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堡的海浪
“在帝國歷1800年左右的時候，永生者德拉肯菲爾斯率領亡靈大軍出動，幾乎屠戮了半個帕拉翁公國，他僅僅只是為了收割足夠的血稅。”羅嘉看著他不費吹灰之力從帝國首都布倫瑞克正義大教堂弄來的禁忌書籍：“根據書上說，吸血鬼治下的子民需要繳納三種稅、骨稅、血稅和人頭稅。”
“這位永生者是亡靈巫師？”帝皇把目光看向羅嘉，羅嘉從村莊居民那里得知了很多，本來永生者德拉肯菲爾斯的消息是絕密，但是在帝國前奧斯特領選帝侯奧斯瓦爾德王子在擊敗了德拉肯菲爾斯之后，將關于這位永生者的事情告訴了所有人，因此羅嘉拿到了非常詳細的資料：“據說是，他可以同時驅使混沌惡魔和亡靈軍隊。”
“自甘墮落。”帝皇冷冰冰地說道。
“帝國歷差不多2470年，奧斯特領的奧斯瓦爾德王子決定組建一個小隊，親自消滅位于永恒者龍巖的永生者德拉肯菲爾斯。”羅嘉拿出了一張卷軸，瀏覽著上面的訊息：“他很快找來了幾個好手，一個布列塔尼亞騎士……不是圣杯，兩個矮人游俠，一個盜賊……和一個女吸血鬼、一個舞女還有幾個無關人物，就這樣出發了。”
“蚍蜉撼樹，但勇氣可嘉。”帝皇微微點頭，他最感興趣的還是永生者：“永生者沒有那么容易被打倒，想要徹底殺死永生者，唯有……說下去，羅嘉。”
“奧斯瓦爾德王子和他的小隊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他不可思議地最終打敗了德拉肯菲爾斯……只是他覺得，他確實毀壞了永生者的身體，瞬間世界震動，舊世界有數百個偽裝成人類的亡靈和惡魔生物露出了真身，許多黑暗的角落受到魔法庇護的城堡現出了原型，王子和他的隨從們被認為是全帝國的英雄。”
“…………”帝皇沒有說話，羅嘉猜帝皇已經推測出了結局，干脆直說道：“但王子實際上并沒有戰勝永生者，他只是破壞了永生者的軀體，事實上，他已經被永生者附體了，德拉肯菲爾斯死了，但并沒有消失，就像我們都清楚，太空死靈也是已經死透的東西一個道理。”
“王子靠著偉大的壯舉在舊世界風光了二十五年，他被譽為人類英雄，二十五年后，他開始厭倦了，或者說永生者開始厭倦了，他決心玩一出大的，帝國歷2495年，他開始了他的計劃，他要把整個帝國的所有高層，包括選帝侯和所有高級貴族都聚集起來，然后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個計劃花了幾年準備。”
“最后，功敗垂成，計劃馬上就要實現的那一刻，王子靈魂的祈禱終于引來了舊世界諸神的注意，據說那一刻人神顯靈，奧斯瓦爾德王子抓住了機會自殺，避免了帝國當場四分五裂，奧斯特選帝侯家族科尼斯瓦爾德家族絕嗣，帝國皇……總督盧伊特波爾德任命公牛騎士團大團長瓦米爾馮茹科夫為新的奧斯特領選帝侯，茹科夫家族成為新的選帝侯家族。”羅嘉放下了卷軸：“目前的情報來說，就是這些。”
“沒有疑問了，另一個歐爾佩松般的人物，不同的是歐爾佩松始終依靠著他那奇特的靈能能力和跨越時空能力為人類的未來尋找出路，而這位不朽者，極有可能是為了自己的權勢和欲望投入了混沌和用靈能作惡，但就跟所有的不朽者一樣，他也很強大，強大到足以利用混沌惡魔。”帝皇作出了判斷：“他存在于鐵人叛亂之前就來到了這個世界，當時，我們的文明，就如同群星般璀璨。”
“黃金時代？鐵人叛亂？父親，能和我說一下關于那個時代的事情么？你不是黃金時代的見證者么？”羅嘉對此顯然非常感興趣。
“一個久遠的年代，令人充滿回憶，我當時曾經一度認為，人類會這樣走向宇宙主宰之路和壓服萬物，我當時是個旁觀者。”帝皇的口氣中難得帶上了一些感情色彩：“你在恐懼之眼的混沌空間中見到過混沌四神的‘大博弈’對么？無窮無盡地戰爭？”
“對，持續了一萬年的超高烈度戰爭，四神麾下的混沌惡魔們數量永遠無窮無盡，數百億，甚至更多，每一天都有數個惡魔世界在戰爭中毀滅，但更多的惡魔永遠自四神的領域中不斷涌出。”羅嘉點頭。
“鐵人叛亂時的戰爭，比混沌領域內四神的大博弈都要更加可怕。”帝皇閉上了眼睛：“鐵人之戰是無法形容，不可理解，體會不到的諸神之戰，很難使用語言描述，你只需要知道，黃金時代的一架泰坦就夠把你打成篩子，或者一腳踩死了。”
“那么靈族帝國呢？聽說靈族帝國比起我們黃金時代還要更加強大？”羅嘉非常感興趣。
“靈族帝國當時確實更加強大，比人類都要強大，只是他們那時已經陷入了享樂主義的泥潭，但不可否認，如果不是最后靈族帝國參與了鐵人叛亂，他們出于自保的目的幫助過人類，就像靈族死神軍出于自保的目的打算喚醒基里曼一樣，人類還有更大的麻煩。”帝皇隨口說道：“死神耶拿，是靈族最后的希望，迫于無奈，人類的命運如今和死神軍綁定在一起，至少在我們解決混沌的問題前，死神軍是我們要拉攏的力量，靈族死神耶拿的力量，可以直接傷害到色孽本尊。”
“可靈族并不可靠，這是一群背信棄義的家伙，死神軍一向只以他們預言的內容進行行動。”羅嘉強調道：“他們不是可靠的友軍！”
“你還不明白？預言是可以被操控的，羅嘉。”帝皇冰冷地說道：“我和耶拿的和約暫時還有效，在混沌的問題被解決之前，比起死神耶拿，笑神席樂高才是個廢物，祂只會在有退路的時候才小心地進行最保守的行動。”
“好吧，畢竟銀河就剩我們了。”羅嘉搖頭：“哦，還有太空死靈那些排骨和一群永遠饑餓的蟲子，和怎么都殺不干凈的蘑菇。”
兩個人幾句話閑聊就已經越過了群山，現在，他們靠近帝國和布列塔尼亞的國境線。
就在他們的面前，永恒者龍巖城堡陰森和可怖的外形，典型哥特式的建筑風格還有那可怕的許多破碎雕塑，出現在了懷言者原體和人類之主的面前。
然而這里并非一片寧靜之所，甚至，有些太過于熱鬧了。
就在永恒者龍巖的門口，正在進行著一場三方大戰。
位于城堡門口那些昔日荒廢的帝國軍營，野獸人們如今占據著這里，大群的角獸、大角獸和兇猛的牛頭怪們正在一位獸王和巨角公牛的號令之下面對敵人，劣角獸們占據了有力地形朝著猛攻而來的敵人釋放著箭雨。
另一邊，數目驚人的斯卡文鼠潮正在全力攻打野獸人的營寨，它們數量眾多，但是雜亂不堪，瘟疫投石機拼命地傾瀉著泡在疫病之內的巨彈。
“佩斯提倫！佩斯提倫！”一整隊瘟疫僧在瘋狂地嚎叫中朝著野獸人沖鋒，它們身上長滿潰爛的膿皰，每一個膿皰中流出的膿液都可以讓野獸人們瞬間全身布滿紅色斑點，在痛苦和腐化中化成一灘膿水。
如果沒有別的勢力加入，野獸人大寨在斯卡文鼠人的進攻下化為廢墟只是時間問題，斯卡文鼠人的進攻非常兇猛。
然而，另一只軍隊卻在同時和另外兩方交戰，來自灰色山脈的綠皮部落——碎骨者部落同時朝著斯卡文鼠人和野獸人們發起了攻擊，數千哥布林和上千綠皮小子就這樣朝著斯卡文鼠人和野獸人沖去，它們不在乎對方是什么，先干個痛快再說，一拳下去誰站著輪到誰說話！
“上去，羅嘉。”帝皇冷眼旁觀著局勢：“解決它們。”
“？？？”羅嘉一臉迷惑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我去？你呢？”
“荷魯斯也問過我類似的問題。”帝皇冷冰冰地說道：“你來對付城堡外面的敵人，而我，來對付城堡里面的。”
“你把好對付的留給自己，把難對付的留給我？”羅嘉立即不滿地說道：“很好，我早就知道，你只有十九個兒子。”
“現在是二十一個！”帝皇已經調動著自己金色巨浪般滂湃的無上偉力，開始準備傳送。
“你不喜歡和我并肩作戰那么為什么要把我叫來？”羅嘉很憤怒：“而且，我怎么算還是少了一個啊！”
“或者我們可以換一下，你來體會一下永生者城堡內的機關和地底深處各種邪惡的咒語封印，以及一頭泄露了真名被永生者禁錮了隨時可能會被釋放而出的混沌大魔？”帝皇面無表情。
“交給我吧！父親！”羅嘉立即恭敬地說道：“我會替你解決外面的問題。”
帝皇未再說一個字，金光一閃，他就消失在了現場，留下了羅嘉一個人。
懷言者基因原體點了點頭，他臉上的表情開始認真起來了。
很多人都覺得羅嘉是個神棍——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羅嘉也經常和安格朗混在一起，但是羅嘉的性格和安格朗則完全不同，安格朗魯莽，羅嘉持重，安格朗情緒化，羅嘉深謀遠慮，精心地策劃自己的目標，他是個靠著信仰活著的原體，他可以豁出性命去救安格朗，但又可以“這是為你好”的態度慫恿甚至設計好讓安格朗最終升魔成為恐虐惡魔王子。
現在，他花了一萬年讓帝皇被迫承認沒有國教不行，羅嘉的目的已然達到，他捏緊了手中的金色雙頭鷹權杖，仔細地查看著戰局，他知道自己不討帝皇喜歡……甚至是厭惡，但帝皇現在不得不用他，這就是他的機會。
而他得出的結論就是，他要比以前更加狂熱地崇拜他的父親，人類之主，帝皇，他要當帝皇的權杖，他想成為、要成為帝皇的工具人，他和拒絕再次為帝皇效力的安格朗不一樣，和心有疑慮與動搖但還是接過重擔的基里曼不一樣，和滿腦子古怪想法與陰暗念頭的莊森不一樣，和真心愛戴自己父親的圣吉列斯也不一樣，他心甘情愿地當工具人，而且愿意跪下獻出一切。
三方大會戰之中最拼命的顯然是斯卡文鼠人，這個斯卡文鼠人氏族裝備有來自瘟疫氏族的雇傭軍，即瘟疫僧軍團和毒氣投擲軍團，它們幾乎是不計代價地朝著野獸人的大寨發動猛攻，數以千計的奴隸鼠和氏族鼠大多都只有一把刀、一把長槍就玩命地朝著野獸人大寨沖鋒。
野獸人占據地形優勢，這個野獸人部落是山地戰的老手了，它們將整個大寨沿著永恒者龍巖城堡的山道布置防線，使用簡單的木料搭建的營寨算不上多么堅固，但是卻緊緊地抓住了地形優勢和分成了許多道防線。
一道道防線和崎嶇的地形保證了野獸人面對斯卡文鼠人的鼠潮進攻時不會四面八方全都受到攻擊，在獸王的指揮下慢慢地后退，收縮防守，依靠地形進行有力抵抗，同時還設下了很多陷阱，比方說一旦斯卡文鼠人攻破一道防線，那么防線之后的野獸人會在牛頭怪的率領之下一擁而上，通過亂戰和短兵相接的優勢打退斯卡文鼠人，而對付綠皮它們則會換一種戰法，即誘敵深入和埋伏取勝。
但它們被斯卡文鼠人靠數量淹沒依然是時間問題，而且野獸人簡陋的營寨和木頭圍墻實在不是瘟疫投石機的對手。
至于綠皮，羅嘉看了半天只是覺得綠皮這是在打個高興，沒有什么戰術可言，不過狡猾的哥布林軍閥沒有派出狼騎兵，羅嘉立即判斷哥布林軍閥寄希望于最后通過狼騎兵終結對手，如果戰局不利，也能靈活調動兵力。
這三個種族的作戰風格非常明顯，斯卡文鼠人靠高科技和雜魚來堆。
野獸人最懂得利用地形優勢和打亂戰，亂中取勝。
至于綠皮，看起來沒章法是因為它們看中的不是勝利，而是打了個爽再說，可狡詐的哥布林依然保留了后備力量，隨時可以沖出來結束戰斗……或者立即逃走。
有意思，羅嘉看懂了，懷言者基因原體開始念誦咒語，他握緊了自己的權杖，金色的靈能力量環繞著羅嘉的身體，無形的力場籠罩了整個戰場。
三方大戰中的戰場瞬間變得狂暴無比，無論是斯卡文鼠人、野獸人還是綠皮，瞬間都陷入了某種名為極端狂熱的狀態之下，它們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在來自亞空間的回響拂過整個戰場之后，三軍立即發起了總攻。
“waaaagh！為了搞哥毛哥！”
“為了大角鼠！Yesyes！”
“……殺……砍！吃……肉！！！”
混戰之中，三方都損失慘重，野獸人的牛頭怪部隊終于出動，那些身高在四米以上的怪獸部隊拿著兩柄戰斧，肆意砍殺和吞吃奴隸鼠與氏族鼠，綠皮部落的狼騎兵從側翼沖擊了斯卡文鼠人的軍陣，綠皮小子們手持著大砍刀，和瘟疫僧搏殺起來。
羅嘉等了大約二十分鐘，他覺得時機差不多到了，懷言者基因原體深吸著空氣，他的周身金光來回閃爍，下一秒，羅嘉的身體如離弦之箭一樣沖了出去。
“我，即是神皇之法旨！”
“我，將毀滅一切不潔！！！”
金色的光網降臨戰場，屬于羅嘉的毀滅靈能狂潮來臨了。
兩個小時之后，羅嘉與帝皇在永恒者龍巖之內匯合。
整座城堡之內滿是黑暗生物被燒焦的尸體殘渣，拳頭上燃燒著白金色火焰的帝皇站在一處被封印的書柜之前，腳踩著一頭燒焦混沌大魔的頭顱，看著上面的記載，羅嘉滿身都是碎肉和血液，他的金色雙頭鷹權杖上掛著斯卡文鼠人軍閥被砸碎的腦袋：“找到了什么，父親？”
羅嘉注意到這頭混沌大魔是真的死了，它被帝皇之偉力烤焦，回不了亞空間了。
“書籍都被人類搬走了，但模塊還在，這是熵引擎。”帝皇手中拿著一個技術模塊：“果然，德拉肯菲爾斯是黃金時代來到這個世界的永生者，這是黃金時代的戰爭機器，失落了兩萬年的東西，難怪外面的斯卡文鼠人和野獸人們都想爭奪城堡內的遺產……這次我們的收獲難以想象地豐厚。”
“做什么用的？”羅嘉很感興趣。
“用來牽引……或者點燃一整個星球用的。”帝皇拿出了一個機械眼鏡裝置掛在自己的右眼上，掃描和辨認著已經模糊不清的STC模塊：“效率比旋風魚雷高了不止一個數量級，我猜大賢者貝利撒留考爾會非常喜歡這個禮物，斯派爾會用這個來對付阿巴頓的復仇之魂。”
“你新任命的卡迪安至高領主海軍上將？”
“給你三個小時，羅嘉，讓我們把整座城堡翻過來，尋找一切有價值的東西！然后，一起凈化這座城堡，萊恩的首席女廷臣需要一個新的集會總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