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罵娘的弗蘭克·羅賓遜，當知道羅賓遜R22為什么會被大急流城市政廳采購委員會拒絕的真正原因后，連罵娘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有氣無力的喃喃道：“他們怎么能這樣？他們怎么可以這樣？”
望著可憐的弗蘭克·羅賓遜，經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的肯尼斯·庫勒一個字都沒說：羅賓遜R22被拒絕的理由很離譜嗎？不，一點都不離譜，比這更離譜的原因他都見的多了，只能說這個弗蘭克·羅賓遜是拒絕了不該拒絕的人，或者說他拒絕的方式不對，不是不能拒絕，但你這么不給人家面子的拒絕了對方，人家不搞你搞誰？
甚至在肯尼斯·庫勒看來，費爾南德斯·陳已經表現的很克制了，只是通過這種方式含蓄的展示了自己的肌肉和實力，而在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歷當中，那些因為被拒絕了不該被拒絕的人、最終導致自己家破人亡的例子，實在是見的太多了，根本就是屢見不鮮。
嘴里嘟嘟囔囔個不停的弗蘭克·羅賓遜，忽然站起身來：“我要去告訴媒體！我要讓全美國的人民都知道他費爾南德斯·陳的嘴臉，我要……”
這個蠢貨！
肯尼斯·庫勒冷冷的望著他，忽然反問道：“你的證據呢？”
“什么？”
“你說這一切都是費爾南德斯·陳在幕后操控的，你的證據呢？”肯尼斯·庫勒看著弗蘭克·羅賓遜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著一個天真的大傻子：“你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費爾南德斯·陳先生干涉大急流城警用直升機的采購事宜了嗎？”
“我……我……”
弗蘭克·羅賓遜當然知道，如果自己沒有足夠強有力的證據就向陳耕發起指控，其做法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話說回來，這種事情也不可能有足夠強力的證據，任何指示和交流都是口口相傳，不可能有任何的東西落在紙面上，所以歸根到底，只要弗蘭克·羅賓遜敢向陳耕發起任何形式的攻擊，都跟找死沒什么區別。
可是，弗蘭克·羅賓遜心里就是憋屈啊，他憋屈的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炸了！
“如果你能搞到足以證明費爾南德斯先生利用自己在州政府的影響力影響本次大急流城警用直升機采購的證據，那我佩服你！如果你沒有證據，甚至都不用費爾南德斯先生自己回應，大急流城市政府就能給你兩個耳光！”
說到這里，肯尼斯·庫勒嘆了口氣，對弗蘭克·羅賓遜說道：“羅賓遜先生，看在你為了提供了五萬美元的營業額的份上，我很想問您一個問題：你能夠有這么豐厚的身價，應該是個非常聰明的人才對，怎么在這件事上接二連三的犯下了這么許多幼稚的錯誤？”
“我……”
弗蘭克·羅賓遜無言以對，因為現在回頭看看，自己當初二話不說就拒絕費爾南德斯·陳的助理的行為，的確是傻到了家。
“還有，我知道您在擔心什么，擔心費爾南德斯先生提供的發動機的價格不像他說的那樣，擔心發動機的質量和安全性……”說到這里，肯尼斯·庫勒一攤手：“你看，我都能說出這么多的理由，您認為費爾南德斯先生會想不到嗎？
他肯定能想的到！
他既然能夠想的到，為什么還要把發動機賣個您？除了突然對自己的發動機有信心之外，我認為根本原因還是因為費爾南德斯先生想要和您把這個合作長期進行下去，他希望通過與您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系，進而賺到錢，而不是把發動機賣給您、然后將發動機堆積在您的倉庫里就算完事了……”
“庫勒先生，請等一下，”弗蘭克·羅賓遜皺了下眉頭，打斷肯尼斯·庫勒的話：“你那為什么總在為費爾南德斯先生說話？”
被看出來了？
這其實也沒什么尷尬的，肯尼斯·庫勒微微一笑：“事實上，在我打聽這件事的原委的時候，有人主動找到了我，而您是知道的，我根本沒辦法拒絕這樣一位有著巨大影響力的超級富豪的吩咐……我能怎么辦呢？”
“事實上，能夠為費爾南德斯服務，你應該感到非常榮幸吧？”弗蘭克·羅賓遜的話里面不無諷刺的意味。
對于弗蘭克·羅賓遜的諷刺，肯尼斯·庫勒只是微微一笑，根本沒當一回事：“是的，當然，能夠為費爾南德斯先生工作，我確實感到非常榮幸。”
不說弗蘭克·羅賓遜為自己貢獻了五萬美元這件事，就說他剛剛說的，也確實是一點沒錯，能夠為費爾南德斯·陳先生服務、能夠抱是哪個費爾南德斯·陳先生的大腿，不知道是多少同行的夢想呢。
弗蘭克·羅賓遜無話可說了，這個肯尼斯·庫勒都這么說了，自己還能說什么？
倒是肯尼斯·庫勒，笑瞇瞇的提醒弗蘭克·羅賓遜：“羅賓遜先生，凱莉·希克斯小姐讓我提醒您，她以及她的老板都非常尊重您在超輕型直升機這一細分領域所取得的成就，這非常了不起，所以費爾南德斯先生非常希望能夠與您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系，但如果您拒絕與他合作……”
說到這里，肯尼斯·庫勒望著弗蘭克·羅賓遜一字一頓的說道：“他不會對您本人以及對您的公司采取什么不正當的、非法的措施，但AMC汽車、數據研究公司。聯合信用銀行以及他們遍布全美的合作伙伴，會讓全美絕大多數的州對羅賓遜直升機公司關上政府采購的大門。”
總之一句話，今后羅賓遜直升機制造公司能且只能在普通的民用超輕型直升機市場里面混飯吃，想要進入政府采購領域？門都沒有！
弗蘭克·羅賓遜的臉色鐵青！
陳耕的這番做法，可謂是打在了羅賓遜直升機的死穴上，因為讓R22進入政府采購的行列，并且籍此在米用打造R22的市場口碑，本就是弗蘭克·羅賓遜此前為R22直升機制定的長期發展和壯大的策略，可現在費爾南德斯·陳表示這條路你不要想了，除非你跟我合作……
你說這都叫什么事？！
弗蘭克·羅賓遜心中有種濃濃的屈辱感。
可心里再怎么覺得屈辱，弗蘭克·羅賓遜也明白，如果自己不知道真正的原委以及由此可能引發的后果也就罷了，但當自己知道了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雖然這個得罪人的過程看上去簡直特喵的荒謬到了極點——知道了由此可能引發的后果之后，弗蘭克·羅賓遜就知道自己沒有了任性的資格。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對肯尼斯·庫勒擠出一個笑臉：“庫勒先生，感謝您的提醒……唔，我還需要與我的合伙人商量一下。”
“當然，這么大的事情確實需要跟你的伙計好好商量商量，”肯尼斯·庫勒連連點頭，一副“我非常體諒你”的表情：“作為朋友，我提醒您一點，這些大人物的耐心總是有限的，所以……”
“我明白，不會讓您等太久的。”
從咖啡廳匆匆離開，上了車的弗蘭克·羅賓遜立刻拿出移動電話給已經在公司的辦公室等著自己消息的合伙人打了過去，當電話接通、將情況說明白，弗蘭克·羅賓遜直言不諱的道：“先生們，我了解到的情況就是這樣，所以，接下來我們要怎么做？”
電話那頭的幾位合伙人都是無語，羅賓遜公司這次真是……說無妄之災吧有點不太合適，但說不是無妄之災？這次遇到的麻煩跟無妄之災有什么區別？
一陣沉默之后，合伙人之一的丹尼爾·霍夫問道：“費爾南德斯先生有沒有謀求獲得公司的股份，甚至是……控股？”
對于羅賓遜直升機公司的其他幾位合伙人來說，他們最擔心的就是費爾南德斯·陳，謀求獲得公司的股份，因為他們很清楚，只要費爾南德斯·陳獲得了羅賓遜公司的股份，憑借著他強大的財力，費爾南德斯有無數種辦法獲得公司的控股權，并且將自己從公司里面踢出去。
“這個……”弗蘭克·羅賓遜想了一下，不是很確定：“好像是……沒有……”
“如果費爾南德斯先生不謀求持股以及控股羅賓遜，那么為什么不跟他合作呢？”丹尼爾·霍夫立刻說道：“我的態度很明確，只要費爾南德斯先生不謀求羅賓遜公司的股份，并且可以保證質量、價格，那么為什么不跟他合作呢？”
“對啊，沒錯，為什么不能合作呢，”另外一位合伙人也立刻表示：“甚至費爾南德斯先生要求持股的話，如果他能接受受限制的股份比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的，我認為我們甚至可以借助費爾南德斯先生的關系、人脈和渠道銷售出去更多的飛機……”
與此同時，看著在外面的車里狂打電話的弗蘭克·羅賓遜，肯尼斯·庫勒拿起餐巾優雅的擦了擦嘴，這才拿起自己的移動電話，稍頃，他用一種極度小心翼翼的語氣說道：“凱倫小姐，你好，我是大急流城的庫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