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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周安的話，影子心中下意識的舒了口氣，心中則是感到有些奇怪。
為何周安會對這個案子，這么感興趣？
只不過是一尊文物而已。
他不由看向上帝。
上帝沉默片刻，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對于上帝和影子來，這個案子的重要性，其實不大。
他們和那唐朝佛像之間的交集，也不太深。
當然，他們所知道的信息，肯定要比警方多。
“好，我。”
影子咬咬牙。
頓了頓，他繼續道：“不過，你得保證，一定要放我出去。”
周安笑笑，點頭。
片刻后。
囚室中。
影子還在里面，上帝則是在外面。
周安開始發問。
到此刻，周安內心隱隱興奮。
和兩人的接觸，終于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
唐朝佛像的案子，兩人準備交代了。
審訊很順利。
唐朝佛像，丟失于五年前，地點是故宮。
根據兩人交代，作案人是榜眼。
這是一個人的代號。
他來自江湖。
在華夏傳統的武俠和仙俠中，在之前幾千年的野史中，江湖，都是一個很重要的文化組成部分。
江湖和廟堂相對應。
江湖是刀光劍影，是市井小民，是三道九流，是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或許，它從來不曾真正存在。
但，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江湖。
那是成年人童話的發源地。
這個世界上有兩個職業最為古老，一是妓女，二是小偷。
榜眼就是一個小偷。
從兩人的口中，周安對這個群體，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
這個古老的行業，從來不曾真正消失過，而流傳到現在，約莫可以分為三派
南派、北派、野狐禪。
南派注重攻心和取巧，往往是團伙作案，在作案前，經過精心布局，施展種種手段，將東西拿到手。
有的時候，被盜的人即便明知東西沒了，也因為種種原因，不敢聲張。
這樣的盜術，其實已然結合了一部分騙術的成分。
而北派，則是更注重個人身手和盜竊技術的磨練，而且更喜歡干大事。
一言不合，就喜歡搞個大新聞。
至于野狐禪，那是徹底的野路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那些偷錢包、偷電動車、偷井蓋、偷內衣……或者臨時起意的盜竊，都可以稱之為野狐禪。
盜亦有道。
凡是那些真正通過盜竊走上人生巔峰的玩家，都是有門派淵源的，可能人家祖上十八代，都在精心研究這一門技法，精益求精，孜孜不倦。
佛像盜竊案的起源，便源于這三派之間的一次交融。
狀元。
榜眼。
探花。
這三人分別代表著三個流派。
狀元是南派的盜竊世家出身，榜眼是北派盜竊世家出身，探花則是從小流浪，自成才。
根據上帝所講，其實和狀元和榜眼，本來已經洗白了。
他們兩人，祖上發這種財已經有許多年，在當地都是積攢下巨額身家，實現了財務自由，除了特別感興趣的東西，基本上不會再盜竊。
但，卻都因為一些原因，重新走上了這條路。
狀元是因為家里投資失敗，在瓊島投資房地產，那場大崩盤中，負債累累，欠下巨額債務。
為了償還債務，不得已，重新下海。
上帝之所以和他們有交集，還是因為那兩棟別墅。
那兩棟別墅原來的地皮，就是狀元的。
而榜眼，本來也不缺錢，之所以還在做一行，可能是基因傳承吧。
有一種心理上的典型病癥，叫做偷竊癮和偷竊癖，其病理特征為難以抑制的偷竊欲望和濃厚興趣，并會付諸行動。
他并不是真正缺這個東西。
只是特別享受盜竊的快感。
相比之下，探花則是真正的為了謀生而盜竊。
上帝和影子，是和這三人全部都見過面的，據他們交代，一共見過兩次。
一次在大名鼎鼎的唐人街。
另一次，則是在國內。
但，三人每次裝束都很奇特，各種偽裝，即便畫出那會兒的畫像，也基本沒什么用處。
這個職業的天性決定了，他們就像黑暗中的老鼠，特別注重隱蔽和偽裝。
這三人的來歷，周安也問清楚了。
十幾年前，在羊城有一場文物博覽會，出展了許多珍貴文物。
三人在那里巧遇，偶然結識，惺惺相惜，卻誰也不服誰，于是他們發起了一場盜竊界的“華山論劍。”
比賽者，只有他們三人。
最后，根據結果做了排名。
三人從上到下，各自稱之為狀元、榜眼、探花。
而在這三場比賽中，三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結下了過命的交情。
在羊城文物博覽會上，他們盜走了當時博覽會的鎮會之寶，一把青銅寶劍。
然而，三人偷走這把武器后，又悄然送了回去。
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牛嗶。
做完這件事之后，三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正式決定，開始搭伙，進行賺錢。
他們不再干小偷小摸的事情，而是將目標對準了文物領域。
亂世黃金，盛世收藏。
伴隨著國家經濟的高速發展，高端的盜竊人才，開始了瘋狂的掘金之路。
這尊唐朝佛像，便是他們的手筆。
上帝和影子也不清楚，這三個人，在這些年里，到底做下了多少案子。
但他們確實提供了一些很有價值的線索和消息。
狀元，祖籍粵省香山人，家族里面，應該是和海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榜眼，是陜北長安人，據曾是當地的賊祖宗，手底下有許多徒子徒孫，后來好像是被手底下的弟子背叛，混不下去了，流浪全國。
至于探花，那是一個徹底的瘋子，小時候窮怕了，不顧一切的賺錢，斂財。
自從那尊唐朝佛像后，上帝也沒再見過三人。
他們只合作過這一次。
至于那尊唐朝佛像的下落，當時的具體情況是，榜眼在故宮將東西偷走，探花負責國內運輸，從北到南。
狀元則是在海外，負責接應，出手。
具體東西去哪兒了，上帝和影子也不知道。
聽完兩人所有的論述，周安沉默下來。
周安有預感，這個案子，肯定會很大，里面千絲萬縷，而且時間跨度很長。
甚至不確定，這三個作案人，是死了還是活著。
回去，倒是需要反復研究一下，這些年，國內都有哪些文物被盜。
“還狀元、榜眼、探花……”
周安冷哼一聲。
他對小偷是深惡痛絕。
周安清楚記得，小時候，有次好不容易，從父親那里軟磨硬泡，要了一百塊錢。
人生第一次拿到這么大額的鈔票，出去玩，不放心，一直拿出來看看。
坐了個公交，下車就發現沒了。
當時就哭成傻嗶了。
大盜，小盜，都不是好東西。
借著這個案子，好好了解，整治一番吧。
不定，還能推動公安系統，專項整治一番。
可能，這個世界上的小偷，永遠不會徹底消失。
但，抓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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