之后，轉身小跑回到公司。
石磊攔了輛出租車，想起答應肯色的電視，便翻看著手機，想看看認識的人里有沒有誰能幫著操作一下這件事。
這批電視機，石磊是打算自掏腰包解決的，他和肯色之間的親密度，應該還沒到可以大量送他電視機的份上。而且，這些電視機，到了肯色手里也是要分給那些手下使用的，這估計很難得到的認可。
正翻著呢，手機突然響了，屏幕上閃過的是宋淼淼的名字。
石磊接聽了電話，說：“女王陛下這是要邀請我吃晚飯？”石磊的聲音里笑吟吟的，心情很好。
可是，宋淼淼的聲音卻有些顫抖，她哆嗦著，半晌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石磊，石磊……我……我……”
石磊皺皺眉頭，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心里不禁有些著急起來。
宋淼淼喘著大氣，石磊分明聽到電話里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更加焦急，可宋淼淼卻依舊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石磊大急，道：“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你現在在哪里？”
一連三個問題，仿佛讓宋淼淼有了主心骨，石磊對她如此關心，在意，讓她的情緒終于可以找到宣泄口。
干脆的哭出了聲，在泣不成聲之中，宋淼淼說：“石磊，我爸媽回來了……他們還有四十分鐘就到吳東南站，我接到他們的電話了！”
石磊一愣，隨即笑了。
宋子延和吳悠回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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