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沒有開燈。
門外走廊的白色的燈落在白遇的身后。
他俊美的容顏幾乎都落在陰影里,背后燈光明亮,而他的表情幾乎看不清晰。
他穿著一件白襯衫。
單手撐著門。
低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保姆。
壓低聲音說。
“如果我真要做什么,誰攔得住我?”
“你的擔心完全多余,有亂七八糟瞎想的功夫,不如去考慮怎么照顧好你們的小小姐。”
他的聲音明明干凈又柔和,此時聽起來,卻有一股說不明的危險意味。
說話像是在嘲笑,反諷,等等,顯得并不善意。
保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遇,和白天里見到那個溫柔的讓人心生親近的人不一樣。
她愣了一下。
白遇已經躋身進來,很自然地奪走她手里的熱毛巾,對她低聲說。
“出去,這里我來。”
保姆堅決地搖頭。
“云先生說了……”
白遇挑起唇角,打斷她的話。
“你可以去找云先生,和他說明情況,但是我不放心你們照顧她,我自己來。”
說完,白遇看著保姆。
他的鳳眸看起來很冷。
透出了從骨子里的固執和疏離。
不加任何掩飾的白遇,并不是個溫柔的人。
他的內心強硬又冷漠。
邊錦喜歡偽裝自己,是為了討好,取悅,讓自己更快的適合周圍的環境。
而白遇的偽裝,是想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溫柔的隊長,總比一個冷血怪物少一些話題性。
白遇就用這種冷冷的,又高高在上的目光看著保姆。
保姆覺得心底發寒,低下頭,說了聲。
“我去找云先生……還請您不要嚇到小小姐。”
說完,保姆不安地看了白遇一眼離開。
她想不明白。
為什么一個人白天和黑夜能差那么多?
這是人格分裂還是什么?
白遇在她離開后,輕輕關上了門,轉身時捏了一下手里的毛巾。
涼了。
童瑤瑤快睡著了,或者說她疼的人整個都迷糊了。
按照她的習慣,但凡能動,都不想麻煩別人。
白遇知道。
白遇說過,自己是最懂她的,她打個哈欠說自己困,他就知道她疼的難受。
這屋子里不止一個保姆。
白遇也不介意有人呆著。
他輕聲走到床邊,鞋子踩在軟軟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什么聲音。
他站在床前。
童瑤瑤縮在被子里,從被子外面看就是一個小團子。
鼓鼓的,可憐的,一小團。
白遇的眉狠狠蹙起來,在眉間蹙起一道山峰。
屋內還有去拿毛巾泡熱水的保姆看到白遇愣了一下,白遇掃了她們一眼,沒有說話,輕輕地坐在床邊上,把手放在被子上。
這么疼么?
白遇想著,輕輕把被子撩開一些。
保姆走過來對白遇搖搖頭,低聲說。
“肚子疼的時候蜷縮起來會舒服一點,這個姿勢能夠稍微緩解疼痛。實在不行,就得吃止疼片,不然這種疼壓不下去的。”
“中醫也給調了藥,受不了疼可以喝點。”
白遇瞥了一眼放在床頭柜上的止疼藥,輕輕坐在童瑤瑤的床邊,輕嘆一口氣,撩起瑤瑤被汗水打濕的劉海,感覺她還在輕輕打顫。
他想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