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榧分類:
福嘉順著秦苒苒的目光看過去,看到劉海面上那尷尬的笑意。頓時笑著說道。
“劉公公不必緊張,你與李公公和挽秋姑姑對待陛下忠心耿耿,我自然不會如此待你們,將來你們年紀大了,身邊總要有些養老銀子才是。”
劉海一聽福嘉的話,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氣,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完全按照長公主的話,一兩銀子都不往外掏。
只要將來自己對陛下忠心,等到真的不能繼續在陛下身邊伺候的時候,陛下還能短了自己的銀子不成?
有了福嘉的這句話之后,劉海便頗有些心滿意足的出去傳旨了。
后宮中一片沸騰,誰都沒有想到福嘉長公主會因為尚食局的事情,牽扯到其他的各個地方來。
于是已經被杖斃的趙公公又被個宮里的人狠狠地罵了一陣。
但是罵也不管用了,如果自己不交銀子又會怎么樣呢?
沒聽見長公主的旨意也下來了嗎?
多他們不多。少他們不少,他們這些內侍還有管事嬤嬤若是出了工,還有什么用處呢?
估計這連養活自己都養活不了吧。
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到了年紀出宮的,而是犯了錯事被趕出來的。
想去一些富商人家,人家都不會要。
于是銀子便被源源不斷地送入了東宮。
在處置這些銀子的時候,福嘉也沒有瞞著順昌帝,她當著順昌帝的面兒,把交了銀子的清單念了一遍。
順昌帝聽到劉公公,李公公和挽秋姑姑的名字的時候,還很奇怪的問道:“為什么他們也要交呢?”
福嘉看了看有些尷尬的幾個人,溫柔的對著順昌帝說道:“大家都覺得你是要把這些銀子送到西北去當軍餉的,所以也想為漠西軍出一份力。”
三人聽著福嘉長公主的解釋,都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順昌帝果然很開心:“大家果然都與朕是一條心。那劉公公一會兒就去安排一下,將這些銀兩全部都送到西北去吧。”
劉公公應下,抬手招呼幾個內侍進來將屋里的箱子全部搬了出去。
福嘉看著順昌帝意有所指半開玩笑地問道:“陛下看著這些銀子被抬走,心不心疼?”
在旁人面前,他還要端著一副嚴肅的樣子,但是在福嘉的面前,他立刻就如同他這個年紀一般的孩子一樣,露出來了舍不得的表情。
“我心疼呀。可是,如果漠西軍那邊缺了銀子,那我們大周就要被韃子打下來啦。所以我心疼也不行,也還得先給他們用。”
福嘉聽著順昌帝這話,心中是既欣慰又難過。
在他這個年紀的孩子能懂得這么多,想必他也承受了不少的壓力吧。
陸承安帶著手下的五萬士兵來到鹿鳴山之后,接過李老爺子他們事先準備好的火把,水還有糧食,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帶軍進了暗道。
陳擎宇和趙子懷站在隊伍的最前面,為他們帶路。
其余人則是又重新上了山,到了藥谷的內部。
畢竟藥谷是有阿寒當年親自為北辰先生設置出來的八卦陣護持,閑雜人等是進不去的,在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軍的行進速度比他們幾個人的行軍速度慢了一些。
即便是這樣,也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他們便到了伊格境內的岡山之下。
走出暗道的一瞬間,大軍們的臉上都涌現出了激動的神色。
他們這算不算是將刀直接插進敵人腹地?
好在岡山的山腳下是一片密密的樹林。
陸承安四處轉了轉之后,便下令大軍原地休整。
但是不得生火,畢竟生起火來之后,便會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炊煙,容易暴露行蹤。
漠西軍嚴明的軍紀在此刻體現了出來,五萬大軍靜悄悄地坐下來休整。
他們喝著冷水,啃著硬邦邦的干糧,愣是沒有發出任何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任何的交談聲。
陸承安欣慰地看著這一切,有大軍如此,何愁戰事不成?
此時此刻,以順昌帝的名義送往肅州的十幾箱銀子正快馬加鞭地趕路。
“大王,大王,王妃要生了!”
布多站在軍帳里,心情很是復雜地看著面前的沙圖。
外面梅音身邊的侍女不敢入軍帳,只好在外面大聲喊了一聲。
布多聞言,只得收斂了自己的心緒,走出軍帳:“御醫們過去了嗎?”
丫鬟點頭,面色很是惶恐:“過,過去了,但是御醫們說娘娘這一胎胎位不正,怕是,怕是會難產……”
布多心中猛跳了幾下。
難產……
在伊格國,難產與送命之間是沒有什么差別的。
他一把推開侍女,快步朝著梅音居住的帳子走去。
剛剛接近帳子,他就聞到了空氣中濃郁的血腥氣。
梅音凄厲的喊聲似乎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
梅音自從嫁給他以來,對他那可真是沒得說,想盡辦法勸說她的父親盡了最大的力量幫著坐上了王位。
坐上王位之后,岳父在外面為自己東奔西走,梅音在身后為自己拉攏女眷,他們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
自己也不是那種沒有心肝肺的人,別人如此為了自己付出,自己卻不知感恩。
只要右丞相一家沒有威脅到自己的王位,自己還是很樂意給他們面子的。
如今右丞相對自己忠心耿耿,梅音對自己也是百依百順,還真的是舍不得他們出事。
布多疾步走進帳子,將擋在自己身前的丫鬟一把推開。
“梅音,梅音你怎么樣了?”
梅音依進熟悉的懷抱里,黑發被汗水濕透,緊緊地貼在她的面頰一側。
“大王,大王,我好痛……”
“梅音,我在,我在呢,你忍著點,孩子出來了就好了。”
現如今,布多一看到梅音這樣子,心中心疼不已,畢竟梅音也是好女子,他現在并不想負了她。
“去,去把族長找來,他一定有辦法!”
布多緊緊地擁著梅音,對著外面侯著的侍衛說道。
“王妃的身體是這樣,你們平日里就沒有診斷出來嗎?”
布多眼神陰冷暴戾地看著跪在一旁商議對策的御醫,問道。
御醫頓時叩頭不止:“陛下,這是王妃不許我們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