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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兄長


更新時間:2020年07月08日  作者:春夢關情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春夢關情 | 嫁春色 
第二百八十一章:兄長

第二百八十一章:兄長

第281章兄長

“既有賬本,那便再好不過,丁是丁,卯是卯,我原說這個賬是分辨不清楚的,才與六郎商量著十萬兩,也免得日后給人家說嘴,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倒占這樣的便宜,連這點銀子都拿不出。”

徐月如又拉了溫桃蹊一把,居高臨下的望向張氏母女站著的方向,臉上寫滿了桀驁:“張夫人,你是打算這會子進府把這賬算清楚,還是改日等著六郎與我再登你林府大門?”

張氏自然是不肯進府的。

今日這趟來的,實在是不上算。

她半分的好處沒撈著,還惹上了一身的騷。

她萬萬想不到,當年老太太把周大姑娘放在林蘅那小蹄子的屋里頭,竟是做這樣的事的。

林蘅只是個私生的女孩兒,老太太就這么拿她當眼珠子,她嫡出的薰兒,老太太素日就不肯看在眼里。

她不服,可也只能是不服。

眼下若進了溫桃蹊的門,這事兒不說清楚,只怕是走不出來了。

可徐月如也好,溫桃蹊也罷,根本就不用林蘅出面,就能把她拿捏的死死地了。

她本是想來刁難林蘅,拿捏林蘅的,如今倒成了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給人家羞辱的。

倒不如就此家去,且同老爺與大郎商議一場——

林志鴻心下偏頗林蘅,大郎早就提醒過她,可現在瞧著,林蘅也沒拿他當父親看,那可是十萬兩銀子,林志鴻再怎么樣,也不至于糊涂到,白送上門的銀子,他不要的吧?

于是張氏心下便有了主意,往后退了三五步:“這溫三姑娘的府邸門檻太高,只怕我是進不去了,徐小娘子既要登門,我自在家中等著你!”

她說罷,轉身便要走的。

林縈一抿唇,欲言又止。

張氏攏眉,橫過去一眼,示意她不要再多嘴。

所幸的是,齊明遠和徐月如倒也真的不再攔著她母女三個。

直到張氏母女的身影消失,再看不見半片衣袖時,溫桃蹊才黑著臉啐了兩口:“倒好意思說自己是什么高門當家的主母,真是活送上門來給人打臉的,我年紀雖小,可長這么大,也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人!”

徐月如失笑,又拉了拉她:“你既知她是個沒臉沒皮的,怎么卻要與她一樣不成?這樣的人,也值當你去罵她?她可配嗎?”

溫桃蹊面上一紅。

徐月如看看還站在臺階下的齊明遠,略想了想:“桃蹊,我們也不想逼蘅兒,可你瞧,眼下又扯出這十五年與林家的賬,她自己也有這個心思,能不能,叫我們今天就見上一面?”

她聲音柔和,語氣也是極盡柔和,絲毫沒有方才對著張氏母女時的氣勢與凌厲:“我知道蘅兒一時恐怕是不能接受的,不然這么大的事,也該叫你來告訴我們一聲,我估摸著,她說要還林家銀子,多半也是開口跟你借,我想著,她愿意跟你借,都不愿意跟六郎說,只怕一時半會,是不肯認回我們了的,但這事情出了,總要解決不是?”

溫桃蹊面上的確閃過為難:“嫂嫂,我也是這樣的主意,有你們這樣的兄嫂,何嘗不是姐姐的幸事,你們真心疼她,愛她,我看著也高興,只是姐姐這些年……”

她一頓聲,沒說下去,但意思徐月如全明白。

齊明遠腳下動了動,徐月如看在眼里,欸了聲:“你進去問問蘅兒吧?也幫我們勸勸她,好姑娘,你也瞧見了,張氏母女吃人的樣子,那林家便是龍潭虎穴,可由不得她自個兒回去再闖上一遭的。便是有你在,你小小的年紀,真應對上了,又怎么好?

況且這再情同姐妹,那林家也總有話來堵你的嘴,到底不是親姐妹。

你插手的多了,倒叫林家說你好好的一個小姑娘,不學你該學的,倒管別人家這樣的閑事,這話多難聽呀。”

溫桃蹊想著也是這個道理的。

她倒不怕別人說她如何如何,只問題是,張氏定有幾大車的話來堵她的嘴,她也好,陸景明也好,都確實沒什么資格插手此事。

這朋友之間,感情再好,那也不是一家人,涉及到家務事,還是這樣隱秘的家務事,他們怎么好過多插手呢?

要正經論起來,她現在就已經管的有些多了。

可沒辦法,林蘅是個軟糯的性子,真對上了張氏那樣沒臉沒皮的人,還不定怎么樣,她不替林蘅出頭,誰替林蘅出頭去?

現在有齊明遠和徐月如立在這兒呢——方才張氏分明不是怕了她,是怕了徐月如的。

民不與官斗嘛,這道理走到哪兒都一樣,張氏再放肆,再囂張,最多了,也就像是剛才那樣子,跟徐月如叫囂幾句,再過分的,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了。

于是溫桃蹊一抿唇:“那兄長和嫂嫂進府中等吧,我去跟姐姐好好說說。”

“不用了——”

溫桃蹊呼吸一滯,徐月如也下意識緊張的朝著聲源方向望去。

那一聲不高不低,可其實連齊明遠都能隱隱聽見。

他呼吸一緊,兩只手,更捏緊了,一時就連手心兒里都浸出了汗來。

便是當初殿試的時候,也沒有這樣緊張的。

這是他的親妹妹,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十五年,從沒見過,到今天——

他想上前,可是剛抬了腿,連一臺階都沒上,就自己又收回去了。

蘅兒還沒能接受他這個兄長,他還是得收斂些,免得嚇著她。

徐月如望去時,入眼是那樣姣好的面容,那樣溫和的氣質,水一樣的姑娘,芙蓉一般的人物。

這樣的小姑娘——

她心下有些激動,可剛想上前,溫桃蹊先了她一步,跨上前去,挽上了林蘅的手。

林蘅見她,也有些怯生生,只是勉強還鎮定。

她立時明白了溫桃蹊的用心,便站在原地,沒再動作,就連目光,都稍稍挪開,不多停留在林蘅的身上。

溫桃蹊噙著笑:“不是說好了我來應付張氏母女,姐姐怎么出來了?你說不用了,想是把我們的話,全都聽了去的吧?”

她有心玩笑,緩和氣氛,省的彼此尷尬,林蘅自然領情。

她肯走出來,就已經做好了面對這素未謀面的兄嫂的準備的,盡管,她心里的坎兒,一時之間,還是過不去。

然則方才她站在府中,聽著徐月如的那些話,極盡維護,她心下,說不動容,怎么可能呢?

徐月如是天之驕女,從來就該高高在上,要不是為了她,又怎么會與張氏這樣的人,多說半個字。

林蘅拍了拍溫桃蹊的手背:“我是怕你吃虧,領了沅枝過來,你若不在張夫人手上吃虧,我自不露面的,可你一時真叫她欺負了,難道我就心安理得的待在府中,由著你為我沖鋒陷陣嗎?”

溫桃蹊笑意越發濃郁:“姐姐,你瞧,這是……”

她沒容溫桃蹊把話說完,撥開了她的手,細碎的步子朝著徐月如方向挪了一二,須臾蹲身做禮,正正經經,規規矩矩的,一個禮。

徐月如才要上手把人給拉起來,就聽見她用一種溫柔卻又疏離的語氣,叫了一聲徐夫人。

她伸出去的手一時僵住,下意識看向齊明遠,果然他面色也一沉。

她心下嘆氣:“咱們是什么關系,咱們心知肚明的,我知你別扭,不肯相認,可也不該這樣子生分的呀,桃蹊尚且喚六郎一聲兄長,喚我一聲嫂嫂,你倒夫人長,夫人短起來,你若實在別扭,連嫂嫂也喚不出口,便且叫我一聲阿姐,橫豎我年長你,也不是當不起你一聲阿姐。”

齊明遠心里不大高興。

這不全叫亂了嗎?

但他不敢說。

徐月如想了想,到底上前去,拉了林蘅的手:“我來之前,我母親就說呢,要認你做干女兒,等來日若真見了你這樣齊整標志的姑娘,只怕夜里做夢都要笑醒了的。”

林蘅面上又紅了一片:“您別打趣我了,您才是天仙一樣的人物呢,又這樣的高貴。”

“欸,咱們可不說這個客套話。”

林蘅心里的確是還別扭著,可徐月如真是個會來事兒,又會說話的女人。

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仿佛真的不在心里頭記掛認親之事,只拿她與桃蹊看做一樣的,親近,又不那么親近。

林蘅漸次放松下來,溫桃蹊在一旁看著,倒是好事兒,她笑了笑:“也別站在府門口說話了,咱們進去說吧?”

齊明遠一直都沒有動,徐月如朝他招了招手,他定了定心神,到底提步上了臺階。

可林蘅下意識退了兩步,手也試圖從徐月如的手中抽出去。

徐月如一把又攥緊了:“蘅兒,六郎便是個不相干的人,虛長你幾歲,又一腔熱情,為了解決你的麻煩,你叫一聲兄長,這不為過吧?”

是不為過的。

可林蘅幾次嘴角抽動,始終沒能叫出聲來。

齊明遠眼神暗了暗,難掩失望:“算了,你別為難她,進去說話吧。”

徐月如心下長嘆。

這姑娘脾氣還挺倔的。

連溫桃蹊都覺得,方才還算融洽的氣氛,一時間凝肅了不少,她有心再做緩和,便吩咐門上的小廝:“你們去找一找陸掌柜,要是能找到,請他先回來一趟,就說齊大人和徐夫人來了,賬本的事兒,齊大人也知道了。”

那小廝欸的一聲應了就要走,眾人卻冷不丁的聽見一聲極低的,蚊子哼哼似的聲兒,就兩個字——兄長。

徐月如一愣,溫桃蹊也愣,就連齊明遠本人,也愣怔住。

可他回神極快的,那種喜悅,那樣的歡愉,人說金榜題名時,他不曾有過,只覺得那就是應該的,后來洞房花燭夜,如花美眷做了妻,他是歡愉的,也只有那一夜,能與此時相提并論了的!

他一時又是激動,又是不敢相信,就這么輕易的,就得了妹妹一聲兄長,雖然不是哥哥,但也很夠了!

他半天不說話,倒把林蘅晾在那兒。

徐月如虎著臉戳了他一把,他才想起來回一句:“妹妹。”

林蘅尷尬的別開眼去,想著,索性從徐月如身邊挪開了,拉上了溫桃蹊,徑直進府去。

她腳下走得快,溫桃蹊就跟得也快,橫豎齊明遠拿她當眼珠子似的,又不會跟她計較什么規矩不規矩。

倒把齊明遠夫婦這客人家的,扔在了身后去。

徐月如看著林蘅急匆匆的背影,恨鐵不成鋼的戳齊明遠,壓低了聲:“虧你還是高中的人,朝堂上舌戰群臣也不在話下的,這會子對著蘅兒卻犯傻,我好容易引著她叫你一聲兄長,你倒把人晾著,回了神,張口就叫妹妹!她心里未必認你,算你哪門子的妹妹,你是傻了不成?”

齊明遠由著她搶白數落,眼角眉梢仍是歡喜不減:“我可不就成了傻子,她站在我面前,嬌滴滴的,叫我一聲兄長,我便什么都顧不上了。”

徐月如越發的要惱了,可偏聲音不敢高,動作不敢大,只得狠狠地,捶了他一拳:“你悠著點兒,瞧瞧你把蘅兒嚇的,我可告訴你,再把人嚇退了,我可不管你!”

齊明遠一抿唇:“我盡量。”

徐月如實在是懶得理他,索性也跟著快步起來,把他一個人扔在后頭。

她挽上林蘅胳膊的時候,分明感覺到,林蘅整個人一僵。

她也不以為意:“你們倒手挽手的往前走,就把我扔在后頭呀?”

林蘅想,徐月如應該從來都是極討人喜歡的人。

她開朗,明艷,又大方。

說話也好,做事也好,落落大方的姑娘,誰不喜歡呢?

不像她,總是扭扭捏捏的。

而徐月如的笑容,似乎帶著莫名的感染力,她一時看在眼里,嘴角止不住就跟著一起上揚起來:“阿姐不是有兄長陪著,怎么是我們把你給扔下了呢?”

溫桃蹊稍一怔。

林蘅是個不輕易與人玩笑的人,她肯與徐月如玩笑著說話,這是再好不過的事。

凡事嘛,都是開頭難。

林蘅也只是一時心結難解,等日子久了,只要她肯靜下心,總能知道,齊明遠和徐月如夫婦,是真心待她好的,這親,早晚能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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