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話，不知道什么時候停止了哭泣，正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
那雙眼睛，經過了淚水的洗滌，變得更加清澈與干凈。
黝黑的眼瞳里，似乎帶著天真與純粹。
哪怕她哭的眼圈和鼻子都紅了，已經不那么好看，可他卻一點也不討厭她這幅樣子……
費南城莫名松了口氣，她終于不哭了……
他有點受不了對方那灼熱的眼神，于是小心翼翼的開了口：“這樣子，你滿意嗎？”
應該是滿意了吧？
可沒想到這話一出，女孩剛剛平復的眼眶里再次蓄滿了淚水。
他直接慌了神，“你別哭……”
他就像是一只巨型忠誠犬似得，手足無措，徐徐開口：“還不行嗎？你放心，我會讓范繁打個招呼，將她曾經加注在你身上的，十倍還回去……”
沈于歸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她這輩子，第一次被人保護，從剛剛事發到現在，她還什么都沒做，他就已經幫她做到了最好！
胸腔里的情緒，塞的滿滿的。
她似乎好久沒哭了，不知道如何發泄那些情緒，就干脆將幾年的淚水一次性哭個夠。
她這么哭，費南城只能又開了口：“還不行嗎？雖然現在殺人是犯法的，但你如果想，我也可以讓她有一百種死法！要么，你選一個？”
他說這話時，忽然不將生命放在眼里。
那么殘酷的話，卻說的格外的溫柔。
沈于歸更忍不住了，她干脆“哇”的一下子，哭了起來。
費南城：？？
怎么越說，女孩哭的越厲害了！
現在可怎么辦！
他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怎么辦，干脆就伸出了手，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女孩今天的頭發，都似乎比別的時候柔順，讓他愛不釋手……
他這么拍了幾下，似乎才終于起了作用。
女孩的哭聲漸漸小了。
半響，她終于抬起頭來，抽泣了一下鼻子，詢問道：“有紙巾嗎？”
紙巾？
費南城頓時在車內找了起來，他似乎有點著急，導致平日里隨手就可以拿到的紙巾，今天怎么也沒有看到。
他怕她等急了，又要哭，情急之下，直接將自己的領帶送到了她的面前：“要么，你先用這個？”
沈于歸：？？
她不客氣的拿過他的領帶，擦了擦鼻子和眼淚，心想著自己今天這么狼狽的樣子，都被他看到了，那么憑什么他就這么衣冠楚楚的？
可當擦完了以后，卻見平日里有點潔癖的男人，并沒有在意領帶上的東西，反而更殷切的看著她：“可以了嗎？”
可以了嗎？
他今天怎么可以這么溫柔！
沈于歸又想哭了……她覺得這會兒的自己，矯情的不像她了！
她抽了一下鼻子，干脆詢問道：“費先生，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費南城愣住了。
從剛剛起，心臟處就像是被什么給填滿的感覺，伴隨著這句詢問，有什么東西，噴涌而出。
這種復雜的，仄仄的情緒，是愛情。
半響，他往椅子上一靠，慢慢吐出來幾個字：“因為，我愛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