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安的身體輕巧的一避,便躲開了頭狼鋒利的爪子。
頭狼回爪一掏,尾巴崩成一根鐵棍,也重重地朝著陸承安的方向甩了過去。
陸承安完全沒有想要這頭狼的尾巴都能化身武器,一個不察,便被狠狠地抽了一下。
他身體一個趔趄,又生怕頭狼借此機會沖向那些普通的士兵,身體極速回轉,迅速站直。
他只顧著看頭狼,卻沒注意到,在狼群的嚎叫中摻雜著一聲帶著疑惑不解的喵嗷。
懷中的阿貍,在他極速回轉身體的一瞬間,被遠遠地甩了出去。
阿貍看著面前快速變化的場景,一顆貓心都要碎了。
怎么打個架就把自己給扔了呢?
而那頭狼見陸承安迅速地重新站回到了自己的身前,自己都沒能往人群中撲一撲解救一下自己的族狼,勃然大怒。
它再次嚎叫了一聲,被圍攻的五只狼支撐起滿身傷口的身體,如同被打了興奮劑一般,對著周圍的士兵進行瘋狂的反撲。
“大家小心!這些畜生發狂了!”
趙老爹看著月光下發紅的狼眼,大聲說道。
士兵們頓時微微后退,留出了一段距離,便于自己閃避。
鎮國公的命令說得很清楚,就是要先保護好自己。
頭狼眥著牙,沖著陸承安發出威嚇聲。
它一直記著呢,就是這個人類,一次又一次的壞了自己的好事。
甚至就是因為他的到來,讓自己的狼群只剩了幾只還在吃奶的小狼崽。
自己連重振狼群的機會都沒有了。
它越想越惱怒,重新沖著陸承安撲了上去。
巨大的狼爪帶著風,朝著陸承安的頭上拍打過去。
那爪子上,被陸承安砍傷的傷口依舊猙獰。
陸承安舉劍相迎,劍刃與狼爪狠狠相撞。
頭狼高估了自己的爪子的尖利程度,只見血光飛濺,頭狼爪子的前半截被整個削下。
“嚎~”
頭狼發出痛苦的嚎叫,同一只爪子,被同一個人,同一把劍,狠狠地傷了兩次。
這是它難以忍受的恥辱。
看著自己鮮血直流,少了半截的爪子,明白就算是自己活下來,也不會再是頭狼了。
與其到時候被其他狼欺凌,忍饑挨餓孤獨到死,還不如奮起一搏,多拉幾個人墊背。
它不再猶豫,忍住劇痛,再次發力,這一跳,它越過了陸承安,直直的跳到士兵們的外圍,沖著其中一個來不及反應的士兵便咬了上去。
“不!!”
陸承安見狀,怒吼一聲,雙目通紅,運轉體內輕功就往那邊撲過去。
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
就在陸承安絕望地以為,自己又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兵在自己面前慘死的時候,一支箭直直地射了過來。
尾羽輕顫的箭頭深深地沒入頭狼的肩胛骨處,疼痛感讓它一下子失了準頭,往一邊跌落。
來不及看是誰放出了這救命的一箭,陸承安飛撲上前,手中的劍狠狠的插入頭狼的脖頸之中。
與此同時,頭狼的爪刃劃過陸承安的胸口。
鮮血汩汩流出,浸透了頭狼身下的沙子。
其余五只狼早就沒哦了一戰之力,均被斬殺。
驚魂未定的小士兵看著面前死透了的頭狼和滿身是血,面色蒼白的陸承安,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卻被陸承安推了一把:“別哭了,我身上有藥,給我涂點藥。”
小士兵忍住抽噎,顫抖著從陸承安沾滿鮮血的額胸襟處摸出一個小藥瓶,又將陸承安的衣服解開,一點一點地將藥粉撒了上去。
撕下陸承安身上白色的里衣把傷口綁好,小士兵抹了一把鼻涕:“鎮國公,阿貍大人呢?”
剛剛倚著頭狼的尸體躺下的陸承安:!!!
“完蛋了,不會也傷著阿貍了吧?”
他忍著疼痛坐直身子,在胸前摸索著。
“沒有阿貍大人的蹤跡。”
小士兵也跟著在周圍尋覓了一圈,連根貓毛都沒看見。
陸承安強撐著站起身子,有些茫然失措。
“趙老弟,阿貍不見了。”
他看著朝自己跑過來,面上寫滿擔憂的趙老爹,低聲說道。
“什么?神獸不見了?”
趙老爹的嗓門震天響。
士兵們立刻都扔下了手中的活計,將陸承安團團圍住。
“我帶進來的精兵出去尋找阿貍的蹤跡,剩下的大家把這幾只狼處理一下,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多久,這些狼肉能帶上的全都帶上。”
陸承安想了想,吩咐道。
他帶進來的精兵畢竟比普通士兵要強一些,在外面就算遇到了些許的危險,也不至于太過于被動。
人群立刻分成了兩撥,一撥沖著周圍四散開去,另一撥則是面帶擔憂的開始處理地上躺著的狼的尸體。
即將有肉吃的喜悅,也不能將對阿貍大人的擔憂趕走。
其中一個伙頭軍將背上背著的大鍋結了下來。
他一邊利落的指揮著士兵分解狼尸,將其中的大筒骨挑出來扔進鍋里。
一邊擔憂地看著四周:“我還打算熬一鍋狼肉湯給阿貍大人吃呢,這可倒好,說不見就不見了。”
而此時此刻,阿貍趴在一個沙窩旁邊兒,看著里面幾只拽著它的尾巴,玩的正開心的小狼崽子瑟瑟發抖,絲毫不敢動。
“阿九,我又做了一個夢。”
秦苒苒再次從夢中驚喜,低聲說道。
陸九聽見她說話,趕緊起身點燈,又給她倒了一盞溫熱的蜜水。
“夫人,您還好吧?”
秦苒苒伸手接過蜜水喝了幾口,緩緩地說道:“我夢見承安被狼抓傷了,滿身是血。”
陸九一聽,心中也是一緊,開口安慰她道:“國公爺去肅州的時候,身上帶著您專門給配的藥粉,各種都有,應該沒有什么大礙的。”
秦苒苒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又說道:“他在與狼打斗的時候,把阿貍弄丟了,搞得阿貍只能與狼住在一起,還特別害怕。”
陸九剛要開口,就聽秦苒苒繼續說道:“膽敢把阿貍弄丟了,他要是回來一定要好好罰他才是。”
陸九:……
“我有點兒迫不及待的想要罰他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秦苒苒喃喃低語。
陸九心底默默笑道:嘴硬的夫人,擔心國公爺就直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