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堡的海浪
晚餐在別墅之內進行。
奧莉卡非常敵視地看著坐在萊恩身邊，挽著萊恩胳膊的湖中仙女，暗精女仆臉蛋大大地鼓了起來，琥珀色的眼珠轉來轉去，似乎在計劃著什么。
湖中仙女卻壓根不在意，女神實際上不怎么需要吃東西，她只是隨便從萊恩的盤子里面挑了幾樣水果吃了，然后就看著萊恩吃，蘇莉亞則是坐在萊恩對面，女騎士十分優雅地使用著銀制餐刀和叉子，她似乎努力地在萊恩和女神的面前保持著氣度。
“萊恩，龍號角你帶來了么？”湖中仙女很有興趣地看著萊恩大吃大喝的樣子，女神隨口問道。
“帶來了，只是還沒尋找到合適的時機。”萊恩點頭，伊瑟拉瑪銀龍號角他當然帶來了，只是沒找到好的時機，至于直接給？高精的態度還不夠明顯么？
到時候也許連個“謝”字都不會有，高精沒有用充滿著威脅的口吻追問萊恩是從哪里得來的，為什么沒有不馬上送來就不錯了。
“要不你把龍號角給我好了，我找個機會？”湖中仙女看似不經意地說道。
萊恩心里偷笑，他故意對著蘇莉亞問道：“夫人，你覺得呢？”
“唔……”蘇莉亞聞言有些犯難，萊恩這是故意的么？要讓她在女神和丈夫中選一個？
“是啊，蘇莉亞，你覺得呢？”湖中仙女跟著問道。
“還是看看萊恩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吧。”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蘇莉亞最終還是選擇了和萊恩站在一起：“萊恩他既然沒有直接拿出龍號角，那一定是有更好的計劃吧？”
湖中仙女挑了一下眉毛，不過女神隨即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只能無奈地嘆氣：“好啦，反正我們現在都是萊恩的人，聽他的就是了。”
之前萊恩和蘇莉亞之間的矛盾湖中仙女自然知道，可女神這次少見地沒有干涉，因為就算是莉莉絲也明白這種事只有他們自己想通才行，她參與進去反而會壞事。
“晚上你們打算出去轉轉么？”萊恩沒有說他的計劃，騎士王說起了另一個話題：“我和福根兄長約好了，要去異族活動區逛逛，第一個是搜集情報，第二個也是隨便逛逛。”
“你和蘇莉亞去吧，我無論是湖中仙女還是月之女神的身份都不適合拋頭露面。”湖中仙女很是大方地說道：“至于奧莉卡，我想她也不想出去，給你添麻煩，對么？我神選冠軍的貼身女仆？”
“哼！”奧莉卡惡狠狠地說道：“莉莉絲，你給我等著。”
奧莉卡確實不想出去，她知道自己黑暗精靈的身份已經引起了高等精靈的警惕和猜忌，只是她對于被莉莉絲壓制確實特別不爽。
仿佛印證了萊恩的安排一樣，房間大門的聲音響了起來，奧莉卡去開門，發現站在門口的是身穿著震旦絲綢長袍和貴族襯衫長褲的福根，還有他的侍女卡羅娜：“萊恩，準備好沒有？”
“稍等一會兒。”萊恩還沒吃完，他示意福根和卡羅娜先坐，卡羅娜見狀跟著福根坐下，女木精靈眼尖看到了坐在萊恩身邊的湖中仙女，她馬上意識到了什么，低聲和福根說了幾句話。
“別墅住滿了，湖中女士。”福根聽完了卡羅娜的話之后微微一笑，對著湖中仙女說道：“不知道你是否需要開一間新房間？”
“新房間？不需要，我和萊恩還有蘇莉亞擠一擠就好了。”湖中仙女輕輕地打開自己的小扇子，她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好讓福根那邊看不到她高開衩下的無限風光，女神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是我們未婚夫婦之間的事情，就不用兄長指導了。”
“未婚夫婦？”福根來了興趣，他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真的？”
“當然啦！親愛的，你說我們是不是未婚夫婦？”湖中仙女來勁了，她挽住萊恩正在吃飯的胳膊，強調道。
“算是吧。”萊恩嘴里含著東西，勉強點頭。
“聽見沒有？！福根兄長！”湖中仙女得意洋洋地挺起了腰，朝著福根說道。
“夫婦？”福根仿佛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帝皇之子基因原體嘲笑道：“父親才不會要你這種沒有教養和血統不純的兒媳！！！”
“唔！”湖中仙女頓時感覺自己被閃電擊中了一樣，女神滿臉沮喪地跪在了地上，一臉挫敗的表情，簡直就像頭敗犬一樣：“兄長，你，你怎么可以這么說……”
“我也不會要像你這樣沒有教養和血統不純的弟妹！”福根繼續進攻：“別以為穿上了萊恩喜歡的打扮，坐他身邊吃飯，你就可以和蘇莉亞相比了，她蘇莉亞庫瑪妮安特里德溫福特那才是我的弟媳，父親親自認定的兒媳！她和我開開玩笑，沒大沒小也就罷嘍，就你？也不拿著鏡子照照，夠格嘛？寧配嗎？”
“嗚嗚嗚嗚！！！”湖中仙女的囂張氣焰完全消失了，女神沮喪至極，跪地不起，受到一萬點暴擊傷害：“被討厭了，我被討厭了，嗚嗚嗚嗚”
“呵，就連當個女仆，你都不合格，人家奧莉卡女士才是父親認定的給萊恩配得貼身女仆，你想和萊恩在一起？建議先從態度端正點，晚上萊恩和蘇莉亞休息的時候，你就睡小床聽房算啦。”福根還要繼續追擊，萊恩趕緊說道：“兄長！別這么說，之后的事情還要靠莉莉絲幫忙呢！”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早讓她出去了！”福根不陰不陽地笑了笑：“兄弟，慢慢吃，我和卡羅娜先去外面坐坐。”
結果轉過頭，木精靈公主受到的打擊甚至比湖中仙女還要重，她面如死灰，滿臉都是陰郁，一臉受氣包無力反抗的樣子，福根見狀哈哈大笑，拉著卡羅娜出去了。
奧莉卡高興地把眼睛瞇了起來，她伸手架住了深受打擊的湖中仙女：“主人，夫人，你們出去吧，這里我來收拾。”
萊恩擦了擦嘴，忍不住笑，福根還真是一點都沒給湖中仙女留面子。
灰騎士基因原體走到女神面前，輕輕地伸出雙手捧住了湖中仙女萬分沮喪的嬌顏，輕輕地吻了下去：“女士，你放心，我承諾過的。”
“嗯，你承諾過的。”湖中仙女被萊恩來了一個布列塔尼亞式熱吻后終于滿血復活，女神依然氣惱地伸出小拳拳打了萊恩一下：“帶著你的蘇莉亞出去吧！真是！”
“哈哈哈！”萊恩走到蘇莉亞的面前：“夫人，走吧，我們出去逛逛。”
“好。”蘇莉亞有些擔心地看了湖中仙女一眼，見到女神似乎沒什么事，女騎士也心知湖中仙女沒那么容易被擊垮，這才起身。
女騎士和萊恩都換上了一身方便出行的便裝，盡管時間已經是十月份了，但洛瑟恩四季如春，蘇莉亞簡單地換上了一條糖果風芝士打底帶有紅色蝴蝶花紋的小洋裙，和原本雍容華貴高雅大氣不同，更像一個妻子和出去約會的小女人。
除此之外，蘇莉亞還換上了一條肉色的超薄蠶絲連褲襪，這種肉色絲襪薄如蟬翼，非常柔軟和舒適，如果不看足尖基本上看不出蘇莉亞穿了，而且絲襪表面還有淡淡的熒光效果，這種絲襪蘇莉亞正式場合無論如何是不敢穿的，也就是這種時候敢穿出去了。
蘇莉亞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紅暈，女騎士換好衣服之后挽住丈夫的胳膊：“萊恩，我按你說的……我換好了，我們現在出去？”
“嗯，我們現在出去。”萊恩有些不懷好意地笑道：“你放心，我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從別墅里面出來，萊恩發現除了福根和卡羅娜以外，高精貴族阿爾塞納博學者已經在了，他的臉上掛著客套的笑容：“萊恩陛下，蘇莉亞王后，你們要出門么？需要我為你們做導游和解說么？”
“我們也可以自己逛街吧？”萊恩挑了挑眉毛，高精這伙人真是……
“是的，是的，你們當然可以，但是有我在，可以避免很多麻煩，你真的確定不需要我的幫助么？”阿爾塞納很有禮貌地鞠躬：“我可以幫你們避免所有的衛兵盤問和各種檢查，讓你們玩得盡興，如果有需要，我通曉全世界所有勢力的現狀和各種歷史，我能夠為你們講解你們想要知道的一切。”
“包裹震旦、泥朋和印地？”萊恩隨口問道。
“當然！我曾經在泥朋擔任過十八年的大使，甚至還在那里當過軍事顧問和軍團教練。”阿爾塞納很是優雅地說道：“你的意見呢？”
“帶路！”萊恩和福根對視一眼，都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和洛瑟恩極為寧靜的夜晚不同，異族活動區是真的熱鬧，十幾萬人聚集在一個島嶼群上，里面人山人海，而且貿易活動不斷地進行著，萊恩下屬的奧利弗、哈德良等大商人都在趁機推銷自己的貨物，老近衛軍和福根的灰燼軍團第一軍已經在異族活動區里面入駐，一切都還算順利。
萊恩等人在外城區越過海洋遠遠地看著異族居住區火熱的環境，萊恩不僅有些感嘆，高精的盛世浮華之下是社會活力的缺失和慢節奏的悠閑生活，而人類則永遠是那么富有活力和激情。
“阿蘇爾們給予了你們最高規格的優待，萊恩陛下，這是你們的永久簽證。”阿爾塞納博學者帶著一副圓框眼鏡，他從懷中取出了三本簽證：“請收好，擁有了它們，你們可以享有奧蘇安永久居住權，盡管不一定用得上，可阿蘇爾一直認為你們是阿蘇爾的朋友。”
“永久簽證？”萊恩伸手接過燙金的羊皮紙，笑了：“無論如何，謝謝高等精靈的好意，我聽說這種簽證非常難拿？”
“自從奧蘇安決定再次開放之后，這種永久簽證我們只頒發了三百多本。”阿爾塞納頗為倨傲地點頭：“圣域實力強者、頂尖的高學歷高技術人才、身家超過二十五萬金幣的大商人、還有就是愿意在洛瑟恩進行巨額投資的投資人。”
“標準真高。”萊恩看了一眼漆黑的夜空，和極目遠處正在旋轉的大漩渦。
“不是什么人都能在奧蘇安取得永久居住資格的。”阿爾塞納點頭：“這邊請，諸位，我去和衛兵們說話。”
十五分鐘之后，極為熱鬧的大街之上，商鋪全部開放，火熱的貿易在進行，全世界的商人們都聚集于此，甚至還有大群的傭兵與不少妓女，好不容易完成了遠洋航行的水手與傭兵們在這里大撒金錢，甚至找到個街角或者巷子就一醉方休，萊恩甚至還看到了許多衣著打扮暴露的女人就站在巷子口，朝著萊恩和福根勾手指。
蘇莉亞和卡羅娜都對此報以輕蔑和不屑的目光。
道路兩旁全是商店和商鋪，無數聲音此起彼伏，沿街叫賣，其中帝國、布列塔尼亞、南方國度或者阿拉比人的貨物萊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感興趣的是震旦、泥朋和印地的商人：“我想看遠東商會們的貨物。”
“請跟我來，陛下。”阿爾塞納示意萊恩等人跟上。
遠東的貨物更為熱銷。
“咖喱給給來自印地的咖喱一塊只要五個金幣哦！支持所有金幣付款！”
“震旦冷吃兔肉、冷吃兔腿，小色媽媽的秘傳手藝！”
“村口老道格家疊甲戰出品上等防戰裝備，包挨打不疼！還有萌萌噠的雞蛋餅！”
“掃把頭，鏟子嘴，地精炸彈兩條腿，遠看咆哮魔，近看戴Java，這里出售遠東頂級爆牌術的占卜卡牌和大鏟子！”
“這里是神樂七奈辣辣軍！吃了這個辣椒，你就是媽的崽了！”
“KonKon狐！這里出售狐筍哦。”
“海軍女仆的洋蔥，三個銀幣一個，十個銀幣三個！哦哦哦哦！”
“遠東新鮮狗頭魚，幸福往往是摸得透徹，而堇業的心卻常常隱藏，吃了狗頭魚，在夢里看黑暗劍22！”
遠東集市上非常火爆，萊恩等人隨便逛逛就買了不少東西，不過萊恩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了一群販賣軍火的震旦商人身上：“這是什么，火槍？”
“是的，這是震旦的火槍，名叫魯密銃。”阿爾塞納主動上來解釋道：“震旦的軍隊大規模配備這種火槍。”
“軍中裝備為什么會流落到外面出售？”萊恩拿起了魯密銃比劃了一下，震旦商人立即上來講解性能，魯密銃的射程相比起普通火槍來說要遠一些，但是操作更為復雜和麻煩，而且造價奇高，射速不如矮人出產的長管雷鳴火槍，威力也不如努爾出場的長管水銀火銃，射程也不如霍克領長管火銃，算是三者的平均體，萊恩把玩了一下就放下了，搖頭示意不要。
“震旦軍隊大約一千多年前就裝備了魯密銃。”阿爾塞納笑道：“當時是非常具有威力的武力，但是后來并沒有進行不斷地革新和演化，只是不斷地生產類似的火器，說起來有趣，陛下有意聽聽么？”
“說。”萊恩對此還是挺感興趣的。
“震旦在遠古時代就發明了火器，差不多是距今4000年之前，第一批震旦商人來到了阿拉比，和當地人貿易，他們帶來了火器。”阿爾塞納笑道：“之后尼科哈拉人和阿拉比人將震旦火器改進并發揚光大，但震旦的火器技術卻逐漸限于停滯。”
“因為？”
“因為篤信清寶天尊的士大夫們阻撓。”阿爾塞納搖頭，他將事情告訴了萊恩。
震旦現在是吳氏皇朝，有大約五千萬人口，全盛時期擁有兩百八十萬常備軍，但當幾十年前阿爾塞納在泥朋當大使時，震旦的常備軍僅剩下不到四十萬人。
據阿爾塞納所說，大概有兩個原因，第一是震旦實行“士紳優待”，士大夫官僚們不繳稅不服徭役不提供士兵，吳氏王朝數百年來土地兼并之下，能戰之兵數量已經大不如前。
第二是清寶天尊信仰在震旦民間根深蒂固，震旦的所有士大夫全部信仰清寶天尊，上至衛京內閣閣臣，下至鄉間每一座私塾的先生和學子們，整個士大夫團體由于普及教育而全部成為了清寶天尊的信徒，士大夫團體勢力之大令龍帝都不得不妥協，震旦龍帝允許士大夫們信仰清寶天尊，但要求士大夫們必須以相對保守和相對緩和的方式祭祀清寶天尊，士大夫們答應了這個條件。
“自從清寶天尊信仰受到官方承認之后，魯密銃這些東西被認為是奇淫技巧之物，士大夫們廢止了所有類似的研究。”阿爾塞納笑道：“現在震旦的火器不是煙花就是這種老古董了，買來收藏倒是可以。”
所以這個世界沒法搞什么普及教育，萊恩無奈地嘆氣，搞愚民教育就是取悅納垢，可搞有教無類和普及教育那就是取悅奸奇，當奸奇神選，漫長的時間后所有士大夫階層全都信仰清寶天尊去了。
清寶天尊是不是奸奇？萊恩說了不算，那些士大夫們說了才算，他們說不是，那就不是。
阿爾塞納還真是個遠東通，他就沒有不懂的東西。
“芬里斯蜜酒！出售芬里斯蜜酒，一瓶頂過去五瓶，喝了芬里斯蜜酒，一口氣上九層樓，殺五個哥布林可汗不費力！”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叫賣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芬里斯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