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手持長槍看著狗頭人的尸體,眼睛微瞇,仔細的觀察四周打斗的痕跡。戰斗場景仿佛劇情回放一樣在他的心頭浮現。
追溯,這是段天涯在長期戰斗中養成的一種本能。
這個不知名試煉者先是用牛魔頂角將狗頭人擊飛,然后用牛魔踏蹄一擊必殺,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武道修為定然突破練皮境界,否則拳頭上的力量不會超過千斤。
但是,此人修為絕對不會達到武師境。
如果是武師境強者,只需要一拳,狗頭人的身體洶涌的拳勁打爛。根部不需要畫蛇添足的一腳。
這個武者定然是三家弟子之外的武徒境,為什么段天涯這么篤定司徒刑不是儒家,兵家,墨家弟子呢?因為三家弟子拜入宗門之后,都會被傳授進階武藝,進行系統的培養。
他們根本不會用《牛魔大力拳》這種基礎粗淺拳腳對敵。
這也是宗門弟子看不起散修的原因。在他們看來,散修的修行沒有任何體系,更沒有強大的底蘊做支撐,注定只能作為宗派弟子進階的踏腳石。
段天涯看著地上的痕跡,眼神幽幽,雖然只是一瞬間,司徒刑對陣的過程已經被他猜出了七八。
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段天涯的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恍然,運足力氣,聲音仿佛炸雷一般,大聲喝道:
“出來吧朋友,我已經看見你了!”
司徒刑趴在石頭縫隙之中,被段天涯一嚇,全身的肌肉陡然繃緊,尾椎的汗毛都是根根立起,本能的想要逃竄。
如果不是掛在脖子上的東珠陡然傳來一絲涼意,司徒刑必定會竄出。看著手持長槍,嚴陣以待的段天涯,司徒刑的眼睛流露出后怕的神色。
“太可怕了,僅僅是一聲斷喝,如果不是有東珠安神,自己定然會自投羅。好厲害的兵家神通。”
司徒刑不敢有絲毫異動,全身毛孔緊閉,仿佛枯木磐石一般,不讓自己的一絲氣息流露出去。
生恐被段天涯感觸到什么。
段天涯靜靜的站在那里,全身毛孔都張開,仿佛雷達一般搜索著周圍每一寸土地。
突然,他的眼睛陡然盯住司徒刑所在巨石,臉上流露出自信的笑容。
在他的感知中,此地有著細微的生命波動,如果不是他運用秘法仔細搜查,還真難以發現。
司徒刑雖然眼睛緊閉,但是觸覺出奇的敏銳,在段天涯盯著他的瞬間,他心中有了感應。但是司徒刑并沒有竄出,也沒有妄動,而是將全身的氣息更加的收縮,連心跳都變得可有可無起來,仿佛是一頭沉入深海的巨龜,將自己隱藏的更深。
段天涯看著毫不動靜的巨石,在他的感知中,此處微弱的生命痕跡正在快速的減少,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狐疑的神色。
難道是自己判斷錯誤,此處根本沒有人藏身?
在段天涯思索的瞬間,一只灰色的身影迅速竄出。
“往哪里跑!”
段天涯下示意的長槍橫掃。
段天涯尖銳的槍尖瞬間將黑影刺穿。
一只體型肥大的兔子被掛在銀槍之上,鮮紅的血液噴灑了一地,腿使勁的蹬了幾下,瞬間斃命。
原來是一只兔子。
段天涯看著肥胖的兔子,臉上露出一絲莞爾。
“原來是一個兔子,今天晚餐有著落了。這個秘境妖獸不少,但是能夠吃的真不多。”
幾分鐘后,見沒有動靜。段天涯身后的人笑著說道:
“大師兄,那人定然不在此地,否則怎么可能扛得住師兄的《獅吼功》。”
“是!”
其他人附和道。
司徒刑趴在石頭陰影處,聽的真切。原來段天涯怒吼,用的是兵家神通《獅吼功》,怪不得讓人有一種被獅子盯上,膽戰心驚的感覺。
傳聞兵家圣人張翼德曾經憑借此法,一聲大吼,讓河水倒流,嚇破敵膽,更讓百萬敵軍退避三舍。
幸虧自己有東珠這樣定神的寶物,否則必定會被驚嚇而出。算不落荒而逃,也會露出破綻,司徒刑知道只要有細微的破綻,會被段天涯發現。
“那個人已經離開,我們去圍殺其他人。”
段天涯看著槍尖上挑著的兔子,飽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四周,大聲說道。
“諾!”
“諾!”
其他的士卒低聲回道。
司徒刑的耳朵微動,再次聽到甲胄碰撞的聲音,大約一分鐘后,甲胄聲還有人聲都消失的干干凈凈,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但是,司徒刑并沒有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因為他發現上空的劫氣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有越聚越濃的趨勢。
他一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仿佛是一節枯木,又好似一個石塊,和四周的環境完美的融為一體。
一只小鳥撲棱棱的從天上落下,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趴在地上的司徒刑一眼。見沒有什么危險,用鮮紅的鳥喙整理了下鮮艷的羽毛再次飛起。
過了不大一會,小鳥嘴里銜著枯草再次飛回。
司徒刑苦笑不得的看著在自己巨石上筑**巢的小鳥,但是他并沒有移動,也沒有驅趕,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
羽毛鮮艷的小鳥高亢的歌唱著,枯樹枝,干草,動物的毛發,這些看似非常普通常見的東西,被它靈巧的搭建成一個橢圓形鳥巢。
看著越來越完美的鳥巢,小鳥興奮的歌唱著。
身穿亮銀甲,手持長槍的段天涯仿佛是一塊巨大的隕石,從天而降,狠狠的撞擊著地面。一道道黑色的裂痕,以他的雙腳為圓心向四周延伸。
段天涯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司徒刑藏身的巨石。
正在筑巢的小鳥因為受到驚嚇,撲棱棱的揮動翅膀,發出驚恐的叫聲,仿佛是一支離弦的箭向高空飛去。
“呼!”
見到向空中飛射的小鳥,還有巨石上的鳥巢,段天涯心中不由的自嘲的搖了搖頭。
自己真的是太多慮了。
擊殺狗頭人的試煉者真的早離開了。
這種小鳥最是機警,如果巨石陰影處有人潛伏,它定然不會在這里筑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