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早就眼紅的不行，想法設法套近乎，奈何人家根本沒給機會。
這次機會送上門，哪有白白錯過的道理！
不能吃肉，跟著喝口湯也行，肥肉過過手就是一手油，又是知根知底的鄉親，有啥好怕的！
鄉親們的想法，黃石并不知道，也因此對眼前的事分外想不通。
他完全低估了二房或者姜暖在黃家口的地位。
“她說能成就能成，”黃石憋屈地咆哮，“她說地是圓的你們也信？”
聞言，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信！”
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說話的人，但自己，卻不是那個。
意識到這個后，黃石臉都黑了。
即使他沒人家聰明，好歹則是族長，說的話這么不能讓人相信？
“成，你們信就成，”他負氣地擺手，“這事就這么定下了，以后后悔別找我。”
“別啊，族長……”
黃四哥話還沒說完，黃石就笑著開口，“找我也沒用，又不是我逼的，出了事怪不到我頭上。”
“我不是這個意思，”黃四哥不好意思地看族長一眼，而后小聲開口，“族長，剛剛的問題，你一個都沒回答呢。”
不告訴他們這些，鄉親們怎么準備？
難不成戳個坑直接扔進去寒瓜籽！
這話，又是會心一擊。
果然，他就不該自作多情。
瞬間，黃石臉上的笑意凝滯，一股怒火從心窩噴薄而出，“不知道，你們信誰就去問誰！”
說完，快步捂著胸口離開。
他怕再待下去，自己會被氣死。
這幫老伙計，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
“族長，別走啊，”黃有全著急地喊，“你帶咱們去啊，五弟妹不讓咱們進門怎么辦？”
聞言，黃石的步伐越發匆忙，頗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沒了黃石，一群人商量一下，還是決定結伴去黃家。
因為姜暖是寡婦，平日里，村里人都會避諱，再加上黃家一直不怎么見客，故而，姜暖看到這群人時，很是驚訝。
“各位，你們怎么來了？”
人太多，她都不好一個個打招呼。
“五弟妹，”黃四哥笑得有些猥瑣，“大家伙來，想跟你商量種寒瓜的章程。”
“種寒瓜？”姜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四哥，你們要一起種寒瓜？”
這群人，是不是瘋了？
居然如此輕易相信這么離譜的事？就不怕被騙的血本無歸？
怎么會如此天真？
不對，他們并不是真的蠢的人。
姜暖仔細思索，剛有個頭緒，就被黃有全打斷。
“五弟妹讓咱們種，咱們肯定種，話說，什么時候播種？還需要準備什么？沙地真的能行？不成咱們換成良田。”
聞言，姜暖心中一群烏鴉閃過。
這群人，積極的讓她難以相信，她感覺雙方的位置似乎顛倒了，對方才是寒瓜大業發起人。
“整好地就可以種，”姜暖輕聲解釋，“最近這幾天，你們整地，我來秧苗，過會兒我把注意點寫下來給你們看。”
“五弟妹直接說就行，咱們一幫泥腿子，哪里認識字。”人群中，黃來生笑著開口。
因為自己婆娘的事，他自覺對不起黃家，一直想找機會還人情。
只是，黃家財大氣粗，跟村里人也不親近，他根本無從下手。
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打交道的機會，并不吝嗇自己的善意。
“說啊，”姜暖想了想開口，“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這樣，明天，我讓家里小子仔細跟你們說，順便把田里最近要注意的事也說一下。”
“田里要注意的是事，什么事？”黃四哥韓起地問。
“追肥，”姜暖緩緩開口，“沒種莊稼前灑的草木灰和糞便，那叫基肥，但，這個還不夠，接穗之后還要再施一次肥，追肥后，麥粒會比往年更飽滿，保守估計能多收半成。”
“這個，”黃有全既高興又為難，“五弟妹，家里草木灰全用在水田了，已經沒了。”
“我家有一些，”黃來生跟著說，“不過，也不多。”
家里的草木灰，早在整地前就灑地里了，這些也是剛攢的，不多，兩麻袋而已，根本不夠用。
“沒事，我讓黃川他們教你們堆肥，草木灰不夠糞便來湊。”
“堆肥？”黃四哥閃閃眼眸，想要說話，最終輕嘆一聲，“五弟妹，你沒必要這樣的。”
自從小兒子跟二房學習堆肥后，家里再也不用擔心臭烘烘的糞便又臟又煩。
僅僅試探性的用了一次，卻出乎意料的好用，施肥的地，菜苗長的比旁邊高三指。
可惜，剛開始練手堆的農家肥，只是試探性做一點，沒什么大用，第二次做的還要等幾天，暫時不能用。
但，即便如此，黃四哥也決定插秧前一定要給地施好肥。
短短的一次試用，他已經看出農家肥的巨大價值，為此，特意囑咐兒子守好嘴巴，別傳出去，甚至連夜敲打一番另外幾家。
誰曾想，姜暖居然準備把方子公布出去！
這可是傳家的秘方，卻給他們這幫外人，不合適，不合適啊！
“村長，”黃生疑惑地問，“怎么回事？你知道情況？”
黃四哥并沒有回答，而是糾結地望著姜暖，欲言又止。
見狀，姜暖笑了。
“沒事，本來早就該說的，只是我私心作祟，拖到現在。”
事確實不是什么大事，但，村里婦人的偏見，讓她有些介懷，終究沒這么大度，并沒有大范圍公開。
不過，她雖沒有主動公開，也沒有防備村里人學習，完全放任自流，既能發發火氣，又能讓村里人得到實惠。
本來她覺得兩句話的事，村里人早該學會，可快過去一個月了，居然還沒動靜，她都奇怪的不行，這么簡單的方子，怎么瞞的嚴嚴實實。
恰巧今兒這些人找過來，姜暖也順勢直接攤開說。
再不說，等到四月，徹底來不及了。
在黃家口待久了，無論對地，還是對人，都多了三分感情，姜暖希望黃家口的鄉親日子越來越富足，生活也越來越好。
至少，別再發生賴子和小胖那樣的事。