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大道第三百零一章 一夜夢醒凄血夜 月下蝶舞輕垂肩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仙俠>> 不二大道 >>不二大道最新章節列表 >> 第三百零一章 一夜夢醒凄血夜 月下蝶舞輕垂肩

第三百零一章 一夜夢醒凄血夜 月下蝶舞輕垂肩


更新時間:2017年08月25日  作者:文刀手予  分類: 仙俠 | 修真文明 | 文刀手予 | 不二大道 


日頭高照,天空一片清朗。

樹林里有鳥兒清鳴,帶來輕快活潑的氣氛。

血腥的夜似乎已經淡去。

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不二覺得渾身快要虛脫,微微動彈一下都是奢侈。

他緩緩睜開眼睛,自己正仰面躺在一株巨樹的粗大枝干上。

耀眼的日光穿過濃密的枝葉照來,讓他連忙閉上眼睛,轉過頭。

“我在哪里?”

“發生了什么?”

念頭在腦海里一閃而過。

他開始使勁兒回憶。

腦子里的最后一幕,是一團凄迷的血霧。

“木大仙師……”

念叨這四個字,他的胸口立時沉重發悶。

夜空繁星下,木晚楓的面龐,駭人的巨響,血色的綻放。

驚心動魄的一幕在不二腦海中不斷回放。

腦海里、心臟里,仿佛伸進兩根長棍不停地攪拌。

心臟絞痛難承,思緒亂成一團。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狀態稍稍好轉。

勉強爬起身,掙扎著從樹上落下來。

身上的道服不知何時換了一身,儲物袋還在。

是誰幫自己換了衣服?

木晚楓化作血霧之后,他便陷入了混沌迷蒙的狀態。

完全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

只記得似乎有一道恐怖的天人境威壓從天邊蕩來。

他下意識想逃走,但緊跟著癱倒在了地上。

之后發生了什么?

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他使勁兒回憶,依稀想起徹底失去意識前的一瞬間,好像有一道清涼的氣息,將自己裹住……

舉頭四望,看不見半個人影。

“不想了!”

太累。

腦海里的思緒也實在太亂了。

他試著調集法力,并無大礙。

可見虧損的只有肉身。

摸了摸臉頰,面具還緊緊貼在臉上。

似乎證明魏不二本尊的面孔還未曾暴露。

他連忙取下面具,使一道御火術將其燒掉。

這種特殊異獸皮膚制成的臨時面具,雖然只能使用一次,但偽裝效果比預想中好一些。

原先去西南前,他和秀秀為防不測,一起買了幾副,沒想到果然派上了用場。

尋思倘有機會,還需再備一些。

他這般想著,便從中挑出一個中年丑漢的面具附在臉上。

往面具一側的凹口注入法力,面具的邊緣便開始緩緩蠕動,少許便與自己的肌膚緊緊貼合,不分彼此。

帶上這種面具,雖然模樣逼真,卻沒有正式門派和修真家族的身份,只能以散修的狀態行走。

購買面具的時候,店家雖曾一并送出偽造的身份令牌。

但并不意味著可以毫不顧忌的使用。

尋常時期,倒也沒有大礙。

倘碰到戒嚴和封禁的時候,搜查修士就要去查散修在宏然宗盟的注冊信息和根腳,多半要牽扯出許多麻煩。

稍作尋思,看天觀象,察看周圍地貌,估摸了自己大概的位置,應該是秦南、川北、甘隴三地交接處,靠近秦南的一方。

雖然木晚楓自爆之后,他失去了理智和絕大部分的意識。

但之前的事情,不二還有些映像。

在往山頂遁行的時候,他殺了幾個搜查小隊的修士,還在何尋與數支搜查小隊的圍攻下驚險逃走。

如此惡劣的行徑,常元宗應該會有大動作。

秦南肯定要全境戒嚴,往東走便是自討苦吃。

去川北,走南線,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也不知自己現在究竟是何處境,是不是被通緝的狀態。

他潛意識覺得魏不二的身份應當未曾暴露。

但涉及性命之危,也不敢太過篤定。

且走一步看一步,打聽打聽事發之后,常元宗有何動靜,再決定日后的打算。

既拿定主意,便馭起鳳龍暗影劍,馱著虛弱的身子,向南方遁去。

沿途路上,有草原,森林,湖泊,洋洋灑灑的日光普照,一派大好景色。

他心頭卻好不沉重。

因為禍至心靈幻境的緣故,他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掌握命運,改變命運,創造命運。

覺得只要提前知曉禍事,便可以百試不爽地避開災難。

但這次的警鐘提醒自己,把生存、敵人和危機想的太過簡單了。

警鐘敲得震耳欲聾,付出的代價太過慘痛。

以至于他暫時不敢去想與木晚楓有關的任何事情。

不敢想象木大仙師真的離開了自己。

仿佛往腦子里塞進了一塊兒黑布,把關于木晚楓的記憶暫時遮在里面。

另外一件暫時不愿去細細琢磨的事,便是因百會穴堅硬顆粒而導致的身體異變。

他隱隱記起爆炸般的力量,詭異的速度,昏昏沉沉的腦袋。

一想到這些,心里的不安一刻未曾停止。

顆粒果然大有問題,樹中老伯一定知道些什么。

他想盡快回去,把這件事問清楚。

否則寢食難安。

往南走的路無限漫長,不知是不是奇怪的心理在作祟。

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搜查修士,便懷疑自己早就不在秦南地界。

不知行了多久,天色將黑,方到一座中等城市。

城門上寫著沖南城三個大字,才知自己竟然已到川北腹地,法華寺的勢力范圍。

怪不得一路平安順暢。

遠遠觀瞧,幾個當地寺院的僧修站在城門口,卻并沒有盤查過問往來修士,顯示這里并未因秦南之事禁嚴。

尋思良久,聯系一路遁行的情況,覺得應當沒有險情。

畢竟法華寺和常元宗一向不對付,沒有配合封禁也在情理之中。

進城的時候,雖看起來萬分鎮定,但心里不免打鼓。

好在守衛只看了一眼,見他一副孱弱的樣子,便不再理會。

進城之后,松了一口氣。

瞧見一面城墻上張貼著一道通緝令,上面的畫像分明是自己之前燒毀面具的模樣。

下面通緝的內容大抵是此人勾結角魔、販賣魔角,罪大惡極,于宏然宗盟全域通緝。

往后便是活捉、擊殺等各類獎勵。

對于一個通靈境修士而言,這獎勵極為豐厚。

不二見此,更是卸掉了心中忐忑。

只要自己的身份未曾暴露,便是最好的消息。

見通緝榜下面落款處,寫明了日期,才知據那夜竟已過五日。

城門口圍了好幾層,眾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說起此事。

不二站在一旁,聽了許久,但見流言版本眾多。

有的說此人勾結了角魔在秦南密謀大事,有的說與前段時間被通緝的云隱宗女修有關。

到最后,沒有一個說的是不二想知道的。

他只好先離去,住進一處客棧。

在孤零零的房子里呆著,又不肯徹底放心。

覺得身體狀況稍有轉好,出門尋見一處修士聚集的酒樓,將全身氣息斂住走進去。

在二樓尋了張空桌坐下,隨心點了些吃喝。

酒樓里面坐的,多是一些開門境修士。

有幾人結伴坐在一起的,各家輪流張口,交頭接耳低語,說得十分熱鬧。

不二暗自分識探聽。

幾人說得正是秦南之事,講的都是角魔出沒之類,常元宗封禁,還有一個在逃修士等等。

便馭了一道神識過去,打起十二分精神竊聽。

其中一人小聲說道:“諸位道友所說的,我也有所耳聞,但卻與事實真相差得很遠呢。”

“哦?張道友此話怎講?”

張姓修士回道:“我有一位相識多年的老友,出身秦南當地宗門,那一晚,他們宗門也有不少人被征到西面的山嶺中巡查。他告訴我的情形,與市面流傳諸多版本,可是相去甚遠。”

“既是如此,你就別藏著掖著吊人胃口了。”一個頗有紫色的白衣女修開口說道:“總是這樣說一半話,真是惹人生厭。”

嘴上說生厭,聲音卻是嬌滴滴的嫵媚,叫張姓修士看得眼睛發直,渾身一振,知情者的驕傲感油然而生。

“好,我這就說與諸位,”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環視一周,“不過此間涉及大宗隱秘,諸位可要把牢嘴風。否則,叫人抓住把柄,張某可是不認賬的。”

“快說,快說,哪來這些廢話。”白衣女子嬌嗔,“明明是個大男人,一點都不痛快。”

張姓修士訕笑,少許直奔主題道:“據我那位老友所述,當夜并不是外面所傳的,什么有角魔在秦南出沒之類。而是常元宗不動峰三花洞的何家,在搜查一個身負數罪的云隱宗開門境女修。”

“不動峰大家都知道,三花洞是什么?”白衣女修問道。

其實,對常元宗頗有些了解的,大抵都知道三花洞的名號。這女修顯然不在此列。

張姓修士與她大概做了解釋,便接著往下說:“出事那天晚上,女修行蹤暴露,三花洞的四個地橋境修士,帶著秦南數個大小宗門修士,把秦南西面的大片山嶺封住,自是不活捉不罷休的架勢。”

“嘿,竟然搞出這般大的陣仗?那女修究竟犯了什么罪,難不成把常元宗的山門炸了?”白衣女修問道。

張姓修士有意在白衣女修面前賣弄,便在一問一答中,大抵將三花洞的處境,還有女修所犯交易魔角、勾連角魔等事說清楚了。

不二才知木晚楓之死,背后苦主便是三花洞。

腦海里的黑布瞬間被一股邪風吹開。

木晚楓的面龐又浮在眼前,明艷的笑容親切,似在與自己喃喃說著什么。

“三花洞?”

他閉上了眼睛,心中恨意實難消化。

也不管三花洞于自己而言,是何等龐然大物。

暗自誓道:“若兇手真是三花洞,我今生誓要將你們鏟平抹滅,叫世間再無此名字。否則,這長生,這大道,不問也罷!”

心內語方說完,神魂深處似被冥冥中不可捉摸的大道天意窺視一目,仿佛有一烙印倏然生在神魂內里,再也不得抹去。

他暗自心驚,稍作尋思,猜許是自己起誓的執念過重,驚動了什么不得了的天道存在,未經征求意見,便將這誓言納入神魂之誓的范疇。

倘若自己最終未能踐諾,遲早有一日,天道因果相報,只怕便是萬劫不復。

他于此倒是無懼,心內哂道:便是沒有這神魂之誓,我便會放過殺人的兇徒么?可笑。

那一邊,張姓修士接著說了許久,正說到了關鍵:“三花洞動用如此陣仗,此事本該十拿九穩,卻沒想到……”

到此處,他也不知是否故意,停了少許。

眾人被吊起胃口,紛紛叫罵。

白衣女修也道:“有屁快放啊,憋死你!”

不二在一旁聽著,心中也是郁悶,當緊想知道情形。偏可遇見一個愛講故事的貨,真是可惡。

張姓修士把聲音又壓低了些:“據說女修其實有同伙的,是個通靈境的魔修!”

說到魔修,聲音猛地一沉,叫人心頭一顫。

“魔修!”白衣女修驚道,“宗盟域內還有這種‘臟東西’?”

眾人皆知,大道千千萬萬,無不可為道,無不可行修。

其中,有些修士因個人機緣經歷或是體內鎮海獸的緣故,走上了殺戮、疫病、詛咒、邪鬼、心魔、邪淫等異端邪道,便被宗盟統稱為魔修。

也有正派修士將魔修稱之為“臟東西”。

因魔修所奉大道皆是逆天誅人誅心之道,大多為禍人間,有的甚至會蒙蔽心智,轉變心性,變得殘忍無道。更可怕的是,修行魔道的修士,大多修行進度很快,便是沒有天材地寶,沒有上等聚靈陣,修為增長也要快于尋常修士。實乃宏然正宗的一大威脅。

宗盟便在域內全面封禁魔修,旦有蹤跡,定要斬草除根、絕殺無赦。

這幾人平素很少聽聞魔修的消息,此刻便有些吃驚。

“當然有,”

張姓修士回道:“有些魔修精于隱藏氣息,只看外表形貌,與尋常修士并無區別,便是天人境修士有意辨識,也未必能識破。那云隱宗女修的同伙多半便是精通此道中人。”

“就算是魔修,又什么大不了的的?”

“你且聽我說。那魔修雖然只有通靈境境修為,但走的多半是極度殺戮之道,本領實在聳人聽聞。他當夜從搜查圈外圍闖入,不到一個時辰之間殺了三花洞兩個地橋境修士,還有各宗幾百個通靈境、開門境修士,幸存者不過十幾個。所殺之人,皆化作了肉泥血霧,把秦南山嶺染成修羅場一般,你說嚇人不嚇人?”

“這些‘臟東西’如此厲害,倘若多來幾個,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

白衣女修聽得面色直發白,但又忍不住好奇,“后來呢,現在秦南封禁,是不是因為那兩人逃走了?”

“據說三花洞天人境修士何放最后時刻也趕了過去,云隱宗女修自爆而亡,魔修卻是在何放眼皮底下大搖大擺地逃走了,簡直匪夷所思。”

張姓修士見眾人聽得專注,便又把自己打聽到的,不管真的假的,通通倒了出來。

大抵便因為秦南血夜之事于常元宗而言,實在太丟顏面,何放無意外傳。

但此事動靜鬧得太大,瞞是瞞不住了。

三花洞便使人暗中傳言,說那夜秦南突然殺進數個角魔,才至損失如此慘重。

現在,秦南一帶全域封禁已有五日,三花洞打著抓角魔的幌子,到處追查魔修,也算有苦自知。

又說起三花洞本來就流年不利,各種倒霉反沖,此遭再受重創,秦南的附屬宗門只怕也要離心,何放多半要氣得不輕……

不二在一旁聽著,心里卻是翻江倒海的。

此人所言之事,自己竟然全不知道,何其離譜。

倘若這是真的,那自己失去意識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

是自己在堅硬顆粒的驅使下,短暫地步入了魔道。

還是真的有魔修前來救下了自己。

又或者,另有別的隱情。

他忽然想起曾在幻境中看見的與木晚楓同行身騎白虎的修士。

腦子里又亂成一團。

另一邊的話題還在繼續,張姓修士又說起此事引起的諸多反應。

說那魔修使得一柄風龍暗影劍,三花洞派人去查過。

但是風龍暗影劍曾經在各家拍賣行和商行賣出過不知多少柄。

有的記名了,有的是私下交易,有的又二手、三手轉交了幾次,便無從查起。

三花洞已派人去云隱宗,專門調查女修私犯魔角、勾連角魔之事。

只怕云隱宗宗要倒大霉了。

不二原也在擔心這兩件事。昨晚為救木晚楓沖動了一把,要是由此暴露了身份,真是一言難盡。

至于云隱宗,雖然他心里著急,但自己又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暗中祈禱本宗可以平安度此難關。

再往后,幾個人便順著話題說起了三花洞的八卦,說起了魔修的事情,不二留心聽了一番。

到后來幾人酒足飯飽離去,他也返身回了客棧。

一進自己的房間,看見里面稀稀落落的家具,簡易的木床,不禁想起云隱山脈深處的木屋。

忽然覺得渾身的活力與生機都被抽走,毫無知覺地走了進去。

也不知怎么就躺在了床上。

難過,失落,悲痛,諸多情緒加身。

先前肉身虛脫的感覺還在作祟。

便在這些亂七八糟的負面狀態中,離奇地入了夢。

半夜里忽然覺見身子發冷。

一睜眼,窗戶竟然開了。

月光輕輕漫漫灑進來,照得滿屋溫馨的亮。

涼風徐徐吹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玫瑰花香。

這花香再熟悉不過。

木晚楓的身上總有這股味道。

他心頭忽然撲通撲通狂跳。

抬頭四望,屋中無人。

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往窗臺邊去。

并沒有看到熟悉的倩影。

外面是一片銀色的夜海,樹影在風中婆娑。

一只渾身散著淡淡黃芒的蝴蝶,在月光映襯下,向著這邊翩翩而來。

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相關、、、、、、、、、

_


上一章  |  不二大道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